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冰冷的客房里,厚重的窗簾隔絕了所有光線,如同一個密不透風(fēng)的鐵棺材??諝饫飶浡还呻y以言喻的酸腐氣息,混雜著汗臭、嘔吐物的餿味,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屬于毒品的甜膩異香。
蘇晚蜷縮在房間角落的地毯上,身體像蝦米一樣弓著,劇烈地顫抖。距離那支致命的針管刺入她的血管,已經(jīng)過去了十幾個小時。
最初的、毒品帶來的短暫而詭異的舒適感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從骨髓深處、從每一個細胞里鉆出來的、無法形容的恐怖感覺!像有億萬只冰冷的螞蟻在啃噬她的骨頭,吸吮她的骨髓!又像有無數(shù)根燒紅的鋼針,在她全身的神經(jīng)末梢瘋狂穿刺!忽冷忽熱,皮膚一會兒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會兒又像被扔進了冰窟窿!
“呃……啊……嗬嗬……”她喉嚨里發(fā)出痛苦的、不成調(diào)的嘶鳴,牙齒因為劇烈的寒戰(zhàn)而咯咯作響,口水不受控制地從嘴角溢出,滴落在臟污的地毯上。冷汗浸透了她的睡衣,濕漉漉地貼在身上,冰冷黏膩。
渴!難以想象的渴!喉嚨里像著了火,干得冒煙!胃里卻翻江倒海,強烈的惡心感一波波涌上來。
“水……給我水……”蘇晚的意識在劇痛的浪潮中沉浮,她掙扎著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空洞地望向緊閉的房門,發(fā)出微弱而嘶啞的哀求。
門外沒有任何回應(yīng)。只有監(jiān)控攝像頭那一點冰冷的紅光,在昏暗的房間里,像一只窺視著獵物垂死掙扎的惡魔之眼。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對蘇晚來說卻如同在地獄油鍋里煎熬了千萬年。那種蝕骨的痛苦和空虛感越來越強烈,摧毀了她所有的理智和尊嚴。她開始用頭瘋狂地撞擊冰冷的墻壁!
“砰!砰!砰!”
沉悶的撞擊聲在房間里回蕩。
“給我!給我那個!求求你們!給我打針!打針!”她嘶喊著,聲音凄厲絕望,帶著一種非人的瘋狂。毒癮如同最兇殘的惡魔,徹底撕碎了她的人格,只剩下最原始、最卑劣的乞求。
她開始撕扯自己的衣服,指甲在皮膚上抓出一道道血痕,試圖用身體的疼痛來緩解那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怖折磨。她在地上翻滾,身體扭曲成怪異的姿勢,像一條被扔在滾燙沙灘上的魚。
就在蘇晚的意志力即將被徹底摧毀,瀕臨崩潰的邊緣時,客房的電子鎖“滴”地一聲,開了。
門被推開一條縫隙。
一個穿著黑色運動服、戴著棒球帽的男人低著頭,迅速閃身進來,又立刻反手關(guān)上了門。
蘇晚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住門口的身影。盡管那人刻意壓低了帽檐,但蘇晚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江澈!
他臉上和身上的傷口似乎被簡單處理過,但依舊青紫腫脹,走路時那條傷腿明顯不敢用力。他的眼神躲閃,不敢與蘇晚那瘋狂而充滿渴求的目光對視,手里緊緊攥著一個東西。
蘇晚的目光瞬間鎖定在他手上!那是一個小小的、透明的塑料藥瓶!里面裝著半瓶無色的液體!
“給我!快給我!”蘇晚發(fā)出野獸般的低吼,手腳并用地朝著江澈爬過去,速度竟然快得驚人!她的眼睛里只剩下那瓶能緩解痛苦的“解藥”,所有的羞恥、恨意、理智都蕩然無存!
江澈被她的樣子嚇得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在冰冷的門板上。他看著蘇晚像惡鬼一樣撲過來,臉上充滿了恐懼和掙扎?!巴硗怼摇?/p>
“給我!快打給我!我要死了!求求你!江澈!給我打針!”蘇晚死死抓住江澈的褲腿,仰著臉,涕淚橫流,口水順著下巴滴落,眼神里是赤裸裸的、令人心悸的乞求和瘋狂。
就在這時,江澈別在領(lǐng)口的一個微型通訊器里,傳出一個冰冷得毫無感情的聲音,帶著一絲殘忍的戲謔:“江澈,她在求你。你還在等什么?”
是凌驍!他在看著!他在聽著!
江澈的身體猛地一顫,臉上的最后一絲猶豫被恐懼徹底碾碎。他看了一眼通訊器,又看了一眼腳下如同蛆蟲般蠕動的蘇晚,眼神變得麻木而空洞。
他猛地蹲下身,動作粗暴地一把將蘇晚掀翻在地!
“啊!”蘇晚痛呼一聲。
江澈單膝壓住她的后背,讓她動彈不得。他顫抖著手,從口袋里掏出一支一次性的注射器,又拿出那個小藥瓶,動作笨拙而慌亂地將里面的液體抽進針管??諝獗慌懦鲠樇猓瑤С鲆恍〈?。
“不要……不要這樣……”蘇晚似乎被壓制的疼痛喚回了一絲微弱的理智,她徒勞地扭動著身體,聲音帶著哭腔。
江澈置若罔聞。他粗暴地扯開蘇晚后頸的衣領(lǐng),露出她白皙脆弱的脖頸和一小片肩胛骨。他手中的針管對準了她頸側(cè)跳動的血管。
“不要!江澈!你會毀了我的!徹底毀了我的!”蘇晚絕望地尖叫掙扎。
“閉嘴!”江澈低吼一聲,帶著一種被逼到絕境的狂躁。他不再猶豫,針尖狠狠刺入!
“呃!”蘇晚的身體又是一僵。
冰冷的液體再次注入她的血管。那如同億萬螞蟻啃噬骨髓、億萬鋼針穿刺神經(jīng)的痛苦,如同退潮般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短暫的、虛假的、令人沉迷的溫暖和舒適感。她緊繃的身體瞬間癱軟下來,喉嚨里發(fā)出一聲滿足的、如同嘆息般的呻吟,眼神變得渙散而迷離。
江澈拔出針管,看著癱軟在地、如同爛泥般的蘇晚,眼中沒有半分憐惜,只有一種如釋重負的麻木和更深的恐懼。他快速收拾好東西,站起身,踉蹌著就想離開這個令他窒息的地方。
“等等。”通訊器里,凌驍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江澈的腳步僵住。
“煙?!?/p>
江澈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凌驍?shù)囊馑?。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身體微微發(fā)抖。他從口袋里摸出半包煙和一個廉價的塑料打火機。
“不……不要……”蘇晚剛從短暫的舒適中緩過一絲神智,看到江澈拿出煙,一種更深的恐懼攫住了她。
江澈點燃了一支煙。劣質(zhì)煙草的刺鼻氣味在狹小的空間里彌漫開來。他深深吸了一口,煙頭的火光在昏暗中猛地亮起,映紅了他麻木而扭曲的臉。他蹲下身,看著蘇晚驚恐的眼睛。
“叫?!蓖ㄓ嵠骼?,凌驍?shù)穆曇魩е环N殘忍的快意,“讓她叫!叫得大聲點!讓凌驍聽聽,他的未婚妻,現(xiàn)在有多賤!”
江澈的眼神徹底變得空洞而兇狠。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蘇晚的后衣領(lǐng),用力將她上半身提起來!
“??!”蘇晚痛呼。
江澈將燃燒的煙頭,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按在了蘇晚裸露的、白皙脆弱的肩胛骨上!
“滋啦——”
皮肉被燒焦的、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
“啊——————!?。 币宦曀盒牧逊?、足以刺破耳膜的凄厲慘叫,從蘇晚的喉嚨里爆發(fā)出來!劇痛瞬間蓋過了毒品帶來的虛假快感,她的身體瘋狂地扭動掙扎,眼淚鼻涕混合著口水噴涌而出!
一股皮肉燒焦的惡臭彌漫開來。
江澈死死按住她,看著那點猩紅的火光在她皮膚上熄滅,留下一個猙獰的、焦黑的烙印。他看著蘇晚因劇痛而扭曲的臉,聽著她那凄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叫,眼中沒有絲毫波動,只有一種完成任務(wù)般的麻木,以及被凌驍逼出來的、扭曲的殘忍。
他松開手,蘇晚像破布娃娃一樣癱軟下去,蜷縮在地上,身體因為劇痛和毒品的雙重作用而劇烈抽搐,喉嚨里發(fā)出壓抑的、斷斷續(xù)續(xù)的嗚咽。
江澈站起身,看也沒看地上的蘇晚一眼,拉開門,像逃離地獄一樣,踉蹌著沖了出去,消失在昏暗的走廊里。
門被關(guān)上,落鎖。
房間里只剩下蘇晚痛苦的嗚咽和皮肉燒焦的惡臭。
別墅頂層,一間完全隔音、墻壁上布滿巨大監(jiān)控屏幕的房間里。凌驍舒適地靠在一張寬大的真皮轉(zhuǎn)椅里。正中央最大的屏幕上,清晰地定格著江澈用煙頭燙在蘇晚背上那一刻的畫面,蘇晚那張因劇痛而扭曲的臉被放大,充滿了極致的痛苦和絕望。
凌驍?shù)闹讣?,輕輕晃動著水晶杯里殷紅如血的紅酒。他深邃的眼眸里,倒映著屏幕上蘇晚痛苦的臉龐,嘴角緩緩勾起一個冰冷而饜足的弧度。
他端起酒杯,對著屏幕,如同對著一個值得慶祝的杰作,優(yōu)雅地、無聲地致意。
然后,仰頭,將杯中冰冷的液體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