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洋的夜,溫柔而深邃。海浪拍打著純白的沙灘,發(fā)出永恒的、催眠般的絮語。
巨大的落地窗外,星河低垂,仿佛觸手可及。別墅內(nèi),
昂貴的香薰努力驅(qū)散著地毯上殘留的嘔吐物酸腐氣息,
悠揚(yáng)的爵士樂換了一首更加舒緩的曲子,試圖撫平空氣里無形的裂痕。
李曉雅蜷縮在沙發(fā)邊的地毯上,像一只被暴雨淋透、瑟瑟發(fā)抖的雛鳥。
劇烈的干嘔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胃里空空如也,只剩下膽汁灼燒喉嚨的苦澀。
她的身體還在無法控制地顫抖,每一次細(xì)微的痙攣都牽扯著脆弱的神經(jīng)。眼淚早已流干,
臉上只剩下一種巨大的、空洞的恐懼,
眼神渙散地盯著地毯上那灘如同凝固血液般的紅酒污漬。屏幕上那地獄般的景象,
如同最深的烙印,燙在了她的靈魂深處,揮之不去。我站在落地窗前,背對著她,
身影被窗外無垠的黑暗和星光勾勒得有些模糊。房間里只有音樂聲和海浪聲,
以及李曉雅壓抑的、細(xì)微的抽噎。過了許久,久到窗外的星光似乎都偏移了角度。
地毯上的抽噎聲漸漸微弱下去,變成一種死寂的沉默。李曉雅似乎耗盡了所有的情緒,
只剩下麻木和一種深入骨髓的寒冷。我緩緩轉(zhuǎn)過身。屏幕幽藍(lán)的光映著我毫無表情的臉,
眼神平靜得如同兩口深不見底的寒潭。我走到她身邊,沒有彎腰,
只是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地上那團(tuán)因為恐懼而縮成一團(tuán)的影子?!捌饋怼!蔽业穆曇繇懫穑?/p>
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打破了房間里的死寂。李曉雅的身體猛地一顫,
像是被驚醒的夢魘。她極其緩慢地、帶著巨大的抗拒和恐懼,一點一點地抬起頭。
當(dāng)她的目光觸及到我冰冷的眼睛時,那種剛剛平復(fù)些許的恐懼瞬間如同潮水般重新席卷而來,
將她淹沒!她下意識地想后退,身體卻僵硬得不聽使喚,只能徒勞地用手臂緊緊抱住自己,
指甲深深掐進(jìn)胳膊的皮肉里,留下青白的印痕。我向她伸出手。那只手,骨節(jié)分明,
干凈修長,曾經(jīng)溫柔地牽著她走過紅毯,此刻卻像死神的邀請。
李曉雅驚恐地看著伸到面前的手,瞳孔再次收縮。
她想起了這只手在屏幕上按下遙控器的瞬間,想起了這只手簽署過怎樣的命令。
巨大的恐懼讓她幾乎窒息,她猛地?fù)u頭,身體向后瑟縮,喉嚨里發(fā)出小動物般的嗚咽。
“起來?!蔽矣种貜?fù)了一遍,語氣沒有任何變化,平靜得可怕。那只手依舊懸停在她面前,
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壓。李曉雅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眼淚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出。
在極致的恐懼壓迫下,她殘存的理智告訴她,反抗是徒勞的,只會帶來更可怕的后果。
她顫抖著,極其緩慢地、如同耗盡畢生力氣般,抬起一只同樣在劇烈顫抖的手,
小心翼翼地、指尖冰涼地,觸碰到了我的掌心。我的手掌冰冷,沒有一絲溫度。
她像是被燙到一樣,手指猛地蜷縮了一下,但最終還是咬著牙,用盡全身的力氣,
借助我手掌的力量,搖搖晃晃地、艱難地從地毯上站了起來。她的雙腿發(fā)軟,幾乎站立不穩(wě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