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提案會上,我的策劃案被總監(jiān)林薇當眾據(jù)為己有。>她紅唇微啟,
高跟鞋尖漫不經(jīng)心碾過我摔碎的咖啡杯殘片:“周默,你這樣的助理只配打雜。
”>當晚她醉酒來電,聲音黏膩如蜜:“來酒店,方案的事……可以談?!保疚彝崎_房門時,
她浴袍腰帶松散,指尖劃過我喉結(jié):“當我的狗,或者滾?!保竞髞硭倶搜葜v臺上,
我作為對手公司代表,點開她PPT里的二維碼。
>大屏幕瞬間跳出她竊取商業(yè)機密的證據(jù)鏈。>林薇臉色慘白跌坐在地,
我彎腰拾起她的名牌:“林總監(jiān),現(xiàn)在誰像條狗?”---會議室里冷氣開得十足,
像一層看不見的冰水,無聲無息地漫過腳踝,向上攀爬,鉆進骨頭縫里。
空氣里飄著速溶咖啡廉價而焦躁的香氣,混雜著某種昂貴香水的冷冽尾調(diào),絲絲縷縷,
像看不見的細線,勒得人喘不過氣。我坐在靠墻那排塑料椅上,硬邦邦的椅面硌著尾椎骨。
膝蓋上攤開的文件夾里,是那份熬了整整五個通宵、字字斟酌、圖圖推敲的方案書。
紙張邊緣被我的指腹反復摩挲,已經(jīng)有些發(fā)軟起毛。心臟在肋骨后面擂鼓,
每一次跳動都沉重地撞擊著胸腔,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期待和深不見底的恐懼。
這就是我的命,或者,至少是我在這家名為“銳鋒”的廣告公司里,
唯一可能抓住的救命稻草。長條會議桌的主位上,林薇輕輕靠向椅背。
那身剪裁精良、價格不菲的藏藍色套裙,嚴絲合縫地包裹著她玲瓏起伏的身體曲線,
像一件冰冷的戰(zhàn)甲。她微微側(cè)著頭,幾縷精心打理過的深栗色卷發(fā)垂落在光潔的頸側(cè),
那弧度,優(yōu)雅得如同天鵝。
她的指尖——涂著飽滿得近乎妖異的正紅色甲油——正一下、一下,
漫不經(jīng)心地點著面前那沓厚厚的、印著“銳鋒廣告”抬頭的方案書封面。那正是我的心血。
“關(guān)于這次‘尚品國際’的年度整合營銷提案,”她的聲音響起來,不高,
卻像一塊淬了冰的玉石,瞬間壓下了會議室里所有細微的雜音。所有人的目光,
帶著探尋、好奇、或是不動聲色的審視,齊刷刷聚焦在她身上,然后又順著她話語的引導,
落在我那本被攤開的方案書上?!昂诵牟呗圆糠?,我和我的團隊,”她頓了頓,
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我這邊,那眼神輕飄飄的,像拂過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
“經(jīng)過反復推演和市場深度洞察,決定采取一個非常規(guī)的切入點——以‘破圈’為核心,
精準狙擊Z世代消費心智?!蔽业暮粑偷匾恢?。每一個字,
都像是從我的方案扉頁上直接摳下來的。那是我在凌晨三點,對著窗外城市稀薄的光亮,
反復咀嚼、提煉出的核心概念。林薇的聲音在繼續(xù),流暢,自信,
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掌控力。
體驗”……這些我熬得眼睛通紅、查了無數(shù)資料、推翻重寫了無數(shù)遍才最終敲定的策略骨架,
此刻正從她那張涂抹著昂貴口紅的嘴里,被精準地復述出來,
甚至帶著她獨特的、更具煽動性的包裝。她成了那個點石成金的人。而我的名字,周默,
像一個被隨手丟棄的包裝紙,揉成一團,扔在角落。胃里一陣翻攪,冰冷的空氣吸進肺里,
帶著針扎似的刺痛。我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試圖用這點微不足道的痛楚來壓制胸腔里那頭幾乎要破籠而出的野獸。
憤怒、荒謬、還有被當眾扒光衣服般的羞恥感,混雜在一起,灼燒著我的神經(jīng)。
“林總監(jiān)……”我的聲音干澀得厲害,像砂紙摩擦著喉嚨,“這個核心策略……”話沒說完,
就被她打斷了。她甚至沒有看我,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目光掠過眾人,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施舍般的不耐煩:“周默,我的咖啡呢?冷了?!蹦钦Z氣,
如同在吩咐一個最微不足道的雜役。血液“嗡”地一聲沖上頭頂。
一股蠻力驅(qū)使著我猛地站了起來,動作太急,
帶倒了放在桌角的那杯剛沖好的、滾燙的速溶咖啡。廉價的白色馬克杯摔在淺灰色的地毯上,
發(fā)出一聲沉悶的鈍響。深褐色的液體瞬間潑濺開來,像一大灘丑陋的污漬,
迅速在地毯上蔓延,有幾滴甚至濺到了林薇那雙纖塵不染的、尖細的黑色高跟鞋鞋尖上。
整個會議室死一般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固在我身上,像無數(shù)根冰冷的針。
林薇終于緩緩地、極其優(yōu)雅地轉(zhuǎn)過了頭。她的目光落在我臉上,那里面沒有任何驚愕,
只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冰封的審視,如同在看一件打碎了的、不值錢的擺設(shè)。然后,
她的視線慢悠悠地向下移,落在那片狼藉的咖啡漬上,最后,
定格在她自己鞋尖那幾滴礙眼的污漬上。她唇角極其細微地向上扯了一下,
那弧度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接著,在所有人屏息的注視下,她抬起了腳。
那只穿著尖細高跟鞋、線條凌厲得如同武器的腳,鞋跟尖銳得仿佛能洞穿鋼板,
就那么隨意地、帶著一種令人心寒的輕蔑,踩在了白色的馬克杯碎片上?!斑青?。
”一聲清晰的碎裂聲,在死寂的會議室里被無限放大,尖銳得刺耳。她那只昂貴的鞋跟,
正穩(wěn)穩(wěn)地碾在那片最大的白色瓷片上,緩緩地、用力地左右轉(zhuǎn)動著。
瓷片在堅硬的地毯纖維和更堅硬的鞋跟下,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被徹底碾磨成更細小的白色粉末?!爸苣彼_口了,聲音不高,卻像淬了毒的冰錐,
清晰地扎進每個人的耳朵里,也狠狠扎穿了我搖搖欲墜的自尊,“記住你的位置。在這里,
你這樣的助理,”她頓了頓,目光掃過我因為憤怒和屈辱而微微顫抖的手,
掃過我廉價襯衫的領(lǐng)口,最后定格在我蒼白的臉上,紅唇微啟,吐出淬毒的冰屑,
“只配做這些事?!备吒肽ニ槠穆曧懀闪宋沂澜缋镂ㄒ坏穆曇?。
每一次刺耳的“咔嚓”,都像碾在我自己的骨頭上。會議室里那些投向我的目光,
好奇的、同情的、幸災樂禍的、漠然的……交織成一張無形的網(wǎng),勒得我?guī)缀踔舷ⅰ?/p>
我僵硬地站著,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沖到了頭頂,
又在林薇那句“只配做這些事”的冰錐下瞬間凍結(jié),四肢百骸一片冰涼。林薇不再看我,
仿佛剛才碾碎的只是一片微不足道的落葉。她優(yōu)雅地收回腳,鞋跟敲擊光潔的地板,
發(fā)出清脆的“噠、噠”聲,如同敲響退場的鼓點。她徑直走向門口,背影挺拔,
姿態(tài)完美無瑕?!吧??!彼齺G下這兩個字,沒有一絲波瀾。會議室里的人如夢初醒,
紛紛收拾東西,椅子腿摩擦地面的聲音、低低的交談聲嗡嗡地響起。
我像一尊被遺忘在角落的石像,杵在那片狼藉的咖啡漬和白色的陶瓷粉末中間。
一個平時還算相熟的同事,小李,猶豫了一下,走過來低聲說:“默哥,別往心里去,
林總監(jiān)她……唉,我?guī)湍闶帐鞍??”“不用?!蔽衣犚娮约旱穆曇簦蓾孟裆凹埬Σ粒?/p>
“我自己來。”我慢慢地蹲下身,避開那些褐色的污漬,一片一片,撿拾著馬克杯的碎片。
鋒利的邊緣割破了指尖,一點殷紅迅速在皮膚上暈開,尖銳的刺痛傳來,
反而帶來一絲詭異的清醒??Х鹊目酀瓪馕痘旌现靥旱幕覊m味,一個勁地往鼻子里鉆。
撿完最后一片碎瓷,我直起身,指尖的傷口還在滲著血。環(huán)顧四周,
剛才還坐滿了人的會議室,此刻只剩下我,以及那片無聲控訴著我的狼狽的地毯污漬。
我的文件夾還孤零零地躺在椅子上,那份承載著我所有希望和心血的方案,
此刻像個巨大的諷刺。我抓起文件夾,指腹用力地按壓著被割破的指尖,
試圖用那點微不足道的痛楚壓制胸腔里翻騰的巖漿。走出會議室,
格子間里忙碌的鍵盤聲、電話鈴聲、低語聲匯成一片熟悉的背景噪音。
我目不斜視地穿過這片區(qū)域,
徑直走向那個位于走廊盡頭、緊挨著雜物間、沒有窗戶的狹窄工位——我的“位置”。
電腦屏幕幽幽地亮著,桌面雜亂地堆著各種文件和便利貼。
我把那份沉甸甸的方案隨手丟在鍵盤旁邊,發(fā)出“啪”的一聲輕響。
身體重重地陷進那張吱呀作響的舊轉(zhuǎn)椅里,椅背冰冷的金屬桿硌著脊梁骨。
打開一個加密的文件夾,
個G的資料、草稿、思維導圖、競品分析截圖……全都是關(guān)于“尚品國際”這個項目的心血。
每一個字節(jié),都記錄著我熬過的夜,絞過的腦汁,燃燒過的熱情。
屏幕上幽藍的光映著我毫無血色的臉。鼠標懸停在那個鮮紅的“刪除”圖標上,指尖冰涼,
微微顫抖。刪掉?讓這一切都化為烏有?連同那份被當眾剽竊、被踩在腳下的屈辱一起?
就在指尖幾乎要按下去的剎那,電腦屏幕右下角的時間顯示跳到了18:30。下班時間。
辦公室里的嘈雜聲浪明顯升高了一個八度,是歸巢的信號。我猛地縮回手,
像被那紅色圖標燙到。一股巨大的疲憊和更深沉的無力感,如同潮水般瞬間將我淹沒。
刪掉又如何?除了證明自己的徹底失敗和懦弱,還能改變什么?林薇依舊高高在上,
她的名字將冠冕堂皇地署在那份本屬于我的方案上,享受著所有的掌聲和利益。
關(guān)掉電腦屏幕,四周陷入一片灰暗的寂靜。我靠在冰冷的椅背上,閉上眼睛。黑暗中,
只有林薇那只碾在碎瓷片上的高跟鞋,一下,又一下,緩慢而殘酷地碾壓著。不知過了多久,
直到胃部傳來一陣熟悉的、帶著灼燒感的抽搐,才把我從那種麻木的狀態(tài)里拽出來一點。
饑餓感真實而強烈。我撐著椅子扶手站起來,骨頭縫里都透著酸軟。
離開那個令人窒息的工位,走出寫字樓,匯入晚高峰洶涌的人潮。
城市的霓虹燈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亮起,五光十色,映著一張張同樣疲憊而麻木的臉。
在公司附近常去的那家快餐店,點了一份最便宜的套餐。塑料餐盤里的食物油膩而寡淡,
機械地塞進嘴里,味同嚼蠟。鄰桌幾個穿著光鮮的年輕人正興奮地討論著剛結(jié)束的某個項目,
笑聲刺耳。我低下頭,加快了吞咽的速度。
回到那個狹小的、只能放下一張床和一個簡易衣柜的出租屋,反手鎖上門,
仿佛把整個喧囂而冰冷的世界都關(guān)在了外面。疲憊像沉重的鉛塊,從頭頂灌下來,
一直沉到腳底。我把自己摔在硬邦邦的單人床上,連衣服都懶得脫,
只想立刻沉入無夢的黑暗,逃離這操蛋的一天。意識在混沌的邊緣漂浮。林薇冰冷的聲音,
碾碎的瓷片,同事們復雜的目光,
還有那份方案扉頁上刺眼的“銳鋒廣告”……無數(shù)碎片在腦海里旋轉(zhuǎn)、碰撞。
就在意識即將完全被黑暗吞噬的瞬間,枕邊的手機,毫無預兆地,瘋狂地震動起來。
嗡——嗡——嗡——那急促的、持續(xù)的震動,在死寂的房間里顯得格外突兀,
像一只無形的手,粗暴地把我從混沌的邊緣拽了回來。心臟猛地一縮,
瞬間被一種不祥的預感攫住。這么晚了,會是誰?我掙扎著撐開沉重的眼皮,
房間里一片漆黑。摸索著抓過手機,屏幕刺眼的白光瞬間灼痛了干澀的眼睛。
屏幕上跳動著一個沒有存儲名字、卻在我入職第一天就深深刻在腦海里的號碼。林薇。
大腦一片空白,像是被重錘狠狠砸了一下。手指懸在屏幕上方,冰冷的汗意瞬間浸濕了掌心。
接?還是不接?無數(shù)個念頭在混亂中炸開——方案?報復?新的羞辱?
還是……某種我無法想象的陷阱?震動固執(zhí)地持續(xù)著,嗡嗡作響,像催命的符咒。
指尖最終還是不受控制地,帶著一絲我自己都無法理解的、近乎自毀般的沖動,
劃開了接聽鍵?!拔??”我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帶著濃重的睡意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電話那頭,背景音嘈雜得厲害。震耳欲聾的電子舞曲鼓點像重錘一樣砸過來,
節(jié)奏快得讓人心慌。酒杯碰撞的清脆響聲、男男女女放縱的尖笑和模糊的調(diào)情聲混雜其中,
編織成一個紙醉金迷的旋渦。這絕不是林薇平日里那種冰冷、高效、一絲不茍的辦公環(huán)境。
然后,她的聲音才傳了過來,像浸透了蜜糖又摻了酒精,黏膩得幾乎能拉出絲來,
尾音帶著一種奇異的、慵懶的拖沓,完全打敗了她白天那種冰錐般的鋒利?!爸堋??
”她準確地叫出了我的名字,那聲音仿佛帶著小鉤子,輕輕搔刮著耳膜,“呵……在哪兒呢?
”語氣隨意得像在問一個老朋友,卻又透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掌控感。我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
握著手機的指關(guān)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胃里那點寡淡的快餐此刻翻攪得更厲害了?!霸诩?。
林總監(jiān),有事?”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wěn)、疏離,像一堵冰冷的墻。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模糊的輕笑,像是被酒精泡軟了骨頭,又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戲謔。
“在家啊……多沒意思?!彼D了一下,背景音里似乎有人湊近她說了句什么,
她含糊地應(yīng)了一聲,聲音遠了點,帶著點不耐煩的嬌嗔,“別鬧……”然后又對著話筒,
那黏膩的聲音更清晰了,帶著一種赤裸裸的暗示,像羽毛搔過最敏感的神經(jīng),
“來……‘云頂’酒店。1608房?!蔽业男拿偷匾怀粒眽嫳??!霸祈敗??
那是這座城市最奢華的地標之一,頂層的套房價格足以抵得上我半年的房租。她讓我去那里?
深更半夜?一個剛剛被她當眾碾碎了尊嚴的下屬?“林總監(jiān),”我深吸一口氣,
試圖壓下胸腔里翻涌的怒氣和一種更深的、被冒犯的寒意,“已經(jīng)很晚了。而且,
關(guān)于方案……”“方案?”她嗤笑一聲,打斷了我,那笑聲像破碎的玻璃劃過金屬表面,
刺耳又冰冷。緊接著,她的聲音陡然壓低了,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親昵和赤裸裸的誘惑,
每一個字都像裹著糖衣的毒藥,清晰地鉆進我的耳朵里,“你過來……方案的事,
我們…可以…慢慢談?!薄奥劇比齻€字,被她咬得又輕又慢,
充滿了令人作嘔的、心照不宣的暗示。說完,不等我有任何反應(yīng),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短促的忙音。“嘟…嘟…嘟……”冰冷的忙音在死寂的房間里回蕩,
像某種倒計時的鐘擺。手機屏幕的光暗了下去,房間里重新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
只有那忙音,和電話里她最后那句“慢慢談”的回響,在我腦海里瘋狂地沖撞、放大。去?
還是不去?去,意味著踏入一個未知的、極可能更深的羞辱陷阱。她剛搶走了我的方案,
現(xiàn)在深夜召喚,能有什么“好談”?無非是更徹底的踐踏,或是某種骯臟的交易。
那聲帶著酒意的“慢慢談”,像毒蛇的信子,冰冷滑膩。不去?那就是徹底認輸。
承認自己就是她口中那個“只配打雜”的廢物,連最后一絲掙扎的勇氣都沒有。
那份被剽竊的方案,將永遠成為她往上爬的墊腳石,而我,連一聲像樣的抗議都發(fā)不出。
憤怒和不甘在血管里奔涌,灼燒著理智。但更深的地方,一種冰冷的、近乎殘酷的念頭,
如同深海的暗流,悄然滋生。
那個加密文件夾……那些原始的數(shù)據(jù)、混亂的草稿、未經(jīng)修飾的思維路徑……它們都還在。
那是她林薇拿不走的東西,是她完美“復述”背后的原始真相。
一個模糊的、帶著血腥氣的輪廓,在混亂的思緒中漸漸成型。去。我猛地從床上坐起,
動作大得讓那張破舊的單人床發(fā)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呻吟。黑暗中,我摸索著穿上外套,
指尖冰涼,但動作卻異常堅定。不是為了那聲帶著酒氣和誘惑的“慢慢談”,
而是為了拿回屬于我的東西,哪怕只是看一眼,確認那份方案是如何被釘上她的名字。
為了……看看這位高高在上的林總監(jiān),在剝掉那層冰冷精致的職業(yè)外殼后,
在深夜的酒店房間里,到底還能玩出什么花樣?;蛟S,
那里就有我需要的、意想不到的“東西”。推開出租屋那扇薄薄的門板,
外面樓道里昏暗的聲控燈應(yīng)聲而亮,投下我拉長的、孤注一擲的影子。
城市的夜風帶著涼意灌進來,吹散了屋里沉悶的空氣,
卻吹不散心頭的沉重和那份被點燃的、冰冷的決心。深夜的街道空曠了許多,
霓虹燈的光芒在濕漉漉的路面上拉出長長的、扭曲的倒影。
出租車在“云頂”酒店那金碧輝煌的旋轉(zhuǎn)門前停下。巨大的玻璃幕墻反射著城市的燈火,
像一塊巨大的、冰冷的寶石。穿著筆挺制服的門童帶著職業(yè)化的微笑拉開車門,
目光在我那身與這奢華環(huán)境格格不入的廉價外套上飛快地掠過,沒有流露出絲毫異樣,
只是微微躬身?!跋壬砩虾?。”我點點頭,喉嚨有些發(fā)緊,徑直走向光可鑒人的大堂。
巨大的水晶吊燈散發(fā)著柔和卻極具壓迫感的光芒,
空氣里彌漫著一種昂貴香氛混合著金錢的獨特氣息。腳下厚實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腳步聲,
整個空間安靜得能聽到自己略顯急促的心跳。前臺穿著考究制服的接待員抬起頭,
露出訓練有素的微笑?!跋壬?,請問有什么可以幫您?”“1608房?!蔽覉蟪龇刻?,
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wěn),不帶一絲波瀾,“林薇林小姐讓我來的。
”前臺小姐臉上的笑容沒有絲毫變化,仿佛深夜訪客是這里的常態(tài)。
她低頭在電腦上飛快地操作了幾下,然后拿起內(nèi)線電話,低聲說了幾句什么。很快,
她放下電話,對我露出更職業(yè)化的笑容:“好的,周先生。林女士已經(jīng)確認。
電梯在您的右手邊,請上十六樓?!薄爸x謝?!蔽液喍痰鼗貞?yīng),轉(zhuǎn)身走向電梯間。
光亮的金屬電梯門像鏡子一樣映出我此刻的樣子:頭發(fā)有些凌亂,眼底帶著血絲,
外套普通得與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只有緊抿的嘴角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電梯無聲而迅速地上升,數(shù)字飛快地跳動。16樓。電梯門滑開,
一條鋪著深色地毯的走廊安靜地向前延伸,壁燈散發(fā)著柔和朦朧的光暈。
空氣里殘留著極淡的、屬于林薇的那種冷冽香水味。1608房就在走廊盡頭。
站在那扇厚重的、深色的實木門前,我再次深吸了一口氣。
空氣里那股若有若無的香水味似乎更清晰了些。沒有猶豫,抬手,用指節(jié)在門上敲了三下。
篤,篤,篤。聲音在寂靜的走廊里顯得格外清晰。里面沒有立刻回應(yīng)。幾秒鐘的等待,
漫長得像一個世紀。就在我?guī)缀跻詾槔锩娴娜艘呀?jīng)醉倒不省人事,
或者這根本就是一個惡劣的玩笑時,門內(nèi)傳來細微的腳步聲,
接著是門鎖被輕輕擰開的“咔噠”聲。沉重的房門向內(nèi)拉開一道縫隙。首先涌入鼻腔的,
是比走廊里濃郁數(shù)倍的、屬于林薇的那股冷冽香水味,
但這香氣此刻被另一種更濃烈的、帶著侵略性的酒氣徹底蓋過、扭曲,
形成一種令人眩暈的、奢靡而頹廢的氣息。然后,我才看清門后的人。林薇斜倚在門框上,
身上只松松垮垮地裹著一件酒店提供的白色浴袍。那浴袍質(zhì)地柔軟垂順,
腰帶顯然是隨意系了一下,領(lǐng)口敞開著,
露出一段線條優(yōu)美的鎖骨和下方若隱若現(xiàn)的、細膩的肌膚。
平日里一絲不茍挽起的深栗色卷發(fā),此刻慵懶地披散著,
幾縷發(fā)絲黏在她泛著紅暈的臉頰和頸側(cè)。她的眼神不復白天的銳利和冰冷,
而是蒙著一層迷離的水霧,眼波流轉(zhuǎn)間,帶著一種毫不掩飾的、近乎原始的危險誘惑。
她看著我,唇角勾起一個慵懶又極具侵略性的弧度,
像是打量一件新到手的、還算有趣的玩具。浴袍的下擺只堪堪遮到大腿中部,
露出兩條筆直而光潔的腿,赤著腳踩在房間厚厚的地毯上。“來了?”她開口,
聲音比電話里更加沙啞黏膩,帶著濃重的鼻音,像是含了一塊融化的蜜糖。
她沒有讓開的意思,就那么斜倚著門框,目光肆無忌憚地在我身上游走,從頭發(fā)梢看到鞋尖,
帶著一種挑剔又玩味的審視。房間里的光線透過門縫傾瀉出來,暖黃色的,有些昏暗曖昧。
能隱約看到里面豪華套房的輪廓,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像一片倒懸的星河。
我的身體瞬間繃緊,像一張拉滿的弓。所有預設(shè)好的質(zhì)問、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