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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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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儺面邪村秦嶺深處有個“儺面村”,面具傳承千年。 民俗教授秦深帶隊考察,

發(fā)現一本禁書《儺神譜》,記載著以活人血肉飼喂儺面的邪法。

村長警告他們:戴上面具超過三日,儺面將與皮肉相融。 當夜暴雨沖垮戲臺,

百年儺面散落泥濘。 村民們沉默撿起,不顧教授阻攔戴回臉上。 次日,秦深驚恐發(fā)現,

那些面具邊緣竟生出細密血絲,如活物般鉆入皮膚。 村口張老伯咧嘴一笑,

皺紋裂開木紋:“儺神…餓了……”秦嶺,這條被古人敬畏地稱為“華夏龍脊”的蒼莽山脈,

在盛夏七月里,卻散發(fā)著一種迥異于山外世界的陰冷。

厚重的、飽含水汽的濃霧如同凝固的白色棉絮,死死地纏繞著每一座山峰,每一道深谷。

陽光成了稀罕物,偶爾幾縷金線艱難地刺破濃霧,

投在濕漉漉、布滿墨綠苔蘚的巨巖或虬結古樹上,非但不能帶來暖意,

反而更襯出山谷深處那化不開的幽暗與死寂??諝庹吵淼脦缀跄軘Q出水來,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腥腐土味,仿佛吸入了地下深處千年朽木的殘骸。

鳥鳴獸吼絕跡,唯有不知名的蟲豸在看不見的角落里發(fā)出單調而神經質的嘶鳴,

聲音被濃霧和層層疊疊的原始林海反復折射、放大,最終變成一種無處不在的低沉嗡鳴,

持續(xù)不斷地敲打著人的耳膜和緊繃的神經。秦深教授推了推鼻梁上滑落的金絲眼鏡,

鏡片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汽,讓眼前這條勉強辨認出的小徑更加模糊扭曲。

他裹緊了身上那件略顯單薄的沖鋒衣,寒意卻如同冰冷的蛇,依舊頑固地貼著脊骨向上攀爬。

他身后跟著三名同樣面色凝重的研究生:身材敦實、習慣性皺眉的李想,

此刻正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警惕地掃視著濃霧深處;瘦高的王川,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登山包,

里面塞滿了沉重的攝影器材和測量工具,

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唯一的女生陳璐則緊緊跟在秦深身邊,白皙的臉上沒什么血色,

一只手無意識地攥著脖子上掛著的護身符——一枚小巧的、據說開過光的玉觀音。

他們是燕京大學民俗學系精挑細選出來的考察隊。此行的目的地,

是深藏在秦嶺褶皺深處、幾乎與世隔絕的“儺面村”。關于這個村子的傳說,

在民俗學界一直是個神秘而誘人的存在。據說,那里完整保留著一種古老得驚人的儺戲傳承,

其面具的制作和祭祀儀式,可能直溯秦漢巫儺文化的源頭,

是研究華夏原始信仰和戲劇起源的活化石。秦深為此準備了整整三年,

查閱了大量塵封的縣志和零星的、語焉不詳的野史筆記,才終于鎖定了這個模糊的位置。

“教授,”陳璐的聲音有些發(fā)顫,刻意壓低,“這霧……還有這味道……感覺有點邪門。

”王川停下腳步,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汽,

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地圖顯示就在這附近了,可這能見度……連十米都不到。

”他掏出手機,屏幕上的信號格空空如也,“徹底失聯了?!崩钕霙]說話,

只是從背包側袋抽出一把多功能軍刀,緊緊握在手里,警惕的目光如同探照燈,

掃過霧氣中那些影影綽綽、形態(tài)怪誕的林木黑影。秦深強迫自己壓下心頭那絲莫名的不安,

努力維持著學者的鎮(zhèn)定:“越是原始的環(huán)境,越能保存古老的文化形態(tài)。大家打起精神,

注意腳下,應該快到了?!彼噲D用學術的熱情驅散這彌漫的詭異氛圍,但效果甚微。

那粘稠的濃霧和死寂的山林,仿佛有生命般,沉默地吸收著他們發(fā)出的任何聲響和情緒。

又艱難跋涉了約莫半個多小時,就在體力即將耗盡,連李想都開始懷疑是不是走錯了方向時,

濃霧的邊緣突然出現了一道模糊的、歪歪扭扭的輪廓?!翱矗∧抢?!”王川指著前方,

聲音帶著一絲發(fā)現目標的興奮。霧氣稍散,一座村莊如同從遠古的沉眠中蘇醒,

緩緩展現在他們眼前。沒有想象中的世外桃源景象。村口立著一根粗大得驚人的朽木樁子,

黝黑的表面布滿深深淺淺的裂縫,像一張凝固了千年痛苦表情的臉。樁子頂端,

赫然釘著三個東西——是面具,但絕非尋常。那面具不知是什么材質,非木非石,

顏色是陳年血液凝固后那種深沉的暗赭,邊緣粗糙得如同被野獸啃噬過,表面坑洼不平,

覆蓋著厚厚的、不知積累了多少年的灰燼和油膩。它們沒有雕刻出精細的五官,

只有極其粗獷、扭曲的線條勾勒出空洞的眼眶和咧開的、非人的口部輪廓。

一種難以言喻的、混合著濃烈血腥和煙火氣的腐朽味道,正從這三張面具上散發(fā)出來,

與空氣中的土腥味混合,形成一種令人作嘔的氣息。更詭異的是面具的表情。

一張像是凝固在極致的痛苦嘶吼中,嘴巴大張,

無聲地尖叫;一張則呈現出一種怪誕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狂喜,嘴角幾乎咧到了耳根,

空洞的眼窩里仿佛能吞噬光線;最后一張則是徹底的麻木,如同死物,

卻又散發(fā)著一種死寂的、令人心頭發(fā)冷的凝視感。“儺……儺面?”陳璐的聲音抖得厲害,

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玉觀音被她攥得發(fā)燙。秦深的心臟猛地一縮,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從尾椎骨竄遍全身。他見過無數儺面,從博物館里精美的明清遺存,

到西南少數民族地區(qū)色彩鮮艷的現代制品,

但從未見過如此原始、如此猙獰、如此……充滿“邪氣”的面具。

它們不像用于表演或祭祀的道具,

更像是從某種活生生的、極其可怖的存在臉上剝下來的東西。

“這……這風格……”李想也倒抽一口涼氣,軍刀握得更緊,

“完全不符合任何已知的儺面譜系?!本驮谶@時,

一陣極其輕微的、仿佛枯葉摩擦地面的“沙沙”聲從濃霧深處傳來。不是風聲,也不是獸類。

四個人瞬間僵在原地,屏住呼吸。2 禁書之謎濃霧如被一只無形的手緩緩撥開,

一個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村口那根朽木樁旁。那是一個極其枯瘦的老者,

穿著洗得發(fā)白、打滿補丁的靛藍色粗布衣褲,深陷的眼窩渾濁得像兩口死水潭,

臉上溝壑縱橫的皺紋深刻得如同刀刻斧鑿,每一道都浸染著濃重的陰影。

他走路幾乎沒有聲音,像一片飄蕩的枯葉。老者渾濁的目光緩慢地掃過秦深四人,

沒有任何好奇、驚訝或者歡迎的意味,只有一種深不見底的、令人心悸的漠然。

他的視線最終停留在那三張釘在木樁上的恐怖儺面上,停留了片刻,仿佛在確認什么。

“外鄉(xiāng)人?”老者的聲音干澀沙啞,如同砂紙摩擦朽木,

每一個音節(jié)都帶著濃重的、難以辨別的方言口音。秦深吸了口氣,上前一步,

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和恭敬:“老人家您好。我們是燕京大學民俗學系的考察隊,

我是教授秦深。我們慕名而來,想研究貴村傳承的儺戲文化。

”他掏出蓋著學校紅章的介紹信,遞了過去。老者沒有接信,甚至沒有看秦深的手,

他那雙死水般的眼睛依舊盯著秦深的臉,或者更準確地說,

是盯著他鼻梁上那副金絲眼鏡的反光。半晌,他才緩緩開口,聲音如同來自地底:“儺戲?

村里……好多年沒唱了?!薄澳恰鼻厣罡械揭魂囀圆凰佬?,“那儺面呢?

還有那些古老的儀式?我們聽說貴村保存得非常完整……”“面具……還在。

”老者終于把目光從秦深臉上移開,再次投向木樁上的面具,眼神復雜難辨,

“但那是災禍的根子,不是給人看的把戲?!彼D了頓,枯瘦的手指無意識地捻動著衣角,

“你們……來錯了地方。趁天還沒黑透,回吧?!弊詈髢蓚€字,他說得異常緩慢,

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袄先思?!”李想有些著急,也上前一步,“我們千里迢迢來的,

就為了這個!您看,我們帶了設備,可以給村里做宣傳……”老者猛地扭頭,

渾濁的眼珠第一次銳利地釘在李想臉上,那目光如同實質的冰錐,

讓李想后面的話生生卡在了喉嚨里。

一股濃烈的、混合著泥土、草藥和陳年汗?jié)n的體味撲面而來?!靶麄??

”老者嘴角極其輕微地抽動了一下,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忍受某種巨大的痛苦,

“想把災禍……引到山外去嗎?年輕人,不知道死字怎么寫?”他的聲音陡然拔高,

帶著一種令人膽寒的厲色,“這里的東西,沾不得!聽我一句,走!”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

陳璐嚇得臉色煞白,幾乎要躲到王川身后。王川臉色凝重,手按在了相機包上,

猶豫著是否該記錄下這詭異的一幕。李想被老者那一眼看得頭皮發(fā)麻,

握著軍刀的手心全是冷汗。秦深的心沉了下去。老者的警告絕非危言聳聽,

那眼神里的恐懼和絕望是如此真實。但學者的本能和對那神秘儺面的強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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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08 07:12: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