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之前的我還在自欺欺人,那么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徹底擊碎了我最后的幻想。
那是一個周三的晚上,小寶突然發(fā)起了高燒。我摸著他滾燙的額頭,心急如焚。
"晚晚,小寶發(fā)燒了,我們去醫(yī)院吧。"我給蘇晚晚打電話。
"你先帶他去,我這邊還有事情要處理。"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急躁。
"晚晚,小寶燒到39度了,你能不能......"
"林曉安,我說了我有事!你是大人,帶個孩子去醫(yī)院都不會嗎?"她不耐煩地打斷了我。
電話被掛斷了。
我看著手中的手機,心如死灰。這是我們的孩子,她竟然可以如此冷漠。
我抱著燒得迷糊的小寶趕到醫(yī)院,折騰了大半夜才退燒。小寶虛弱地靠在我懷里,小聲問道:"爸爸,媽媽呢?"
"媽媽在工作。"我機械地重復著這句話,但自己都不相信了。
回到家已經(jīng)是凌晨兩點,蘇晚晚還沒回來。
第二天早上,小寶還有些低燒,我決定在家照顧他。蘇晚晚起床后看了一眼蔫蔫的小寶,問了句:"好點了嗎?"然后就準備出門。
"晚晚,小寶昨天燒得很厲害,你不想陪陪他嗎?"我試探著問道。
"我今天有很重要的會議。"她頭也不回地說道。
"比兒子還重要嗎?"我終于忍不住了。
蘇晚晚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我:"林曉安,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晚晚,我們的兒子生病了,作為母親,你就不能放下工作陪陪他嗎?"
"我賺錢養(yǎng)家有錯嗎?你一個人照顧孩子怎么了?別的男人都能做到,就你嬌氣!"
她的話像刀子一樣割著我的心。我不是嬌氣,我只是希望在孩子最需要的時候,能感受到母親的愛。
"晚晚,你變了。"我疲憊地說道。
"我變了?"她冷笑一聲,"林曉安,是你太玻璃心了。這個家里有我賺錢,有你照顧孩子,不是很好嗎?你還想怎樣?"
"我想要一個完整的家庭,想要小寶有媽媽的陪伴,想要......"
"想要什么?想要我像那些家庭主婦一樣每天圍著你們轉?林曉安,我有我的事業(yè),我的人生不是只有這個家!"
說完這句話,蘇晚晚摔門而去。
我站在客廳里,感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小寶從房間里走出來,眼中含著淚水。
"爸爸,是不是因為小寶生病,媽媽才生氣的?"
我的心碎了。
"不是的,寶貝,這不是你的錯。"我抱住兒子,聲音有些哽咽。
那天晚上,蘇晚晚沒有回家。
第二天,我從小寶的幼兒園老師那里得知,很多家長都在問為什么小寶的媽媽從來不出現(xiàn)。老師委婉地建議我,希望母親也能多參與孩子的活動。
我苦笑著點頭,心中滿是無奈。
晚上,蘇晚晚回來時已經(jīng)很晚了。她看起來心情很好,哼著歌進了門。
"小寶睡了嗎?"她隨口問道。
"睡了。"我坐在沙發(fā)上,看著電視,實際上心思根本不在上面。
"那就好。"她準備上樓。
"晚晚,我們談談吧。"我關掉電視,轉身看著她。
"談什么?"她有些戒備。
"關于我們的婚姻,關于小寶,關于...江城。"
聽到江城的名字,蘇晚晚的表情明顯變了。
"你想說什么?"
"我想知道,你還愛這個家嗎?還愛小寶嗎?還愛...我嗎?"
我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充滿了痛苦。
蘇晚晚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為她不會回答了。
"林曉安,愛是什么?我提供這個家的經(jīng)濟支持,難道不是愛?我沒有外遇,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難道不是愛?"
"但是你的心不在這里。"我看著她的眼睛,"你的心在江城那里。"
"你胡說什么!"她的反應很激烈,但正是這種激烈暴露了真相。
"我沒有胡說。晚晚,這五年來,你從來沒有像接江城電話時那樣笑過。你從來沒有像為了見江城那樣精心打扮過。你從來沒有為了我或者小寶,主動改變過任何計劃。"
我的話讓蘇晚晚的臉色變得蒼白。
"我只是...我只是和老同學聚聚,這有什么錯?"
"如果只是老同學,為什么要隱瞞?如果只是老同學,為什么昨天小寶發(fā)燒,你寧愿去看電影也不愿意陪他?"
蘇晚晚震驚地看著我:"你跟蹤我?"
"我沒有跟蹤你,是你包里掉出來的電影票。"我疲憊地說道,"晚晚,我不是在指責你什么。我只是想知道,在你心里,我們還算是一家人嗎?"
蘇晚晚坐在我對面,低著頭不說話。
良久,她才開口:"林曉安,我覺得我們之間可能真的有問題。"
我的心沉了下去,但同時也有一種解脫的感覺。至少,她終于承認了。
"那你想怎么辦?"我問道。
"我需要時間想想。"她站起身,"我們都冷靜一下吧。"
那天晚上,我們各自回了房間,誰也沒有再說話。
躺在床上,我想起了我們剛認識時的樣子。那時候的蘇晚晚雖然驕傲,但眼神是純凈的。那時候的我以為,只要我足夠愛她,就能融化她心中的堅冰。
可是我錯了。有些人的心,一旦冰凍,就再也化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