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 大興第一章 窮鬼闖義烏,
開局一箱爛線頭(番茄提示:點擊下方“繼續(xù)閱讀”開啟暴富人生?。┪医写笈d。半年前,
我揣著兜里僅剩的五千塊錢,像條喪家之犬,
一頭扎進了義烏這個號稱“世界超市”的鬼地方。什么狗屁淘金夢?
我當時就一個念頭:活下去,別餓死。空氣里永遠飄著一股塑料、橡膠和汗臭混合的怪味兒,
熏得人腦仁疼。市場大得像個迷宮,一眼望不到頭。密密麻麻的攤位,
堆滿了五顏六色、奇形怪狀的小玩意兒。發(fā)卡、玩具、襪子、手機殼…晃得人眼花。
耳邊是全國各地,甚至聽不懂的外國話在討價還價,嗡嗡作響,吵得人想吐。
我穿著洗得發(fā)白的舊夾克,腳上的運動鞋邊都開膠了。站在一個賣手機配件的小攤前,
感覺自己像個誤入巨人國的侏儒。攤主是個干癟老頭,眼珠子賊亮,像算盤珠子。他叼著煙,
斜眼瞥了我一下,手指在油膩的計算器上啪啪按得飛快?!靶聛淼??”老頭眼皮都沒抬,
煙灰簌簌往下掉,“小兄弟,量少?價翻倍。”我喉嚨發(fā)干,咽了口唾沫。
手指頭摸上攤位上堆著的充電線。塑料殼冰涼滑溜,做工粗糙,線頭看著就不太結實。
但這玩意兒,我知道,網上賣瘋了!“老板…這個…多少錢?”我聲音有點發(fā)虛?!皟擅濉?/p>
”老頭吐了個煙圈,報了個數。兩毛五!我心里的小算盤噼里啪啦響。
網上最便宜也得賣一塊五,翻六倍!暴利?。∥倚呐K咚咚狂跳,像揣了只兔子。
“拿…拿五百條!”我?guī)缀跏且е?,把兜里最后五百塊錢掏了出來,
皺巴巴的票子帶著我最后的體溫。錢遞過去的時候,手指頭都在抖。
這他媽可是老子全部家當!老頭接過錢,隨手扔進腳邊的破紙箱里,
麻利地給我裝了五百條充電線。那塑料袋一拎,死沉!勒得我手指生疼。背上這破背包,
感覺像背了座小山。走出市場,義烏冬天的冷風像刀子,刮在臉上生疼??晌倚睦锬菆F火,
燒得旺極了。沉甸甸的背包壓在身上,硌得慌,卻讓我第一次感覺踏實了點。媽的,金子?
老子背的就是金子!第二章 貼紙里的星光,
叮咚一聲響揣著那包“金子”回到我那月租三百的城中村出租屋,心涼了半截。
屋子就巴掌大,一張硬板床,一張瘸腿桌子。墻上霉點斑駁,一股子潮濕的霉味。
我把那五百條充電線倒在床上,花花綠綠堆成一座小山。興奮勁兒過去,
現實像盆冷水澆下來。怎么賣?擺地攤?城管追得你像條狗。開網店?
老子連個像樣的手機都沒有!看著這一堆廉價的塑料線,我頭一次覺得自己像個傻逼。
五千塊??!就換了這堆破玩意兒?要是砸手里…我打了個寒顫,不敢想。不行!不能慫!
我大興是窮,但不是孬種!第二天天不亮,我又鉆進了那個巨大嘈雜的市場。像個幽靈一樣,
在無數攤位間游蕩。眼睛像探照燈,
過那些亮晶晶的發(fā)卡、毛茸茸的玩具熊、掛得滿滿當當的衣服…空氣里是新布料特有的酸味,
還有劣質香水混雜的味道。腳底板磨出了水泡,每走一步都鉆心地疼。餓了就啃個冷饅頭。
我就不信,這么大的義烏,沒我一口飯吃!那天下午,我蹲在一個角落喘氣,
眼角的余光瞥見一個小攤位。攤主是個跟我年紀差不多的小姑娘,瘦瘦小小,蹲在地上,
正費力地用膠帶纏著一個破紙箱。她額頭上全是汗珠,幾縷頭發(fā)黏在臉頰上。
攤位上擺著一摞摞的卡通貼紙,花花綠綠,印著當下最火的動畫片角色,那顏色,
鮮亮得簡直能晃瞎人眼。鬼使神差地,我湊了過去。隨手拿起一包,手指捻了捻。
紙面挺滑溜,質量還行?!敖?,這貼紙…怎么批?”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老練點。
小姑娘抬起頭,汗津津的臉上帶著疲憊和不耐煩,瞪了我一眼:“十塊一包。量少不議價。
”十塊?我心里飛快盤算。這種小玩意兒,小孩子最喜歡,網上賣個十五六塊輕輕松松。
利潤空間有!“那…要是拿一千包呢?”我試探著問,心提到了嗓子眼。一千包,
那可就是一萬塊!我兜里比臉還干凈。小姑娘手上動作停住了,上下打量我,
眼神里充滿了懷疑:“一千包?你有錢嗎?現結!”“有!當然有!”我梗著脖子,硬撐著。
其實褲兜里就剩幾個鋼镚兒叮當響。但我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賭一把!“等著!
”小姑娘丟下一句話,繼續(xù)埋頭纏她的紙箱。我蹲在攤位旁邊,像個傻子。心里翻江倒海。
一萬塊!我去哪弄一萬塊?借!找誰借?親戚朋友早就被我借怕了,看見我都繞道走。
只剩下…那個一直說“有事找他”的哥們兒了。我掏出我那屏幕裂得像蜘蛛網的破手機,
手指頭顫抖著撥通號碼。電話響了好久才接?!拔??大興?啥事?”電話那頭聲音嘈雜。
“強子…是我…能不能…借我一萬塊?急用!”我聲音干澀,每一個字都像從喉嚨里摳出來。
“一萬?大興你瘋了?上次借的兩千還沒還呢!你是不是又去賭了?”強子的聲音陡然拔高。
“不是賭!是生意!正經生意!就在義烏!我找到門路了!穩(wěn)賺!真的!強子,
信我最后一次!賺了錢我雙倍還你!”我急得快哭了,語無倫次地解釋著,就差指天發(fā)誓。
電話那頭沉默了,只有粗重的呼吸聲。過了仿佛一個世紀,強子才咬著牙說:“大興,
我他媽真是上輩子欠你的!卡號發(fā)來!就一萬!賠光了你就給我滾去工地搬磚還債!
”“謝了兄弟!一定還!雙倍!”我掛了電話,后背全是冷汗。
手指頭在冰冷的手機屏幕上劃拉著,把卡號發(fā)過去。心臟跳得像要炸開。錢很快到賬了。
看著銀行短信里那多出來的一萬塊,我眼眶有點熱。強子…這份情,我記下了!
我深吸一口氣,走到小姑娘攤位前,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zhèn)定:“姐,一千包,現結。
點貨吧!”小姑娘狐疑地看著我,但還是麻利地開始點貨、打包。
當我把沉甸甸的十捆現金(特意去取的,顯得有氣勢)拍在她面前時,
她看我的眼神終于變了。扛著那兩大箱貼紙回到出租屋,天都黑透了。
我把箱子里的貼紙一包一包拿出來,鋪滿了整張硬板床?;椟S的燈泡下,
那些貼紙上的亮片和燙金圖案閃閃發(fā)光,像撒了一床的碎鉆,又像是鋪滿了整個夜空的星星。
真他媽好看!可下一秒,巨大的恐慌就攫住了我。一萬塊啊!全壓在這堆紙片片上了!
賣不出去怎么辦?真去搬磚嗎?我躺在床上,身下是冰涼的、硌人的貼紙包裝袋,
盯著天花板上那塊巨大的霉斑,一夜無眠。心里像揣了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
第三章 短視頻引爆,訂單如雪崩貼紙堆了三天。我像個沒頭蒼蠅,在網上搜各種賣貨渠道。
論壇發(fā)帖石沉大海,二手平臺無人問津??粗且淮驳摹靶切恰保易炖锇l(fā)苦,
感覺自己離搬磚的日子不遠了。那天中午,我蹲在墻角,就著自來水啃冷饅頭。
手機快沒電了,屏幕也花得厲害。我習慣性地刷著短視頻平臺,想看看別人是怎么賺錢的,
給自己找點安慰,或者說,找點靈感。手指機械地劃拉著。突然,一個視頻跳了出來。
畫面里,一個打扮得很可愛的網紅小姐姐,正帶著一群小朋友做手工。她們在做什么?
做漂亮的賀卡!而她們手里用的裝飾材料,正是那種閃閃發(fā)亮的——卡通貼紙!
和我床上一模一樣的!視頻點贊幾十萬,評論炸了鍋!“哇!這個貼紙好漂亮!求鏈接!
”“同求!我家娃看了吵著要!”“博主快上鏈接啊!多少錢?”“看著質量不錯啊,
哪買的?”我手指猛地一哆嗦,差點把手機扔出去!渾身的血“嗡”地一下全沖到了頭頂!
機會!這他媽就是天大的機會??!我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心臟狂跳,像有面鼓在胸腔里擂!
來不及細想!我手忙腳亂地爬起來,撲到那張瘸腿桌子前。開機!
媽的這破二手電腦反應慢得像蝸牛!等它吭哧吭哧啟動的功夫,我急得直跺腳!注冊網店!
填資料!取名?“大興的寶藏小鋪”?土是土了點,管他呢!上傳商品!拍照!燈光昏暗?
手機像素垃圾?貼紙拍出來灰撲撲的?顧不上了!我直接把貼紙鋪在還有點霉味的床單上,
對著那閃亮的亮片和燙金猛拍!別說,那劣質燈光一打,亮片反光還挺像撒了層金粉,
有種奇特的廉價奢華感… 定價!市場批發(fā)十塊,我賣多少?十五塊?不行,太便宜,
顯得沒檔次。十五塊九!就比十五塊多九毛!聽起來舒服!包郵?不包!
老子現在連郵費都得精打細算!粗糙的圖片,簡陋的描述,新店零信譽。
我手指顫抖著點擊了“上架”。像個等待宣判的囚徒,我死死盯著電腦屏幕,
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 毫無動靜。心一點點沉下去。
難道…看錯了?白激動了?就在我快要把頭埋進鍵盤里的時候——“叮咚!
”一聲清脆悅耳的提示音,像仙樂一樣在我這間破出租屋里炸響!我猛地抬頭,
眼珠子差點瞪出來!電腦屏幕上,網店后臺,赫然跳出一個新訂單提示!有人買了!一包!
十五塊九毛錢!扣掉平臺手續(xù)費,老子能賺五塊多!“叮咚!”“叮咚!”“叮咚!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提示音像開了閘的洪水,接二連三地響了起來!五包!十包!二十包!
屏幕右下角的消息圖標瘋狂閃爍!全是咨詢的!“老板,是視頻里同款嗎?
”“能快點發(fā)貨嗎?孩子急要!”“有沒有其他圖案?”我手忙腳亂地回復,
手指頭在鍵盤上敲得飛起,感覺都不是自己的了。嘴角不受控制地咧開,越咧越大,
感覺快咧到耳根了!第一天結束。后臺統(tǒng)計:賣出去了整整一百二十包!
毛收入:1908塊!扣掉成本1200塊(十塊一包),
平臺手續(xù)費、雜七雜八…凈賺小六百!六百塊!我捏著那張打印出來的訂單匯總表,
薄薄的一張紙,重若千斤。手指一遍遍摸著上面的數字,一遍遍確認。是真的!不是做夢!
窗外,義烏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灰蒙蒙的天空壓得很低??晌倚⌒〉某鲎馕堇铮?/p>
卻像升起了一輪小太陽,暖烘烘的,驅散了所有的陰冷和霉味。 我癱坐在那張破椅子上,
看著床上閃閃發(fā)光的貼紙,又看看電腦屏幕上不斷跳動的訂單提示,無聲地笑了,笑著笑著,
眼淚就他媽掉下來了。淘金?老子好像…摸到金礦的邊兒了!第四章 庫存告急!
十萬大單砸懵頭接下來的日子,像坐了火箭?!岸_恕甭暢闪宋易蠲烂畹囊魳?。
網店的生意一天比一天火。那粗糙的圖片,簡陋的描述,甚至成了我的特色——“老板實拍,
所見即所得!”評論里居然有人這么夸。我從一天發(fā)幾十單,到上百單,再到幾百單。
出租屋里堆滿了打包材料。膠帶、紙箱、氣泡膜??諝饫飶浡z帶和紙箱的味道。
我像個高速旋轉的陀螺,白天跑市場找更便宜的貨源(原來的小姑娘那里已經供不上了),
晚上通宵達旦地打包發(fā)貨。手指頭被膠帶勒出一道道紅痕,腰酸得直不起來,
眼睛里全是紅血絲。累嗎?真他媽累!骨頭縫里都透著酸疼。
但看著賬戶里的數字一天天往上蹦,那點累算個屁!心里那團火燒得越來越旺!
貼紙的成本被我一點點往下壓。跑得多了,臉皮也厚了,嘴皮子也溜了。
我知道哪家倉庫出貨快,哪家老板好說話能壓價。那個最初賣我貼紙的小姑娘?嘿,
現在見了我都叫“興哥”了,價格也給得最低。什么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在義烏,
半年就夠了!賬戶余額像春天瘋長的野草,頑強地向上躥。
三萬…五萬…八萬… 每天睡覺前看一眼那串數字,成了我最幸福的時刻。泡面?早扔了!
現在頓頓有肉!雖然還是路邊攤的炒粉加蛋,但香!真香!
就在我以為日子會這樣紅紅火火過下去,朝著百萬目標穩(wěn)步前進時,一個巨大的餡餅,
帶著同樣巨大的危機,哐當一聲砸我頭上了!那天晚上,我正蹲在地上,就著紙箱當桌子,
狼吞虎咽地扒拉著剛買的盒飯。手機突然瘋狂地震動起來,不是“叮咚”,是電話鈴聲!
急促得像是催命符。我手一抖,飯粒差點嗆進氣管。抓起我那飽經滄桑的手機,
屏幕上是個陌生號碼。“喂?哪位?”我含糊不清地問,嘴里還塞著飯?!澳茫?/p>
請問是‘大興的寶藏小鋪’的老板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語速很快、帶著點急切的女聲。
“是我,您哪位?”我心里咯噔一下,這語氣…不像普通買家。“我是陽光幼兒園的園長,
我姓陳?!睂Ψ阶詧蠹议T,“我在您店里買過貼紙,孩子們非常喜歡!是這樣的,
我們下個月要辦大型兒童節(jié)游園會,需要給每個小朋友準備一份小禮物,
就選中了您家的貼紙!我們初步算了一下,大概需要一萬包!您看,這個量…能做嗎?
”一萬包?!我腦子“嗡”的一聲!像被一柄大錘狠狠砸中!嘴里的飯瞬間不香了,
噎在喉嚨口,上不去下不來。 手指頭不受控制地抖起來,手機差點滑落。 一萬包!
按我現在的出貨價,哪怕只賺三塊錢一包,這一單就是三萬塊的純利!
頂我之前小半年的辛苦!巨大的狂喜瞬間沖昏了頭腦!我感覺血液都在沸騰!“能!陳園長!
絕對能做!”我?guī)缀跏呛鸪鰜淼?,聲音激動得變了調,“您放心!保證質量!保證按時交貨!
”生怕這塊到嘴的肥肉飛了?!疤昧?!”陳園長也松了口氣,
“價格方面…”“園長您是大客戶!這樣,我給您包郵!十三塊一包!您看行不行?
”我腦子轉得飛快,迅速報了個價。這個價我還有不錯的利潤空間,又顯得誠意十足?!靶校?/p>
就這個價!小伙子爽快!”陳園長很滿意,“我們簽個簡單的電子協(xié)議,我先付三成定金,
貨到付尾款!一周后交貨,沒問題吧?”“一周?沒問…”我“題”字還沒出口,
猛地卡住了!像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狂喜瞬間凍結,化為刺骨的冰冷!一萬包!
我他媽現在倉庫里…不對,我出租屋的床底下、墻角、桌子底下…滿打滿算,
只有不到五千包現貨!剩下的五千包…去哪搞?一周!只有一周時間!冷汗,“唰”地一下,
瞬間浸透了我的后背。剛才還覺得暖和的出租屋,此刻冷得像冰窖。手指緊緊攥著手機,
指關節(jié)因為用力而發(fā)白,冰冷的金屬外殼硌得掌心生疼。巨大的訂單,巨大的利潤,
伴隨著一個更巨大的、足以把我砸進深淵的危機!錢?定金?賬戶里躺著八萬多呢!
錢不是問題!貨!貨在哪里?!五千包的缺口!一周!時間就是命!我剛剛拍著胸脯答應的!
要是交不出貨…定金要退不說,還得賠違約金!更重要的是,剛起步的口碑就徹底砸了!
陽光幼兒園這種大客戶,丟了就再也別想找回來!我仿佛看到賬戶里那八萬多塊錢,
正長著小翅膀,撲棱棱地要飛走!還有那觸手可及的三萬塊利潤,也變成了泡影!“喂?
大興老板?還在聽嗎?一周時間,有問題嗎?”電話那頭,陳園長的聲音帶著一絲疑惑。
我猛地回過神,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劇烈的疼痛讓我瞬間清醒。不能慌!絕對不能慌!
“沒…沒問題!陳園長!”我強迫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zhèn)定自信,“一周后,一萬包貼紙,
準時送到!協(xié)議您發(fā)過來,我馬上簽!”掛了電話,我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上。
面前是吃了一半、早已冰涼的盒飯。巨大的壓力像山一樣壓下來。五千包貼紙!一周!
我該去哪里變出來?手指無意識地摳著水泥地,指甲縫里瞬間塞滿了黑灰。
義烏… 考驗老子的時候,到了!媽的,拼了!第五章 雨夜狂奔,
絕境中的微光電話掛斷的忙音,像喪鐘一樣在我腦子里嗡嗡作響。
冰冷的汗珠順著額角滑進眼睛里,又澀又疼。五千包!整整五千包貼紙的空缺!一周!七天!
168個小時!每一秒都像燒紅的烙鐵,燙得我心焦似火?!安伲 蔽业秃鹨宦?,
從冰涼的水泥地上彈起來,像頭發(fā)瘋的野牛。什么盒飯,什么疲憊,全扔到九霄云外!
現在只有一個念頭:找貨!把義烏翻個底朝天也要把貨找出來!抓起手機,
第一個撥通的就是當初賣我貼紙那小姑娘——現在得叫小玲了。“玲子!急事!貼紙!
你手頭有多少現貨?有多少我要多少!”我對著電話吼,聲音嘶啞。
電話那頭小玲明顯被我嚇一跳:“興…興哥?你怎么了?
現貨…我看看…庫房里大概還有…一千包左右?”“一千?太少了!”我心沉到谷底,
“能不能加急生產?我加錢!加五毛一包!”“興哥,不是錢的事!”小玲聲音帶著哭腔,
“機器在印別的單子,排期滿了!工人也加班加點呢,真挪不開??!最快…最快也得十天!
”十天?黃花菜都涼了!“行!一千包先給我留著!我馬上過去拿!”我啪地掛了電話。
一千包也是肉!蚊子腿再小也是肉!一千包遠遠不夠!下一個電話,
打給平時關系還不錯的幾個小批發(fā)商?!袄贤酰≠N紙!就我常要的那種卡通閃亮款!
有現貨嗎?”“喲,大興???那款?現在緊俏啊!我這兒就剩三百包了,你要?
按老價格給你!”“三百?行!給我!馬上來拿!”“老張!貼紙!對!卡通閃亮款!量大!
”“大興老弟,不巧啊,剛被一個老外掃空了!
下一批貨得下周了…”“李姐…”“劉哥…”電話一個接一個打出去,心一點點往下沉。
熟悉的供應商,要么沒貨,要么就剩零星幾百包,杯水車薪。拼拼湊湊,加上小玲的一千包,
最多再湊兩千包。距離五千包的目標,還差三千!巨大的絕望像冰冷的潮水,
瞬間淹沒了剛才那點僥幸的希望。我靠著出租屋冰冷的墻壁,大口喘著氣,
感覺肺里像塞滿了沙子。不行!不能放棄!陳園長的定金已經打過來了!
賬戶里那三萬多塊定金,此刻像燒紅的烙鐵,燙得我坐立不安!賠不起!也丟不起這個人!
我把目光投向了更遠的地方——倉庫區(qū)!那個龍蛇混雜,貨品吞吐量巨大,
但也魚龍混雜、水深得很的地方!以前為了壓價,我也去過幾次,認識幾個二道販子。
但這次需要的量太大,時間太緊,風險極高!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沖出出租屋,
外面雨下得更大了。冰冷的雨點噼里啪啦砸在臉上,生疼。我連傘都顧不上打,
在路邊瘋狂招手攔出租車?!皫煾担∪コ潜眰}庫區(qū)!快!越快越好!加錢!
”出租車在雨幕中疾馳。車窗上水流如注,外面的街景模糊成一片晃動的光影。
我死死攥著手機,手指因為用力過度而微微顫抖,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試圖用疼痛讓自己保持清醒。腦子里飛速運轉,
把認識的那幾個倉庫區(qū)老板的名字和臉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又一遍。
誰手里可能有這么大的現貨?誰可能坐地起價?誰又可能坑我?
車子在泥濘的倉庫區(qū)小路顛簸停下。付了錢,我拉開車門就沖進雨里。
冰冷的雨水瞬間澆透全身,單薄的夾克緊緊貼在身上,凍得我牙齒打顫。但我感覺不到冷,
心里那團火燒得我渾身滾燙。憑著記憶,
深一腳淺一腳地沖向一個巨大的、門口堆滿雜物的鐵皮倉庫。門口昏黃的燈光下,
蹲著一個穿著臟兮兮軍大衣、叼著煙的男人,正是老李!上次從他這拿過貨,價格還行,
就是人有點油滑?!袄罡纾±罡缇让?!”我沖過去,雨水順著頭發(fā)往下淌,
狼狽得像條落水狗。老李慢悠悠地抬起頭,吐出一口煙圈,渾濁的眼睛上下打量著我:“喲,
這不是大興兄弟嗎?下這么大雨,啥事這么急?”“貼紙!就那種帶亮片的卡通貼紙!現貨!
你有多少?我全要!急用!一周內要!”我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急切地說道。老李瞇著眼,
沒立刻回答,反而慢條斯理地吸了口煙,似乎在掂量著什么。那眼神,
像屠夫在打量案板上的肉?!澳欠N貼紙啊…”他拖長了調子,
手指在油膩的計算器上無意識地敲著,“現貨嘛…倒是有一些…”“有多少?!
”我急不可耐地追問,心臟提到了嗓子眼?!班拧瓋扇О€是有的?!崩侠钔鲁鲆粋€數字。
兩三千?!我眼睛瞬間亮了!加上之前湊的,夠了!差不多夠了!“行!李哥!我全要了!
按上次的價格,十塊一包!現結!”我?guī)缀跻獡渖先ァ!笆畨K?”老李嗤笑一聲,
把煙屁股扔在泥水里,用腳碾滅,斜睨著我,“大興兄弟,你是真不懂行情還是裝糊涂啊?
現在什么光景?原材料漲了!人工漲了!電力還緊張!十塊?那是老黃歷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知道最壞的情況來了?!澳恰罡缒阏f多少?”我強忍著怒氣,
聲音有些發(fā)抖。老李伸出兩根油膩膩的手指頭,在我面前晃了晃,咧嘴一笑,
露出被煙熏黃的牙齒:“十五!一包!現結!一分不能少!愛要不要!”十五?!
我腦子“嗡”的一聲,血直往頭頂沖!上次拿才十塊!這他媽直接漲了一半!坐地起價!
趁火打劫!這老混蛋!憤怒的火焰瞬間燒紅了我的眼睛,拳頭攥得咯咯作響,
恨不得一拳砸在他那張油膩的老臉上!“李哥…你這…這也太狠了吧?”我咬著后槽牙,
從牙縫里擠出聲音,“咱們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合作歸合作,生意歸生意!
”老李皮笑肉不笑地打斷我,眼神里帶著赤裸裸的算計,“現在這貨,就我有!你要得急,
我也得擔風險加班加點給你調貨???十五塊,已經很厚道了!嫌貴?大門在那邊,
您慢走不送!”他指了指雨幕中的大門,一副吃定我的樣子。
冰冷的雨水順著脖子流進衣服里,刺骨的寒意讓我打了個哆嗦。憤怒過后,
是更深的冰冷和無力。十五塊一包…就算只要兩千包,那也是三萬塊!
再加上定金付給陳園長的,我賬戶里那八萬多瞬間就得清空!而且,成本這么高,
這筆單子幾乎不賺錢,甚至可能小虧!更重要的是,這口氣,我咽不下!第六章 柳暗花明,
神秘倉庫見真章就在我氣得渾身發(fā)抖,幾乎要失去理智的時候,
旁邊一個一直蹲在陰影里整理廢舊紙箱的中年女人,突然抬起了頭。
她穿著洗得發(fā)白的藍色工裝,戴著套袖,臉上帶著風吹日曬的痕跡,
看起來樸實甚至有些木訥?!按笮值埽彼÷曢_口,帶著濃重的外地口音,聲音不大,
卻清晰地穿透了雨聲,“你要的那種…帶亮片的貼紙?是不是印著小豬佩奇、汪汪隊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