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什么?"方志強不耐煩地松了松領(lǐng)帶,"我累了一天,不想吵架。"
"我也不想吵架,我只是想問問,你覺得我們的婚姻還有意義嗎?"我平靜地坐在沙發(fā)上。
這句話讓方志強愣住了。在他的印象里,我從來不會說這種話。
"晚秋,你怎么了?最近總是莫名其妙的。"他皺著眉頭,"是不是工作壓力太大了?要不你請幾天假,好好休息一下。"
"我很清醒,方志強。我只是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我看著他,"你心里根本沒有我,有的只是蘇雅。既然如此,我們何必再這樣勉強下去?"
"你胡說什么?蘇雅是我的老戰(zhàn)友,我們之間清清白白的。"方志強急忙否認,但心虛的表情出賣了他。
"清白嗎?那你敢說你對她沒有感情?"我追問道。
方志強沉默了。
良久,他才開口:"晚秋,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現(xiàn)在是你的丈夫,這就夠了。"
"夠嗎?"我苦笑,"一個男人把另一個女人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卻讓妻子滿足于一個名分,這樣的婚姻有什么意義?"
"你要怎么樣?"方志強的語氣開始不耐煩。
"我要離婚。"我說出了這句話。
客廳里瞬間安靜下來,只有墻上的鐘在滴答作響。
方志強震驚地看著我,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說什么?離婚?"
"對,離婚。你去找你的白月光,我也去找我的幸福。"我站起身,"我們各自安好。"
"林晚秋!你瘋了嗎?"方志強猛地站起來,"你知道離婚意味著什么嗎?你以為除了我還有誰會要你?"
他的話深深刺痛了我,但我已經(jīng)不是前世那個會被這種話擊垮的女人了。
"是不是沒人要我,不是你說了算。"我冷靜地回答,"反正有一點我很清楚,一個心里裝著別的女人的男人,我不要。"
"你!"方志強氣得臉色鐵青,"好,你既然要作,那就作吧!我倒要看看,沒有了我,你能怎么樣!"
說完,他摔門而去。
我坐在空蕩蕩的客廳里,心情卻前所未有的輕松。前世我用了十年才明白的道理,這一世我只用了一天就想通了。
第二天,方志強沒有回來。我知道他去了蘇雅家,這也在我的預(yù)料之中。
前世的記憶告訴我,他們會在蘇雅的"勸說"下和好,然后蘇雅會更加"懂事"地勸我原諒方志強,順便在他面前展示自己的"善良"。
但這一世,我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
上午上班時,我特意去了一趟軍區(qū)司法科,咨詢離婚的相關(guān)手續(xù)。司法科的老李聽到我的來意,差點把茶水噴出來。
"晚秋,你和小方怎么了?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老李是父親的老部下,對我向來照顧有加。
"李叔,我們性格不合,勉強在一起也沒意思。"我簡單地解釋。
"唉,小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回去好好溝通溝通,別意氣用事。"老李勸說道。
"我不是意氣用事,李叔。我想得很清楚了。"我的態(tài)度很堅決。
老李見勸不動我,只好詳細介紹了離婚的程序。按照現(xiàn)在的法律,如果雙方都同意,程序相對簡單。但如果一方不同意,就需要法院判決了。
從司法科出來,我心里已經(jīng)有了計劃。
下午,我正在查房,護士過來通知我,有客人來訪。
我到會客室一看,果然是蘇雅。她今天穿著一件米黃色的連衣裙,看起來楚楚可憐。
"晚秋,你好。"她主動站起來打招呼。
"有事嗎?"我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枴?/p>
"是關(guān)于你和志強的事情。"她咬著嘴唇,一副很為難的樣子,"他昨天晚上來我家,說你們吵架了。"
"然后呢?"
"晚秋,我知道你可能對我有誤解,但我真的沒有想要破壞你們的婚姻。"蘇雅的眼圈紅了,"志強是個好男人,你們應(yīng)該好好珍惜彼此。"
這演技,不去演戲可惜了。
"蘇雅,你演夠了嗎?"我冷冷地看著她。
她愣了一下:"你說什么?"
"我說,你的戲演夠了嗎?"我重復(fù)了一遍,"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的小心思?表面上勸我們和好,實際上在挑撥我們的關(guān)系。昨天在禮堂里,那句'沒有孩子也是遺憾',你以為我聽不出來暗示什么?"
蘇雅的臉色變了:"晚秋,你誤會了,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
"誤會?"我笑了,"那你告訴我,方志強給你買絲巾的事怎么解釋?"
她的臉?biāo)⒌匕琢耍?你...你怎么知道?"
"我不只知道這個。"我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還知道你經(jīng)常讓他去你家?guī)兔?,知道你們?jīng)常在背后議論我,知道你一直在等一個機會,一個讓他徹底拋棄我的機會。"
"我沒有!"蘇雅急忙否認,但聲音已經(jīng)在顫抖。
"有沒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我走到門口,回頭看了她一眼,"蘇雅,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不用再費心思了。我會主動離婚,成全你們。"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蘇雅在后面喊著我的名字,但我再也沒有回頭。
前世的我太善良,總是以為別人和自己一樣單純。可這一世,我要做一個清醒的人。
晚上,我剛回到家,就發(fā)現(xiàn)方志強坐在客廳里等我。
"聽說蘇雅來找過你?"他開口就問。
"對。"我放下包,"她來勸我們和好。"
"那你..."
"我拒絕了。"我打斷他的話,"不只如此,我今天已經(jīng)去司法科了解了離婚手續(xù)。方志強,我是認真的。"
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林晚秋,你真的要把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嗎?"
"什么叫鬧?"我反問,"兩個不相愛的人分開,這很正常。"
"誰說我們不相愛?"
"你愛我嗎?"我直視著他的眼睛,"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愛我嗎?"
方志強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看,你自己都說不出來。"我苦笑,"方志強,我們都別自欺欺人了。你心里只有蘇雅,我在你眼中不過是個合適的結(jié)婚對象罷了。既然如此,何必勉強?"
"就算我不愛你,但我娶了你,這就是責(zé)任!"他惱羞成怒。
"責(zé)任?"我嗤笑,"用責(zé)任來綁架一段沒有愛情的婚姻,這對誰都不公平。你不覺得累嗎?每天對著一個不愛的女人,裝作恩愛夫妻的樣子。"
"那你想怎么樣?"
"離婚,分家產(chǎn),各走各的路。"我的態(tài)度很堅決。
方志強沉默了很久,最后說:"你想清楚了,離婚對你的名聲不好。在這個年代,離婚的女人會被人指指點點的。"
"我不怕。"我看著他,"比起沒有愛情的婚姻,我更怕虛度一生。"
當(dāng)天晚上,方志強又沒有回家。我知道他去找蘇雅商量對策了。
但我不在乎,因為我已經(jīng)做好了所有準(zhǔn)備。這一世,我要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