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手指不自覺地抓緊了衣角。
沉默持續(xù)了足足十秒鐘，辦公室里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蘇晴的聲音很輕，但林墨敏銳地察覺到了其中的顫抖。
林墨站起身，緩緩走到落地窗前，背對著蘇晴："蘇晴，我雖然這幾年在海外，但不代表我是傻子。一個名牌大學畢業(yè)的高材生，甘愿在這里當三年吉祥物，工資只有八千，卻能買得起十幾萬的包包。你覺得這合理嗎？"
"我..."蘇晴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更重要的是，"林墨轉(zhuǎn)過身，犀利的目光直射向她，"我父親中風那天，你為什么會比我這個親兒子還要早到醫(yī)院？"
蘇晴的身體明顯地顫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我只是..."
"只是什么？"林墨步步緊逼，"只是恰好路過？還是只是關心老板？"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張雅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林總，不好了！剛才接到醫(yī)院電話，林董事長的病情突然惡化，醫(yī)生要求家屬立即趕到醫(yī)院！"
林墨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什么時候的事？"
"十分鐘前。醫(yī)生說情況很危急，讓您立刻過去。"
林墨顧不上再追問蘇晴，抓起外套就往外走："立刻準備車，我要去醫(yī)院。"
"是！"張雅轉(zhuǎn)身跟上。
就在林墨走到門口的時候，蘇晴突然開口了："林總，我能跟您一起去嗎？"
林墨腳步一頓，回頭看向她。此時的蘇晴眼中含著淚水，整個人看起來脆弱得讓人心疼。
"隨便你。"林墨冷聲說完，大步走出了辦公室。
二十分鐘后，市第一人民醫(yī)院VIP病房外。
林墨焦急地在走廊里踱步，主治醫(yī)生剛剛進入搶救室，到現(xiàn)在還沒有消息。
蘇晴靠在走廊的墻邊，雙手緊緊地抱著自己，眼淚不斷地從眼角滑落。
"你哭什么？"林墨忍不住問道。
蘇晴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他："我..."
"他如果真的有什么三長兩短，你就失去經(jīng)濟來源了，是這個意思嗎？"林墨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諷刺。
蘇晴的臉色更加蒼白："您為什么要這樣想我？"
"不這樣想你，還能怎樣想？"林墨冷笑，"蘇晴，我承認你很漂亮，但是用美色換取金錢，這種手段實在有些..."
"夠了！"蘇晴突然爆發(fā)，聲音在安靜的走廊里顯得格外響亮，"林墨，你根本不了解你父親，更不了解我！"
林墨愣住了。這是蘇晴第一次直接叫他的名字，而且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憤怒和委屈。
"那你告訴我，我應該怎樣了解？"林墨壓低了聲音，"三年來，我父親從來沒有在電話里提起過你?，F(xiàn)在你告訴我，你們有特殊關系，我應該相信嗎？"
蘇晴擦了擦眼淚，聲音恢復了平靜："您父親確實從來沒有對外人提起過我，因為他答應了別人，要保守這個秘密。"
"什么秘密？"
"我..."蘇晴剛要開口，搶救室的門突然打開了。
主治醫(yī)生脫下手套，表情嚴肅地走了出來。
"醫(yī)生，我父親怎么樣？"林墨立刻迎了上去。
"暫時脫離了危險，但是情況仍然不樂觀。"醫(yī)生摘下口罩，"病人的腦部血管又出現(xiàn)了新的堵塞，雖然我們及時進行了溶栓治療，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病人很可能會一直昏迷下去。"醫(yī)生的話如晴天霹靂般擊中了林墨，"我們會繼續(xù)觀察，但是家屬要做好心理準備。"
林墨感覺天旋地轉(zhuǎn)，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蘇晴快步上前扶住了他："林總！"
"我沒事。"林墨甩開她的手，對醫(yī)生說道，"我要見我父親。"
"可以，但是不能超過十分鐘。"
ICU病房內(nèi)，林天華靜靜地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各種監(jiān)護設備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滴滴聲。
林墨握住父親的手，聲音哽咽："爸，您一定要挺過來。公司還需要您，我也需要您。"
就在這時，他注意到父親的床頭柜上放著一張照片。照片里是一個年輕美麗的女人，穿著白色的連衣裙，笑容燦爛如花。
林墨拿起照片仔細看了看，突然發(fā)現(xiàn)，照片里的女人和蘇晴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尤其是那雙眼睛，幾乎一模一樣。
"這是誰？"林墨問站在一旁的蘇晴。
蘇晴看了一眼照片，眼中再次涌出了淚水："她是..."
"是誰？"林墨追問。
"她是我的母親。"蘇晴的聲音輕得像羽毛，"也是您父親這輩子最愛的女人。"
林墨如遭雷擊，整個人呆立在原地。
"你說什么？"
蘇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二十五年前，您的父親和我的母親相愛了。但是因為家族的阻撓，他們沒能在一起。后來，母親懷孕了，但是為了不影響您父親的事業(yè)，她選擇了默默離開。"
林墨的手在顫抖："你的意思是..."
"是的。"蘇晴直視著他的眼睛，"我是您父親的女兒，是您同父異母的妹妹。"
辦公室外，護士匆匆跑過，高跟鞋在地面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林墨覺得整個世界都在旋轉(zhuǎn)，他努力地想要站穩(wěn)，卻發(fā)現(xiàn)雙腿已經(jīng)失去了力氣。
"這不可能..."林墨搖著頭，"如果你真的是他的女兒，為什么..."
"為什么他不認我？"蘇晴苦笑，"因為他有自己的苦衷。三年前，母親病逝之前，告訴了我身世的真相，并且給了我您父親的聯(lián)系方式。我來到林氏集團，最初只是想遠遠地看看這個傳說中的父親。"
"那你為什么要留下來當吉祥物？"
"因為我看到了他眼中的孤獨。"蘇晴的聲音哽咽，"您常年在海外，他一個人承擔著整個集團的重擔。當我穿著吉祥物服裝出現(xiàn)在他面前時，他的眼中第一次有了光亮。"
林墨緩緩坐在了椅子上，大腦一片空白。
"他知道你的身份嗎？"
"知道。"蘇晴點點頭，"第一次見面時，我就告訴了他。他哭了，那是我見過的最讓人心疼的眼淚。他說，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我的母親，而我的出現(xiàn)，是上天給他的最大恩賜。"
"那為什么要保密？"
"因為您。"蘇晴看著林墨，"他說，您是他的驕傲，是林氏集團的繼承人。他不能因為一個私生女的存在，影響您的地位和聲譽。所以，我們約定，我可以留在公司，但是不能暴露身份。"
林墨感覺喉嚨里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說不出話來。
"這三年來，我每天都以吉祥物的身份出現(xiàn)在他身邊，聽他講您小時候的故事，聽他說對您的思念和期待。"蘇晴的眼淚止不住地流，"您知道嗎？他的辦公室里有您從小到大的照片，每當想您的時候，他就會對著照片說話。"
"為什么..."林墨的聲音沙啞，"為什么今天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您要裁掉我，我沒有理由繼續(xù)隱瞞。"蘇晴擦了擦眼淚，"而且，如果爸爸真的醒不過來了，我希望他走的時候，能夠看到我們兄妹和睦相處。"
就在這時，監(jiān)護設備突然發(fā)出急促的警報聲。
"不好，病人心跳停止了！"護士沖了進來，"醫(yī)生！快叫醫(y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