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盯著手機屏幕上那條剛發(fā)出去的消息，臉瞬間黑了?！笇氊?，晚上八點老地方見面，
記得穿那件紅裙子?！惯@條本該發(fā)給女朋友的曖昧短信，
我手滑發(fā)給了我的雙胞胎妹妹顧清寧。媽的。我正想撤回，
顧清寧的回復就彈了出來：「哥哥，沒想到你這么饑渴??？」「不過紅裙子我沒有，
要不然我穿你的？」我惡寒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丫頭，嘴巴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毒。
剛要回復解釋，她又發(fā)來一條：「對了，你女朋友知道你有戀妹情結嗎？」
我氣得差點把手機砸了。正在這時，臥室門被推開，顧清寧穿著睡衣，懷里抱著一只橘貓，
似笑非笑地看著我?！父绺纾枰遗浜夏愕奶厥怦焙脝?？」我黑著臉：「滾出去?！?/p>
她不但沒滾，反而坐在了我床邊，那只死貓也跳到我腿上?！竸e這么害羞嘛，
都是一個肚子里出來的，有什么好避諱的？」「顧清寧！」我惱羞成怒地咆哮。
她嘻嘻笑著跳起來往門口跑，臨走時還不忘回頭：「記得給我轉紅包封口費，
不然我就告訴爸媽你想和妹妹約會。」我抓起枕頭砸過去，她早就跑沒影了。這死丫頭，
從小就愛整我。明明我比她早出生三分鐘，她卻從不把我當哥哥看。
我們顧家是做古董生意的，在京城也算小有名氣。爺爺傳下來的「清雅齋」古玩店，
到我們這一代已經(jīng)第三代了。按照家族傳統(tǒng)，男孩繼承生意，女孩負貌美如花。
可顧清寧偏偏不走尋常路，她對古董的眼光比我還毒辣，十六歲就能分辨出宋代瓷器的真假。
爸媽對她疼愛有加，我這個長子反而顯得多余。想到這里，我就莫名煩躁。手機又響了，
是女朋友蘇雨欣發(fā)來的：「今晚約會還算數(shù)嗎？」我這才想起剛才的烏龍短信?！杆銛?shù)，
八點見?！故掌鹗謾C，我走到窗邊，樓下的古玩街燈火通明。這條街我們兄妹從小走到大，
每一家店鋪都熟悉?？刹恢缽氖裁磿r候開始，我和顧清寧之間有了隔閡。
也許是從那件事開始的。三年前，爺爺留下一塊傳家寶玉佩，說是要傳給最有慧根的孩子。
我以為理所當然會傳給我這個長孫，結果爺爺竟然選擇了顧清寧。那一刻，
我感覺自己的世界崩塌了。不僅僅是因為那塊玉佩價值連城，更因為它代表著家族的認可。
從那以后，我和顧清寧的關系就變得微妙起來。她還是會和我開玩笑，還是會叫我哥哥，
但我能感覺到她眼中的憐憫。該死的憐憫。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尤其是她的。
門外傳來腳步聲，隨后是輕輕的敲門聲?！父?，吃飯了。」顧清寧的聲音很輕，
沒有了剛才的嬉鬧?！钢懒?。」我整理好情緒，打開門。她站在門口，
換了一身簡單的白T恤和牛仔褲，長發(fā)隨意地扎了個馬尾。明明和我長著一樣的臉，
為什么她看起來就是比我順眼？「哥，關于剛才的事...」她欲言又止。「什么事？」
我裝作不知道?！妇褪悄菞l短信...」「哦，那個啊?！刮夜首鬏p松，「開玩笑的，
別當真?！顾c點頭，轉身往樓下走。我跟在她身后，看著她纖細的背影，
心中涌起一陣莫名的情緒。餐桌上，爸媽正在聊今天店里的生意?！附裉靵砹藗€客人，
說要出手一個清代的花瓶，看起來不像贗品?！拱职謯A菜的時候說道。「真的假的？
清代的東西現(xiàn)在可不多見了?！箣寢層行┡d奮。「明天讓清寧去看看，她眼光好?！?/p>
我放下筷子：「我也可以去看看?！拱职挚戳宋乙谎郏骸改忝魈觳皇且险n嗎？」
「我可以請假?！埂杆懔?，還是讓清寧去吧，她對瓷器比較在行?！褂质沁@樣。
每次有重要的生意，他們總是第一時間想到顧清寧，而不是我這個長子。我強忍著怒火，
繼續(xù)吃飯。顧清寧似乎察覺到了我的情緒變化，在桌子底下輕輕踢了踢我的腳。我抬頭看她，
她給了我一個安慰的笑容。這讓我更加煩躁。我不需要她的安慰，更不需要她的同情。
吃完飯，我直接回房收拾，準備去約會。臨出門時，顧清寧叫住了我。「哥，路上小心?！?/p>
「嗯?！刮翌^也不回地走了。走出家門，夜風吹過，我的心情才稍微平復了一些。
今晚的約會，我一定要好好享受，忘記那些煩心事。至于顧清寧，隨她去吧。
反正她有爸媽疼，有傳家寶，有一切她想要的。而我，只能靠自己。
第二章蘇雨欣穿著一件紅色連衣裙出現(xiàn)在餐廳門口，微笑著朝我揮手。她長得很漂亮，
是那種典型的江南女子長相，溫婉如水。我們是在大學社團認識的，交往已經(jīng)半年了。
「不好意思，來晚了?！顾潞笄敢獾卣f?！笡]關系，我也剛到?！?/p>
其實我已經(jīng)等了二十分鐘，但我不想讓她有心理負擔。點菜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她一直在看手機。
「怎么了？」「沒什么，就是室友發(fā)了些照片?！顾掌鹗謾C，「對了，你今天怎么樣？」
「還行，就是家里有點事。」我簡單說了下午那條短信的烏龍事件，
當然隱去了顧清寧后來的調侃。蘇雨欣聽了咯咯笑個不停?！改忝妹寐犉饋砗苡幸馑?，
什么時候介紹我認識一下？」「以后再說吧?！刮也惶胱屗齻円娒妫共皇且驗閯e的，
就是覺得顧清寧那張嘴太毒，萬一說出什么不合適的話就糟了。聊著聊著，
蘇雨欣又開始看手機?！傅降自趺戳?？」我有些不耐煩。
「就是...我室友她們在討論一個拍賣會，說有很多古董，我想著你們家是做這個的，
所以...」「什么拍賣會？」「好像是什么春季藝術品拍賣會，在國貿那邊?！?/p>
我皺起眉頭。春季拍賣會我聽說過，每年都會有一些好東西出現(xiàn)。「你對古董感興趣？」
「不是我，是我室友。她家里收藏了一些東西，想去長長見識?！刮尹c點頭，沒有多說。
吃飯的過程中，蘇雨欣的手機響了好幾次，每次她都會看一眼，然后快速回復。
我開始感到不安?！赣晷溃闶遣皇怯惺裁词乱幚?？如果有急事的話...」「沒有沒有。
」她連忙搖頭，「就是室友在群里聊天，沒什么重要的?！沟夷芨杏X到她心不在焉。飯后，
我們去了附近的咖啡廳?！割櫮?，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固K雨欣捧著咖啡杯，
神情有些猶豫。「什么事？」「就是那個拍賣會，我室友真的很想去，但她對這方面不太懂，
所以想找個內行人陪她去?！刮颐靼琢?，「你想讓我陪她去？」
「如果你方便的話...當然，我也會去的。」我沉默了一會兒。說實話，
我對拍賣會也挺感興趣的，正好可以學習一下?！缚梢?，什么時候？」「這個周末，
周六下午。」「行，到時候你們告訴我具體地址就可以了。」蘇雨欣明顯松了一口氣，
「太好了，她一定會很高興的?！够丶业穆飞?，我一直在想這件事。也不知道為什么，
總感覺哪里不對勁。但具體哪里不對，我又說不上來?；氐郊遥呀?jīng)快十一點了。
客廳的燈還亮著，顧清寧坐在沙發(fā)上，懷里抱著那只橘貓，正在看書。聽到我開門的聲音，
她抬起頭?！富貋砝玻考s會怎么樣？」「還行?！刮覔Q鞋的時候隨口問道，「你怎么還不睡？
」「在看資料，明天要去看那個花瓶?！刮易哌^去看了一眼，
她手里拿的是一本關于清代瓷器的專業(yè)書籍。書頁上密密麻麻地做了筆記，
看得出她確實很用心。「需要幫忙嗎？」我問。她抬頭看我，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你不是一直對瓷器不感興趣嗎？」「我...我只是想學習一下?！顾聊藥酌腌?，
然后拍拍身邊的沙發(fā)，「坐吧。」我坐在她旁邊，那只橘貓立刻跑到我腿上。
「這是清代康熙年間的青花瓷特征...」顧清寧開始給我講解書上的內容，她說得很詳細，
也很耐心。在燈光下，她的側臉看起來很安靜，很專注。這讓我想起了小時候，
她也是這樣認真地教我辨認各種古幣。那時候我們還沒有現(xiàn)在這些隔閡，她是我的妹妹，
我是她的哥哥，我們一起學習，一起成長?！父纾阍诼爢?？」「啊？」我回過神來。
「我問你有沒有聽明白?！埂嘎犆靼琢?。」其實我剛才根本沒在聽，只是在看她?！改呛?，
明天你和我一起去看那個花瓶吧。」我愣了一下，「真的？」「當然，多一雙眼睛總是好的。
」她合上書，「不過你得保證不會給我添亂。」「我什么時候給你添過亂？」她斜眼看我，
「你確定要我回答這個問題？」我訕訕地摸了摸鼻子。確實，從小到大，我給她添的亂不少。
「那就這么說定了?！顾酒饋?，抱起那只貓，「早點睡，明天早上八點出發(fā)?！?/p>
看著她上樓的背影，我心中涌起一陣暖流。也許，我們之間的關系還有修復的可能。
第三章第二天早上，我七點半就起床了。洗漱完畢后，我特意換了一身正裝，
想給客戶留個好印象。下樓時，顧清寧已經(jīng)在餐桌前等著了。她今天穿了一套藏藍色的套裝，
看起來很專業(yè)?！笢蕚浜昧耍俊顾戳丝次业拇┲?，「還不錯，至少看起來像個懂行的?！?/p>
「那當然?！刮以谒龑γ孀拢笇α?，那個客戶什么來頭？」「姓陳，
說是從外地來的商人，聽朋友介紹找到我們店的?！箣寢尪酥绮统鰜?，「清寧，
記得多留個心眼，現(xiàn)在騙子太多了?！埂钢懒藡??！诡櫱鍖幑郧傻攸c頭。我看在眼里，
心中又是一陣酸澀。從小到大，媽媽對她總是格外關心，對我卻總是放任自流。
也許是因為女孩子需要保護，也許是因為她確實比我優(yōu)秀。吃完早飯，我們開車前往古玩街。
路上，顧清寧跟我說了一些注意事項?！傅葧阂姷娇蛻簦闵僬f話，多觀察?！埂笧槭裁矗?/p>
」「因為你嘴笨，萬一說錯話，把生意搞砸了怎么辦？」我黑線，「我有那么不靠譜嗎？」
「你覺得呢？」她反問。我無語了。清雅齋位于古玩街的中段，是一棟三層的仿古建筑。
我們到的時候，店里已經(jīng)有一個中年男人在等著了。他穿著一身灰色的中山裝，
看起來很樸素，但眼神很精明?！改褪顷愊壬桑俊诡櫱鍖幹鲃由锨按蛘泻??！甘堑?，
您是顧小姐？」陳先生站起來，有些驚訝，「沒想到這么年輕?！埂缸屇玫攘?，
這位是我哥哥顧陌?！埂割櫹壬?。」陳先生和我握手。我注意到他的手很粗糙，
像是經(jīng)常干粗活的人。但他戴著一塊看起來很貴的手表，這讓我有些疑惑。「陳先生，
您說的那件花瓶能讓我們先看看照片嗎？」顧清寧開門見山?！府斎豢梢??！?/p>
陳先生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個平板電腦，點開幾張照片。我和顧清寧湊過去看。
照片上是一個青花瓷瓶，造型典雅，釉色瑩潤。從表面看，確實很像清代康熙年間的作品。
但顧清寧皺起了眉頭?！戈愊壬?，這個花瓶現(xiàn)在在哪里？」「在我的倉庫里，
如果兩位有意向的話，我可以帶你們去看實物?！埂改芊窀嬖V我們這個花瓶的來源？」
陳先生沉默了一下，「是我父親留下的，他生前很喜歡收藏?！埂改菫槭裁匆鍪帜?？」
「最近資金有點緊張，想變現(xiàn)一下?！惯@個回答聽起來很合理，但我總覺得哪里不對。
顧清寧似乎也察覺到了什么，但她沒有表露出來。「實物在哪里？我們想去看看。」
「在城郊的一個倉庫，開車大概半小時?！刮液皖櫱鍖幗粨Q了一個眼神。
去陌生人的私人場所，確實有一定風險。「這樣吧，陳先生，您把實物帶到我們店里來，
我們這邊設備比較齊全，鑒定起來也方便?！诡櫱鍖幪嶙h。陳先生猶豫了一下，
「那個...花瓶比較大，搬運不太方便?！埂笡]關系，我們可以派人去幫忙?！埂覆徊徊?，
還是我自己處理吧。」陳先生連忙拒絕，「要不這樣，我明天把東西帶過來？」「可以?！?/p>
顧清寧點頭，「明天下午兩點，您看如何？」「沒問題?！顾妥哧愊壬?，
我忍不住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有問題？」「何止是有問題，簡直問題一大堆?！?/p>
顧清寧鎖好店門，「走，我們去查點資料?！够氐郊遥櫱鍖幹苯由蠘沁M了她的房間。
我跟在后面，發(fā)現(xiàn)她的房間簡直就是一個小型圖書館，到處都是關于古董的書籍和資料。
「你懷疑什么？」我問?！甘紫?，那個花瓶的照片有問題?！顾蜷_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