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顧瀲。我回來了?！?/p>
這平靜的聲音，落在顧瀲耳中，卻比地獄的喪鐘還要恐怖！她像被無形的鞭子狠狠抽打，身體猛地向后縮去，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墻壁上！巨大的恐懼攫住了她，讓她無法呼吸，無法思考，只剩下本能的、想要逃離的絕望！
門鎖傳來鑰匙轉(zhuǎn)動的聲音！咔嚓！
顧瀲的心跳驟停！她眼睜睜地看著門把手轉(zhuǎn)動，那扇隔絕著她和門外魔鬼的門，被緩緩推開。
沈淙走了進來。他身上帶著一股外面深秋夜晚的寒意，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鐵銹和機油混合的味道？他穿著黑色的外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平靜得像兩口深不見底的古井。他反手關(guān)上門，落鎖。輕微的“咔噠”聲在死寂的公寓里顯得格外清晰。
他的目光掃過蜷縮在墻角、渾身污穢、抖得像風中落葉的顧瀲，眼神沒有絲毫波動，像是在看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垃圾。他看到了地上那張被扔掉的、印著血淋淋人皮的照片，也看到了顧瀲身邊那灘散發(fā)著酸臭味的嘔吐物。
“看來你收到我的‘禮物’了?！?沈淙的聲音很平淡，聽不出喜怒。他邁開步子，朝著顧瀲走去，皮鞋踩在地板上，發(fā)出沉穩(wěn)的、如同鼓點般的輕響。
那腳步聲像踩在顧瀲的心尖上！她驚恐地尖叫起來：“別過來！沈淙！你別過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饒了我！饒了我吧！” 她語無倫次，涕淚橫流，手腳并用地向后蹭，試圖把自己更深地擠進墻角，仿佛那冰冷的墻壁能給她一絲庇護。
沈淙在她面前停下腳步，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他微微歪了下頭，像是在打量一件有趣的物品?！梆埩四?？” 他嘴角極其緩慢地向上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為什么？是因為你和他在我買的床上滾得很開心？還是因為你騙我說加班，其實是溜出去吃他買的栗子蛋糕？”
他的話像淬了毒的刀子，狠狠扎進顧瀲的心臟！她渾身劇震，巨大的羞恥和恐懼讓她幾乎崩潰！“不！不是的！我……我是被他騙的！是他強迫我的！沈淙！你相信我！是他逼我的！” 她哭喊著，試圖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陸驍身上。
“哦？” 沈淙挑了挑眉，眼神里的嘲弄如同實質(zhì)，“強迫？視頻里，你叫得挺歡啊?！矚g……驍……’ ” 他模仿著視頻里顧瀲那甜膩破碎的語調(diào)，聲音冰冷刺骨。
顧瀲的臉瞬間慘白如紙，最后一絲血色也褪盡了。她最后的狡辯在鐵證面前被擊得粉碎。她絕望地看著沈淙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里面只有冰冷的、毫無生機的殺意。
沈淙不再看她。他轉(zhuǎn)身，走向廚房。顧瀲驚恐地看著他的背影，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廚房里傳來翻找東西的聲音。很快，沈淙走了出來。他手里拿著一個東西——一個深棕色的、容量大約2.5升的廣口玻璃瓶。瓶身上貼著標簽：“蓄電池補充液（98%濃硫酸）”。瓶蓋密封得很好。
顧瀲認識那個瓶子！那是沈淙之前給家里的老式電瓶車換電瓶時剩下的！他說過這東西腐蝕性極強，讓她千萬別碰！
一股寒意瞬間從尾椎骨竄上天靈蓋！顧瀲的瞳孔因為極致的恐懼而縮成了針尖！她明白了！她明白沈淙要做什么了！
“不——?。?！” 顧瀲爆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她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猛地從地上爬起來，不顧一切地朝著大門撲去！她要逃！必須逃出去！
然而，她的腳踝被一只冰冷有力的手猛地抓??！如同鐵鉗一般！沈淙的動作快得不可思議！
“?。 ?顧瀲尖叫著摔倒在地上！她拼命地蹬踹、掙扎！手指瘋狂地去摳抓沈淙的手！
沈淙面無表情，單手就輕易地制住了她。他像拖一個破麻袋一樣，將尖叫掙扎的顧瀲從客廳拖進了狹小的衛(wèi)生間。她的指甲在他手臂上抓出幾道血痕，但他眉頭都沒皺一下。
“砰！” 沈淙將顧瀲狠狠摜在衛(wèi)生間冰冷的瓷磚地面上！后腦勺撞在浴缸邊緣，痛得她眼前發(fā)黑，一陣眩暈。
沈淙關(guān)上衛(wèi)生間的門，反鎖。狹小的空間里，只剩下他們兩人，以及顧瀲絕望的哭嚎和粗重的喘息。
沈淙將那個裝著濃硫酸的棕色玻璃瓶放在洗手臺上。他擰開瓶蓋。一股極其刺鼻的、帶著強烈揮發(fā)性的酸味瞬間彌漫開來！顧瀲聞到那股味道，嚇得魂飛魄散，更加瘋狂地掙扎起來！
“沈淙！不要！求求你！不要！看在我們七年的份上！看在我爸媽的份上！沈淙！我求你了！我給你跪下！我給你磕頭！” 她語無倫次地哭喊著，真的掙扎著爬起來，想要給沈淙下跪磕頭。
沈淙對她的哭求充耳不聞。他拿起那個廣口瓶，瓶口對著顧瀲。
顧瀲的尖叫拔高到了極致，充滿了非人的恐懼！她猛地向后退縮，身體緊緊貼著冰冷的浴缸，退無可退！她抓起旁邊一個塑料沐浴露瓶子，像握著最后的武器，絕望地朝著沈淙扔了過去！
瓶子砸在沈淙的肩膀上，掉落在地。沈淙的眼神瞬間變得更加冰冷。他不再猶豫。
手臂穩(wěn)穩(wěn)抬起。
深棕色、粘稠如同糖漿般的濃硫酸，從瓶口傾倒而出！形成一道渾濁的、散發(fā)著刺鼻白霧的水流！
目標，是顧瀲那張曾經(jīng)清秀、此刻卻因為恐懼而扭曲的臉！
“不——?。?！”
濃硫酸精準地潑灑在顧瀲的臉上！
“滋啦——?。?！”
一種極其可怕的、如同生肉被投入滾燙油鍋的聲音猛地響起！伴隨著一股刺鼻的、蛋白質(zhì)被強酸燒焦的惡臭！
“啊——！?。 ?顧瀲的慘叫聲瞬間變得不似人聲！那是一種超越了人類承受極限、充滿了無法形容的劇痛和絕望的凄厲嚎叫！
濃硫酸接觸皮膚的瞬間，恐怖的反應就開始了！她的臉部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碳化、起泡、潰爛！冒起濃密的白煙！劇烈的灼燒痛感如同無數(shù)根燒紅的鋼針，瞬間刺穿了她的每一根神經(jīng)！直抵大腦深處！
她像一條被扔進滾油鍋里的活魚，身體猛地向上彈起！又重重摔落在地！雙手瘋狂地、本能地去抓撓自己的臉！想要撕掉那正在被強酸腐蝕灼燒的皮肉！
“我的手！我的手！” 更凄厲的慘叫響起！她的手指在接觸到臉上殘留的濃硫酸時，也瞬間被腐蝕！皮膚同樣變黑、起泡、潰爛！劇痛讓她更加瘋狂地抓撓，反而將更多的硫酸抹開，腐蝕的范圍更大！
硫酸順著她的臉頰、脖頸向下流淌！所過之處，皮膚發(fā)出可怕的“滋滋”聲，迅速碳化、溶解！睡衣的布料被輕易燒穿，粘在潰爛的皮膚上！鎖骨、胸口……都開始冒煙、潰爛！
“救命！救命?。∩蜾?！殺了我！快殺了我！” 顧瀲在冰冷的地磚上瘋狂地翻滾、扭動、慘叫！她的臉已經(jīng)完全不成人形！一片焦黑、潰爛、血肉模糊！翻卷的皮肉下露出粉紅色的肌肉組織，甚至能看到森白的顴骨！眼睛被灼傷，一只已經(jīng)無法睜開，另一只也糊滿了焦黑的粘稠物！她的雙手同樣慘不忍睹，皮膚大片脫落，露出鮮紅的肌肉和白色的肌腱！劇烈的痛苦讓她失去了所有理智，只剩下最原始的哀嚎和求死！
濃烈的焦臭味和刺鼻的酸味充斥著狹小的衛(wèi)生間。白色的煙霧從顧瀲不斷潰爛的身體上裊裊升起。她翻滾過的地面上，留下了一道道焦黑、粘稠的灼燒痕跡。
沈淙站在一旁，手里還拿著那個空了大半的廣口瓶。瓶口殘留的幾滴濃硫酸滴落在瓷磚上，發(fā)出輕微的“嗤嗤”聲，留下幾個焦黑的小坑。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地上翻滾慘叫、如同地獄惡鬼般的顧瀲，眼神像在看一場與己無關(guān)的、乏味的實驗。
顧瀲的慘叫聲漸漸變得微弱，翻滾的幅度也小了很多。劇烈的疼痛和強酸的毒性開始侵蝕她的神經(jīng)和生命力。她蜷縮在冰冷的地上，身體間歇性地抽搐著，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如同破風箱般的喘息。那張曾經(jīng)美麗的臉龐，如今只是一團焦黑潰爛、冒著白煙、散發(fā)著惡臭的爛肉。她的眼睛，一只完全焦黑，另一只勉強睜開一條縫，里面充滿了無法形容的痛苦、恐懼和徹底的絕望，死死地盯著站在她面前的沈淙。
沈淙蹲下身，與那只僅存的、充滿地獄般痛苦的眼睛對視。他的眼神依舊平靜無波。
“現(xiàn)在，” 沈淙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穿透了顧瀲微弱的喘息和滋滋的腐蝕聲，“感覺怎么樣？”
顧瀲的喉嚨里發(fā)出意義不明的“嗬嗬”聲，身體劇烈地抽搐了一下，更多的黑紅色膿血從潰爛的創(chuàng)口涌出。
沈淙沒有再說話。他站起身，走到洗手臺邊，擰開水龍頭，用冷水仔細地沖洗掉廣口瓶瓶口殘留的硫酸，然后將瓶子放在一邊。他拿出自己的手機，屏幕上干干凈凈，沒有任何關(guān)于剛才那地獄一幕的記錄。
他點開通話界面，輸入了三個數(shù)字：120。
電話接通。
“你好，120急救中心?！?一個冷靜的女聲傳來。
沈淙的聲音異常平穩(wěn)，甚至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焦急：“喂？急救中心嗎？快！我女朋友……我女朋友她……她不小心把蓄電池液弄臉上了！就在家里！地址是楓林苑7棟1702！快！她情況很不好！一直在慘叫！你們快點來！求求你們快點！”
他報完地址，不等對方詳細詢問，就掛斷了電話。臉上那點刻意裝出來的焦急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恢復了冰冷的平靜。
他收起手機，最后看了一眼地上如同爛泥般抽搐、散發(fā)著焦臭味的顧瀲，眼神沒有絲毫停留。仿佛那只是一件需要被清理掉的垃圾。
他拉開衛(wèi)生間的門，走了出去。沒有回頭。
客廳里還殘留著嘔吐物的酸臭味。沈淙視若無睹。他走到玄關(guān)，拿起外套穿上，動作從容不迫。然后，他拉開大門，走了出去，輕輕帶上。
門外，是安靜的樓道。隱約還能聽到門內(nèi)衛(wèi)生間里傳來的、極其微弱的、如同瀕死小獸般的“嗬嗬”聲。
沈淙按了下樓的電梯。電梯門打開，他走進去。鏡面映出他毫無表情的臉。電梯平穩(wěn)下行，數(shù)字不斷跳動。
他拿出手機，點開那個加密的筆記文檔。
在“第二步：剝皮拆骨。”后面，敲下了一個句號。
然后，新建一行。
“第三步：碾碎?！?/p>
電梯到達一樓。門打開。沈淙走了出去，步伐沉穩(wěn)，融入外面深秋夜晚的寒涼空氣中。遠處，隱約傳來了救護車由遠及近的、尖銳的鳴笛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