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茶館出來,我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我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大腦一片空白。
原來,在所有人眼里,我都是那個“正妻”的不二人選。
端莊,得體,識大體。
可以容忍丈夫在外彩旗飄飄,只要自己正宮的地位不動搖。
多可笑。
我林殊,什么時候活得這么憋屈了?
手機響了,是宋祁言。
這是我們冷戰(zhàn)半個多月以來,他第一次主動聯(lián)系我。
我看著屏幕上跳動的名字,猶豫了幾秒,還是劃開了接聽。
“在哪?”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帶著一絲疲憊。
“有事?”
“我在你畫廊樓下。”
我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路燈下,果然停著他那輛熟悉的賓利。
“我不在畫廊?!?/p>
“林殊,我們談?wù)??!彼恼Z氣軟了下來,近乎請求。
“沒什么好談的?!?/p>
“我在老地方等你,你以前最喜歡去的那家甜品店?!?/p>
說完,他便掛了電話。
我站在原地,看著手機屏幕暗下去,心里五味雜陳。
老地方。
那家甜品店,是我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
那時候,他還是個桀驁不馴的少年,卻會笨拙地為我剝好一整盤小龍蝦,辣得自己齜牙咧嘴。
他說,殊殊,你笑起來真好看,像芒果慕斯一樣甜。
回憶是把刀,總在不經(jīng)意間,捅得人心口生疼。
我最終還是去了。
不是因為心軟,只是想為我們這荒唐的五年,畫上一個正式的句號。
我到的時候,他已經(jīng)在了。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擺著一塊芒果慕斯,一口沒動。
他瘦了些,眼下有淡淡的烏青,看起來有些憔悴。
看到我,他眼睛一亮,立刻站了起來。
“殊殊,你來了?!?/p>
我沒說話,在他對面坐下。
“對不起。”他看著我,開門見山地道歉,“前段時間,是我混蛋?!?/p>
“那句‘姐姐’,是我喝多了胡說八道,你別往心里去。”
“還有安安……”他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我跟她,真的只是普通朋友,我把她安排進畫廊,也是看她一個女孩子在京城打拼不容易,想幫她一把?!?/p>
“我發(fā)誓,我對她絕對沒有別的意思。”
他的解釋,聽起來天衣無縫。
每一個字,都充滿了誠懇。
如果我沒有見過阮菲,我大概又會心軟了。
可現(xiàn)在,我只覺得他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宋祁言,”我抬起頭,平靜地看著他,“我們分手吧。”
他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了。
“你說什么?”
“我說,我們分手。”我重復(fù)了一遍,聲音不大,但足夠清晰,“我不想再當(dāng)你那個‘管得寬的姐姐’了?!?/p>
“我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