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五千萬，我們離婚。"
陳墨軒將一張銀行卡重重摔在我面前的茶幾上，卡片在玻璃面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我正在客廳看電視，聽到這句話，遙控器從手中滑落。
"你說什么？"
陳墨軒站在我面前，西裝筆挺，表情冷漠得像個陌生人。我們結(jié)婚三年，我從沒見過他用這種眼神看我。
"你聾了嗎？我說離婚，五千萬分手費。"他的聲音里帶著不耐煩，"程雪回國了，我要和她結(jié)婚。"
程雪。那個名字像一根刺，狠狠扎進我的心臟。
陳墨軒的初戀，那個在他心里住了十年的白月光。三年前她出國留學，陳墨軒在家族壓力下娶了我這個養(yǎng)女。我一直以為，時間能夠讓他忘記她，讓他學會愛我。
我錯了。
"五千萬很多了，足夠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陳墨軒看著我，眼中沒有一絲愧疚，"蘇婉，你應該感謝我，不是每個人都有這個價碼。"
我盯著茶幾上的銀行卡，那張薄薄的卡片仿佛在嘲笑我三年來的自作多情。
"為什么是現(xiàn)在？"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很輕很輕。
"程雪懷孕了。"陳墨軒說這話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我從未見過的溫柔，"是我的孩子。"
那一刻，我感覺血液都凝固了。
他們在一起了，還有了孩子，而我，這個明媒正娶的妻子，卻是最后一個知道的人。
"你們什么時候開始的？"
"這重要嗎？"陳墨軒皺眉，"蘇婉，你別逼我說得太難聽。我給你五千萬，已經(jīng)算是仁至義盡了。"
我突然笑了。
三年來，我小心翼翼地做著陳太太，生怕有半點不合他意的地方。我學會了他喜歡的菜，記住了他的所有習慣，甚至為了他放棄了自己的工作。
而現(xiàn)在，他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徒勞。
"好。"我站起身，走到茶幾前拿起那張卡，"我同意離婚。"
陳墨軒明顯愣了一下，他大概沒想到我會答應得這么痛快。
"你...同意了？"
"為什么不同意？"我將卡片收進包里，"五千萬確實很多，足夠我重新開始。"
陳墨軒的表情變得復雜，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
"離婚協(xié)議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明天就去民政局。"他轉(zhuǎn)身往門口走，"還有，這套房子你也可以繼續(xù)住，我會另外買房。"
"不用。"我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既然離婚了，就要離得干凈一點。"
陳墨軒的腳步頓了頓，但沒有回頭。
門關上的那一刻，偌大的客廳只剩下我一個人。
我坐回沙發(fā)上，拿出手機給律師打電話。
"李律師，麻煩你明天陪我去趟民政局，辦離婚手續(xù)。"
"蘇小姐，您確定嗎？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不用考慮了，我想得很清楚。"
掛了電話，我環(huán)視著這個住了三年的家。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精心布置過，但現(xiàn)在看來，這些都不屬于我。
我開始收拾行李，將屬于我的東西一件件裝進箱子里。衣服、首飾、化妝品...竟然少得可憐。
三年的婚姻，我在這個家留下的痕跡竟然這么少。
收拾到一半，我的手機響了。
"婉婉，聽說陳墨軒要和你離婚？"閨蜜林小雨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帶著憤怒，"那個渣男，程雪一回來他就翻臉不認人了？"
"你怎么知道的？"
"還能怎么知道，程雪發(fā)了朋友圈，曬她的孕肚，配文是'終于可以光明正大了'。"林小雨氣得咬牙切齒，"婉婉，你千萬別同意，讓他凈身出戶！"
我苦笑，"我已經(jīng)同意了，明天就去辦手續(xù)。"
"什么？你瘋了嗎？"林小雨的聲音陡然升高，"蘇婉，你清醒一點！他陳墨軒算什么東西，憑什么這樣對你？"
"小雨，他給了我五千萬。"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然后爆發(fā)出更大的憤怒。
"五千萬就想打發(fā)你？蘇婉，你當年幫陳家渡過難關的時候，投入的可不止這個數(shù)！"
林小雨說得對。三年前陳家遭遇資金鏈斷裂，是我動用了父親留給我的遺產(chǎn)，才幫陳家渡過了危機。那筆錢，遠不止五千萬。
但那又怎樣呢？我當時是心甘情愿的。
"小雨，過去的事就算了。我累了，想重新開始。"
"那你打算去哪里？"
我看了看窗外的夜景，這座城市雖然繁華，但處處都有我和陳墨軒的回憶。
"我想出去走走，換個環(huán)境。"
"那我陪你。"
"不用，我想一個人靜靜。"
掛了電話，我繼續(xù)收拾行李。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和陳墨軒在民政局門口碰面了。他來得比約定時間早了半個小時，看到我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你...真的決定了？"
我沒有回答，直接朝民政局里面走去。
辦理離婚手續(xù)的過程比我想象中要簡單。工作人員例行詢問了幾個問題，確認我們是自愿離婚后，很快就給我們辦好了手續(xù)。
拿到離婚證的那一刻，我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蘇婉。"陳墨軒在我轉(zhuǎn)身要走的時候叫住了我，"如果你在外面待夠了，隨時可以回來。"
我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他一眼。
"陳墨軒，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陌生人了。"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