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金絲蜜瓜剖開(kāi)，橙黃瓜瓤淌蜜！
“嘗嘗！”蘇晚舉著豁口柴刀，瓜汁順刀尖滴答，“老娘親手…種的！”
蕭澈捻起薄片，慢條斯理咬尖?！疤鸲取叻帧！彼讣饽ㄈゴ竭呏翱上А?/p>
“可惜啥？”蘇晚緊張。
“籽多?！彼鲁鋈：谧眩皵】诟??！?/p>
“切！”蘇晚?yè)屵^(guò)瓜，“愛(ài)吃不吃！”她埋頭狂啃，“唔…真甜！”瓜汁糊了滿(mǎn)腮，“比超市…咳！比貢品還甜！”
蕭澈忽然抽走她啃剩的瓜皮?！白选彼蜗吗みB瓜瓤的黑籽，“…留著?！?/p>
“留籽干啥？”蘇晚舔手指，“炒瓜子？”
“育種?！彼退嘏涟?，“金絲蜜瓜…籽稀。”
“??？”蘇晚眼珠驟亮！“多??？”
“萬(wàn)畝瓜田…”蕭澈系帕，“…年收籽…不足百粒。”
“百粒？！”蘇晚?yè)溥^(guò)去搶帕！“發(fā)財(cái)了！一粒賣(mài)十兩！”
蕭澈高舉帕包?！笆畠?？”他嗤笑，“府城劉員外…為盆十八瓣綠菊…砸過(guò)千兩。”
“千兩？！”蘇晚蹦高夠帕，“給我！我賣(mài)他兩千！”
“你？”蕭澈俯視她，“認(rèn)識(shí)劉員外？”
“……不認(rèn)識(shí)！”
“府城大門(mén)…朝哪開(kāi)？”
“……沒(méi)去過(guò)！”
“所以…”他晃帕包，“…籽歸我?！?/p>
“休想！”蘇晚抱他胳膊啃！“五五開(kāi)！”
“一九。”
“二八！”
“一九?！?/p>
“三七！”
“一九。”
“……”蘇晚氣笑，“奸商！”
“嗯?！笔挸汉鋈粩傉?，“籽…可給你?！?/p>
“條件？！”
“瓜歸我賣(mài)。”他指尖點(diǎn)向滿(mǎn)地金瓜，“利…七三分?！?/p>
“七三？！”蘇晚炸毛，“你七我三？！”
“我三?！?/p>
“？”蘇晚愣住，“你…三成？”
“嗯。”蕭澈收籽入袖，“你七…我三…加籽種權(quán)?！?/p>
“籽種權(quán)？”
“金絲蜜瓜…”他眸底精光掠過(guò)，“…唯你我可種?！?/p>
蘇晚猛拍大腿！“壟斷！暴利！”她揪住他袖口，“成交！但添一條——”
她搶過(guò)柴刀，“唰”地削下瓜皮！刀尖刻字：
【蘇記獨(dú)供】
“品牌！”她戳瓜皮，“防山寨！”
蕭澈挑眉。“山寨？”
“就是假貨！”蘇晚叉腰，“包裝！防偽！限量！饑餓營(yíng)銷(xiāo)！”她越說(shuō)越亢奮，“首批…只賣(mài)十個(gè)！拍賣(mài)！價(jià)高者得！”
“拍賣(mài)？”
“對(duì)！”她踩凳揮刀，“搭臺(tái)子！請(qǐng)托兒！吹嗩吶！把‘延年益壽’‘美容養(yǎng)顏’的招牌掛起來(lái)！”
蕭澈忽然抽走柴刀?！罢信啤钡都廨p挑她下巴，“…現(xiàn)成的?！?/p>
“啥？”
“金絲蜜瓜…”他指腹抹過(guò)她腮邊瓜漬，“…代言人?！?/p>
“？”
“蘇掌柜…”他捻指黏汁，“…啃瓜的英姿…”
“……”蘇晚噎住，“你讓我…當(dāng)活招牌？！”
“嗯?！笔挸侯h首，“啃相…下飯。”
“啃你…”蘇晚?yè)尩?！“先拿你練手！?/p>
她撲過(guò)去佯砍！
“哐當(dāng)！”
灶臺(tái)豁口陶盆被肘擊翻！瓜皮餡料潑了一地！
“我的餃！”蘇晚慘叫，“三更天剁的餡！”
蕭澈淡定撿白菜葉。“正好…”他甩葉入盆，“…改菜譜。”
“改啥？！”
“翡翠湯…”他瞥滿(mǎn)地狼藉，“…升級(jí)版?！?/p>
他忽然抓過(guò)案板面團(tuán)，搟杖飛旋！“啪”地甩出張薄皮！
“金絲瓜餃…”他舀勺瓜瓤扣皮上，“…嘗嘗？”
“金絲…瓜餃？”
蘇晚盯著蕭澈掌心。
雪白面皮裹著橙黃瓜瓤，透出蜜色汁水，像裹了層琥珀糖衣。
“嘗嘗。”蕭澈遞餃。
“生瓜餡？！”蘇晚后退，“拉肚子你賠？”
“熟瓜剁泥…”他指尖捏餃輕晃，“…蜜汁鎖鮮?！?/p>
“我不…”話(huà)音未落，餃子塞進(jìn)她嘴里！
“唔！”蘇晚瞪眼！
瓜香炸開(kāi)！蜜汁混著面香沖上顱頂！軟糯瓜泥裹著脆籽，咯吱咯吱在齒間蹦跳！
“好…好吃！”她狼吞虎咽，“再來(lái)一個(gè)！”
蕭澈又捏一餃。“慢點(diǎn)…”
“少啰嗦！”蘇晚?yè)屵^(guò)餃子狂啃，“定價(jià)！十文一個(gè)！”
“十文？”蕭澈挑眉，“劉員外的綠菊…”
“閉嘴！”蘇晚拍案，“餃子是快消品！走量！”
“走量？”蕭澈慢條斯理擦手，“金絲蜜瓜…年產(chǎn)百顆。”
“……”蘇晚噎住。
“籽種…年收百粒。”他晃袖中帕包。
“所以…”蘇晚眼冒綠光，“…物以稀為貴！”
她抓柴刀刻價(jià)牌——
【金絲玉餃·一兩白銀/個(gè)·限量十個(gè)】
“一兩？！”蕭澈罕見(jiàn)挑眉，“搶錢(qián)？”
“錯(cuò)！”蘇晚戳價(jià)牌，“是篩選客戶(hù)！”
她踢翻潑餡的陶盆，瓜皮爛菜灑了一地?！扒埔?jiàn)沒(méi)？”腳尖點(diǎn)狼藉，“…這叫造勢(shì)！”
“？”
“越貴越有人好奇！”她叉腰，“越限購(gòu)越瘋搶?zhuān) ?/p>
“比如…”蕭澈忽然指向窗外。
籬笆外，王大娘抻脖子偷窺，手里攥著半顆蔫白菜。
“王大娘！”蘇晚推窗吼，“新菜！嘗嘗？”
“啥菜值一兩？！”王大娘撇嘴，“金子包的？”
“金絲蜜瓜餡！”蘇晚晃餃，“延年益壽！美容養(yǎng)顏！”
“糊弄鬼呢！”王大娘啐道，“破餃子賣(mài)天價(jià)！黑心肝！”
“買(mǎi)不起別酸！”蘇晚故意咬一大口，“唔…甜掉牙！”
“你！”王大娘跺腳，“小賤蹄子！坑蒙拐騙！”
罵聲引來(lái)四鄰！
“一兩一個(gè)餃？瘋了吧！”
“瓜餡？俺家豬都不吃！”
“蘇家丫頭窮瘋了！”
唾沫星子淹了小院！
蘇晚猛摔窗！“聽(tīng)見(jiàn)沒(méi)？”她沖蕭澈挑眉，“爭(zhēng)議！熱度！免費(fèi)廣告！”
蕭澈默然舀瓜泥?！笆畟€(gè)…”他包餃擺盤(pán)，“…不夠罵。”
“啥？”
“改價(jià)?！彼樽邇r(jià)牌，柴刀唰刻——
【金絲玉餃·十兩白銀/個(gè)·僅此一盤(pán)】
“十兩？！”蘇晚倒抽氣，“你更黑！”
“嗯?！笔挸憾吮P(pán)開(kāi)門(mén)。
罵聲驟停！
十兩銀的餃子在晨光下流蜜，甜香霸道鉆入鼻腔。
“嘶…”有人吞口水。
蕭澈掃視人群?！罢l(shuí)嘗？”
死寂。
“我！”斜刺里沖出個(gè)綢衫胖子！府城口音，“劉府采買(mǎi)！替我家老爺試菜！”
他拍出十兩銀錠！“筷來(lái)！”
蕭澈遞筷。
胖子顫巍巍夾餃入口——
“?。?！”他瞳孔地震！腮幫鼓脹猛嚼！“香！甜！糯！”他激動(dòng)跺腳，“還有…咯吱脆！”
“脆？”眾人懵。
“瓜籽！”胖子陶醉閉眼，“…仙丹似的！”
他猛抓蕭澈袖口：“有多少？！劉府全包！”
“限量?！笔挸撼樾?，“一盤(pán)…十個(gè)?！?/p>
“一百兩！”胖子掏銀票，“現(xiàn)在端走！”
“慢著！”蘇晚擠出來(lái)，“拍賣(mài)！價(jià)高者得！”
她跳上石磨：“底價(jià)百兩！加價(jià)十兩起！”
“一百一！”
“一百三！”
“一百五！”
“兩百！”胖子嘶吼，“給劉老爺賀壽的！”
“成交！”蘇晚?yè)屻y票！
人群炸鍋！
“兩百兩？！買(mǎi)盤(pán)餃？！”
“劉老爺…府城首富?。 ?/p>
“蘇家…真發(fā)達(dá)了！”
王大娘突然尖叫：“吵死了！還讓不讓人睡？！”
她掄起夜壺潑向石磨！
“嘩啦！”
糞水混銀票！潑了蘇晚滿(mǎn)身！
糞臭炸裂！
銀票糊滿(mǎn)黃濁粘液，從蘇晚額發(fā)滴答墜落。
死寂三秒——
“王！桂！花！”蘇晚抹臉?biāo)缓?，指甲縫摳出菜渣，“老娘撕了你！”
她炮彈般撞向王大娘！
“殺人啦！”王大娘撒潑滾地！糞桶扣頭反砸！“臭丫頭！賠我夜壺！”
“賠你祖宗！”蘇晚揪她發(fā)髻！糞水四濺！
圍觀人群尖叫退散！
“二百兩?。 眲⒏肿游姹翘_，“我的銀票！臭了！”
混亂中，蕭澈劈手奪過(guò)糞桶。
“砰！”
桶底狠跺地面！震得全場(chǎng)一驚！
“鬧夠沒(méi)？”他冷眼掃過(guò)汗水淋漓的二人。
“她潑糞！”蘇晚掐王大娘脖子，“老虔婆！”
“她騙錢(qián)！”王大娘抓蘇晚頭發(fā)，“黑心肝！”
蕭澈忽然拎起糞桶，殘?jiān)皣W啦”潑向兩人中間！
“??！”兩人驚跳分開(kāi)！
“你！”蘇晚抹濺到唇邊的糞星，“幫誰(shuí)？！”
“幫理?！笔挸簛G桶，抽帕慢條斯理擦手。“王嬸…”他看向王大娘，“…夜壺錢(qián)?！?/p>
他彈指甩出粒碎銀。“夠么？”
王大娘攥銀愣住?！皦颉瓑蛸I(mǎi)倆…”
“蘇晚…”蕭澈轉(zhuǎn)向她，“…潑回去。”
“？”蘇晚懵了。
蕭澈拎過(guò)墻角泔水桶?！凹S水…”他遞桶，“…還她?！?/p>
“?。。 蓖醮竽锺斎缓笸?！
蘇晚獰笑接桶！“謝東家！”
“等等！”蕭澈按住桶沿?！袄ⅰ彼诚虼魷膭⒏肿樱啊闼?。”
胖子一哆嗦！“關(guān)我屁事！”
“銀票沾糞…”蕭澈指尖虛點(diǎn)污票，“…貶值百兩?！?/p>
“？！”胖子肉疼捂心口！
“利息…”蕭澈抽走蘇晚手中桶，“…用這個(gè)抵?！?/p>
泔水桶塞進(jìn)胖子懷里！
“抱穩(wěn)?！笔挸号乃?，“潑準(zhǔn)點(diǎn)?！?/p>
“我？潑？”胖子抱桶僵立，“潑…潑誰(shuí)？”
“誰(shuí)罵…”蕭澈環(huán)視噤聲村民，“…潑誰(shuí)?！?/p>
他忽然抽刀！
“唰！”
刀光削過(guò)糞漬銀票！污邊整圈裁下！
“票心未污…”他抖凈殘票，“…兌九成?！?/p>
銀票拍回胖子胸口。“剩十兩…”他指泔水桶，“…買(mǎi)你潑糞的膽?！?/p>
胖子盯著桶中餿菜爛葉，喉頭滾動(dòng)?！皠ⅰ瓌⒏哪樏妗?/p>
“臉面？”蕭澈嗤笑，“剛喊‘仙丹’時(shí)…”他刀尖點(diǎn)胖子油嘴，“…臉在哪兒？”
“……”
“潑不潑？”刀鋒橫架他脖頸。
“潑！潑！”胖子閉眼掄桶——
“嘩！”
泔水天女散花！
“啊呀！”
“我的新衣！”
“缺德玩意！”
糞戰(zhàn)升級(jí)！村民抱頭鼠竄！
混亂中，蕭澈拽過(guò)蘇晚?！白??！?/p>
“我的銀票！”她掙扎。
“臟了?！笔挸撼樽呶燮?，“換新的。”
“換屁！劉府賴(lài)賬…”
“他不敢?！笔挸乎唛_(kāi)院門(mén)，“潑糞的…是劉府的人?！?/p>
他忽然反手扣門(mén)！
“哐！”
泔水砸門(mén)濺開(kāi)！
門(mén)外罵聲震天！
門(mén)內(nèi)死寂。
蘇晚癱坐井邊，糞臭熏得干嘔?！岸賰伞轀恕?/p>
“沒(méi)泡。”蕭澈打水沖她頭發(fā)，“劉府壽宴…跑不了。”
“？”蘇晚抬頭，“餃子都…”
“金絲瓜餃…”蕭澈舀水淋她發(fā)頂，“…改個(gè)名。”
“啥名？”
“翡翠金丹餃。”他扯下她發(fā)間爛菜葉，“沾糞…是仙丹歷劫?！?/p>
“……”蘇晚氣笑，“鬼扯！”
“鬼扯…”蕭澈絞干她濕發(fā)，“…值二百兩?！?/p>
他忽然抽出發(fā)簪，挑起她下巴?！斑€氣？”
“氣！”蘇晚拍簪，“潑糞之仇…”
“報(bào)了。”蕭澈指門(mén)縫。
院外，王大娘正被胖子追潑泔水！嚎哭滾進(jìn)泥溝！
“噗…”蘇晚捂嘴，“該！”
井水淅瀝沖凈糞污。
蕭澈忽然蹲下，掌心托著顆金瓜籽?！袄ⅰ弊逊潘菩模啊瓪w你?！?/p>
“就這？”蘇晚掂籽，“夠干啥？”
“種了…”蕭澈望向瓜田，“…能結(jié)百瓜?！?/p>
“然后？”
“瓜熟…”他眼底掠過(guò)暗光，“…糞肥錢(qián)就有了?！?/p>
“？”
“王嬸的夜壺…”他慢悠悠道，“…該賠。”
“賠多少？！”
蕭澈蘸井水在石板寫(xiě)——
【糞肥十缸·折銀百兩】
“？”蘇晚懵，“她潑糞…我們賠錢(qián)？！”
“嗯?！笔挸浩鹕?，“明日…送糞上門(mén)。”
他忽然拉門(mén)！
門(mén)外抱頭蹲防的胖子驚跳起！
“劉管事…”蕭澈遞過(guò)石板，“…新訂單。”
胖子瞇眼念：“購(gòu)…糞肥十缸…折銀百兩？”他愕然，“買(mǎi)糞？！”
“金絲蜜瓜…”蕭澈負(fù)手，“…需極品肥?！?/p>
他指泥溝里撲騰的王大娘：“王嬸獨(dú)家秘制…窖藏三年?！?/p>
“三…三年陳糞？！”胖子胃里翻騰！
“嗯?！笔挸好娌桓纳?，“瓜田施肥后…蜜瓜自留三成?！?/p>
他瞥蘇晚：“蘇掌柜…準(zhǔn)么？”
蘇晚福至心靈！“準(zhǔn)！”她叉腰，“但加價(jià)！百二十兩！”
“成交！”胖子咬牙掏銀票，“糞…明日來(lái)拉！”
他逃命般竄走！
蘇晚捏著嶄新銀票，呆看蕭澈?！凹S…真能賣(mài)錢(qián)？”
“嗯。”蕭澈合門(mén)，“瓜田增產(chǎn)…三成?！?/p>
他忽然拎桶井水?！吧焓帧！?/p>
“干嘛？”
“糞氣…”他澆水沖她指尖，“…傷瓜籽?！?/p>
井水清涼。
蘇晚低頭。
掌心瓜籽映著晨光，金亮如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