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夢到了什么好事。五敲門聲停了，外面?zhèn)鱽韽垙姾搴⒆拥穆曇簦?/p>

大概是給他們開了可樂，還拆了包薯片。“別哭了，等會兒姑父帶你去買玩具。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刻意的溫柔，是林秀芝很久沒聽過的。林秀芝走到窗邊，

掀開窗簾一角往下看。樓下的老槐樹被風吹得晃，葉子嘩嘩響，

像她心里那些沒說出口的委屈，晃了這么多年，也沒個停歇。她想起剛結婚那會兒，

她和張強在城中村租了個小單間，十五平米，放下一張床、一個衣柜，就沒多少地方了。

夏天像蒸籠，冬天像冰窖，日子苦，但她覺得有奔頭。兩人約定好，攢錢付個首付，

在兒子學校附近買個小房子，不用太大，五十平米就行，能讓孩子上學方便點。她省吃儉用，

衣服穿了好幾年都舍不得換，領口磨破了，就翻過來縫上繼續(xù)穿。買菜專挑傍晚打折的，

肉價貴的時候，就買塊豆腐燉白菜。張強說他工資卡交給她管，可每次她想存起來，

他總有理由要回去。今天他媽說腰酸，要買保健品；明天他妹夫說生意周轉不開，

要借點錢；后天他爸說電視壞了，想換個新的。她不是沒懷疑過，

有次她拿著工資卡去銀行查余額，發(fā)現(xiàn)少了兩千塊，問張強。他支支吾吾半天，

才說給他姐買了個金鐲子，“我姐生日，當?shù)艿艿目偟帽硎颈硎尽?/p>

”林秀芝當時差點氣哭：“我們還在攢錢買房呢！你姐又不缺那點錢！”“你懂什么？

”張強瞪了她一眼，“我就一個姐，她過得好，我臉上才有光。房子什么時候不能買？

我姐生日一年就一次?！彼霠庌q，說他們已經因為沒房子，

讓兒子在城中村的私立幼兒園多交了兩年贊助費。說她每天上下班要擠兩個小時公交，

就為了省那幾塊錢地鐵費?？煽粗荒蜔┑哪?，話又咽了回去。她總覺得，忍忍就好了，

等攢夠了錢，一切都會好起來。去年秋天，她好不容易攢夠了十萬塊，

藏在衣柜最下面的舊箱子里，用幾件過冬的舊棉襖蓋著。那天她數(shù)著錢，一張一張地捋平，

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