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心電圖瞬間劇烈波動,警報聲刺耳地響起。
“住手!”
常梔瞳孔驟縮,沖過去一把推開夏書螢,迅速按下緊急呼叫按鈕。
“醫(yī)生!快來人?。。 彼穆曇魩е八从械幕艁y。
醫(yī)生和護(hù)士很快趕來,緊急搶救霍時修。
常梔死死盯著夏書螢,聲音冷得可怕:“你到底要干什么?!”
夏書螢捂著被推疼的手臂,委屈道:“他之前為了你教訓(xùn)過我,我氣不過,報復(fù)一下而已?!?/p>
“氣不過?”常梔一把揪住她的衣領(lǐng),聲音從牙縫里擠出,“你這分明是謀殺!”
夏書螢卻毫不在意地笑了:“謀殺?他不過是個保鏢,死了就死了,誰會在意?”
她歪著頭,語氣天真,“況且他現(xiàn)在半死不活的,多痛苦啊,我這是幫他解脫?!?/p>
常梔渾身發(fā)冷,仿佛置身冰窖。
她不再廢話,直接掏出手機(jī)報警。
“你、你敢!”夏書螢?zāi)樕E變,“他們六個不會放過你的!”
常梔冷笑一聲,撥通了報警電話。
半小時后,警察帶走了夏書螢。
常梔剛松一口氣,六個男人就沖進(jìn)了醫(yī)院,在搶救室外堵住了常梔。
“常梔!”裴越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你瘋了嗎?為什么報警抓書螢?”
“她想殺霍時修?!背d冷冷道。
“荒謬!”傅珩厲聲打斷,“書螢?zāi)敲瓷屏?,怎么可能殺人??/p>
“就是,”沈彧冷笑,“你為了報復(fù)她,連這種謊都編得出來?”
常梔看著他們憤怒的表情,忽然覺得無比可笑。
她拿出手機(jī),調(diào)出ICU的監(jiān)控錄像:“你們自己看?!?/p>
畫面里,夏書螢確實(shí)伸手去拔了呼吸機(jī)。
六個人沉默了一瞬,但很快,裴越就冷聲道:“她只是開玩笑,你非要上綱上線?立刻撤案!”
“不可能?!背d語氣堅(jiān)決,“她要為她的行為付出代價。”
“常梔!”江競一把掐住她的肩膀,“你別逼我們!”
“逼你們?”常梔笑了,“是你們在逼我。”
六個人對視一眼,突然同時拿出手機(jī)。
裴越打電話給銀行,準(zhǔn)備砸錢保釋夏書螢;
傅珩聯(lián)系律師團(tuán)隊(duì),要替夏書螢辯護(hù);
沈彧更是直接找關(guān)系停了霍時修的手術(shù)!
……
他們用盡手段威脅她,最后丟下一句——
“書螢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們就讓霍時修陪葬!”
常梔死死咬著唇,直到鮮血在口腔里蔓延。
她不能眼睜睜看著霍時修死在手術(shù)臺上。
最終,她妥協(xié)了。
她撤了案,夏書螢很快被放了出來。
可六個人還不滿意,逼著常梔給她道歉。
常梔死死攥著拳頭,指甲深深陷進(jìn)掌心,她緩緩抬頭,對上夏書螢虛偽的淚眼:“對不起。”
夏書螢立刻捂住紅腫的臉頰,抽抽搭搭地說:“不不不,都是我的錯……我只是想開個玩笑,沒想到大小姐會當(dāng)真……”
她故意露出被打腫的半邊臉,“大小姐教訓(xùn)得對,我以后一定長記性……”
看到那道傷痕,六個人瞬間暴怒。
“常梔!你居然還動手打人?”
“書螢只是開個玩笑,你至于下這么重的手?”
“任性妄為也要有個限度!”
……
常梔看著眼前六張憤怒的面孔,心臟像是被人生生撕成了碎片。
她已經(jīng)不想解釋了,因?yàn)榻忉屃?,他們也不會聽?/p>
“我已經(jīng)按你們的要求撤案、道歉,”她聲音嘶啞,每一個字都帶著血淚,“現(xiàn)在,立刻給霍時修做手術(shù)!”
裴越卻冷笑一聲:“你打了書螢,這事不能就這么算了?!?/p>
他轉(zhuǎn)向夏書螢,“書螢,打回去?!?/p>
夏書螢裝作為難:“這……不太好吧?”
“怕什么?”江競握住她的手,“有我們給你撐腰。
常梔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們:“你們敢!”
“你看我們敢不敢!”
話音未落,六個男人已經(jīng)同時上前,死死按住了她的肩膀。
“書螢,打!”
在六個人的注視下,夏書螢怯怯地抬手,輕輕碰了碰常梔的臉頰。
“不行?!迸嵩嚼渎暤溃皶?,你別這么善良,她怎么打你的,你就怎么打回去?!?/p>
夏書螢眼底閃過一絲狠毒,隨即揚(yáng)起手——
“啪!”
這一巴掌用盡了全力,常梔耳邊嗡嗡作響,溫?zé)岬孽r血順著嘴角流下,她踉蹌著后退,撞翻了身后的醫(yī)療器械。
“你們……”她艱難地?fù)纹鹕碜?,眼前一陣陣發(fā)黑,“會后悔的……”
裴越冷笑一聲,摟著夏書螢轉(zhuǎn)身離去:“我們走?!?/p>
常梔癱坐在地上,淚水混著鮮血滴落。
她死死攥著胸口的衣襟,那里疼得幾乎要窒息。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
她絕對,絕對,不會讓父親領(lǐng)回這六個童養(yǎng)夫!
常梔在ICU外守了整整三天。
她蜷縮在冰冷的座椅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監(jiān)護(hù)儀。
恍惚間,往日的畫面在腦海中閃現(xiàn)。
她高燒不退時,是霍時修徹夜不眠地守在床邊,用冰毛巾一遍遍為她降溫;
她被綁架時,是霍時修單槍匹馬闖進(jìn)匪窩,渾身是血地將她護(hù)在懷中;
她難過時,是霍時修默默站在身后,遞來一杯溫?zé)岬呐D獭?/p>
而現(xiàn)在,那個總是守護(hù)她的人,正躺在ICU里生死未卜。
“霍時修……”她將臉埋進(jìn)掌心,淚水浸濕了紗布,“你不能有事……”
許久不見常梔回家,六個人終于察覺到不對勁,匆匆趕到醫(yī)院。
剛走到病房門口,他們就聽到醫(yī)生對常梔說:
“常小姐,手術(shù)很成功,霍先生情況好轉(zhuǎn),最慢一周內(nèi)就能醒來,不會耽誤你們的婚禮?!?/p>
“婚禮?”一行人猛地推開門,臉色陰沉,“誰和誰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