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里的佛道之爭【一、仙凡初遇·局】南天門的云海在七月初七這天翻涌著詭異的血色霞光。
七仙女赤足踩過昆侖玉階,每一步都驚起細碎的冰晶——那是她仙元凝結的痕跡,
也是天機示警的預兆。腕間三枚琉璃鈴無風自鳴,鈴音本該清越如露滴瓊臺,
此刻卻裹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腥甜,像極了靈山佛骨焚燒時的異香?!坝殖鰜砹恕?/p>
”她停在云海邊緣,指尖撥開一縷紫霧。人間江淮之地的靈氣向來溫順如春水,可這三日來,
一股混雜著檀香與血腥的陌生氣息總在子時浮現(xiàn),像條毒蛇般纏繞著天庭的氣運脈絡。
她低頭望去,云霧縫隙里,暴雨正發(fā)瘋似的抽打人間。泥濘里跪著個穿粗麻孝衣的青年。
他脊背已被鞭子抽得皮肉外翻,暗紅的血混著泥漿糊滿后背,
卻依舊死死護著身前那具薄皮棺材。棺材板上連層漆都沒涂,露著白森森的木茬,
像極了他此刻慘白的臉?!岸溃e給臉不要臉!”傅家惡仆的皮鞭再次揚起,
銅環(huán)在暴雨里甩出冷光,“你爹死在咱家佃戶的地里,按規(guī)矩就得葬進亂葬崗!
簽了這賣身契,給咱家當十年長工,我便讓你爹入土為安——這買賣,你賺了!
”皮鞭劈在青年后頸,濺起的血珠彈到賣身契上,
在“十年為奴”四個字上洇開一朵丑陋的花。青年猛地抬頭,雨水順著他下頜線滑落,
露出一雙浸滿血絲的眼。那眼神本該是絕望的,此刻卻藏著一絲極深的平靜,
像潭水底下沉著的冰。七仙女的目光落在他眉心。那里有顆淡得幾乎看不見的朱砂痣,
正隨著他每一次呼吸微微發(fā)亮?!皣K,好一出苦肉計?!蹦嗤辽钐巶鱽砘睒渚n老的腹語。
它扎根在此地三千年,早已修煉出窺破虛妄的天眼。當董永指尖即將觸到賣身契的剎那,
槐樹精看見那朱砂痣突然炸開,
一道金色的卍字印在他眉心一閃而逝——那是西方二圣用九品蓮臺花瓣煉化的“悲苦相”,
專能引動仙人心底最軟的那根弦。這青年哪是什么孝子,分明是靈山派來的釣餌。
七仙女卻沒聽見槐樹精的警示。她只看見青年指尖懸在賣身契上遲遲未落,
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像在與什么東西拼命較勁。那模樣讓她想起三百年前,
瑤池邊那只被金網困住的白狐,明明前爪被鐵鉤穿透,卻還是不肯松口放開嘴里的幼崽。
“好個孝子?!彼p聲嘆道,袖中飛出一匹云錦。那云錦本是她為蟠桃會織的桌圍,
金線繡著鸞鳥銜枝,此刻落入人間便化作一柄丈許寬的油傘,穩(wěn)穩(wěn)罩在董永頭頂。
雨水被擋在傘外,在傘沿織成一道晶瑩的簾。董永猛地抬頭,傘下的陰影里,
七仙女的臉一半浸在霞光里,一半藏在云霧中,美得像幅會動的畫。他喉結滾動,
突然重重磕了個響頭,額頭撞在泥濘里,濺起的泥水差點沾到油傘:“多謝仙子搭救!
董永……董永無以為報!”七仙女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恭敬逗笑了,正要開口說些什么,
卻見董永抬起的臉上,唇角極快地向上彎了一下。那弧度轉瞬即逝,快得像錯覺,
可落在槐樹精眼里,卻比最毒的蛇信子還要陰冷——獵物的悲憫,從來都是獵手最好的餌食。
“仙子可知,”董永低下頭,聲音帶著哭腔,“我爹是被傅家的惡犬活活咬死的。
他們說我爹偷了地里的麥穗,可那明明是我前日割來給他治病的……”他說著說著,
肩膀劇烈地顫抖起來,像是再也撐不住這世間的苦。七仙女的心猛地一揪。
她自出生便在天庭,見慣了仙人們的云淡風輕,從未見過這般沉重的悲慟。她沒注意到,
董永垂在身側的手悄然結了個法印,指尖滴落的血珠落在泥里,
瞬間化作一道肉眼難見的紅線,纏上了她的裙角。這紅線是用靈山萬年紫芝的根須煉化的,
一旦纏上仙體,便能引著仙人的氣運往凡人體內鉆?!澳闱移饋??!逼呦膳穆曇糗浟藥追?,
“這賣身契,不必簽了?!彼忠稽c,油傘邊緣突然飛出無數金線,像活過來的蛇,
瞬間纏住那幾個惡仆的手腕。惡仆們慘叫著倒地,手腕上憑空多出一圈焦黑的印記,
那是仙火灼燒的痕跡。董永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卻很快被更深的“感激”覆蓋。他再次磕頭,
額頭的血混著雨水淌下來,在地上積成一小灘:“仙子大恩,董永此生不忘!若有機會,
必當……”“不必了?!逼呦膳驍嗨?,轉身便要回天庭??删驮谒D身的剎那,
董永突然從懷里掏出一塊玉佩,猛地擲向她的裙角。那玉佩撞上裙裾便碎了,
化作一陣帶著檀香的粉霧,悄無聲息地鉆進了她的仙骨縫里。這是靈山秘制的“鎖仙塵”,
能讓仙人對施術者產生莫名的牽掛,就像凡間女子對心上人那般,一日不見,便如隔三秋。
槐樹精在土里急得根須亂顫,卻不敢出聲。它看見董永望著七仙女消失的方向,緩緩站起身,
后背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那些猙獰的鞭痕里滲出的不是血,
而是淡金色的佛光。“第一步,成了?!倍缹χ摽盏驼Z,聲音里再無半分悲戚,
“告訴二圣,七仙女的劫心,比預料中更軟?!痹茖由钐?,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
帶著青銅鐘般的回響:“莫急。待她情根深種,便是靈山奪取天庭氣運之時。”暴雨還在下,
董永低頭看著地上那灘自己流出的血,突然冷笑一聲。他抬腳踩碎那灘血,
血漬里竟浮出一張極小的符咒,
上面用梵文寫著“舍身飼虎”四個大字——為了釣上七仙女這條大魚,
他連自己的肉身都煉化成了餌,這點皮肉之苦,算得了什么?
【二、金釵為媒·毒】七仙女回天庭后,總覺得心神不寧。白天織錦時,
銀梭會突然偏離軌跡;夜里在瑤池邊散心,總能聽見似有若無的嘆息,
那聲音像極了董永在雨里的哭腔。她問過六位姐姐,姐姐們都說她是思凡了,
勸她趕緊斷了念想,免得觸怒王母??伤刂撇蛔〉叵肽乔嗄旯蛟谀嗬锏哪?。
想他護著棺材時的倔強,想他抬頭時眼里的血絲,想他……唇角那轉瞬即逝的笑意。
那笑意明明該是詭異的,卻讓她心頭莫名一動,像被羽毛輕輕搔了一下。第七日夜里,
腕間的琉璃鈴突然瘋狂作響。七仙女掐指一算,竟算出董永要被傅家扔進亂葬崗活埋。
她顧不上披外衣,踩著云就往人間沖——她不知道,這“劫難”本就是董永算好的,
連她掐算的結果,都是靈山用“顛倒乾坤符”篡改的假象。人間已是深夜,
亂葬崗上磷火點點,像無數雙鬼眼在黑暗里眨動。董永被綁在一根枯木樁上,嘴里塞著破布,
“嗚嗚”地掙扎著。傅家惡仆舉著火把,正往他腳邊堆柴草,
嘴里罵罵咧咧:“敢打傷咱家少爺,今日就讓你嘗嘗活烤的滋味!”“住手!
”七仙女一聲清喝,袖中飛出金綾,瞬間將惡仆們捆成了粽子。她沖到董永面前,
伸手去解他身上的繩索,指尖觸到他胸口時,突然被燙了一下——那是他藏在衣服里的佛珠,
正散發(fā)著灼熱的佛光?!跋勺印倍劳鲁銎撇?,聲音虛弱得像風中殘燭,“我就知道,
你會來救我……”他說著,突然咳嗽起來,咳出的血濺在七仙女的手背上,溫熱的,
帶著一絲甜腥味。七仙女的心又軟了。她沒注意到,董永趁她分神,
悄悄將一根極細的金針刺入她的掌心。那金針是用佛骨磨成的,針尖裹著菩提子粉,
一旦入體,便會順著仙脈游走,在她仙骨上鉆洞,就像白蟻蛀空大樹?!按说夭灰司昧簟?/p>
”七仙女扶著董永站起來,“我?guī)闳€安全的地方。”她揮手變出一朵祥云,
正要帶著董永上去,卻見董永突然跪了下來,抓住她的裙角,眼神里滿是“決絕”:“仙子,
董永自知配不上你??晌摇倚膼偰?。若你不嫌棄,董永愿入贅天庭,
哪怕做個掃地的仙童,也想日日看見你……”七仙女的臉“騰”地紅了。天庭規(guī)矩森嚴,
仙凡相戀乃是大忌,可董永眼里的“真誠”像團火,燒得她忘了所有戒律。她正想說些什么,
卻見遠處突然飄來一朵祥云,土地公拄著拐杖,顫巍巍地從云上下來,
手里捧著本泛黃的冊子。“七公主,老奴奉月老之命,特來送姻緣簿。
”土地公的聲音抖得像秋風里的落葉,他不敢看七仙女的眼睛,將冊子往前一遞,
“上面寫著,您與董永公子,本是三生石上注定的緣分……”七仙女接過冊子,翻開一看,
果然見自己的名字與董永并排寫著,字跡周圍還繞著金色的光暈。她哪里知道,
這姻緣簿是假的,是靈山用七十二種妖獸的心血偽造的,連土地公都是被佛光脅迫,
才敢在她面前說瞎話。“既然是天定的緣分……”七仙女咬著唇,耳尖紅得快要滴血,
“那我便……”“娘子!”董永猛地抱住她的腿,眼淚“唰”地流了下來,“董永何德何能,
竟能得仙子垂青!我這就去準備聘禮!”他說著,從懷里掏出個布包,打開一看,
里面竟是半塊啃剩的麥餅,“這是我爹臨終前留給我的,
算是……算是董家的傳家寶……”七仙女看著那麥餅上的牙印,心里又酸又軟。
她抬手拔下頭上的金釵,那金釵是王母所賜,用昆侖山上的萬年玄鐵煉就,能劃開天河,
能鎖住仙元。她將金釵往地上一劃,一道銀河憑空出現(xiàn),波光粼粼的,映著兩人的影子。
“這金釵,便算我的聘禮?!逼呦膳穆曇艏毴粑靡?,“待你料理好家事,
我便帶你回天庭……”董永接過金釵,指尖觸到釵尖時,眼底閃過一絲貪婪。
這金釵蘊含的仙元,抵得靈山百年的香火!他將金釵揣進懷里,突然拉起七仙女的手,
往她掌心塞了個酒葫蘆:“娘子,這是我用自家釀的米酒,你我共飲此杯,
就算是拜過天地了?!逼呦膳疀]多想,拔開塞子就喝了一口。酒液甘甜,帶著股奇異的香氣,
可入喉的瞬間,她突然覺得腹中一陣絞痛。她低頭一看,酒里竟漂著粒青綠色的菩提子,
那菩提子遇了她的仙血,正“啪”地裂開,鉆出條半寸長的蟲子,通體金黃,
頭上還長著個小小的卍字印。“這是……什么?”七仙女的聲音開始發(fā)顫。
董永終于露出了真面目,他一把掐住七仙女的下巴,笑得猙獰:“娘子,
這是靈山的‘佛胎蠱’。它會在你肚子里生根發(fā)芽,待足月之日,便會啃食你的仙骨,
化作我的分身——到時候,你的仙元,你的氣運,可就都是我的了!”七仙女如遭雷擊,
她想掙脫,卻發(fā)現(xiàn)渾身的仙力都被那蠱蟲吸走了,四肢軟得像棉花。她看著董永手里的金釵,
看著他臉上的獰笑,終于明白過來——從雨里的初遇到此刻的“拜堂”,全都是一場騙局!
“你……你這個騙子!”七仙女的眼淚涌了出來,不是因為怕,而是因為恨。恨自己的愚蠢,
恨自己的輕信,更恨這披著人皮的惡魔,竟敢玷污她的真心!董永笑得更歡了,
他俯身湊近七仙女的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騙子?若不是你自己動了凡心,
又怎會落入我的圈套?七仙女,你記住了,是你的‘情’,殺了你自己。”他說完,
突然一掌拍在七仙女的后心。七仙女眼前一黑,暈了過去。董永扛起她,往亂葬崗深處走去,
那里有個早就挖好的土坑——他要讓這仙子在人間“病逝”,
好讓佛胎蠱能在凡土的濁氣里更快地成長。月光透過云層照下來,照亮了董永腳下的路,
也照亮了他懷里那枚金釵。金釵上的寶石突然閃過一絲紅光,像是在無聲地哭泣。
【三、織云詭計·鏈】七仙女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間破茅屋里。
身上的仙衣被換成了粗布裙,腕間的琉璃鈴也不見了——想來是被董永搜走了。
她掙扎著坐起來,腹中的絞痛更厲害了,那佛胎蠱像有了意識,
正順著她的仙脈一點點往上爬,所過之處,仙骨像是被硫酸潑過,又麻又癢,
還帶著鉆心的疼。“醒了?”董永端著碗黑乎乎的藥湯走進來,
臉上又掛上了那副“溫柔”的面具,“娘子,你昨夜淋了雨,發(fā)了高熱,可把我嚇壞了。
”他將藥碗遞過來,眼神里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這藥湯里摻了“鎖仙散”,
能讓仙人徹底失去飛天的能力,只能像凡人一樣生老病死。七仙女看著那碗藥,
胃里一陣翻涌。她猛地揮手打翻藥碗,藥汁濺在地上,竟冒出陣陣白煙——那哪里是藥,
分明是毒!“董永,你別裝了!”七仙女的聲音因為憤怒而顫抖,“你到底是誰?
為什么要這樣對我?”董永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沒想到這仙子醒得這么快,
還識破了他的伎倆。他索性也不裝了,走到墻角拿起那枚金釵,
在手里把玩著:“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xiàn)在落在我手里,就得聽我的。
”他突然指向門外,“看到那堆生絲了嗎?傅員外說了,你若能一夜織出萬匹云錦,
他便免了我的奴籍。你若是織不出來……”七仙女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
只見院子里堆著座小山似的生絲,白花花的,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她心里清楚,
這又是董永的詭計。萬匹云錦,就算是她和六位姐姐一起動手,也得織上三個月,
一夜之間完成,根本不可能!“你想讓我死?”七仙女冷笑一聲,眼底閃過一絲決絕。“死?
那太便宜你了?!倍雷叩剿媲?,突然伸手按住她的小腹,佛胎蠱感受到他的氣息,
竟在她肚子里瘋狂攪動起來。七仙女疼得蜷縮在床,冷汗瞬間濕透了粗布裙?!翱棽怀鰜恚?/p>
你就得當傅家的奴隸,日夜不停地織錦,直到榨干你最后一絲仙力?!倍栏┫律?,
聲音像淬了毒的冰,“到時候,我會把你捆在織機上,
讓你親眼看著佛胎蠱一點點啃光你的仙骨——那場面,一定很有趣。”七仙女咬著牙,
硬是沒再吭一聲。她看著董永轉身出去的背影,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血珠滴在床板上,
暈開一朵朵小小的紅梅。她不能死,更不能被這惡魔折磨!她要活著,要報仇!夜深人靜時,
七仙女悄悄掐了個傳訊訣。她知道自己的仙力被佛胎蠱壓制著,傳訊訣未必能傳到天庭,
但這是她唯一的希望。金色的符咒從她指尖飛出,像只螢火蟲,搖搖晃晃地往窗外飄去。
可剛飄到門口,就被一道佛光打了下來。董永不知何時站在門外,手里捏著串佛珠,
佛珠上的每一顆都散發(fā)著刺眼的金光:“想要求救?別白費力氣了。
這茅屋被我布了‘鎖天陣’,別說你的傳訊訣,就算是王母親來,也闖不進來。
”七仙女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看著董永手里的佛珠,突然想起什么——那串佛珠,
和靈山和尚手里的一模一樣!“你是靈山的人?”七仙女猛地抬頭,眼里滿是震驚。
董永不置可否,只是笑著說:“織錦吧,我的好娘子。天亮之前,我要看到萬匹云錦,
不然……”他拍了拍七仙女的小腹,佛胎蠱再次瘋狂躁動,疼得七仙女幾乎暈厥。
董永轉身離去時,故意將半卷泛黃的竹簡落在床頭。
竹簡上“接引策”三個篆字刺得七仙女眼生疼,她強撐著劇痛展開,
只見上面用朱砂寫滿了詭異的符文,
字里行間皆是“氣運嫁接”“仙骨飼佛”的字樣——西方靈山竟想用她的仙元續(xù)佛運,
用天庭的氣運補靈山的枯竭!而董永,不過是他們拋出來的一把刀。破窗外,
月光被烏云啃噬得殘缺不全。七仙女扶著墻爬起來,走到那堆生絲前。生絲泛著冰冷的光,
像極了昆侖山上萬年不化的寒冰,可此刻在她眼里,卻成了唯一的武器。她咬破指尖,
將血滴在生絲上,血珠滲入絲線的瞬間,
竟燃起幽藍的火苗——那是她以仙元催動的“焚心絲”,尋常絲線遇之即燃,
唯有蘊含靈力的仙絲能承載。“姐姐們,助我!”她對著夜空輕喝,聲音里帶著泣血的決絕。
南天門的云海突然翻涌起來。六位仙女的仙元穿透鎖天陣的縫隙,化作六道流光墜入茅屋。
大姐的金梭能引星辰之力,二姐的銀線可纏天地靈氣,
三姐的剪刀專裁虛妄幻象……七道身影圍著織機旋轉,衣袖翻飛如白鳳振翅,
織梭碰撞的脆響里,竟藏著天庭古老的戰(zhàn)歌。云錦在織機上瘋長,
每一寸都凝結著七位仙女的仙元。第一道錦面織出瑤池的蓮,
花瓣上的露珠里藏著蟠桃會的歡宴;第二道錦面繡著昆侖的雪,
冰晶里凍著遠古神祇的低語;第三道錦面鋪著天河的水,
波光里浮動著無數仙人的倒影……可就在云錦即將鋪滿第七丈時,
七仙女突然渾身一顫——董永不知何時將佛珠散入了織機的經緯,
那些檀木珠子遇仙絲便化作黑色的藤蔓,每纏上一寸云錦,就有一縷仙氣被吸進珠串,
珠子上的卍字印便亮一分?!八谕滴覀兊南闪?!”六姐尖叫著揮剪去斬藤蔓,
可藤蔓斷了又生,反而纏得更緊。七仙女看著織機下那串越來越亮的佛珠,
突然明白了董永的毒計——他哪里是要萬匹云錦,他是要借織錦之名,
讓她們姐妹七人主動將仙元喂給靈山!“別停!”七仙女咬碎舌尖,一口精血噴在織機上,
“越停,他越得意!”她指尖翻飛,突然改變織法,將焚心絲與云錦交織,
那些黑色藤蔓觸到幽藍火焰,瞬間蜷縮成焦黑的炭屑??蛇@法子太耗仙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