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被那些目光刺穿的羞恥。但我死死咬著下唇，嘗到了鐵銹的腥甜，

硬是沒有讓一滴眼淚掉下來。滾就滾！這地獄，我林秀芬，不待了！……一個月后。

初秋的風帶著涼意，卷起幾片枯黃的落葉，打著旋兒撲向地面。清晨五點，天還黑沉沉的，

只有路燈昏黃的光暈勉強照亮一小片地方。城南老棉紡廠那廢棄的后門巷口，

一盞孤零零的燈泡在寒風中搖晃，投下我忙碌而孤單的影子。這里偏僻、破舊，

空氣里常年飄著一股陳腐的機油和灰塵混合的味道。但租金便宜得近乎白送，對我來說，

這就夠了。

著那輛用全部積蓄——加上偷偷賣掉結(jié)婚時唯一陪嫁的一對舊金耳環(huán)——換來的二手三輪車。

車身銹跡斑斑，但架子還算結(jié)實。車上架著我精心挑選的、最厚實的鑄鐵鏊子，

旁邊是碼放整齊的面糊桶、雞蛋筐、油罐子，

還有一疊疊嶄新的、印著“薇風徐來”字樣的包裝紙袋。這個名字，

是我在拿到嶄新的、寫著“林薇”的戶口本那天，自己起的。林薇，林薇，告別秀芬，

告別過去，像野草一樣，卑微卻堅韌地活下去。傷口還沒完全好利索，

胸口和手臂上還纏著繃帶，動作稍微大一點就牽扯得生疼。但我咬著牙，

把沉重的煤氣罐從三輪車后座卸下來，接好管子。打開閥門，“噗”一聲輕響，

藍色的火苗猛地竄起，貪婪地舔舐著冰冷的鏊子底部。

我系上一條嶄新的、洗得發(fā)白的藍布圍裙，深吸了一口帶著涼意和鐵銹味的空氣，

拿起油刷子，往熱起來的鏊子上熟練地刷了一層薄油。“滋啦——”一聲悅耳的輕響，

熱油遇到鐵板，瞬間騰起一小股帶著香氣的白煙。

舀起一勺調(diào)好的、加了雜糧粉、散發(fā)著谷物清香的稠面糊，手腕一轉(zhuǎn)，

面糊均勻地攤開在滾燙的鏊子上，形成一個完美的圓。這動作，

我偷偷對著手機視頻練了無數(shù)個深夜，手臂酸得抬不起來，只為這一刻的熟練。

敲開一個雞蛋，蛋液迅速在面餅上鋪開，金燦燦的。撒上翠綠的蔥花、香菜末，

再均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