結婚五年，紀辰西總在深夜呢喃另一個女人的名字。>我默默忍受，
直到女兒病危需要RH陰性血。
>他抽干我最后一袋血時輕笑：“當年車禍死的為什么不是你？”>手術燈滅，
護士驚呼：“孩子心臟移植成功了！
”>我摸著冰涼的小腹笑出聲——這里曾有個和他的二胎。>搶救室門開，
他攥著病危單的手在抖：“蘇晚，你懷孕了？”>我拔掉針管，
把親子鑒定甩在他臉上：“紀總，你的白月光需要心臟時……怎么不挖自己的？
”---雨水瘋了似的砸在車窗上，連成一片混沌的灰白幕布，雨刮器徒勞地左右搖擺，
發(fā)出刺耳的、瀕死般的呻吟。路燈昏黃的光暈被水流扯得破碎變形，一閃一閃地掠過車內，
映著我懷里女兒念念燒得通紅的小臉。她滾燙的呼吸噴在我脖頸上，
每一次急促的喘息都像小錘子，狠狠鑿在我緊繃到極限的心弦上?！澳钅罟?，再堅持一下，
馬上就到醫(yī)院了……”我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手指冰涼，一遍遍徒勞地去探她的額頭，
試圖將那駭人的熱度抹去半分。那熱度燙得灼人，仿佛要將我指尖的皮膚都燒穿。駕駛座上，
紀辰西的側臉在破碎的光影里繃得像一尊冰冷的大理石雕像。
他薄唇抿成一條毫無溫度的直線，下頜線銳利如刀鋒。車速快得幾乎要撕裂雨幕，
每一次驚險的變道超車，車身都帶著令人心悸的傾斜，但他握著方向盤的修長手指，
關節(jié)泛白，卻穩(wěn)得可怕，沒有一絲多余的情緒泄露。整個車廂里，只有念念粗重痛苦的呼吸，
和我壓抑不住的、牙齒磕碰的細碎聲響。五年了。從嫁給紀辰西那天起，
我就知道白薇這個名字，像一道永遠無法愈合的暗傷，深深刻在他骨血里。多少個深夜，
他在我身邊沉沉睡去，無意識間滾燙的唇瓣擦過我的耳垂，
溢出的卻是另一個女人的名字：“薇薇……”那聲音帶著夢囈般的纏綿與痛苦，
每一個音節(jié)都像淬了冰的針，密密麻麻扎進我心臟深處。每一次，我都只能死死咬住下唇，
任由腥甜的鐵銹味在口中彌漫，身體僵硬得如同凍僵的木頭，連呼吸都帶著鈍痛。
我默默收拾著被他醉后失手掃落在地的、屬于白薇的遺物碎片，那些水晶天鵝的斷翅，
碎裂的相框玻璃渣……五年，一千八百多個日夜，我就是這樣，
靠著一遍遍在心里描摹念念天真無邪的笑臉，才勉強拼湊著自己活下去的勇氣。
急診室的慘白燈光刺得人眼睛生疼。消毒水混合著血腥氣的味道濃烈得讓人窒息。
醫(yī)生語速飛快，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砸下：“急性爆發(fā)性心肌炎！RH陰性血！
立刻準備血漿置換！家屬！RH陰性血的家屬在哪兒？
”RH陰性血……熊貓血……這幾個字像魔咒，瞬間抽干了我全身的力氣，幾乎站立不穩(wěn)。
我猛地抬頭看向紀辰西，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浮木。他正站在幾步開外，
背對著搶救室刺目的紅燈。
高級定制的深灰色羊絨大衣肩頭沾著幾點被燈光照得異常刺眼的雨痕。他微微垂著頭，
手里拿著一個東西，正用一方雪白的、質地極好的真絲手帕，極其緩慢、極其專注地擦拭著。
那是一張鑲嵌在水晶相框里的照片。照片里，白薇穿著一條酒紅色的絲絨長裙，
對著鏡頭展露著甜美的笑靨，唇角邊兩個小小的梨渦，盛滿了陽光。
紀辰西的手指修長而骨節(jié)分明，此刻卻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溫柔，
指腹一遍遍輕柔地撫過照片上白薇的臉頰，尤其是那兩個梨渦的位置。
搶救室門上那不斷閃爍的“手術中”紅燈，將冰冷詭譎的光投在他專注的側臉上，
也投在照片中白薇永恒凝固的笑容上。時間，仿佛在那一刻被凍結了?！俺轿?！”我沖過去，
聲音嘶啞得如同破舊風箱，冰涼的手指帶著不顧一切的絕望，死死攥住了他昂貴大衣的袖口，
留下濕漉漉的褶皺，“抽我的！辰西，我是RH陰性！抽我的血救念念！快??！
”我的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衣袖下堅實手臂的輪廓，卻感覺不到一絲屬于活人的暖意。
紀辰西擦拭照片的動作終于停了下來。他緩緩地、極其緩慢地轉過頭。那雙深邃的眼眸里，
沒有一絲一毫屬于女兒的焦急，也沒有對我狼狽的憐憫。里面翻涌著的，
是濃得化不開的、沉郁了不知多少年的痛楚，還有一種……近乎瘋狂的、冰冷的恨意。
那目光像淬了毒的冰棱，直直地刺穿我。他任由我抓著他的袖子，
高大的身影在慘白的燈光下投下極具壓迫感的陰影，將我完全籠罩。他薄唇輕啟，
每一個字都帶著冰渣，清晰無比地砸在充斥著消毒水味的冰冷空氣里，
也砸碎了我最后一點微弱的幻想：“蘇晚，”他叫我的名字，聲音低沉，卻字字如刀，
“當年那場車禍，死的為什么不是你？”轟——整個世界的聲音瞬間被抽離。搶救室的嘈雜，
儀器的滴答，醫(yī)生的呼喊……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他這句淬了毒的話，
在我空蕩蕩的顱腔內反復撞擊、回蕩，震得我耳膜嗡嗡作響，靈魂都在戰(zhàn)栗。
翼翼的付出、無數(shù)個被“薇薇”驚醒的漫漫長夜……所有積壓的情緒在這一刻被這句話點燃，
炸成一片絕望的灰燼。我抓著他袖子的手指，一點點地、極其僵硬地松開了，
無力地垂落下來。身體里的力氣仿佛瞬間被抽空，只剩下一個冰冷的軀殼。我看著他，
看著這個我愛了五年、也折磨了我五年的男人，看著他眼中那深不見底的恨意，
突然覺得無比荒謬，無比可笑。護士尖銳的聲音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死寂：“家屬！
RH陰性血的家屬！快跟我來抽血！孩子等不了！”我像個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眼神空洞，
不再看紀辰西一眼，麻木地、踉蹌地跟著護士，走向旁邊那間小小的、冰冷的抽血室。
抽血室里慘白的燈光，像手術刀一樣切割著視網膜。
空氣里彌漫著更濃的消毒水和一絲若有若無的、陳舊鐵銹般的味道。
冰冷的金屬椅硌著我的骨頭。護士熟練地綁緊止血帶，拍打著尋找我肘彎處清晰的青色血管。
酒精棉球擦過皮膚的冰涼觸感，讓我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寒顫。針頭刺破皮膚的瞬間，
那細微尖銳的刺痛，反而讓我麻木的心臟抽搐了一下。暗紅色的血液，順著透明的導管，
汩汩地流入那個鼓脹起來的血袋，像一條詭異扭動的生命之蛇。我的血，帶著我殘余的體溫，
正在被源源不斷地抽離我的身體。身體的熱度在快速流失，指尖開始發(fā)麻，
一種深不見底的寒冷從骨頭縫里絲絲縷縷地鉆出來，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紀辰西不知何時走了進來，就站在離我?guī)撞竭h的地方，高大的身影幾乎堵住了門口的光線。
他雙手插在羊絨大衣的口袋里，姿態(tài)冷漠而疏離，像一個置身事外的審判者。
他的目光沒有落在我的臉上，也沒有落在那不斷鼓脹的血袋上，而是越過我，
死死地、一瞬不瞬地盯著抽血室墻上掛著的電子鐘。那跳動的紅色數(shù)字，
仿佛是他唯一在意的東西。他在等什么？等我的血流干？還是等一個……他早已預知的結局？
護士看著血袋，又擔憂地看了看我蒼白如紙、冷汗涔涔的臉：“紀太太，您臉色很差，
再抽下去您會受不了的……”“繼續(xù)?！奔o辰西的聲音斬釘截鐵，沒有一絲波瀾，
冰冷的如同機器，“孩子需要多少，就抽多少。”護士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只是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同情。我看著自己的血液，那維系著我女兒生命的液體，
在導管里無聲地奔涌。身體越來越冷，越來越輕，仿佛靈魂正在一點點被抽離。
視線開始模糊，紀辰西那張俊美卻冷酷無情的臉，在慘白的光暈里扭曲、晃動。
就在意識快要沉入一片冰冷的黑暗時，搶救室方向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一個醫(yī)生猛地推開門，聲音帶著一種劫后余生的激動：“紀先生！紀太太！
心臟移植手術成功了！孩子有救了！供體心臟匹配度極高，移植非常順利！”心臟移植？
這四個字像一道驚雷，劈開了我混沌的意識！不是血漿置換嗎？怎么變成了心臟移植？！
我猛地抬起頭，渙散的目光瞬間聚焦，難以置信地看向門口那個一臉激動的醫(yī)生，
又猛地轉向紀辰西！紀辰西那張萬年冰封的臉上，在聽到“手術成功”四個字的瞬間，
終于出現(xiàn)了裂痕！那不是父親聽到女兒獲救的狂喜，
而是一種……一種近乎扭曲的、偏執(zhí)的、巨大期待終于實現(xiàn)的釋然！
他緊繃的肩膀驟然松懈下來，
一直緊抿的唇角甚至勾起了一絲極其細微、卻冰冷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成功了？
真的成功了？”他上前一步，聲音帶著一種不易察覺的顫抖，是激動，是狂喜，
卻唯獨沒有對女兒剛剛經歷了一場開胸換心大手術的驚懼和心疼！“是的紀先生！非常成功！
”醫(yī)生顯然被紀辰西的身份和此刻的“喜悅”感染，語氣更加振奮，“雖然過程兇險，
但供體心臟質量極好，匹配度近乎完美！孩子現(xiàn)在生命體征平穩(wěn)，已經送往ICU觀察了！
這簡直是奇跡！”“好！很好！”紀辰西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決斷，
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他甚至沒有再看我一眼，立刻轉向身后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助理，
語速飛快地命令：“立刻聯(lián)系圣心私立醫(yī)院VIP病房！最好的術后護理團隊！
所有費用按最高標準！還有，通知白家那邊，就說手術非常成功！讓他們放心！”白家？
白薇的家人？！轟隆！有什么東西在我腦子里徹底炸開了！
數(shù)碎片般的畫面、被忽略的細節(jié)、紀辰西詭異的言行……瞬間被一條冰冷刺骨的線串聯(lián)起來！
為什么念念的病來得如此兇猛又蹊蹺？
為什么紀辰西對念念的“搶救”方式如此篤定、如此急切地抽我的血？
為什么念念需要的是心臟移植，而我這個母親卻毫不知情？為什么手術成功，
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通知白家？！真相，帶著血腥和利刃般的冰冷，撕開所有偽裝，
赤裸裸地呈現(xiàn)在我面前！
我的念念……我拼了命生下來、視若珍寶的女兒……她根本不是什么突發(fā)急病！
她是被她的親生父親，
當成了救活白薇那個同樣患有先天性心臟病、苦苦等待心臟移植的妹妹白玲的……活體供體！
他抽干我的血，不是為了救念念！是為了確保這顆“供體”心臟在移植前，
有足夠的血液支撐！他站在這里，不是在等女兒脫險，是在等白玲獲得新生！
“噗——”一股腥甜猛地沖上喉嚨！我再也無法抑制，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濺在冰冷的金屬抽血臺上，濺在護士潔白的制服上，開出一朵朵絕望而妖異的紅花。
眼前徹底被血色和黑暗吞噬，天旋地轉，我整個人從冰冷的椅子上軟倒下去，意識沉淪前，
只聽到護士驚恐的尖叫和紀辰西似乎帶著一絲不耐的模糊斥責：“怎么回事？
別讓她在這里礙事！抬出去！”……不知昏迷了多久，
意識像是在冰冷粘稠的泥沼里艱難地掙扎。刺骨的寒意包裹著我，深入骨髓。
耳邊是儀器單調而規(guī)律的“滴滴”聲，空氣里是醫(yī)院特有的消毒水氣味，濃得嗆人。
我費力地睜開沉重的眼皮。入眼是雪白的天花板和刺目的白熾燈光。這里是……病房？
“媽媽……媽媽……”一聲微弱得如同小貓嗚咽般的呼喚，斷斷續(xù)續(xù)地從旁邊傳來。念念！
我猛地一個激靈，所有的感官瞬間歸位！強烈的眩暈感和惡心感立刻襲來，但我顧不得了！
我掙扎著想要坐起，卻發(fā)現(xiàn)渾身軟得沒有一絲力氣，尤其是小腹，
傳來一陣陣熟悉的、隱隱的墜痛?！澳钅?！”我嘶啞地喊出聲，艱難地側過頭。
旁邊是一張小小的兒童病床。念念躺在那里，小小的身體上插滿了各種管子，
連接著冰冷的儀器。她的小臉依舊蒼白得透明，嘴唇干裂，眼睛半睜著，眼神渙散而脆弱。
她的小手無意識地微微抬起，似乎想要抓住什么?！澳钅?！媽媽在這里！
”我拼盡全力伸出手，想要去握住她冰涼的小手，可我們兩張床之間的距離，
此刻卻像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我夠不到她！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像一朵正在迅速枯萎的小花。
“爸爸……”念念的嘴唇囁嚅著，發(fā)出更微弱的氣音，那雙空洞的大眼睛，
卻固執(zhí)地、帶著最后一絲微弱的期盼，望向病房門口的方向。爸爸？她在叫紀辰西？
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我無法呼吸！我的念念，她剛剛從鬼門關被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