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跑多遠,身后便傳來凌厲的破風聲,快得讓露凝香頭皮發(fā)麻。
她剛想鉆進密林深處,一道清冽的劍光“唰”地橫在她身前,劍刃映著月光泛著冷輝,堪堪攔住去路。
謝君安的身影落在劍光之后,青衫獵獵,手中長劍直指地面,明明沒對著她,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啊啊,好晦氣!”露凝香猛地頓住腳步,看著那柄攔住去路的劍。
謝君安立在劍光中,臉色依舊冷淡,劍尖在地面輕輕一點,激起細小的塵土:“停下。” 語氣沒有起伏,卻比任何呵斥都有威懾力。
露凝香見狀,忽然揚起笑臉,雙手在身前輕輕一合,連語氣都軟了幾分:
“好了好了,不跑了還不行嗎?” 她故意往旁邊挪了挪,避開劍刃的鋒芒,眼底帶著慣有的狡黠,
“謝公子劍法這么好,總對著我一個弱女子亮劍多不合適,可否把劍收下呀?”
謝君安眉頭微蹙,顯然不吃她這套軟磨硬泡。但他看了眼她故作乖巧的模樣,
還是緩緩收了劍,清冽的劍光斂入劍鞘,只留下一句冷硬的話:“再跑,就不客氣了?!?/p>
露凝香看著他收起劍的瞬間,眼底狡黠一閃,哪有半分順從的樣子?
她足尖猛地在地面一點,靈力驟然爆發(fā),凌厲的掌風,趁他收劍的間隙,直直朝謝君安后心劈去!
“偷襲?”謝君安仿佛背后長了眼睛,身形未轉,手腕卻極快地翻出劍鞘,劍光“嗡”地一聲炸開,
在身后織成一道密不透風的劍網(wǎng)。掌風撞上劍網(wǎng),被靈力震得四散,露凝香只覺掌心一麻,力道竟被卸去了大半。
她借著反震之力往后飄出數(shù)步,落在一棵老槐樹上,裙擺掃過枝葉簌簌作響,臉上卻笑得更歡了
:“謝公子反應真快?!?嘴上夸贊,腳下卻沒停,指尖悄悄凝聚靈力,顯然還想找機會脫身。
謝君安轉過身,長劍斜指地面,青衫在夜風中微微起伏,
眼底最后一絲猶豫褪去,只剩冷硬的決絕,身形如離弦之箭般掠出,劍光如瀑,帶著凜冽的靈力朝露凝香攻去。
露凝香瞳孔一縮,連忙運忙躲閃,身形如鬼魅般在樹影間穿梭。
可謝君安的劍法實在太快,劍風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wǎng),逼得她毫無喘息之機。
她揮掌格擋,掌心撞上劍刃時只覺一股沛然之力涌來,震得她手臂發(fā)麻,連退數(shù)步才穩(wěn)住身形。
“什么怪物啊!這么能打!”露凝香又驚又氣,她自認修為在同輩中不算弱,而且謝君安還比自己修為低。
他的劍法沉穩(wěn)凌厲,招招直指她的破綻,沒有半分花哨,卻精準得讓人心頭發(fā)緊。幾個回合下來,她漸落下風,腰間被劍鞘輕磕了一下,腳步頓時亂了。
謝君安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手腕一翻收了劍,同時甩出一條泛著靈光的繩索。
露凝香只覺手腕一緊,靈力瞬間被繩索鎖住,整個人踉蹌著跌坐在地,抬頭時,正對上他冷漠無波的眼睛。
“你!”她又氣又急,掙扎著想去解繩索,卻發(fā)現(xiàn)這繩索越掙越緊,竟是專門鎖修士靈力的捆仙繩。
謝君安沒理會她的怒視,俯身抓住繩索末端,語氣平淡得像在拖一件物品:“起來?!?他力道不大,卻不容抗拒,半拉半拽地將她帶起來,往客棧方向走去。
露凝香被捆得結結實實,只能氣鼓鼓地跟著他走,嘴里不住地念叨:
“謝君安你個無賴!放開我!等我?guī)熼T知道了,定不饒你……”
可無論她怎么罵,謝君安都像沒聽見,腳步沉穩(wěn)地帶著她穿過回廊,最終停在一間掛著“聽竹”木牌的房門前。
推開門,他將她往椅子上一按,留了段繩索纏在自己手上,防止她再跑。
“安分待著?!彼麃G下這句話,便轉身去桌邊倒了杯茶,青衫背影在燈下顯得格外冷硬。
露凝香的雙手被緊緊束縛著,時間一長,血液流通不暢,漸漸變得發(fā)麻。她眉頭微蹙,抬眼看向謝君安,:“我要喝水?!?/p>
謝君安正低頭擦拭著長劍,聞言動作一頓,抬眼看向她。
他沒說話,只起身走到桌邊,提起茶壺倒了杯溫水,拿著杯子走過來時,指尖勾著那截沒解開的繩索,輕輕一拉。
露凝香被拽得往前傾了傾,差點從椅子上滑下去,氣得瞪他:“謝君安你故意的!”
他把水杯遞到她嘴邊,語氣依舊平淡:“手不能動,我喂你。” 杯沿碰到她唇角,溫熱的水汽拂過臉頰,帶著一絲淡淡的茶香。
露凝香本想偏頭躲開,可喉嚨確實干得發(fā)緊,只能不情不愿地張口喝了兩口。水剛咽下去,就見他收回手。
“松開點行不行?手都麻得沒知覺了?!甭赌愠驕手x君安靠近的時機,刻意放軟了語氣,
聲音里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示弱,她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動了動被縛的手腕,試圖引起謝君安更多的同情。
謝君安的目光順著她的動作,落在那泛紅的手腕上。他抿了抿嘴唇,轉身,又回到角落繼續(xù)修煉去了。
房間里安靜下來,唯有謝君安沉穩(wěn)的呼吸聲和輕微的靈力波動聲。
又過了一小會兒,露凝香打破了這份寂靜,輕聲說道:“我要如廁?!甭曇袈犉饋砥届o,但仔細聽,仍能察覺到其中帶著一絲焦急。
謝君安并未睜開眼睛,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金丹修士可以不用如廁。”
露凝香氣得牙關緊咬,那原本嬌艷的嘴唇此刻抿成了一條線,從齒縫間擠出一句話
:“謝公子知道的真多??!”話語中滿是不甘與憤懣,她狠狠瞪著謝君安,那眼神仿佛能化作實質(zhì)的利刃,恨不得在他身上剜出幾個洞來。
可謝君安依舊不為所動,沉浸在修煉之中,對露凝香的譏諷充耳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