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那個通訊器。盯著那個刺眼的，代表著【謊言】的紅色指示燈。腦子里，嗡嗡作響。
剛剛建立起來的一點點信任，瞬間，土崩瓦解。比上一次，碎得更徹底。
“不……”我看著裴斯，搖著頭，“告訴我，這不是真的?！迸崴箾]有看我。
他死死地盯著手里的通訊器，臉色慘白?！霸O(shè)計師……”他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你他媽，算計我?！薄拔抑皇?，把真相，告訴了可憐的程野而已?！痹O(shè)計師的聲音，
充滿了惡意，“一個謊言，需要無數(shù)個謊言來圓。裴斯，你太累了。
讓我來幫你結(jié)束這一切吧。”“你到底是誰？”裴斯問。“我是誰，不重要?！痹O(shè)計師說，
“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誰?！薄耙粋€代號‘夜梟’的頂級特工。一個背叛了自己組織，
帶著最高機密‘鑰匙’，叛逃的……雙面間諜。”“你以為，你演得很好嗎？
你周旋在兩個組織之間，左右逢源。你以為，所有人都被你蒙在鼓里？”“其實，
你才是那只，被關(guān)在籠子里的鳥。”“而現(xiàn)在，到了收網(wǎng)的時候了?！薄稗Z——”一聲巨響。
我們頭頂?shù)匿撹F穹頂，裂開了一個大口子。幾道強光，照了下來。十幾架小型的武裝無人機，
從裂口處，飛了進來。它們懸停在半空中，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我們?！芭崴瓜壬?，
程野先生?！痹O(shè)計師的聲音，通過無人機的擴音器，響徹整個F區(qū)，“游戲，該結(jié)束了。
”“交出火種，也就是‘鑰匙’。我可以，給你們一個痛快。”我看著那些無人機。
又看了看，身邊的裴斯。他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像一尊雕像。完了。這一次，是真的完了。
“裴斯?！蔽医辛怂宦暋Ｋ麤]有反應(yīng)?！芭崴?！”我走過去，用力推了他一下。
他才像從夢里驚醒一樣，看著我。他的眼神，很空洞?！八f的是真的嗎？”我問，“你，
是雙面間諜？”裴斯沉默了很久。然后，他點了點頭?！笆??！蔽腋杏X，最后一絲力氣，
都被抽空了。我靠在冰冷的機器上，笑了起來?！肮薄罢婧猛?。
”“真他媽好玩。”我這一輩子，活得像個笑話。一個徹頭徹尾的，天大的笑話?！俺桃啊?/p>
”裴斯看著我，眼神里，有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深切的悲哀，“對不起?！边@是他，第三次，
跟我說對不起?！澳悴挥酶艺f對不起?！蔽艺f，“你誰都沒對不起。你只對得起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