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無趣,娶個(gè)啞巴當(dāng)皇后。】
【不過,這張臉倒是絕色,就算是個(gè)擺設(shè),看著也賞心悅目。】
紅燭燃盡,滴下最后一滴滾燙的蠟淚。
我端坐在喜床上,鳳冠霞帔,紅妝十里。
外面很吵。
絲竹聲,恭賀聲,酒杯碰撞的脆響……
我的腦子里,更吵。
【皇后娘娘可真是好福氣,剛?cè)雽m就獨(dú)得圣寵,不像我們,連皇上的面都見不著?!?/p>
【呸,一個(gè)啞巴,算什么皇后?不過是沈家送來討好皇上的一個(gè)玩意兒罷了?!?/p>
【小聲點(diǎn)!沈家如今圣眷正濃,你不要命了?】
【怕什么,她是個(gè)啞巴,又聽不見。】
這些聲音,不是從她們嘴里說出來的。
是從她們心里冒出來的。
我有一種怪病,能聽見旁人的心聲。
吵鬧,惡毒,充滿了人性最陰暗的算計(jì)。
我垂下眼,指尖無意識(shí)地劃過裙擺上精致的鳳凰繡紋。
那刺繡的觸感,粗糙又真實(shí),能讓我在無數(shù)虛偽的心聲中,找到一絲喘息的空隙。
吱呀——
殿門被推開。
一股濃烈的酒氣混雜著涎香的味道,撲面而來。
是蕭無燼,我的夫君,當(dāng)今的天子。
他來了。
宮女們立刻噤聲,垂首跪地,連心里的腹誹都停了。
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靜。
我感覺到,一道極具壓迫感的視線,落在了我的頭頂。
他沒有說話。
但我聽見了他的心聲。
那聲音,冰冷,戲謔,像一把匕首。
【裝啞巴?有點(diǎn)意思?!?/p>
【朕倒要看看,你能裝到何時(sh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