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代金牌婚戀咨詢師沈青穿成被全家嫌棄的下堂贅媳,剛睜眼就撞見夫君和白蓮花算計家產(chǎn)。
她冷笑一聲,解鎖“鑒渣雷達(dá)”,對方一個眼神就知是否撒謊。白蓮花裝柔弱?
當(dāng)場扒出她私藏的金銀;惡婆婆潑臟水?反手甩出她苛待下人的證據(jù)。夫君想和離再娶?
她直接遞上他挪用公款的賬本:“想走?先蹲大牢!”從被踩泥里的棄婦,
到拿捏全家命脈的主子,沈青表示:渣不渣的,鑒完就知道怎么收拾了!
—第1章 棺材板壓不住了“……總算……咽氣了……”一個刻意壓低的男聲斷斷續(xù)續(xù)飄來,
帶著一種如釋重負(fù)的輕快,又夾雜著難以言喻的興奮?!耙輭m哥哥,
小聲些……莫要驚醒……”另一個女聲嬌柔似水,黏黏膩膩,像沾了蜜糖的蛛絲,
刻意營造出的怯弱底下,卻藏著一絲按捺不住的貪婪?!八?dāng)真死透了么?
那藥……萬無一失?”“放心,”男人聲音里透著一股狠厲的篤定,
仿佛在談?wù)撘患U棄的家具,“我親眼看著她喝下那碗‘安神湯’。
顧家那個老虔婆請來的庸醫(yī)都說了,是心疾突發(fā),暴斃而亡。
誰能想到是我們……”他發(fā)出一聲短促而得意的輕笑,像是毒蛇吐信,
“這蠢婦擋了我們的路這么多年,如今總算清靜了。顧家這份偌大的家業(yè),
還有柳家那份陪嫁……很快,就都是我們的了,如煙?!薄耙輭m哥哥……”女人嬌呼一聲,
帶著令人作嘔的甜蜜,“那……顧老夫人那邊……”“那老東西?
”男人語氣里充滿了不屑和厭煩:“她只在乎顧家的香火,這毒婦嫁進(jìn)來三年,
肚子比我這書房的地板還干凈!老東西早恨不得她立刻消失,給她騰位置!如今她‘病逝’,
老東西只會拍手稱快,巴不得我們立刻把你迎進(jìn)門,好給顧家開枝散葉呢!
”“那……我們的孩子……”女人的聲音更低了,帶著一絲引誘?!胺判?,我的好如煙,
”男人的聲音陡然溫柔下來,帶著黏稠的承諾,“等這毒婦的喪事一辦完,
我就立刻休書……不,她人都死了,休書都省了!我立刻風(fēng)風(fēng)光光娶你過門!
顧家少奶奶的位置,只有你才配坐!我們一家三口……”一家三口?
躺在冰冷堅硬“床板”上的沈青,意識被這惡毒的對話徹底刺穿。
不屬于她的記憶碎片如同決堤的洪水,
懦弱、隱忍、被嫌棄、被欺凌、被下毒……最后定格在“自己”喝下那碗所謂“安神湯”時,
顧逸塵那偽善關(guān)切下藏不住的陰冷眼神。一股滔天的怒火猛地從五臟六腑燒起,
瞬間驅(qū)散了那刺骨的寒冷和沉重的麻木!擋路?蠢婦?毒死?一家三口?好一對豺狼虎豹!
好一個道貌岸然的渣男!好一朵吃人不吐骨頭的白蓮花!現(xiàn)代金牌婚戀咨詢師沈青,
從業(yè)十年,鑒渣無數(shù),拆穿的人間敗類能繞地球半圈,居然陰溝里翻船,
穿成了被渣男賤女聯(lián)手毒死的下堂婦?!
“嗬……”一口帶著濃郁藥味和死亡氣息的濁氣猛地從沈青喉嚨里沖出。
沉重的眼皮像是被無形的力量強行撕開!眼前一片模糊的暗紅,像是蒙著一層血色的紗。
鼻尖縈繞著劣質(zhì)香燭燃燒的嗆人味道,混合著木頭和……死亡的氣息。她艱難地轉(zhuǎn)動眼珠。
視線艱難地聚焦。首先映入眼簾的,
是近在咫尺的、慘白慘白的綢緞內(nèi)襯——那是棺材的內(nèi)壁!而她,正躺在這口薄皮棺材里!
棺材外,昏黃的燭光搖曳不定,勉強勾勒出靈堂的輪廓。白慘慘的喪幡垂掛著,
像吊死鬼的舌頭。就在離棺材不到三步遠(yuǎn)的距離,一對男女正旁若無人地依偎在一起。男的,
一身素白孝服,身姿挺拔,面容俊朗,正是她那“情深義重”的“好夫君”,顧逸塵。
此刻他臉上哪里還有半分喪妻之痛?只有壓抑不住的野心和即將得逞的狂喜。女的,
同樣一身素縞,弱柳扶風(fēng)般依偎在男人懷里,
正是顧逸塵口中那“溫柔善良”的“白月光”表妹,柳如煙。那張楚楚可憐的小臉上,
淚痕猶在,嘴角卻控制不住地微微上揚,勾出一個貪婪而殘忍的弧度。
兩人沉浸在即將瓜分“勝利果實”的狂喜中,絲毫沒有察覺到棺材里的異動。
沈青胸腔里那團(tuán)怒火越燒越旺,幾乎要將她的理智焚燒殆盡。就在怒意沖頂?shù)乃查g,
一股奇異的、冰冷而清晰的感知力,如同無形的雷達(dá)波,驟然在她腦海中擴散開來!
【目標(biāo):顧逸塵】【核心特質(zhì):虛偽自私,野心勃勃,
極端利己】【當(dāng)前情緒:狂喜(即將掌控家業(yè)),急切(迎娶柳如煙),
對原配沈青:極度厭惡(已清除障礙)】【謊言偵測:高亮!
‘風(fēng)風(fēng)光光娶你過門’——承諾可信度:0%。主要目的:柳家陪嫁及顧家財產(chǎn)。
】【目標(biāo):柳如煙】【核心特質(zhì):心機深沉,貪婪狠毒,
善于偽裝】【當(dāng)前情緒:得意(計劃成功),貪婪(覬覦財產(chǎn)),
對沈青:極度輕蔑(死人無威脅)】【謊言偵測:高亮!
‘我們的孩子’——孩子生父存在高度不確定性(非顧逸塵)。主要目的:上位,掌控財產(chǎn)。
】冰冷的數(shù)據(jù)流在沈青的意識里飛速滾動、分析、得出結(jié)論。鑒渣雷達(dá)……啟動了!
這來自現(xiàn)代的金手指,此刻成了她洞穿這對狗男女蛇蝎心腸的照妖鏡!
那些甜言蜜語下的算計,楚楚可憐背后的惡毒,在這雷達(dá)掃描下,無所遁形!
“呵……”一聲沙啞、冰冷,如同從九幽地獄刮出來的輕笑,突兀地在死寂的靈堂中響起。
這笑聲不高,卻像一把淬了冰的鋼刀,狠狠劈開了顧逸塵和柳如煙編織的甜蜜幻夢!
兩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身體猛地一僵,臉上那即將得逞的狂喜瞬間凝固、碎裂,
化作難以置信的驚駭!他們僵硬地、一寸寸地扭過頭,動作遲緩得如同生銹的木偶,
驚恐萬狀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聲音的來源——那口薄皮棺材。
在搖曳的、昏黃如豆的燭光下,棺材里,那個本該死得透透的女人,
竟然……緩緩地、撐著棺材邊緣,坐了起來!慘白的孝服襯著她毫無血色的臉,
烏黑的長發(fā)有些凌亂地披散著,幾縷黏在汗?jié)竦念~角。那雙眼睛,不再是往日的怯懦迷茫,
而是深不見底的寒潭,冰冷、銳利,帶著洞穿一切的嘲諷和刻骨的恨意,
直勾勾地釘在他們臉上。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徹底停滯。
靈堂內(nèi)只剩下燭火燃燒時發(fā)出的“噼啪”輕響,
以及顧逸塵和柳如煙驟然變得粗重、混亂的喘息聲。
“嗬……嗬……”柳如煙喉嚨里發(fā)出破風(fēng)箱般的抽氣聲,眼珠瞪得幾乎要脫眶而出。
身體篩糠般抖了起來,腿一軟,全靠死死抓住顧逸塵的胳膊才沒癱倒在地。
顧逸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臉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凈凈,比身上的孝服還要慘白。
巨大的恐懼攫住了他的心臟,讓他渾身冰冷僵硬,大腦一片空白。他下意識地想要后退,
想要逃離這個恐怖的場景,身體卻根本不聽使喚。他懷里,
原本緊緊攥著的一個小巧的青瓷藥瓶,那正是殘留著毒死原主沈青藥液的罪證!
在極度的驚駭和肢體僵硬的失控下,手猛地一松!“啪嚓!”一聲清脆刺耳的碎裂聲,
在死寂的靈堂里炸響!小小的青瓷瓶摔在冰冷的青磚地上,瞬間四分五裂!
幾滴殘留的、散發(fā)著怪異甜腥味的暗褐色液體濺落出來,在燭光下泛著不祥的光澤。
這碎裂聲如同一個開關(guān)。棺材里,沈青微微歪了歪頭,
目光輕飄飄地掃過地上那灘刺眼的藥漬,最后落回眼前這對嚇得魂飛魄散的“璧人”臉上。
她的聲音不高,帶著久未開口的沙啞和虛弱:“兩位……遺言,都說完了?
”第2章 棺材板都壓不住我的怒火“啊——?。?!”柳如煙發(fā)出一聲凄厲到變調(diào)的尖叫,
那聲音銳利得幾乎要刺破屋頂。她再也支撐不住,雙腿徹底軟成了面條,
“噗通”一聲癱倒在地,像一灘爛泥。她手腳并用地向后瘋狂蹬爬,
孝服的下擺在地上拖出凌亂的痕跡,眼淚鼻涕糊了滿臉,嘴里語無倫次地哭嚎著:“鬼!
鬼啊!別過來!不是我……不是我害你的!是表哥……是表哥逼我的!
冤有頭債有主……你找他去!別找我!別找我??!
”顧逸塵被柳如煙這突如其來的尖叫和推卸責(zé)任嚇得一個激靈,猛地回過神來。
巨大的恐懼瞬間轉(zhuǎn)化為被戳穿的暴怒和一種色厲內(nèi)荏的兇狠。他臉色鐵青,嘴唇哆嗦著,
強撐著最后一點“家主”的威嚴(yán),指著棺材里的沈青,
聲音卻抖得不成樣子:“你……你是人是鬼?!沈青!你……你這賤婦!死了還不安生!
竟敢裝神弄鬼嚇唬本少爺?!”“嚇唬?”沈青輕輕重復(fù)了一遍,
嘴角那抹冰冷的笑意加深了。她無視顧逸塵的咆哮和柳如煙的哭嚎,
雙手撐著冰冷的棺木邊緣,深吸一口氣。這具身體虛弱得厲害,
殘留的毒素讓她四肢百骸都像灌了鉛,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肺部針扎似的疼。但這股劇痛,
反而更加清晰地燃燒著她的怒火和意志。她咬緊牙關(guān),調(diào)動起全身僅存的力量,猛地一撐!
身體異常沉重,眼前陣陣發(fā)黑。但她成功了!在顧逸塵和柳如煙驚恐欲絕的目光注視下,
沈青搖搖晃晃地,扶著棺材邊緣,站了起來!她居高臨下,如同從地獄歸來的復(fù)仇者,
俯視著地上癱軟的柳如煙和色厲內(nèi)荏的顧逸塵。寬大的孝服空蕩蕩地掛在她瘦削的身軀上,
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晃動,在昏暗搖曳的燭光下投下巨大的、令人窒息的陰影。“顧逸塵,
”她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蓋過了柳如煙的抽泣,“你問我……是人是鬼?”她頓了頓,
目光如同淬毒的冰錐,狠狠釘在顧逸塵慘白的臉上。“托你那碗‘安神湯’的福,
閻王爺覺得我死得太冤,不收。讓我回來……好好問問你們這對狗男女!
”“安神湯”三個字,被她刻意咬得極重,像重錘砸在顧逸塵的心口。顧逸塵瞳孔驟縮,
臉上最后一絲強裝的鎮(zhèn)定也徹底崩裂,只剩下赤裸裸的恐懼和心虛。他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
眼神慌亂地掃過地上碎裂的藥瓶和那灘刺目的藥漬,仿佛那是燒紅的烙鐵。
“你……你血口噴人!”他聲音尖利,試圖用憤怒掩蓋恐懼,“什么安神湯!
那是大夫開的藥!是你自己命薄福淺,心疾發(fā)作暴斃而亡!與我何干!休要在此妖言惑眾!
”“哦?”沈青眉梢微挑,語氣里的嘲諷幾乎要溢出來,“心疾發(fā)作?暴斃而亡?
”她緩緩抬起一只蒼白的手,指向地上那灘暗褐色的液體?!澳沁@摔碎的瓶子里裝的是什么?
顧少爺,要不要……請個仵作來驗驗?看看這‘安神湯’里,除了安神的藥材,
是不是還加了點別的好東西?比如……砒霜?或者……鶴頂紅?
”“砒霜”和“鶴頂紅”這兩個詞如同驚雷,炸得顧逸塵和柳如煙魂飛魄散!
柳如煙嚇得連哭嚎都忘了,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身體抖得如同秋風(fēng)中的落葉。
顧逸塵更是面無人色,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額頭上瞬間布滿了豆大的冷汗。
他做夢也想不到,這個平日里懦弱得連大氣都不敢喘的蠢婦,死后復(fù)生,
竟變得如此犀利、如此可怕!她怎么會知道?她怎么可能知道?!就在這時,
靈堂外面?zhèn)鱽硪魂嚰贝俣s亂的腳步聲,伴隨著一個蒼老卻充滿權(quán)威和刻薄的女聲,
由遠(yuǎn)及近:“吵什么吵?!深更半夜,靈堂之上,如此喧嘩!成何體統(tǒng)!逸塵?如煙?
你們……”聲音戛然而止。靈堂門口,
一群人簇?fù)碇粋€身穿深褐色錦緞襖裙、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手持龍頭拐杖的老婦人。
她正是顧家如今的掌權(quán)者,顧老夫人。她身后跟著幾個同樣穿著素服的丫鬟婆子,
還有兩個看起來像是旁支的管事模樣的人。顧老夫人那張布滿皺紋、向來刻板嚴(yán)厲的臉上,
此刻充滿了驚愕和毫不掩飾的嫌惡。她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刀子,
先是掃過癱在地上、涕淚橫流、狼狽不堪的柳如煙,眉頭狠狠一皺,
最后定格在——站在棺材里,扶著棺壁,一身慘白孝服,臉色蒼白如紙,
眼神卻亮得驚人的沈青身上!所有剛剛踏入靈堂的人,包括顧老夫人,
全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眼珠子瞪得溜圓,
難以置信地看著棺材里那個“死而復(fù)生”的女人。
恐懼、驚疑、荒謬……種種情緒在他們臉上交織變幻?!吧颉蚯??!
”顧老夫人倒吸一口冷氣,握著龍頭拐杖的手猛地收緊,
聲音因為極度的震驚而變了調(diào).“你……你沒死?!
”沈青的目光從顧逸塵和柳如煙身上移開,緩緩?fù)断蜷T口這群不速之客,
最后落在顧老夫人那張寫滿驚愕和厭棄的臉上。鑒渣雷達(dá)無聲啟動,
冰冷的數(shù)據(jù)流瞬間涌入腦海:【目標(biāo):顧老夫人】【核心特質(zhì):頑固守舊,極度重男輕女,
掌控欲強,對無子嗣兒媳:極度厭惡】【當(dāng)前情緒:震驚(沈青未死),
強烈的厭惡(認(rèn)為其不祥,沖撞家宅),對顧逸塵:偏袒維護(hù)(唯一男?。?,
對柳如煙:可利用(生育工具)】【謊言偵測:高亮!
‘成何體統(tǒng)’——主要針對柳如煙失態(tài),對沈青未死本身:嫌惡遠(yuǎn)大于關(guān)心?!亢?。
沈青心底冷笑一聲。果然如此。顧逸塵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fù)涞筋櫪戏蛉四_邊,
指著沈青,聲音帶著哭腔和控訴,試圖將一切罪責(zé)推卸干凈:“祖母!祖母您可來了!
您看看!這……這賤婦她沒死!她詐尸了!她剛才還裝神弄鬼,誣陷孫兒給她下毒!祖母,
您要替孫兒做主??!她定是心懷怨恨,死后化作了厲鬼來禍害我們顧家?。?/p>
”柳如煙也像是被提醒了,連滾爬爬地抱住顧老夫人的另一條腿,哭得梨花帶雨,
聲音凄楚無比:“老夫人!老夫人救命??!表嫂她……她好可怕!她定是怨氣難消,
要拉我們下去陪葬啊!嗚嗚嗚……逸塵哥哥是無辜的!
都是……都是……”她怯生生地瞥了沈青一眼,又飛快低下頭,
一副被嚇得說不出話的樣子.但潛臺詞不言而喻——都是沈青這個“厲鬼”的錯!
顧老夫人被兩人哭得心煩意亂,再看向沈青那副“鬼氣森森”站在棺材里的模樣,
心底的厭惡和迷信的恐懼瞬間占了上風(fēng)。她用力一頓手中的龍頭拐杖,
發(fā)出“咚”的一聲悶響,厲聲喝道:“夠了!”她渾濁卻銳利的眼睛死死盯著沈青,
刻薄的話語如同淬毒的冰錐,毫不留情地射來:“沈青!
你這不知廉恥、克死自己爹娘、又多年無所出、斷了顧家香火的不祥之人!
連閻王爺都不收你,讓你回來繼續(xù)禍害我顧家嗎?!你既已‘暴斃’,
就該老老實實躺在棺材里!如今這般妖異行徑,是想讓我顧家永無寧日嗎?!”她喘了口氣,
根本不打算給沈青任何辯解的機會,
直接下達(dá)了最后的判決:“顧家容不下你這等不祥的婦人!既然老天不收你,那你就給我滾!
立刻滾出顧家!休書,老身明日就讓人送到你娘家!從此你與我顧家,再無半點瓜葛!來人!
”她對著身后的婆子厲聲道,“把這個不祥的東西,給我轟出去!立刻!馬上!
”兩個膀大腰圓的粗使婆子應(yīng)聲上前,臉上帶著對“厲鬼”的恐懼和對老夫人命令的服從,
眼神兇狠,作勢就要沖進(jìn)靈堂來拖拽沈青。靈堂內(nèi)氣氛緊繃到了極點。
顧逸塵和柳如煙眼中閃過一絲惡毒的得意和如釋重負(fù)。只要把這“厲鬼”轟出去,死無對證,
他們依舊能逍遙法外,享受榮華富貴!然而,
就在兩個婆子即將觸碰到沈青那身慘白孝服的瞬間——一直沉默的沈青,忽然動了。
她并未后退,反而迎著顧老夫人那淬毒般的目光,向前微微傾身。那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上,
沒有憤怒,沒有哀求,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靜,和一種洞悉一切的嘲諷?!靶輹??和離?
”她輕輕嗤笑一聲,目光掃過顧逸塵和柳如煙瞬間僵硬的臉,
最后穩(wěn)穩(wěn)落在顧老夫人那張刻薄的老臉上.“祖母大人,
您這算盤打得……我在棺材里都聽見了。”她頓了頓,無視顧老夫人陡然變得鐵青的臉色,
以及那兩個婆子伸到一半、僵在半空的手,一字一句,
清晰地吐出石破天驚的話語:“要我走?可以?!薄暗咧?,
顧家這份‘偌大的家業(yè)’……是不是該當(dāng)著列祖列宗的面,好好盤點、交割清楚?
”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燈,精準(zhǔn)地掃過顧逸塵瞬間煞白的臉,
掃過柳如煙眼中一閃而逝的心虛,
最后定格在地上那灘碎裂藥瓶旁、散發(fā)著甜腥味的暗褐色毒液上?!爱吘梗?/p>
”沈青的嘴角勾起一個毫無溫度的弧度,“我沈青嫁入顧家三年,
就算沒有功勞……這差點要了我命的‘苦勞’,總得算算清楚吧?
”第3章 白蓮花的褲衩鑲了金?“盤……盤點家業(yè)?!”顧老夫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老貓,
聲音陡然拔高,尖利刺耳,“沈青!你這賤婦!你憑什么?!你一個下堂的棄婦,
有什么資格插手我顧家的產(chǎn)業(yè)?!我看你是死了一回,得了失心瘋了!
還不快給我……”“祖母!”沈青猛地打斷她,
直直地迎上顧老夫人暴怒的目光:“就憑我沈青,現(xiàn)在還是顧家明媒正娶、上了族譜的嫡妻!
只要休書未下,和離未簽,顧家的族譜上就還有我沈青的名字!顧家的產(chǎn)業(yè),
就有我沈青的一份!”她向前一步,瘦削的身體因為虛弱而微微晃動:“怎么?
顧家是皇商巨賈,百年清譽,如今連給即將被掃地出門的媳婦一個交代,
盤點清楚嫁妝和婚后產(chǎn)業(yè)歸屬的規(guī)矩……都沒有了嗎?
還是說……”沈青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地上那灘刺目的毒漬,語氣陡然轉(zhuǎn)冷,
如同淬了冰:“有人做賊心虛,生怕這賬……經(jīng)不起查?!”“你!
”顧老夫人被她堵得一口氣差點上不來,臉色由青轉(zhuǎn)紫,握著拐杖的手抖個不停。
沈青搬出了族譜和規(guī)矩,這是她最看重的體面,一時竟無法反駁。顧逸塵眼看形勢不對,
強壓下心頭的恐慌和暴怒,立刻換上那副慣用的溫潤面孔,上前一步,
試圖安撫:“青兒……不,沈青,你冷靜點!祖母也是為你好!你死而復(fù)生,身子虛弱,
需要靜養(yǎng),這些俗務(wù)……”“為我好?”沈青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毫不客氣地打斷他,
目光如刀,剮在顧逸塵那張?zhí)搨蔚哪樕?“顧少爺?shù)摹谩?/p>
就是一碗送人歸西的‘安神湯’?這份‘好’,我沈青可消受不起!
”顧逸塵臉上的溫潤瞬間碎裂,眼底閃過一絲猙獰。沈青不再看他,
重新轉(zhuǎn)向氣得渾身發(fā)抖的顧老夫人,語氣斬釘截鐵:“今日,這賬,不盤也得盤!否則,
我沈青就算拼著這條剛撿回來的命不要,也要去官府擊鼓鳴冤!告他顧逸塵一個謀害發(fā)妻!
告你們顧家一個侵吞嫁妝!我倒要看看,是顧家的百年清譽重要,
還是這一本清清楚楚的賬本重要!”“擊鼓鳴冤”四個字,如同重錘,
狠狠砸在顧老夫人心頭。她最在乎的就是顧家的臉面和所謂的“清譽”!沈青這賤婦,
死了一回,竟變得如此牙尖嘴利、如此狠絕!她渾濁的老眼死死盯著沈青,胸膛劇烈起伏。
靈堂內(nèi)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這劍拔弩張的祖孫二人身上。燭火不安地跳躍著,
將眾人扭曲的影子投射在慘白的喪幡上。許久,顧老夫人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
帶著滔天的恨意和一絲被逼無奈的妥協(xié):“……好!好!好一個沈青!老身今日倒要看看,
你盤得出什么花樣來!來人!”她對著身后的管事厲聲道,“去!
把庫房鑰匙和近三年的總賬冊子,都給我拿來!抬到前廳去!老身親自坐鎮(zhèn)!”“祖母!
”顧逸塵和柳如煙同時失聲驚呼。顧老夫人狠狠瞪了他們一眼,龍頭拐杖重重一頓:“閉嘴!
還嫌不夠丟人現(xiàn)眼嗎?!抬賬!”一場深夜的、在靈堂對峙后被迫進(jìn)行的家產(chǎn)清點,
就在這種詭異而緊繃的氣氛下,倉促地拉開了序幕。前廳燈火通明,驅(qū)散了靈堂的陰森,
卻驅(qū)不散彌漫在空氣中的凝重和算計。顧老夫人高踞主位,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
顧逸塵和柳如煙坐在下首,一個強作鎮(zhèn)定卻眼神飄忽,一個低眉順眼卻絞緊了手中的帕子。
沈青獨自一人坐在他們對面,臉色依舊蒼白,但背脊挺得筆直。她面前的長案上,
堆放著厚厚幾大摞賬冊,散發(fā)著陳年墨跡和灰塵的味道。兩個賬房先生站在一旁,額頭冒汗,
大氣不敢出。他們是被臨時從被窩里挖出來的,此刻只覺得如坐針氈。清點開始了。
顧老夫人為了顯示“公正”,特意叫來了幾個旁支的長輩和管事旁聽。一時間,
偌大的前廳坐滿了人,卻靜得落針可聞,只有賬房先生撥動算盤的“噼啪”聲,
以及翻動賬冊的“沙沙”聲。沈青沒有急著翻賬本。她只是靜靜地坐著,
目光平靜地掃過廳內(nèi)眾人,最后落在顧逸塵和柳如煙身上。腦海中,
那冰冷的鑒渣雷達(dá)無聲啟動,功率全開!無形的掃描波覆蓋了整個前廳。
【目標(biāo):顧逸塵】【情緒:高度緊張,恐慌(賬目問題),憤怒(被逼至此),
對沈青:強烈殺意】【重點關(guān)注:賬目異常波動(近三月尤為明顯),
資金流向:柳如煙名下首飾鋪、城外別院購置款…】【目標(biāo):柳如煙】【情緒:焦慮,
心虛(私藏財物),
強作鎮(zhèn)定】【重點關(guān)注:貼身攜帶物品——異常高價值金屬反應(yīng)(來源不明,
非顧家公賬記錄)。
】沈青的目光微不可察地在柳如煙那身看似素凈、實則用料考究的孝服上停頓了一瞬。
異常高價值金屬反應(yīng)?非公賬記錄?有意思。時間一點點過去,賬房先生的算盤聲越來越快,
額頭上的汗也越來越多。廳內(nèi)的氣氛越來越壓抑。顧老夫人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因為她發(fā)現(xiàn),自己信任的孫子顧逸塵,
在管理賬目上似乎……并不如他平日匯報的那般“井井有條”。一些模糊不清的開支,
一些對不上號的款項,開始浮現(xiàn)出來。“回老夫人,”一個賬房先生擦了擦汗,
硬著頭皮指著賬冊的一處:“這……這筆三百兩的支出,記為‘府內(nèi)修繕’,
可……可時間上,府里并未報修過如此大額的工程啊……”顧逸塵心頭一跳,
立刻搶白道:“哦!那是……那是提前預(yù)支給城西木料行的定金!對!是定金!
后面……后面會補上詳細(xì)單據(jù)的!”【謊言偵測:高亮!】冰冷的提示在沈青腦中閃過。
“是嗎?”沈青淡淡開口,卻讓顧逸塵的辯解瞬間卡殼。她沒有追問這筆賬,反而話鋒一轉(zhuǎn),
目光如同探照燈般射向一直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柳如煙?!傲妹媒袢者@身素服,
料子倒是極好,是‘云錦閣’的新貨吧?聽說一匹就要價不菲呢。
”柳如煙沒想到火突然燒到自己身上,猝不及防,臉上強裝的鎮(zhèn)定瞬間崩裂,閃過一絲慌亂,
下意識地攥緊了袖口:“表……表嫂說笑了,不過是……是尋常料子……”“尋常料子?
”沈青微微傾身,盯著她,鑒渣雷達(dá)瞬間鎖定了柳如煙袖中那異常的金屬反應(yīng)源。
“那妹妹袖子里藏著什么好東西?攥得那么緊?莫不是……怕人瞧見?
”眾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都集中到了柳如煙身上。柳如煙的臉“騰”地紅透了,
又急又羞:“沒……沒什么!表嫂莫要胡說!”“胡說?”沈青冷笑一聲,猛地站起身!
她動作快得驚人幾步就跨到了柳如煙面前!“你……你想干什么?!”柳如煙嚇得尖叫起來,
想往后躲?!懊妹脛e怕,姐姐只是幫你看看,你這‘尋常料子’做的衣裳里面,
是不是藏著什么不尋常的東西,硌著了妹妹的千金之軀!”話音未落,
在所有人驚駭?shù)哪抗庾⒁曄?,沈青猛地伸出手,并非去拉扯柳如煙的袖子,而是快如閃電地,
一把攥住了柳如煙孝服裙擺的下緣!“刺啦——!”一聲布料撕裂的脆響,
在死寂的前廳里顯得格外刺耳!柳如煙只覺得腿側(cè)一涼,驚呼聲卡在喉嚨里。
她那條素白孝服裙子的下擺側(cè)面,竟被沈青硬生生撕開了一道半尺長的口子!
更令人瞠目結(jié)舌的是——隨著裂口撕開,一片刺目的金光瞬間暴露在明亮的燈火之下!
只見柳如煙那條素色的襯褲邊緣,赫然縫著一圈沉甸甸、金燦燦、做工極其精致的金葉子!
每一片都足有拇指大小,邊緣還鑲嵌著細(xì)小的珍珠!在燈光下流光溢彩,晃得人眼花!
“啊——!”柳如煙發(fā)出一聲羞憤欲絕的尖叫,猛地捂住被撕開的裙擺,整個人蜷縮起來,
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那圈金葉子襯著她素白的襯褲,顯得無比諷刺和扎眼。整個前廳,
所有人都驚呆了!眼珠子差點掉出來!顧老夫人驚愕地張大了嘴,
龍頭拐杖“哐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顧逸塵目瞪口呆,臉上血色盡褪。
旁支的長輩和管事們更是面面相覷,臉上寫滿了震驚和鄙夷。沈青松開手,
任由那撕開的裙擺垂落,蓋住那圈刺目的金葉。她后退一步,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塵,
臉上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平靜和了然,
晰地回蕩在落針可聞的前廳里:“我說妹妹走路姿勢怎么瞧著有些別扭呢……”她微微歪頭,
目光掃過柳如煙羞憤欲死的臉,語氣里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譏誚:“原來……是褲衩鑲了金。
”“不硌得慌嗎?”第4章 夫君,胭脂錢記公賬了?
“噗嗤——”不知是哪個旁支的小輩沒忍住,一聲壓抑的嗤笑在死寂的前廳里顯得格外清晰。
這聲笑瞬間引爆了壓抑的氣氛!
“噗…咳咳……”“嗬……”低低的抽氣聲、憋笑聲、難以置信的議論聲嗡嗡響起。
眾人看向柳如煙的目光,充滿了赤裸裸的鄙夷和嘲諷。堂堂顧家表小姐,竟做出這等齷齪事!
把金葉子縫在褲衩上?簡直聞所未聞,丟盡了顧家的臉面!顧老夫人氣得渾身發(fā)抖,
臉色由紫轉(zhuǎn)黑,指著柳如煙的手指哆嗦得厲害:“你……你這不知廉恥的東西!
竟敢……竟敢……”她氣得話都說不完整了。顧家百年清譽,
今日算是被這朵白蓮花踩在腳底下狠狠摩擦了!柳如煙羞憤欲絕,恨不得當(dāng)場死去。
她死死捂住裙擺裂口,蜷縮在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卻再也不敢辯解一句。
那圈刺目的金葉子,就是鐵證!任何解釋都是徒勞。顧逸塵的臉色比死人還難看。
他萬萬沒想到,沈青這賤婦竟然如此狠辣,直接撕了柳如煙的裙子!
這不僅是在打柳如煙的臉,更是把他顧逸塵的臉皮也撕下來扔在地上踩!他看向沈青的目光,
怨毒得幾乎要滴出血來?!白婺赶⑴??!鄙蚯喾路饹]看到眾人的反應(yīng),
對著顧老夫人微微頷首,語氣平靜無波,仿佛剛才撕人裙子的不是她.“妹妹年紀(jì)小,
不懂事,許是……太喜歡金子了?貼身藏著,圖個心安?只是這藏法,著實……別致了些。
”她輕描淡寫地將“偷竊”定性為“不懂事”和“別致的喜好”,
卻比直接罵人更讓柳如煙難堪?!澳?!”顧老夫人被沈青這“體貼”的話噎得差點背過氣去,
一口氣堵在胸口,只能狠狠瞪著地上的柳如煙.“丟人現(xiàn)眼的東西!還不給我滾回房去!
禁足!沒有我的命令,不準(zhǔn)踏出房門半步!來人!把她給我拖下去!”兩個婆子立刻上前,
像拖死狗一樣,把哭嚎掙扎的柳如煙架了出去。那圈金葉子在拖拽中若隱若現(xiàn),更添諷刺。
柳如煙的哭嚎聲漸漸遠(yuǎn)去,前廳的氣氛卻并未緩和,反而更加凝重。顧逸塵成了眾矢之的,
的眼神充滿了質(zhì)疑和不信任.一個連自己后院女人都管束不住、任其做出如此下作之事的人,
如何能掌管顧家產(chǎn)業(yè)?顧老夫人強壓下怒火,龍頭拐杖重重一頓:“繼續(xù)查賬!
老身倒要看看,還有什么魑魅魍魎!”賬房先生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重新?lián)軇铀惚P。顧逸塵如坐針氈,
額頭上冷汗涔涔。沈青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目光平靜地掃過堆積如山的賬冊。很快,
又一個賬房先生發(fā)現(xiàn)了問題,聲音帶著顫抖:“老夫人……這……這筆‘香料采買’支出,
八百兩……可,可庫房上月并未收到如此大批量的香料入庫記錄……而且,
這采買的‘蘇合香’……市價最高不過百兩一匣,
這賬上卻記了二百兩一匣……”顧逸塵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猛地站起來,
厲聲打斷:“胡說八道!你懂什么!那是……那是上等的貢品級蘇合香!自然價格不同!
庫房記錄定是遺漏了!回頭我讓人補上便是!”【謊言偵測:高亮!
‘貢品級蘇合香’——純屬虛構(gòu)。資金實際流向:柳如煙名下城西首飾鋪‘寶翠閣’擴建款。
】沈青端起手邊早已涼透的茶水,輕輕呷了一口,眼皮都沒抬一下:“哦?貢品級的蘇合香?
夫君真是大手筆?!彼畔虏璞?,手指輕輕點向賬冊的另一處,語氣淡然,
“那這筆‘脂粉采買’呢?記在公賬上,每月二百兩,連續(xù)支取了半年……嘖嘖,
一千二百兩呢?!彼鹧?,
似笑非笑地看著顧逸塵瞬間煞白的臉:“不知道是哪位天仙下凡,用的胭脂水粉如此金貴?
莫非是……把‘寶翠閣’的金粉當(dāng)香粉用了?”“寶翠閣”三個字,如同一記響亮的耳光,
狠狠扇在顧逸塵臉上!那是柳如煙偷偷用顧家公賬銀子開的首飾鋪!沈青怎么會知道?!
她怎么可能知道得如此清楚?!“你……你血口噴人!”顧逸塵徹底慌了,色厲內(nèi)荏地咆哮,
試圖掩蓋內(nèi)心的極度恐慌?!笆裁磳毚溟w!我不知道!沈青!你這毒婦!休要在此胡言亂語,
污蔑于我!”“污蔑?
”沈青慢條斯理地從袖中(實則是從空間里)掏出一疊折疊得整整齊齊的票據(jù),
輕輕甩在長案上?!芭尽钡囊宦曒p響,卻如同驚雷在顧逸塵耳邊炸開!
沈青的聲音如同宣判:“夫君何必動怒?是不是污蔑,
看看這些從‘寶翠閣’賬房‘不小心’流出來的進(jìn)貨單據(jù)和……顧家公賬劃撥銀兩的憑證,
不就一清二楚了?”她微微傾身,靠近面無人色的顧逸塵,
用只有兩人能聽清、卻又足夠讓上首的顧老夫人聽見的音量,一字一句,
如同冰錐鑿心:“夫君,柳妹妹的胭脂錢……記在公賬上,合適嗎?”“還是說,
顧家的公賬,就是夫君您……用來養(yǎng)外室的金庫?”“轟——!
”顧逸塵只覺得腦子里一片空白,眼前陣陣發(fā)黑。他死死盯著案上那疊刺眼的單據(jù),
仿佛看到了自己苦心經(jīng)營的一切正在轟然倒塌。完了……全完了……這個賤婦!
她從哪里弄來的這些?!“顧!逸!塵!”顧老夫人暴怒的吼聲如同驚雷炸響,
她猛地站起身,因為極度的憤怒和失望,身體劇烈地?fù)u晃著,龍頭拐杖指著顧逸塵。
“你……你這孽障!你竟敢……竟敢如此!拿我顧家的銀子去填那賤人的無底洞?!
還做假賬!欺瞞于我!你……你對得起顧家的列祖列宗嗎?!”“祖母!祖母您聽我解釋!
是她!是她陷害我!”顧逸塵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涕淚橫流,試圖去抱顧老夫人的腿,
卻被她厭惡地一腳踢開?!跋莺??!”顧老夫人氣得渾身哆嗦,指著案上的單據(jù)和賬冊,
又指向顧逸塵。“證據(jù)確鑿!人贓并獲!你還敢狡辯!老身……老身真是瞎了眼!
竟把家業(yè)交給你這不成器的東西!”她渾濁的老眼掃過廳內(nèi)神色各異的旁支和管事,
巨大的失望和顧家臉面被踐踏的恥辱讓她幾乎窒息。最后,
她那淬毒般的目光狠狠釘在沈青身上——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這個死而復(fù)生、攪得顧家天翻地覆的災(zāi)星!“還有你!沈青!
”顧老夫人將所有的怒火和無處發(fā)泄的怨毒都傾瀉向沈青,聲音尖利刻薄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