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仔大喬的絕密日記
2025年7月26日 暴雨
凌晨一點,手機在床頭柜上瘋狂震動,是老陳的電話,背景音嘈雜得像菜市場。
"喬姐,劉洋把視頻放出去了!"他的聲音劈著叉,"現(xiàn)在全網(wǎng)都在傳!"
我猛地坐起來,喉嚨里的灼痛感瞬間炸開。點開微博,#旺仔大喬 堵門# 的詞條后面跟著血紅的"爆"字,點進去第一個視頻就是我媽叉著腰站在劉洋家門口罵街,鏡頭晃得厲害,還能聽見老陳在旁邊喊"再不還錢砸門了"。
第二個視頻更糟,拍的是斷水電的畫面,劉洋舉著手機沖進廚房,水龍頭滴著水,他對著鏡頭喊"旺仔大喬你不得好死"。
評論區(qū)已經(jīng)炸了鍋,兩千多萬條評論,刷得手機都卡了。
"黑社會??!"
"欠錢不還也不能這么干吧?"
"這就是頂流網(wǎng)紅的素質(zhì)?"
我媽搶過手機,手指在屏幕上亂戳,哭喊聲比雷聲還大:"這個挨千刀的!我現(xiàn)在就去宰了他!"
"你去??!"我吼了一聲,她愣在原地,眼淚糊了滿臉,"去??!正好讓警察把你抓走,我一個人清凈!"
她突然就不哭了,盯著我看了半天,嘴唇哆嗦著:"你...你怎么能這么說..."
"那我該怎么說?"我指著屏幕,"夸你干得漂亮?夸你把我們娘倆的后路全堵死了?"
她撲通一聲坐在地上,像個破布娃娃一樣癱著,嘴里念叨著"完了...全完了..."
完了?還沒。我深吸一口氣,抓起手機給法務(wù)打電話,聽筒里傳來忙音,打了三次才接通。
"把劉洋的違約證據(jù)整理好,現(xiàn)在就發(fā)微博。"我的聲音在抖,不是怕的,是氣的,"他欠公司多少錢,怎么欠的,一條一條列清楚。"
"可是...視頻里的畫面..."
"那是他活該!"我掛了電話,又給老陳打,"帶幾個人,去劉洋家,別動手,就堵著他,讓他沒法出門接受采訪。"
"喬姐,這..."
"照做!"我掛了電話,渾身發(fā)抖。
凌晨三點,法務(wù)的聲明發(fā)了出來,列了劉洋欠公司八十萬的明細,附了合同和轉(zhuǎn)賬記錄。#劉洋 違約# 沖上熱搜,但熱度遠遠比不上#旺仔大喬 堵門#。
網(wǎng)友不買賬。
"欠錢不還不對,但堵門斷水電更不對!"
"法制社會還有這種操作?"
"建議警方介入!"
我看著粉絲數(shù)跌破一千六百萬,心臟像被攥住了。
早上六點,小林頂著黑眼圈進來,手里拿著份道歉信的草稿:"喬姐,法務(wù)擬的,你看看。"
我掃了一眼,通篇都是"深表歉意""辜負信任""一定改正",跟網(wǎng)上搜的模板沒兩樣。
"這玩意能看?"我扔回給她,"重寫。"
"怎么寫啊..."小林快哭了,"現(xiàn)在說什么都有人罵。"
"那就別寫套話。"我盯著窗外的暴雨,"寫我為什么這么做,寫劉洋欠了錢怎么耍賴,寫我們催了多少次都沒用。"
"這樣會不會..."
"會不會更招罵?"我笑了,"已經(jīng)這樣了,還怕什么?"
小林拿著草稿出去了,我媽湊過來,眼睛腫得像核桃:"要不...咱把錢給他吧?一百萬就一百萬..."
"給他?"我看著她,"給他錢,他就會刪視頻嗎?他只會覺得我們好欺負,下次要兩百萬,三百萬!"
"那怎么辦啊..."
"涼拌。"我打開直播后臺,設(shè)置上午十點開播,"該面對的,躲不掉。"
上午八點,趙凱發(fā)來微信:"王總說,這事鬧大了,他也保不住你。"
"我不用他保。"我回他,"合同的事,黃了。"
"別沖動。"他秒回,"王總說,可以幫你壓下熱搜,條件是..."
"條件是讓我給他當狗?"我看著屏幕,"告訴王總,我旺仔大喬就算餓死,也不會簽他的合同。"
他沒回。
九點,小林把重寫的道歉信拿進來,比之前的好多了,至少說了點實際的。我簽了字,讓她發(fā)出去。
不到半小時,#旺仔大喬 道歉信# 上了熱搜,緊跟著就有人扒出這封信的查重率高達97.18%,#旺仔大喬 道歉信查重# 很快超過堵門的熱度,成了新的笑料。
"抄的還是三年前的道歉模板!"
"就名字是自己寫的吧?"
"太敷衍了!"
我看著那些評論,突然覺得很可笑。認真寫,他們說我狡辯;抄模板,他們說我敷衍。反正怎么做都是錯。
十點,直播準時開始。在線人數(shù)只有三百萬,彈幕里全是罵我的,還有人刷"黑社會""滾出娛樂圈"。
我沒看鏡頭,拿起吉他,彈了個簡單的和弦。
"關(guān)于劉洋的事,"我低著頭,聲音很啞,"我道歉。堵門不對,斷水電更不對。"
"但我不后悔。"我抬起頭,看著鏡頭,"他欠我們錢不還,躲了三個月,換作是你,你怎么辦?"
彈幕里稍微安靜了點,有人刷"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很快被罵聲淹沒。
"演唱會的事,"我放下吉他,"主辦方剛才發(fā)了聲明,因為我的身體原因,延期了。"
這是早就想好的退路。昨天晚上就跟主辦方溝通過,用"聲帶息肉需要手術(shù)"當借口,既能爭取時間,又能博點同情。
"等我病好了,一定補上。"我看著鏡頭,"相信我的人,謝謝你們。不相信我的,我也不強求。"
說完,我沒看彈幕,直接關(guān)了直播。
小林進來的時候,臉色慘白:"喬姐,演唱會主辦方的聲明被罵慘了,都說你是怕露餡才延期的。"
"隨他們說。"我看著粉絲數(shù)跌破一千五百萬,"至少爭取了點時間。"
中午十二點,劉洋發(fā)了微博,說"接受道歉,但保留追究法律責(zé)任的權(quán)利",還配了張自己在醫(yī)院的照片,說被嚇得心臟病犯了。
"他還有心臟病?"我媽氣得發(fā)抖,"上個月我還看見他在健身房擼鐵!"
"想訛錢而已。"我打開外賣軟件,點了份麻辣燙,"給他慣的。"
下午兩點,趙凱發(fā)來微信,是張截圖,他給我刷了一百萬的火箭,留言"保重"。
緊接著,他又發(fā)了條微信:"律師函已經(jīng)寄出去了,你等著收吧。"
律師函?我愣了一下,隨即反應(yīng)過來。他是以"榜一大哥"的身份發(fā)的律師函,指控我詐騙。
"他還真敢?"我媽搶過手機,"我們?nèi)フ宜?!問他憑什么告你!"
"不用去。"我看著那條微信,突然笑了,"他想玩,我就陪他玩到底。"
下午四點,快遞員送來了律師函,厚厚的一沓,說我"通過虛假承諾騙取打賞",要求返還八十萬,并賠償精神損失。
"虛假承諾?"我笑了,"我說過20級燈牌加微信,他到20級了嗎?"
小林趕緊去查,回來的時候臉色發(fā)白:"喬姐...他...他昨天晚上刷到20級了..."
我愣在原地,后背沁出一層冷汗。我怎么忘了這茬?
"加不加?"我媽看著我,"要不...就加一下吧?"
"加?"我看著她,"加了微信,他就會撤律師函嗎?他只會得寸進尺,讓我陪他吃飯,陪他睡覺!"
"那怎么辦啊..."
"怎么辦?"我拿起律師函,撕得粉碎,"讓他告!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拿出我詐騙的證據(jù)!"
晚上七點,雨還在下。我媽在廚房煮面條,哼哧哼哧的,像頭老黃牛。
我看著窗外,突然覺得很累。從7月18日宣布演唱會,到現(xiàn)在才八天,卻像過了八年。
粉絲掉了八百多萬,贊助商全跑了,官司一堆,名聲爛透了。
這一切,值得嗎?
我想起十四歲在菜市場剝爛菜葉的日子,那時候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吃上一頓飽飯?,F(xiàn)在呢?頓頓山珍海味,卻比那時候還累。
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歸屬地顯示深圳。
"大喬,"是趙凱的聲音,很低沉,"別硬撐了,服個軟吧。"
"服軟?"我笑了,"向你服軟?還是向王建國服軟?"
"我是為你好。"
"為我好就別發(fā)律師函。"我掛了電話,拉黑了號碼。
晚上十點,籠速忘工作室發(fā)了聲明,說"已啟動法律程序,追究旺仔大喬的名譽侵權(quán)責(zé)任"。
李曼妮發(fā)了條微博,配了張夜景的照片,說"雨過總會天晴"。
粉絲數(shù)跌破一千四百萬。
我打開日記,寫下:
"7月26日,劉洋的視頻爆了,道歉信被扒查重97%,演唱會延期,趙凱發(fā)了律師函,籠速忘要告我。粉絲數(shù)一千四百萬。好像真的完了。但我不后悔。從菜市場到現(xiàn)在,我靠的不是別人的同情,是自己的狠。狠錯了,認。但想讓我跪下來求饒,沒門。"
合上日記本,外面打雷了,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照亮了房間里的狼藉。
我知道,明天會更糟。
但那又怎樣?
我旺仔大喬,從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他們想把我踩進泥里,我就要從泥里爬出來,帶著一身泥,把他們也拉下來。
等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