協(xié)議到期的最后一天。天氣很好，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滿客廳，暖洋洋的。
窗臺(tái)上的綠植生機(jī)勃勃，舒展著翠綠的葉子。我盤腿坐在地毯上，筆記本電腦開著，
屏幕上是《幻界》的登錄界面。但我沒登錄，只是看著。手指無意識(shí)地摩挲著鼠標(biāo)。
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昨晚周敘白那句話，還有那個(gè)落在額頭的吻，
像烙印一樣刻在腦子里，揮之不去。“我不想到期了?！笔裁匆馑迹渴恰幌虢Y(jié)束協(xié)議？
還是……不想結(jié)束我們之間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guān)系？門鎖傳來“咔噠”聲。
我的心猛地一跳，立刻坐直身體，手忙腳亂地想把電腦合上，又覺得欲蓋彌彰，
最后只能僵硬地抱著電腦，假裝很忙。周敘白推門進(jìn)來。他今天沒穿西裝，
一身剪裁合體的深色休閑裝，襯得肩寬腿長(zhǎng)。手里沒拿公文包，
只拿著一個(gè)……很眼熟的、卷起來的畫筒？是那幅《向陽》！他走到我面前，
把畫筒輕輕放在茶幾上。然后，在我旁邊的地毯上，很自然地坐了下來。長(zhǎng)腿隨意地曲著，
手臂搭在膝蓋上。距離很近，我能聞到他身上清爽的須后水味道?！霸诳词裁?？
”他目光掃過我的電腦屏幕?！啊瓫]，隨便看看?！蔽矣悬c(diǎn)緊張，手指摳著電腦邊緣。
他“嗯”了一聲，沒追問。視線落在茶幾的畫筒上?！爱?，我拿回來了?！彼f，
語氣很平常，“掛你房間，還是書房？”“?。俊蔽毅读艘幌拢半S……隨便。
”“那就掛客廳吧?！彼噶酥肝覍?duì)面那面空著的墻，“正對(duì)著窗，光線好?！薄芭丁谩?/p>
”我應(yīng)著，心里卻在想：協(xié)議都要到期了，掛哪里還有區(qū)別嗎？沉默。陽光在空氣中跳躍，
細(xì)小的塵埃在光柱里飛舞。氣氛有些微妙的凝滯和……曖昧？“咳，”我清了清嗓子，
決定打破沉默，“那個(gè)……協(xié)議，今天到期了?！?我說出這句話，心口莫名地揪了一下。
“嗯。”他應(yīng)了一聲，側(cè)過頭看我。陽光落在他深邃的眉眼上，柔和了那慣常的冷硬線條。
“我知道。”“那……”我舔了舔有些發(fā)干的嘴唇，鼓起勇氣看向他，
“手續(xù)……什么時(shí)候辦？” 問出這句話，心里有點(diǎn)澀澀的。周敘白沒回答。他看著我，
眼神很深，像要把人吸進(jìn)去。然后，他忽然伸出手，不是拿東西，
而是……覆在了我放在膝蓋上的手背上。他的手很大，掌心溫?zé)岣稍铮?/p>
帶著薄繭（大概是常年握筆或者……握鼠標(biāo)？），將我的手完全包裹住。我渾身一僵！
像被電流擊中，猛地想抽回手，卻被他牢牢握住?！叭钪b，”他看著我的眼睛，
聲音低沉而清晰，“我昨天說的話，是認(rèn)真的?！蔽铱粗奶缋??！皡f(xié)議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