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大師姐擋了九道天雷,魂飛魄散前聽見她輕笑:“礙眼的終于沒了?!保局厣鷼w來,
我成了宗門新收的小師妹。>葬禮上師尊捏碎本命劍:“是老夫錯信白眼狼!
”師兄們一夜白頭。>大師姐跪在靈堂哭到暈厥:“若有來世我定贖罪!
”>我啃著靈果混在人群里直播:“哭大聲點,打賞一枚靈石?!保局钡侥且梗?/p>
大師姐將淬毒匕首抵住我喉嚨:“你究竟是誰?”>我笑著握住她顫抖的手:“師姐,
天雷的滋味...輪到你嘗嘗了?”>護宗大陣突然亮起——它只認(rèn)歷代宗主血脈。
>眾人這才看清,我腕間封印的宗主印記正灼灼燃燒。---痛。那是無法言喻的灼燒感,
仿佛每一寸魂魄都被粗暴地撕開,投入熔爐。
意識在狂暴的雷電之力中瘋狂扭曲、拉伸、瀕臨湮滅。視野里只剩下刺目的慘白,
耳畔是震耳欲聾、撕裂天穹的雷鳴。最后一道……第九道天雷。我本該慶幸。
替大師姐凌霜擋下這九死一生的元嬰劫雷,是她數(shù)月前拉著我的手,淚光盈盈的懇求。
她眼底的脆弱和全宗門上下對我“仗義”的盛贊,讓我熱血上頭,一口應(yīng)下。
“小師妹……不,晚晚,只有你身負(fù)上古雷靈根,能替我分擔(dān)一二……師姐這條命,
就托付給你了?!彼曇暨煅?,如風(fēng)中細(xì)柳,惹人憐惜。那時我心頭滾燙,
只覺得能為敬愛的大師姐赴湯蹈火,是身為小師妹林晚的無上榮光。
她可是我們青嵐宗所有弟子的月亮,清冷皎潔,高不可攀。能被她如此依賴信任,
我像個傻子一樣激動得幾宿沒睡好?,F(xiàn)在,這份“榮光”正把我燒得渣都不剩。
狂暴的雷電之力蠻橫地摧毀著我的經(jīng)脈,粉碎著我的金丹,焚燒著我的神魂。
劇痛如同億萬根燒紅的鋼針,反復(fù)貫穿我的意識,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神魂撕裂的焦糊味。
視野里只有刺目的慘白,耳中是天地崩塌般的雷暴轟鳴。
就在意識即將徹底沉入無邊黑暗的前一瞬,一道細(xì)微卻清晰得令人骨髓發(fā)寒的聲音,
穿透了震耳欲聾的雷聲,精準(zhǔn)地鉆進我破碎的神魂深處?!昂恰笔橇杷穆曇簟?/p>
不再是平日的清冷疏離,更不是哀求時的楚楚可憐。
那是一種……塵埃落定、如釋重負(fù)的輕笑。冰冷,黏膩,帶著一絲終于解脫的殘忍快意。
“礙眼的……終于沒了?!陛p飄飄的幾個字,像淬了萬年寒冰的針,
狠狠扎進我最后一點殘存的意識里。原來如此。原來這九道天雷,
根本不是什么需要“分擔(dān)”的劫難,而是她為我精心挑選的……魂飛魄散的刑場!那些依賴,
那些眼淚,那些宗門上下對我“義薄云天”的稱贊……全是裹著蜜糖的砒霜!我替她擋災(zāi),
她送我上路。好算計,好狠毒!徹骨的寒意,瞬間壓過了神魂被焚燒的劇痛。
怨毒、不甘、被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巨大屈辱,如同最黑暗的毒藤,
死死纏繞住我即將潰散的魂魄。凌霜!若有來生……若有來世……這個念頭尚未完整升起,
第九道天雷積蓄的毀滅之力已轟然降臨,將我最后一點微弱的意識徹底吞沒。眼前,
只剩下永恒的、冰冷的、虛無的黑暗?!恢^了多久。也許是一瞬,也許是千年萬年。
一絲微弱的、奇異的暖流,如同初春解凍的溪水,緩緩淌過我本應(yīng)徹底死寂的“存在”。
這感覺陌生又熟悉,帶著微弱的生機,
小心翼翼地觸碰著我意識深處僅存的那一點不甘的執(zhí)念。我……沒死透?不,不是沒死透。
是有什么東西,強行聚攏了我散逸天地間的、比塵埃還要微末的殘魂。緊接著,
一個毫無感情的、非男非女的機械音,
吃瓜看戲情緒值收集系統(tǒng)’啟動中……綁定宿主:林晚(殘魂狀態(tài))……】【能量極度匱乏,
啟動緊急預(yù)案……搜索附近適配新生體……搜索成功!坐標(biāo):青嵐宗山門,
……靈魂融合開始……】我甚至來不及思考這“吃瓜看戲情緒值收集系統(tǒng)”是個什么鬼東西,
一股龐大的吸力猛地傳來。像是被投入了高速旋轉(zhuǎn)的滾筒,天旋地轉(zhuǎn)的眩暈感再次將我淹沒。
無數(shù)破碎的光影、陌生的記憶碎片、冰冷的溪水灌入口鼻的窒息感……瘋狂涌入。然后,
是身體沉重落地的撞擊感?!翱瓤瓤取獓I——!”我猛地弓起身子,肺里火燒火燎,
劇烈地咳嗽起來,大口大口地吐出帶著河腥味的冷水。刺骨的冰涼包裹著全身,
濕透的粗布衣服緊緊貼在皮膚上,冷得我牙齒打顫。視線模糊不清,
只能看到泥濘的地面和幾雙沾滿泥點的破舊布鞋?!靶蚜诵蚜?!命真大!”“嘖,
撈上來半天沒動靜,還以為死透了呢。”“一個剛?cè)腴T的雜役,過個試心橋都能掉水里,
也是廢物到家了?!睅讉€同樣穿著粗布雜役服的少年圍在旁邊,
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嫌棄和冷漠。其中一個瘦高個還用腳尖踢了踢我的小腿,力道不輕。
“喂,林碗,沒死就趕緊起來!誤了灑掃的時辰,王管事扒了你的皮!”林碗?
我撐著劇痛沉重的腦袋,混沌的意識艱難地梳理著強行塞入的記憶碎片。林碗,十四歲,
青嵐宗剛招入不到三天的雜役弟子。資質(zhì)低劣得測靈石都沒反應(yīng),
被管事隨手丟了個“碗”字當(dāng)名。因為太過緊張,
在過那條考驗心性的“試心橋”時失足落水,差點淹死。而我……是林晚。
青嵐宗曾經(jīng)的小師妹,身負(fù)罕見雷靈根的天才,三天前剛剛替大師姐凌霜擋下九道元嬰劫雷,
被劈得魂飛魄散的那個蠢貨!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幾乎停止跳動。我回來了?
不是夢?
我真的在另一個同名同姓(發(fā)音相同)、地位卻天差地別的雜役弟子身上……重生了?
指尖深深掐進冰冷的泥地里,泥土的濕冷和粗礪感如此真實。肺部殘留的溺水灼痛,
四肢百骸傳來的虛弱無力,還有周圍雜役們毫不掩飾的鄙夷目光……都在瘋狂地提醒我,
這不是幻覺。凌霜……那個名字在心底無聲翻滾,帶著淬毒的恨意?!拔?!發(fā)什么呆?聾了?
”那個瘦高個雜役不耐煩地又踢了一腳。這一腳踢在腰側(cè),疼得我倒抽一口冷氣,
也徹底把我從翻江倒海的恨意中踢醒。我抬起頭,濕漉漉的頭發(fā)黏在額前,狼狽不堪,
目光卻透過發(fā)絲的縫隙,冰冷地掃過那個瘦高個。那眼神里沒有新晉雜役的怯懦惶恐,
只有一種經(jīng)歷過魂飛魄散后的死寂和一絲尚未完全收斂的戾氣。瘦高個被我看得莫名一怵,
下意識后退了半步,隨即又惱羞成怒:“看什么看!還不滾起來干活!晦氣!”我垂下眼睫,
掩去眸中翻涌的情緒。撐著虛軟的身體,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這具身體太弱了,營養(yǎng)不良,
又剛經(jīng)歷瀕死,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爸懒?。”我啞著嗓子應(yīng)了一聲,
聲音因為溺水而粗嘎難聽。幾個雜役見我服軟(?),哼了幾聲,罵罵咧咧地轉(zhuǎn)身走了,
只留下我一個人站在冰冷的溪水邊。山風(fēng)吹過濕透的衣衫,冷得刺骨。我抬頭,
望向云霧繚繞的青嵐宗主峰方向。三天了……我的死訊,應(yīng)該已經(jīng)傳遍宗門了吧?凌霜,
我的好師姐,此刻是不是正沐浴在“劫后余生”的榮光里,接受著所有人的安慰與恭賀?
師尊……那個古板嚴(yán)肅卻最是護短的老頭子,他會如何?
里總愛逗我、搶我靈果、關(guān)鍵時刻卻比誰都護著我的師兄們……心臟像是被鈍刀子緩慢切割,
痛得我?guī)缀鯚o法呼吸。恨意滔天,卻又夾雜著無法言說的悲涼和委屈。就在這時,
那個毫無感情的機械音再次在腦海中響起:【叮!宿主成功蘇醒,
收……】【情緒值+10(怨恨)…+15(悲憤)…+8(不甘)…當(dāng)前情緒值:33點。
】【新手任務(wù)發(fā)布:吃瓜第一線。目標(biāo):親眼見證‘林晚’葬禮現(xiàn)場。
獎勵:新手大禮包x1,情緒值探測范圍擴大至方圓十丈?!吭岫Y?我微微一怔,
隨即一股冰冷的、帶著血腥味的快意猛地竄上心頭。是啊,葬禮。我林晚的葬禮。凌霜,
我的好師尊,我的好師兄們……你們會如何表演這場痛失至親的大戲呢?
真是……讓人迫不及待啊?!瓝Q上一套半舊的雜役灰布衣服,
我混在一群同樣被管事驅(qū)使去主峰幫忙的雜役隊伍里,低著頭,沉默地走著。
沒有人多看我這個“死里逃生”的新人一眼,雜役的世界,麻木和冷漠是常態(tài)。
通往主峰的白玉石階依舊纖塵不染,兩側(cè)古木參天,靈氣氤氳。熟悉的景致,此刻落在眼里,
卻蒙上了一層死寂的灰。隊伍沉默地行進,氣氛壓抑得如同繃緊的弓弦。越靠近主峰攬月殿,
那股無形的悲愴氣氛便越是濃重,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的心頭。
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檀香和……紙錢焚燒后特有的、帶著死亡氣息的焦糊味。我的心跳,
在檀香與紙錢焚燒的混合氣味中,一下、一下,沉重地撞擊著胸腔。麻木的冰冷外殼下,
是巖漿般翻騰的恨意和一種近乎自虐的、想要親眼見證的沖動。
隊伍停在攬月殿外巨大的廣場邊緣。昔日里弟子們練劍切磋、朝氣蓬勃的地方,
此刻白幡林立,挽聯(lián)如雪。巨大的黑漆棺槨停在殿前廣場中央,周圍堆滿了素白的花圈。
無數(shù)內(nèi)外門弟子身著素服,垂首肅立,黑壓壓一片,死寂無聲。那口棺槨……是為我準(zhǔn)備的。
里面空空如也,我早已灰飛煙滅,連一點骨灰都沒留下。一股尖銳的諷刺感直沖喉頭,
我死死咬住下唇,嘗到一絲鐵銹般的腥甜,才勉強壓下喉間幾乎要溢出的冷笑。
指尖深深掐進掌心,用疼痛提醒自己此刻的身份——一個卑微的、無人注意的雜役弟子林碗。
“肅靜!宗主駕臨!”一個帶著哭腔的嘶啞聲音響起。人群如同被無形的刀刃劈開,
齊刷刷向兩側(cè)退去,讓出一條通道。沉重的腳步聲,一下,一下,敲擊在冰冷的玉石地面上,
也敲在每個人的心上。我的目光越過攢動的人頭縫隙,死死鎖住那道緩緩走來的身影。
只一眼,心臟就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驟然停止了跳動。是師尊,青嵐宗的擎天支柱,
化神期大能凌霄子??裳矍暗娜恕睦镞€有半分昔日里威嚴(yán)如岳、淵渟岳峙的半分風(fēng)采?!
短短三日,他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曾經(jīng)梳理得一絲不茍的銀發(fā),
此刻如同枯槁的秋草,凌亂地披散在肩頭。那張威嚴(yán)方正、不怒自威的臉龐,此刻溝壑縱橫,
眼窩深陷,布滿了灰敗的死氣。曾經(jīng)銳利如電、洞穿人心的眼眸,此刻渾濁不堪,
空洞地望著前方那口漆黑的棺槨,仿佛失了魂魄的泥塑木雕。
他穿著一身洗得發(fā)白的舊道袍——那是我剛?cè)腴T時,第一次學(xué)會引氣入體,
興奮地跑去向他報喜時,他穿的那件。當(dāng)時他還板著臉訓(xùn)斥我毛毛躁躁,
眼底卻藏不住一絲笑意。他一步步,走得極慢,極沉。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搖搖欲墜。
他的背佝僂著,仿佛被無形的山巒壓垮了脊梁。整個廣場落針可聞,
只有他沉重而緩慢的腳步聲,和壓抑到極致的、細(xì)微的抽泣聲。終于,他走到了棺槨前。
渾濁的目光,一寸寸地?fù)徇^那冰冷的黑漆木,如同撫摸著世上最珍貴的寶物,
又像是在確認(rèn)一個無法接受的噩夢。他抬起枯瘦的手,顫抖著,極其緩慢地,撫上了棺蓋。
“晚晚……”一聲破碎的、嘶啞得不成調(diào)的呼喚,從他干裂的唇間溢出。
輕得像一片羽毛落地,卻如同驚雷炸響在死寂的廣場上。
“是為師……錯了……”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泣血的悲鳴和滔天的悔恨!“是為師瞎了眼!
錯信了那豺狼心腸的白眼狼!害了我的晚晚啊——!”“噗——!”話音未落,
一口滾燙的心頭血猛地從他口中狂噴而出,濺落在漆黑的棺槨之上,
如同綻開的、絕望的彼岸花!猩紅刺目!“師尊!” “宗主!
” 幾聲驚駭欲絕的呼喊同時響起。但更令人肝膽俱裂的一幕發(fā)生了!
在所有人驚駭?shù)哪抗庵校柘鲎友壑凶詈笠稽c光亮徹底熄滅,
只剩下無邊無際的瘋狂與毀滅之意。他猛地仰天發(fā)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凄厲長嘯,
嘯聲中蘊含著毀天滅地的悲憤!與此同時,他右手并指如劍,
一道凝練到極致、散發(fā)著毀滅氣息的恐怖劍光,毫無征兆地在他指尖迸發(fā)!目標(biāo),
赫然是他自己的丹田氣海!“孽障!為師這就……以命相償!”“師尊不要!
” “快阻止宗主!”距離最近的幾位長老目眥欲裂,瘋狂撲上!然而,
一位化神期大能心存死志的自毀一擊,其威勢何其恐怖?磅礴的劍氣如同決堤的洪流,
瞬間將撲上來的幾位元嬰長老震得吐血倒飛!眼看那毀滅的劍光就要刺入他自己的丹田!
千鈞一發(fā)之際——“鏗——!”一聲清越無比、卻又帶著無盡悲愴的劍鳴,響徹云霄!
一道身影,如同燃燒的流星,以超越極限的速度,悍然撞入了那自毀的劍光與凌霄子之間!
是大師兄,陸沉!他整個人張開雙臂,死死抱住了凌霄子刺向自己的手臂!用自己的身體,
硬生生擋在了那足以毀滅化神的劍光之前!“噗嗤!”利刃入肉的悶響,
清晰得令人頭皮發(fā)麻。陸沉的后背,被凌霄子失控的劍氣瞬間洞穿!
鮮血如同噴泉般激射而出,將他素白的孝服染得一片刺目猩紅!“呃……”陸沉身體劇震,
臉色瞬間慘白如金紙,鮮血順著嘴角汩汩涌出。但他抱著師尊手臂的雙臂,如同鐵鑄,
紋絲不動!“師尊……不可……”他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每一個字都帶著血沫,
“小師妹……絕不……愿見您……如此……”凌霄子狂亂的動作猛地一滯。
他看著擋在自己身前、被自己劍氣洞穿的大弟子,看著他嘴角不斷涌出的鮮血,
看著他眼中那深不見底的悲痛和哀求……那瘋狂的眼神,終于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
“沉……沉兒?”他聲音顫抖,渾濁的眼中恢復(fù)了一絲極其微弱的清明。
“師尊……”陸沉嘴角扯出一個極其慘淡的笑容,氣若游絲,
……她……九泉之下……如何……安心……”“晚晚……九泉之下……”凌霄子喃喃重復(fù)著,
眼中的瘋狂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令人窒息的絕望和空洞。
他周身那毀天滅地的氣勢驟然消散,整個人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頭,軟軟地向后倒去。
“師尊!” “大師兄!” 周圍的弟子長老們這才如夢初醒,哭喊著撲了上來,
七手八腳地扶住倒下的凌霄子和搖搖欲墜、后背血流如注的陸沉。場面一片混亂,哭聲震天。
而我,混在人群最后方,如同一個真正的局外人,冷眼看著這場撕心裂肺的慘劇。
掌心早已被指甲刺破,鮮血混著冷汗,黏膩一片。心臟像是被浸泡在冰火交織的煉獄里,
師尊噴出的那口心頭血,大師兄后背刺目的猩紅,不斷在我眼前放大、旋轉(zhuǎn)。痛嗎?當(dāng)然痛。
那是刻進骨子里的親緣,是曾經(jīng)真心敬愛過的人??闪杷锹暠涞摹暗K眼的終于沒了”,
如同跗骨之蛆,瞬間將心底那點剛剛升騰起的酸澀和動搖,凍結(jié)成最堅硬的寒冰。
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賤。就在這巨大的悲痛如同實質(zhì)般籠罩整個廣場,壓得人喘不過氣時,
另一個方向,突然爆發(fā)出一陣壓抑到極致、終于無法控制的悲聲。“小師妹——!”“晚晚!
師兄……師兄對不住你啊——!”我循聲望去,瞳孔驟然一縮。是二師兄齊昊和三師兄趙銳!
他們兩人,一個曾是宗門里最跳脫飛揚、神采奕奕的劍修天才,
一個曾是穩(wěn)重可靠、如兄如父般照顧所有人的煉器狂人。
可此刻……齊昊死死地抱著廣場邊緣一根冰冷的雕龍石柱,額頭抵在堅硬的石頭上,
發(fā)出野獸受傷般的低嚎。他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曾經(jīng)總是帶著爽朗笑意的臉上,
此刻涕淚橫流,五官因巨大的痛苦而扭曲變形。他死死咬著牙關(guān),
卻仍有壓抑不住的、破碎的嗚咽從齒縫里擠出來,
伴隨著額頭在石柱上反復(fù)撞擊發(fā)出的沉悶聲響,鮮紅的血順著石柱的紋路蜿蜒流下,
觸目驚心?!笆俏摇俏覜]用……沒能護住你……晚晚……”他語無倫次地嘶喊著,
每一個字都浸滿了血淚,“我算什么師兄……我算什么狗屁天才!”而一旁的趙銳,
則像是被瞬間抽走了所有的生命力。他背靠著另一根石柱,緩緩地、頹然地滑坐在地。
他沒有哭喊,只是呆呆地、空洞地望著那口漆黑的棺槨。
曾經(jīng)炯炯有神、專注于煉器時閃爍著智慧光芒的雙眼,此刻只剩下死灰一片。
更令人心驚的是,他那一頭原本濃密烏黑、曾讓我羨慕不已的長發(fā),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
寸寸染上霜雪!從發(fā)根到發(fā)梢,不過短短幾個呼吸,烏黑褪盡,
只剩下刺目的、毫無生氣的慘白!如同瞬間走完了百年光陰,暮氣沉沉。一夜白頭!
廣場上所有目睹這一幕的弟子,無不駭然失色,倒吸冷氣的聲音此起彼伏。
巨大的悲慟如同無形的海嘯,席卷了每一個人。“二師兄……三師兄……”有女弟子捂著嘴,
泣不成聲?!靶熋迷谔煊徐`……看到師兄們?nèi)绱恕撚卸嗤葱摹庇腥说吐曕ㄆ?/p>
痛心?混在人群最后方的我,冷眼看著齊昊額頭的鮮血和趙銳刺眼的白發(fā),
只覺得一股冰冷的、帶著血腥味的嘲諷直沖腦門。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反復(fù)揉捏,
又酸又脹,更多的卻是麻木的鈍痛。多么感天動地的同門情誼啊。
多么痛徹心扉的追悔莫及啊。早干嘛去了?當(dāng)凌霜楚楚可憐地拉著我的手,讓我替她擋劫時,
你們在哪里?當(dāng)我在雷劫中魂飛魄散,聽見她那聲冰冷的“礙眼的終于沒了”時,
你們又在哪里?現(xiàn)在,人死燈滅,魂飛魄散,連一縷殘魂都找不回來了,你們在這里撞柱子,
一夜白頭,演給誰看?演給我這縷不知為何還能“看戲”的殘魂看嗎?遲來的深情,
比草都賤。遲來的眼淚,不過是鱷魚的表演。我下意識地摸向懷里,
指尖觸碰到一個硬硬的、冰涼的東西——那是重生醒來時,
在濕透的雜役衣服口袋里發(fā)現(xiàn)的唯一“財產(chǎn)”,半個不知道放了多久、干癟發(fā)硬的劣質(zhì)靈果。
大概是原主“林碗”不知從哪里撿來,舍不得吃藏著的。
幾乎是帶著一種發(fā)泄般的、自虐的沖動,我掏出了那半個干癟的靈果,
用袖子胡亂擦了擦上面沾著的泥水痕跡。然后,
在周圍一片壓抑的悲聲和同情的目光(投向齊昊和趙銳)中,我低下頭,
狠狠地、用力地咬了一口!“咔嚓!”干硬粗糙的果肉在齒間碎裂,發(fā)出清脆又突兀的聲響。
一股酸澀寡淡、甚至帶著點霉味的汁液彌漫在口腔里,難吃得讓我想吐。
但正是這種粗糲的、真實的、屬于“林碗”這個卑微雜役的滋味,如同一盆冰水,
瞬間澆滅了我心底翻騰的、幾乎要失控的怨毒和那絲不合時宜的酸楚。我用力咀嚼著,
仿佛要把所有翻涌的情緒都嚼碎了咽下去。就在這時,
落淚)…+……】【情緒值持續(xù)暴漲中……突破1000點……突破2000點……】【叮!
新手任務(wù)‘吃瓜第一線’完成!獎勵發(fā)放:新手大禮包x1(待開啟),
情緒值探測范圍擴大至方圓十丈(已生效)。】【當(dāng)前情緒值:2587點。
建議宿主維持現(xiàn)場‘吃瓜’狀態(tài),收益可觀。】吃瓜?收益?
我咀嚼著干硬靈果的動作微微一頓,心底那點悲涼瞬間被一股冰冷的荒誕感沖散。呵,系統(tǒng),
你還真會挑時候。我咽下口中難以下咽的果肉,目光越過混亂悲痛的人群,
再次投向那口冰冷的黑棺。也好,既然這場大戲如此“精彩”,
既然你們哭得如此“情真意切”……那么,作為這場葬禮真正的主角,我這唯一的“觀眾”,
總該有點表示吧?我緩緩地抬起沾著泥點和靈果汁液的手,對著那口黑棺的方向,
極其輕微地、無聲地,拍了拍巴掌。一下,又一下。無聲的掌聲,淹沒在震天的悲慟之中。
而我的目光,卻像淬了毒的冰棱,穿透人群,精準(zhǔn)地投向攬月殿的側(cè)門方向。那里,
一道素白的身影,正被幾位女弟子攙扶著,步履踉蹌、弱柳扶風(fēng)般地走了出來。主角,
終于登場了。凌霜來了。她穿著一身極盡素雅的孝服,寬大的衣袍更襯得她身形纖細(xì)單薄,
仿佛一陣風(fēng)就能吹倒。曾經(jīng)清冷如霜、皎潔如月的臉龐,此刻毫無血色,蒼白得近乎透明。
一雙美目紅腫如桃,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細(xì)碎的淚珠,隨著她每一步踉蹌而微微顫動,
如同沾了晨露的蝶翼,脆弱得令人心碎。她幾乎是半倚在攙扶她的女弟子身上,
每一步都走得極其艱難,仿佛承載著無法想象的悲痛。
目光甫一接觸到廣場中央那口刺目的黑棺,她整個人便如遭重?fù)?,猛地一晃?/p>
發(fā)出一聲凄婉欲絕的哀鳴:“晚晚——!”聲音破碎,帶著撕裂般的沙啞,
瞬間穿透了廣場上的悲聲,直擊人心。她掙脫了攙扶,踉蹌著撲向棺槨,
動作因為“過度悲傷”而顯得笨拙無力,途中還絆了一下,險些摔倒,
被旁邊眼疾手快的弟子慌忙扶住。這“柔弱”的姿態(tài),
更激起了周圍無數(shù)弟子同情的目光和低低的啜泣。“大師姐節(jié)哀啊……”“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