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在上，弟子不跪了。
我跟天帝打起來了。
整個天庭都在震動。
我們的力量每一次碰撞，都會讓空間出現(xiàn)裂縫。
云層被撕碎，星辰在墜落。
下面的仙山倒塌了一座又一座。
仙人們鬼哭狼嚎，四處逃竄。
天帝的實力很強(qiáng)。他手中的天帝劍，每一次揮動，都帶著天道法則的力量。
但我不怕。
我的《破魔心經(jīng)》是佛門禁術(shù)，專門克制這種堂堂正正的力量。
我的魔氣，像跗骨之蛆，纏繞著他的劍光，不斷侵蝕。
我們打得天昏地暗。
從天河打到凌霄寶殿。
凌霄寶殿的牌匾，被我一拳打碎了。
天帝怒吼，他身上的龍袍都燃燒起來。
他開始拼命了。
我也不好受。
每一次硬拼，我的身體都會出現(xiàn)裂痕。黑色的魔血不斷往外流。
我的神智也開始模糊。
殺戮的欲望在我腦子里咆哮。
我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就在這時，懷里的戒尺發(fā)出一股清涼的氣息。
幫我守住了最后一絲清明。
我深吸一口氣，看著天帝。
我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
我必須速戰(zhàn)速決。
我把全身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右拳。
拳頭上，黑氣繚繞，形成一個巨大的骷髏頭。
「破魔……輪回拳！」
我吼出招式的名字。
這一拳，是我最強(qiáng)的一擊。
也是賭上一切的一擊。
天帝也感覺到了危險。
他也舉起天帝劍，把所有的仙力都灌注進(jìn)去。
劍身上，金龍環(huán)繞。
「天道……審判！」
拳頭和劍撞在一起。
沒有聲音。
只有一片刺眼的白光。
白光過后，我站在原地，大口喘氣。
我的右臂，已經(jīng)沒了。從肩膀處，齊根而斷。
對面，天帝更慘。
他半跪在地上，天帝劍斷成了兩截。
他身上的龍袍，碎成了布條。
他輸了。
他看著我，眼神里有不甘，有憤怒，也有……恐懼。
「你……贏了?！顾瘸鲆豢诮鹕难?。
我沒理他。
我轉(zhuǎn)身，走向天河。
所有擋在我面前的天兵天將，都嚇得屁滾尿流，給我讓開一條路。
我來到天河邊，一頭扎了進(jìn)去。
這一次，河水對我的傷害已經(jīng)微乎其微。
我來到河底。
玉瑤正一臉擔(dān)憂地看著上方。
剛才的戰(zhàn)斗，她都感覺到了。
她看到我，看到我斷掉的右臂，眼睛瞬間就紅了。
「戒嗔……」
「我沒事。」我笑了笑。
我走到那條玄鐵鏈前。
伸出我僅剩的左手，抓住鏈子。
手上，黑氣涌動。
「給我……開！」
我大吼一聲。
玄鐵鏈應(yīng)聲而斷。
上面的封印符文瞬間熄滅。
一百年的禁錮解開了。
玉瑤自由了。
她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腳踝。
然后，她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
她伸出手，想摸我的臉，又不敢。
「你……疼嗎？」她問。
「不疼。」我說，「看到你，什么都不疼了。」
她再也忍不住，撲進(jìn)我懷里，放聲大哭。
我用我僅剩的左手抱著她。
抱著我的全世界。
「我們走。」我說，「離開這個鬼地方?！?/p>
我?guī)е龥_出天河。
天帝還跪在地上。
他看著我們，眼神怨毒。
「你們……走不掉的?！顾е勒f，「朕已經(jīng)請了佛祖?！?/p>
我心里一沉。
佛祖？
就在這時，西方的天空亮起萬道金光。
一尊巨大的佛像出現(xiàn)在云端。
看不清面目。
但是那股威壓，讓整個天庭，所有的生靈，都跪了下去。
包括天帝。
也包括我。
我感覺自己的膝蓋一軟，就要跪下。
這是來自血脈深處的壓制。
我是佛門弟子，無法抗拒佛祖的威嚴(yán)。
但是，我不能跪。
我跪了，我身后的玉瑤怎么辦？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抵抗著那股威壓。
骨頭發(fā)出「咯咯」的響聲。
我站得筆直。
「孽障?！?/p>
佛祖的聲音，響徹天地。
沒有情緒，卻帶著無上的威嚴(yán)。
「放下屠刀，回頭是岸。」
「回頭？」我笑了，「我身后，就是岸。我回什么頭？」
「你已入魔，執(zhí)迷不悟。」
「是你們逼我的！」我指著天帝，指著這滿目瘡痍的天庭，「是這個狗屁的天道，逼我的！」
「放肆?！?/p>
佛祖的聲音，帶了一絲怒意。
一只巨大的金色手掌，從云層里伸出來，向我壓下。
五指山。
傳說中，能鎮(zhèn)壓齊天大圣的招式。
我看著那只手掌。
我知道，我擋不住。
我的力量，在天帝之上，但在佛祖面前，還是太弱小。
我會死。
但我不后悔。
我轉(zhuǎn)頭，看了玉瑤一眼。
她臉色蒼白，但是她沒有跑。
她站在我身后，抓著我的衣服。
她對我笑了。
「能和你死在一起，也不錯?！顾f。
我也笑了。
是啊。
死在一起，也不錯。
我抬起頭，看著那只越來越近的手掌。
我沒有跪。
我也沒有求饒。
我只是挺直了脊梁。
「佛祖在上?！?/p>
我用盡最后的力氣，吼了出來。
「弟子戒嗔。」
「今天?！?/p>
「不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