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女人絕望的眼神,像烙鐵,燙在我心上。
夜里,我蜷在冰冷的炕角,后背的傷和心里的痛交織。
蔡貴喝得爛醉,鼾聲如雷。
春寶睡著了,小眉頭還皺著。
【‘燭龍’:宿主!不能這么下去!那女人會死!蔡貴會把所有人逼上絕路!最后你也得完蛋!】
【‘仁心’:當(dāng)前模式不可持續(xù)。蔡貴行為已觸發(fā)多重風(fēng)險預(yù)警。病患群體瀕臨崩潰?!?/p>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我能怎么辦?
蔡貴捏著春寶的命!捏著我的軟肋!
第二天,蔡貴又逼我去“催債”。
對象是那個咳血的中年漢子。
漢子家徒四壁。
老婆是個瞎子,摸索著給我們倒水,碗都是豁口的。
漢子躺在床上,咳得撕心裂肺,臉憋得紫漲。
“錢…咳咳…蔡大哥…再…再寬限幾天…”
漢子苦苦哀求。
“寬限?老子的藥是大風(fēng)刮來的?”
蔡貴一腳踹翻瘸腿的板凳。
“今天拿不出錢!藥就別想了!等死吧!”
瞎子老婆嚇得撲通跪在地上,摸索著去抱蔡貴的腿:
“大爺…行行好…俺們…俺們真…”
“滾開!”
蔡貴厭惡地一腳踢開她! 瞎子老婆摔倒,頭磕在炕沿,發(fā)出悶響,不動了。
“孩兒他娘!”
漢子目眥欲裂,掙扎著想下床,又是一陣劇咳,噴出血沫子!
我渾身冰涼!看著這人間慘劇,胃里翻江倒海!都是因為我!因為這該死的“藥”!
【‘燭龍’:宿主!爆發(fā)!就現(xiàn)在!這畜生不配活著!】
【‘仁心’:極端事件!立即報警或?qū)で筢t(yī)療救助!宿主!】
“蔡貴!你畜牲!”
我再也忍不住,嘶聲尖叫!撲過去想扶那瞎子老婆。
“反了你了!”
蔡貴暴怒!回手就是一記耳光! 啪! 我被打得眼冒金星!踉蹌后退!
就在這時!院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幾個穿著皺巴巴制服的男人堵在了門口!眼神銳利!
“干什么的?!打架斗毆?!”
為首一個國字臉,目光如電,掃過屋里的慘狀——
咳血的漢子,昏迷的瞎子,被打的我,兇神惡煞的蔡貴。
蔡貴臉色瞬間一變!酒醒了大半!剛才的囂張氣焰瞬間蔫了!
他認得這身皮!
“沒…沒沒…警官同志!誤會!家庭矛盾!家庭矛盾!”
他點頭哈腰,變臉比翻書還快。
國字臉警官沒理他,蹲下查看昏迷的瞎子老婆,又看看咳血的漢子,眉頭緊鎖。
“叫救護車!快!”
他站起身,目光落在我臉上紅腫的巴掌印,又掃過蔡貴:
“你!跟我們回所里!說清楚!”
“我?我冤枉啊警官!是這娘們…”
蔡貴還想狡辯。
“少廢話!走!”
另一個年輕警察上前,不由分說扭住了蔡貴胳膊!
蔡貴慌了!
掙扎著喊:
“藥!我的藥還在家!值錢!值一千大洋呢!別弄丟了!”
藥?!
我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
他要供出來?!
國字臉警官眼神一凝,銳利地看向蔡貴:
“什么藥?”
【‘燭龍’:完了!這傻逼要壞事!】
【‘仁心’:最高級別暴露風(fēng)險!核心節(jié)點即將崩潰!】
蔡貴似乎意識到說漏嘴,臉唰地白了,支支吾吾:
“沒…沒什么…就是…就是…”
“帶走!”
國字臉警官不再廢話,示意手下押走面如死灰的蔡貴。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能穿透一切。
“你也跟我們?nèi)ヒ惶?,配合調(diào)查?!?/p>
我站在原地,手腳冰涼。
看著蔡貴被押走的背影,沒有一絲快意,只有更深的恐懼。
獠牙被拔了。
但被他咬開的傷口,正在汩汩流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藥…藏在家里的那幾瓶藥…還有農(nóng)機站窗臺下可能還沒被拿走的藥… 全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