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念瓷翹著腿坐在黎家別墅的露臺上,陽光透過玻璃穹頂灑在她身上,為她鍍上一層金色的光暈。她慵懶地晃著手中的紅酒杯,鮮紅的液體在杯中旋轉(zhuǎn),映照著她那張昳麗絕倫的臉龐。濃密的睫毛下,一雙桃花眼微微瞇起,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的惡意。
"小姐,老爺讓您去書房一趟。"管家恭敬地站在三米開外,不敢靠近這位出了名脾氣乖戾的大小姐。
"知道了。"黎念瓷懶洋洋地應(yīng)了一聲,卻沒有立刻起身的意思。她抿了一口紅酒,任由醇厚的液體滑過喉嚨,這才慢條斯理地放下酒杯,整理了一下身上價值不菲的高定裙裝。
當(dāng)她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走進書房時,立刻察覺到了氣氛的異常。父親黎振業(yè)面色凝重地站在窗前,母親林雅則坐在沙發(fā)上,眼圈微紅。而最引人注目的,是站在父親身旁的那個女孩。
那女孩約莫二十出頭,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牛仔褲,與黎家奢華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她身材纖細(xì),面容清秀,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那雙眼睛——漆黑如墨,深不見底,仿佛能看透人心。
"念瓷,過來。"黎振業(yè)的聲音有些沙啞,"這是李貝貝,你的...妹妹。"
黎念瓷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父親什么時候在外面有了私生女?我怎么不知道?"
"念瓷!"林雅驚呼一聲,"別胡說!"
黎振業(yè)深吸一口氣:"貝貝才是我們的親生女兒。二十年前在醫(yī)院抱錯了。"
黎念瓷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她感到一陣眩暈,高跟鞋踉蹌了一下,但她很快穩(wěn)住身形,目光如刀般掃過李貝貝那張平靜的臉。
"所以,我是個冒牌貨?"她的聲音帶著危險的甜膩。
李貝貝突然開口,聲音出奇地柔和:"姐姐別這么說。無論血緣如何,你都是黎家的大小姐。"
黎念瓷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個看似樸素的女孩會說出這樣的話。她瞇起眼睛,仔細(xì)打量著李貝貝,試圖從她臉上找出虛偽或算計的痕跡,卻只看到一片真誠。
"貝貝說得對。"黎振業(yè)如釋重負(fù),"我們不會因為這件事改變什么。貝貝會搬進來住,你們就是姐妹。"
黎念瓷冷笑一聲,轉(zhuǎn)身就走。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憤怒的節(jié)奏,她需要立刻離開這個讓她窒息的空間。
回到自己奢華的臥室,黎念瓷抓起梳妝臺上的香水瓶狠狠砸向墻壁。玻璃碎片四濺,濃郁的香氣瞬間彌漫整個房間。她喘著粗氣,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她擁有的一切,地位、財富、父母的寵愛,都可能因為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真千金"而煙消云散。
"姐姐,我可以進來嗎?"門外傳來李貝貝輕柔的聲音。
黎念瓷迅速調(diào)整表情,恢復(fù)了那副高傲的模樣:"門沒鎖。"
李貝貝推門而入,看到地上的玻璃碎片,眼神閃了閃,卻什么也沒說。她手里拿著一個精致的盒子:"這是我給姐姐帶的禮物。"
黎念瓷沒有伸手去接,只是冷冷地看著她:"不必假惺惺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奪回屬于你的一切,對吧?"
李貝貝搖搖頭,自己打開盒子,里面是一條做工精美的銀質(zhì)手鏈:"這是我打工存了三個月錢買的。不是什么貴重東西,但我覺得很適合姐姐。"
黎念瓷盯著那條手鏈,突然感到一陣煩躁。她寧愿李貝貝對她惡語相向,這樣她就能理直氣壯地討厭這個入侵者。但李貝貝的溫柔讓她無所適從。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黎念瓷轉(zhuǎn)過身去,"出去。"
李貝貝輕輕把手鏈放在床頭柜上:"姐姐好好休息。晚餐時見。"
門關(guān)上后,黎念瓷盯著那條手鏈看了許久,最終一把抓起它扔進了抽屜深處。
接下來的日子,黎念瓷用盡一切辦法刁難李貝貝。她故意在李貝貝的床上倒紅酒,在李貝貝的鞋子里放圖釘,在父母面前詆毀李貝貝。但無論她做什么,李貝貝都只是微笑著接受,甚至還會關(guān)心她:"姐姐手沒事吧?放圖釘?shù)臅r候別扎到自己。"
更讓黎念瓷惱火的是,李貝貝以驚人的速度適應(yīng)了上流社會的生活。短短一個月,她就能優(yōu)雅地使用各種餐具,熟練地跳華爾茲,甚至能用法語與外國客戶交談。黎振業(yè)對這個失而復(fù)得的女兒贊不絕口,公司里的一些重要項目也開始交給她處理。
一個雨夜,黎念瓷從派對回來,醉醺醺地推開家門,發(fā)現(xiàn)李貝貝還在書房工作。她搖搖晃晃地走過去,一把奪過李貝貝手中的文件。
"裝模作樣給誰看呢?"黎念瓷譏諷道,"真以為自己是商業(yè)奇才了?"
李貝貝不急不惱,起身扶住她:"姐姐喝多了,我送你回房間。"
"別碰我!"黎念瓷甩開她的手,卻因為醉酒站立不穩(wěn),眼看就要摔倒。李貝貝眼疾手快地接住她,將她穩(wěn)穩(wěn)抱在懷里。
近距離下,黎念瓷聞到了李貝貝身上淡淡的檀香味,莫名地安心。她抬頭對上李貝貝的眼睛,那里面沒有嘲諷,只有純粹的關(guān)切。
"為什么..."黎念瓷喃喃道,"為什么不討厭我?"
李貝貝微微一笑,手指輕輕拂過黎念瓷的發(fā)絲:"因為姐姐很有趣啊。像只張牙舞爪的小貓,讓人忍不住想寵著。"
這句話不知觸動了黎念瓷哪根神經(jīng),她突然推開李貝貝,沖進衛(wèi)生間嘔吐起來。等她狼狽地抬起頭,發(fā)現(xiàn)李貝貝已經(jīng)拿著濕毛巾等在旁邊。
"滾開!"黎念瓷逞強道,但聲音已經(jīng)沒了往日的鋒利。
李貝貝不為所動,細(xì)心地為她擦臉,然后半扶半抱地將她帶回臥室。黎念瓷迷迷糊糊地感到自己被輕柔地放在床上,鞋子被脫下,被子被蓋好。
"睡吧,姐姐。"李貝貝的聲音仿佛從很遠(yuǎn)的地方傳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第二天中午,黎念瓷頭痛欲裂地醒來,發(fā)現(xiàn)床頭放著一杯蜂蜜水和兩片解酒藥。下面壓著一張紙條:"記得吃早餐,廚房有粥?!愗?
黎念瓷盯著那張紙條看了很久,最終把藥吃了,卻故意沒去碰那碗粥。
一個月后,黎家舉辦了一場盛大的晚宴,正式向社交圈介紹李貝貝。黎念瓷精心打扮,打算在這場晚宴上讓李貝貝出丑。她故意在致辭環(huán)節(jié)打斷李貝貝,假裝不小心把紅酒灑在李貝貝的禮服上,還暗中指使幾個閨蜜散布李貝貝的閑話。
然而,李貝貝從容應(yīng)對每一個刁難。當(dāng)紅酒灑在她價值不菲的禮服上時,她只是優(yōu)雅地笑了笑:"姐姐太熱情了。"然后換上一件更驚艷的禮服重新出場,引得眾人驚嘆。那些閑話不知怎么傳著傳著就變成了對黎念瓷的批評,說她心胸狹窄,容不下妹妹。
晚宴結(jié)束后,黎念瓷憤怒地攔住準(zhǔn)備回房的李貝貝:"你早就知道我會那么做,對不對?"
李貝貝歪著頭,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姐姐在說什么?"
"別裝了!"黎念瓷壓低聲音,"你提前準(zhǔn)備了備用禮服,還收買了那些長舌婦。你一直在算計我!"
李貝貝的笑容漸漸變得深沉,那雙黑眼睛在走廊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幽深:"姐姐終于發(fā)現(xiàn)了?"她的聲音依然輕柔,卻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悅,"但姐姐有沒有想過,如果我真想對付你,你早就一敗涂地了。"
黎念瓷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那你為什么..."
"因為這樣更有趣啊。"李貝貝向前一步,伸手撫上黎念瓷的臉頰,動作輕柔得像在撫摸珍貴的藝術(shù)品,"看著姐姐絞盡腦汁想打敗我,卻又一次次失敗的樣子,真是可愛極了。"
黎念瓷感到一陣戰(zhàn)栗,卻奇異地沒有感到害怕。她抓住李貝貝的手腕:"你這個變態(tài)。"
李貝貝輕笑出聲:"彼此彼此,姐姐不也很享受這種游戲嗎?"
黎念瓷無法反駁。她確實在一次次刁難李貝貝的過程中感受到了一種扭曲的快感。而現(xiàn)在,面對這個看透她一切的真千金,她竟然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興奮。
"你到底想要什么?"黎念瓷問道。
李貝貝湊近她耳邊,溫?zé)岬臍庀⒎鬟^敏感的肌膚:"我想要姐姐永遠(yuǎn)做我的玩具。"
這句話本該令人恐懼,但黎念瓷卻感到心跳加速。她推開李貝貝,強裝鎮(zhèn)定:"做夢!"
李貝貝不以為意,轉(zhuǎn)身走向自己的房間,臨走前回頭一笑:"晚安,姐姐。今晚我很開心。"
黎念瓷站在原地,感到自己陷入了一個危險的游戲,卻奇怪地不想退出。
第二天,黎念瓷決定改變策略。既然小打小鬧對李貝貝不起作用,那就來點狠的。她利用自己在公司的權(quán)限,篡改了一個重要項目的財務(wù)數(shù)據(jù),然后匿名舉報李貝貝貪污公款。
當(dāng)董事會召開緊急會議調(diào)查此事時,黎念瓷暗自得意。這次證據(jù)確鑿,李貝貝絕對無法翻身。
然而,會議開始后,事情的發(fā)展完全出乎她的預(yù)料。李貝貝不僅提供了完整的工作記錄證明自己的清白,還拿出了黎念瓷篡改數(shù)據(jù)的證據(jù)。更令黎念瓷震驚的是,李貝貝并沒有趁機落井下石,反而為她開脫:"姐姐可能是被人誤導(dǎo)了,或者是系統(tǒng)出了故障。"
會議結(jié)束后,黎振業(yè)嚴(yán)厲地訓(xùn)斥了黎念瓷,但最終沒有進一步懲罰。黎念瓷追出會議室,攔住李貝貝:"為什么幫我?"
李貝貝眨眨眼:"因為姐姐是我的啊。除了我,誰都不能欺負(fù)你。"
黎念瓷啞口無言。她突然意識到,在這場詭異的游戲中,她從來就不是主導(dǎo)者。李貝貝像一只耐心的蜘蛛,早已織好了一張無形的網(wǎng),而她不過是網(wǎng)中掙扎的蝴蝶。
"你到底想要怎樣?"黎念瓷再次問道,聲音里帶著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依賴。
李貝貝溫柔地整理了一下她的衣領(lǐng):"很簡單。做你自己就好,囂張的、跋扈的、美麗的黎念瓷。我會寵著你,縱容你,看著你...只要你永遠(yuǎn)在我視線范圍內(nèi)。"
黎念瓷感到一陣眩暈,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別的什么。她想反駁,想逃離,但內(nèi)心深處有個聲音在說:這不正是你一直渴望的嗎?無條件的關(guān)注和包容,哪怕是以這種扭曲的形式。
"瘋子。"黎念瓷最終只吐出這兩個字,轉(zhuǎn)身離開。
李貝貝看著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勢在必得的微笑。
那天之后,黎念瓷和李貝貝之間形成了一種奇怪的平衡。黎念瓷依然時不時地找茬,但不再像以前那樣處心積慮地想要趕走李貝貝。而李貝貝則像對待一只任性的寵物一樣,包容她的一切胡鬧,只在必要時輕輕敲打一下。
一個周末的下午,黎念瓷慵懶地躺在花園的躺椅上曬太陽。李貝貝走過來,遞給她一杯冰鎮(zhèn)檸檬水。
"聽說姐姐拒絕了陳家的聯(lián)姻提議?"李貝貝隨口問道。
黎念瓷哼了一聲:"那個陳少爺長得像只河馬,也配?"
李貝貝笑了:"確實不配。我已經(jīng)讓父親回絕了。"
黎念瓷轉(zhuǎn)頭看她:"你插手我的婚事?"
"只是幫姐姐解決麻煩而已。"李貝貝在她身邊坐下,"姐姐值得更好的。"
黎念瓷盯著李貝貝的側(cè)臉,突然問道:"如果有天我答應(yīng)嫁給誰,你會怎么做?"
李貝貝的眼神瞬間變得危險,但很快又恢復(fù)了平靜:"那個人會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公司面臨財務(wù)危機,或者不小心卷入什么丑聞。總之,他不會有機會接近姐姐的。"
黎念瓷心跳漏了一拍:"你認(rèn)真的?"
李貝貝轉(zhuǎn)頭看她,眼神溫柔得令人心顫:"姐姐是我唯一想寵愛的人。我不會讓任何人奪走你。"
黎念瓷本該感到恐懼,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異的滿足感。她移開視線,假裝不在意地喝了一口檸檬水,卻無法控制嘴角微微上揚的弧度。
也許,被這樣一個危險又迷人的人獨占,并不是什么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