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你的清華保送名額給趙明軒了。"
班主任王老師的話如同晴天霹靂，讓我整個人都僵住了。
我死死盯著辦公室里那份紅頭文件，上面赫然寫著趙明軒的名字。
"憑什么？我是年級第一，連續(xù)三年全國數(shù)學競賽冠軍，保送名額本來就是我的！"
王老師避開我的視線，支支吾吾地說："這是學校的決定，你別問了。"
"學校的決定？"我冷笑一聲，"還是趙家的決定？"
王老師臉色一變："林浩，你別胡說八道！趙明軒同樣優(yōu)秀，人家家里條件好，各方面都比你強。"
"各方面都比我強？"我拿起桌上的成績單狠狠拍在桌子上，"他年級排名第十八，數(shù)學競賽連省賽都沒進，憑什么拿我的保送名額？"
"夠了！"王老師猛地站起身，"學校已經(jīng)決定了，你再鬧也沒用！識相的話就老老實實準備高考，別給自己找麻煩！"
我緊握雙拳，指甲深深陷進掌心："找麻煩？我倒要看看，到底誰在給誰找麻煩！"
說完，我轉身就要離開辦公室。
"林浩！"王老師在身后喊道，"你最好想清楚，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你連高考的機會都沒有！"
我頭也不回地走出辦公室，心中的憤怒如巖漿般翻滾。
三年來，我每天五點起床背書，晚上十二點才睡覺。別的同學在打游戲、談戀愛的時候，我在刷題。別的同學在享受青春的時候，我在圖書館里埋頭苦讀。
就是為了這個保送名額！
現(xiàn)在，一個成績不如我、競賽成績更是差得離譜的紈绔子弟，居然能輕松拿走本該屬于我的一切？
"林浩，聽說你的保送名額被搶了？"
我回頭一看，是同班的李小雨，她一臉同情地看著我。
"不是被搶了，是被偷了。"我咬牙切齒地說道。
李小雨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說："我聽我爸說，趙家為了這個保送名額，給學校捐了五百萬。校長都換了輛新奔馳。"
"五百萬？"我愣住了。
這個數(shù)字對于我們這種普通家庭來說，簡直是天文數(shù)字。
我家里開個小超市，父母起早貪黑一年才能賺十幾萬。五百萬，我們家不吃不喝也要干幾十年。
"而且，"李小雨繼續(xù)說道，"趙明軒他爸是市教育局的副局長，他媽是區(qū)委書記的外甥女。你覺得你能斗得過他們嗎？"
我沉默了。
確實，從表面上看，我一個普通學生，怎么可能斗得過這種家族勢力？
但是，我不甘心。
十八年來，我第一次感受到這個世界的殘酷和不公。
原來，努力真的沒有用。
原來，寒門真的很難出貴子。
原來，有些東西，不是你的，永遠都不會是你的。
"林浩，算了吧。"李小雨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成績這么好，高考照樣能考清華。"
我搖搖頭："不一樣的。保送和高考完全不一樣。"
高考有太多不確定因素，萬一考試當天生病怎么辦？萬一遇到偏題怎么辦？萬一心理壓力太大發(fā)揮失常怎么辦？
而保送，是穩(wěn)穩(wěn)當當進入清華的唯一機會。
更重要的是，這是我應得的！
"我不會放棄的。"我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該是我的，誰也拿不走。"
李小雨擔心地看著我："林浩，你可別做傻事。趙家不是好惹的，聽說他們還有很多厲害的關系..."
"關系？"我冷笑一聲，"我倒要看看，他們的關系有多厲害。"
說完，我大步走向校長辦公室。
既然保送名額被內定了，那我就要問個清楚。
憑什么一個年級第十八的學生能拿走年級第一的保送名額？
憑什么努力三年的成果要拱手讓給一個紈绔子弟？
憑什么這個世界如此不公？
我要討個說法！
走到校長辦公室門口，我深吸一口氣，用力推開了門。
"報告！"
辦公室里，校長正在和一個中年男人喝茶聊天，看到我突然闖進來，兩人都愣住了。
"林浩？你怎么不敲門就進來了？"校長皺著眉頭說道。
我直視著校長的眼睛："校長，我想問問關于保送名額的事情。"
校長和那個中年男人交換了一個眼神，中年男人放下茶杯，打量著我。
"你就是林浩？"中年男人似乎認識我。
"你是？"
"我是趙明軒的父親，趙建國。"中年男人慢條斯理地說道。
我心中一震。
沒想到趙明軒的父親就在這里。
這是巧合，還是他們早就知道我會來？
"那正好，趙叔叔，我想問問，為什么保送名額會給趙明軒？"我強壓著心中的憤怒，盡量保持冷靜。
趙建國哈哈大笑："小朋友，保送名額從來不是按成績分配的。你以為考試分數(shù)高就能代表一切嗎？"
"那應該按什么分配？"
"綜合素質。"趙建國淡淡地說道，"我兒子從小學鋼琴、學繪畫、學書法，參加過各種社會實踐活動，還當過學生會主席。而你呢？除了會做題，還會什么？"
我被問得啞口無言。
確實，我把所有時間都用在學習上了，很少參加其他活動。
但是，這難道不正說明我更努力，更專注嗎？
"更何況，"趙建國繼續(xù)說道，"我們家為學校的建設也做出了貢獻。教學樓的翻新、圖書館的擴建，都有我們家的一份心意。學校照顧一下我們，這不是很正常嗎？"
校長在一旁點頭附和："是啊，林浩，趙家對學校的貢獻你是看得見的。而且趙明軒同學各方面發(fā)展確實比較全面..."
"各方面發(fā)展全面？"我忍不住打斷了校長的話，"他上學期還因為打架被記過處分，這叫全面發(fā)展？"
校長臉色一沉："林浩，你怎么說話的？"
趙建國擺了擺手，示意校長不要生氣，然后看著我說："小朋友，年輕氣盛可以理解，但是要認清現(xiàn)實。這個世界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簡單，不是努力就能得到一切的。"
"那我想問問，什么才能得到一切？金錢？權力？"
"聰明。"趙建國笑了笑，"聰明的人知道什么該爭，什么不該爭。你覺得你爭得過我嗎？"
我沉默了幾秒鐘，然后抬起頭，眼中燃燒著不屈的火焰。
"趙叔叔，如果我說，我一定會爭到底呢？"
趙建國的笑容消失了，眼中閃過一絲寒意。
"那你就是在自找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