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源靈殿后方的通道,鑄符界的天空已恢復(fù)清明。慘白的太陽被淡金色的霞光籠罩,
那些發(fā)光的藤蔓垂下晶瑩的露珠,空氣中彌漫著靈力凈化后的清甜。林縛走在前面,
血符在掌心若隱若現(xiàn),腦海中的畫面卻像斷了線的珠子,時不時竄出來擾亂他的思緒。
“又看到什么了?”蘇瑤注意到他腳步微頓,眼中閃過一絲恍惚。自力量覺醒后,
這樣的失神已發(fā)生了三次。林縛揉了揉眉心,
那些畫面比之前更清晰了些:玄火舉著黑色符牌站在守符谷的祭壇上,
周圍躺著數(shù)十具月白長袍的尸體;鎮(zhèn)魔關(guān)的城磚正在剝落,
裂縫中滲出墨綠色的魔氣;還有一只覆蓋著鱗片的巨爪,正從深淵中緩緩伸出,
爪尖滴落的液體腐蝕了成片的土地?!笆俏磥淼乃槠??!绷挚`的聲音有些干澀,
他試著運轉(zhuǎn)靈犀冥想,想捕捉那些畫面的源頭,卻只感覺到一股冰冷的惡意,
“這些不是隨機出現(xiàn)的,它們在警告我們。”蘇瑤突然停下腳步,
指著前方一棵巨大的蕨類植物。那植物的葉片上,
竟天然形成了一幅圖案——與林縛描述的巨爪一模一樣。更詭異的是,
葉片邊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黃,像是被某種力量吞噬。
“鑄符界的植物能映照外界的變化。”蘇瑤的指尖輕輕觸碰葉片,
冰涼的觸感讓她打了個寒顫,“這說明……那只巨爪是真實存在的,
而且離鎮(zhèn)魔關(guān)越來越近了?!绷挚`握緊血符,符身傳來一陣灼熱的感應(yīng)。
然想起玄啟的《鑄符秘錄》中提到過“靈能印記”——那是七符在鑄造時被注入的預(yù)言之力,
會在持有者力量覺醒后逐漸顯現(xiàn),且會隨著外界的危機程度變得更加清晰。
“這些畫面是血符留下的印記?!绷挚`的目光變得銳利,“它在告訴我們,
玄火不僅要釋放魔神,還要解開更深層的封印——那只巨爪,恐怕是比魔神更可怕的存在。
”兩人加快腳步,朝著靈曦指引的通道趕去。
沿途的植物不斷顯現(xiàn)出新的畫面:玄風(fēng)帶著被污染的風(fēng)符站在一道裂隙前,
裂隙中翻滾著黑色的霧氣;守符谷的傳訊雀群朝著鎮(zhèn)魔關(guān)的方向飛去,
每只鳥的爪子上都纏著黑色的絲線;趙猛靠在關(guān)隘的城墻上,巨斧插在地里,
身邊堆著數(shù)十具妖魔的尸體,他的手臂上竟也出現(xiàn)了與玄風(fēng)相似的黑色紋路。
“趙猛他……”蘇瑤的聲音帶著哽咽,畫面中趙猛的眼神空洞,顯然也被魔氣侵蝕了。
林縛的心沉到了谷底。按照鑄符界的時間流速,他們在這里已停留了近十天(外界一天),
玄火恐怕早已開始行動。他試著調(diào)動血符的力量,想通過靈能印記看到更多細節(jié),
腦海中卻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鞍?!”林縛捂住頭,
無數(shù)混亂的聲音涌入意識——有妖魔的嘶吼,有將士的慘叫,
還有一個低沉的嗓音在不斷重復(fù):“放棄吧……歸順吧……只有毀滅才能新生……”“林縛!
”蘇瑤連忙扶住他,冰心佩貼在他的額頭,冰藍色的光芒緩緩滲入,“別硬撐!
這些印記太危險了!”刺痛漸漸緩解,林縛大口喘著氣,額頭上布滿冷汗。
他剛才在那些聲音中聽到了玄火的聲音,還有一個從未聽過的低沉嗓音,那聲音的主人,
恐怕就是那只巨爪的真正持有者。“玄火在利用風(fēng)符的力量溝通深淵。
”林縛的聲音帶著后怕,“他不僅要釋放魔神,還要獻祭鎮(zhèn)魔關(guān)和守符谷,
作為喚醒那東西的祭品?!蓖ǖ赖娜肟谝呀谘矍啊D鞘且坏黎偳对谏奖谥械墓伴T,
門上刻著與源靈殿相同的星圖,只是中央的紅點正不斷閃爍,
散發(fā)著不祥的黑光——顯然已有魔氣滲透進來。就在這時,拱門突然劇烈震動起來。
三道黑色的身影從門后竄出,落在兩人面前。他們身著守符谷的月白長袍,
臉上卻戴著青銅面具,面具上刻著扭曲的符篆,正是玄火麾下的死士?!把某钟姓撸?/p>
玄火大人等候多時了。”為首的死士聲音沙啞,手中握著一柄纏繞著黑氣的長劍,
“束手就擒,或許能留你們一個全尸?!绷挚`將蘇瑤護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