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脖子上赫然一道細長的傷口，正汩汩地向外冒著血，傷口邊緣泛著詭異的紅暈?！鞍烁?！

胡說什么！”佐藤又驚又怒，一腳踹開那士兵，拔腿就往慘叫聲最密集的營房沖去。

他心中驚疑不定，難道是抗聯(lián)偷襲？可這么大的風雪，怎么可能？

還有那士兵口中的“紙人”……他沖到營房門口，一把推開沉重的木門。

一股濃烈至極的血腥氣混合著紙張燃燒的焦糊味撲面而來，熏得他幾乎窒息。眼前的一幕，

讓這個殺人如麻的劊子手也瞬間頭皮炸裂，一股寒氣順著脊梁溝直沖頭頂！營房里，

燈光昏暗搖曳。十幾個慘白的人影正無聲地在狹窄的空間里穿梭！它們身形僵硬，

動作卻快如鬼魅，手中那涂著暗紅朱砂的紙刀，在燈光下劃出一道道妖異的紅光。

一個士兵剛舉起槍托，紅芒一閃，槍托連同他半條手臂竟被無聲地削斷！

斷口平滑得如同鏡面?！澳Ч恚∈侵堑男靶g！”佐藤身邊的軍曹徹底崩潰了，

歇斯底里地狂叫著，丟下槍，轉(zhuǎn)身就想跑。一道白影倏地從他身邊滑過，紅光微閃。

他的叫聲戛然而止，身體向前撲倒，后背赫然裂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巨大口子，血如泉涌。

佐藤肝膽俱裂，他看清了！那紙人滑過時，腳下踏著的，

竟是一雙用粗糙麻布精心納成的千層底布鞋！鞋底邊緣沾著暗紅的雪泥。

這熟悉的針腳……這熟悉的布鞋！一個畫面電光石火般劈入腦海——幾天前，

紙坊里那個倒在血泊中的干瘦老頭，腳上穿的，正是這樣一雙鞋！

“竹緬張……”佐藤失聲叫出這個名字，

一股來自幽冥的、無法抗拒的恐懼瞬間攫住了他全身。他怪叫一聲，

再也顧不得什么武士道尊嚴，連滾帶爬地向后逃去，只想離這些來自地獄的使者遠一點，

再遠一點！風雪肆虐了整整一夜，黎明時分，才漸漸顯出疲態(tài)。棲霞鎮(zhèn)的百姓，

一晚上都在驚慌失措中度過，震天的哭喊聲，還有熊熊的火光?？蓞s沒有人出門。

終于在天光大亮的時候，三五成群的人，鼓足了勇氣，頂著風雪來到鬼子的據(jù)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