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沖溫霜繪,甩了個飛吻,叮囑道,“一定要謹遵醫(yī)囑,聽見沒?我先去忙我的事業(yè)了,小霜霜?!?/p>
溫霜繪對她揮手,示意她快去吧。
許欣宜是出生豪門,家財萬貫,什么都不缺的名媛千金。
一直以來,堅持追逐自己的夢想,進了模特圈,成為了一名模特。
不知道是運氣不好,還是時機不對,沒有合適的資源,沒有欣賞她的人,偏偏還因為她口直心快,有話直說的性格,在圈子里混的,那叫個如同魚沒有了水。
混了三年,還是個不知名十八線開外的模特。
名氣和錢都沒有,屬于倒貼追求夢想的那一掛。
溫霜繪曾經有問過她,怎么不動用家里的資源。
在她看來,許欣宜的家庭環(huán)境和她不一樣。
她想要得到什么東西,輕而易舉。
許欣宜叉腰,自信道,“我不要靠任何人,我只靠我自己,讓他們那群人瞧著,我一個人,也能闖出一番天地?!?/p>
事實證明,任何圈層都很現(xiàn)實。
沒人捧,只能當小透明。
-
“啪”的一聲。
桌案被狠狠拍響。
邊御將手中的中標書撕了個稀碎。
然后揮灑在地,重重的踩了幾腳。
“邊珩!他是故意的!”
因為邊珩知道,是他放出的假消息。
讓邊珩得知,自己要娶溫霜繪。
實際上,他根本不是要娶溫霜繪,只是想詐一下邊珩。
讓邊珩看看,自己心愛的女人,要成為其他男人的未婚妻,是什么感覺。
卻沒想到邊珩根本毫不顧忌,老爺子和邊氏的顏面,就這樣堂而皇之,搶走南郊那塊地。
那可是他策劃了整整一年的計劃,邊珩說搶就搶。
把他這個親叔叔當作是什么了。
如此猖狂!
邊御進邊氏的時間不算久,到現(xiàn)在為止正好三年。
待在邊氏的這三年來,他凡事小心,盡力做到最大效益,以此來證明自己的能力。
向老爺子證明,他邊御,才是適合繼承邊氏的最佳人選。
他之所以這么努力,想要得到老爺子的認可,就是因為他的身份,不受人待見。
就因為他是私生子。
所以他無法享受,邊家大少爺?shù)拇?,從小便跟著母親,一起流落在外,過著平平無奇的生活,沒有奢華的住所,沒有上層的圈子,更沒有得到他應有的一切。
憑什么,明明他也是邊家的孩子。
他該得到的一切,他要全部拿回來。
邊御氣的靠在座椅上,點燃雪茄,仰頭閉眼吸著,來平定自己的心情。
女秘書站他面前,大氣不敢喘一聲,低著頭,盡量讓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邊御這人陰晴不定,喜怒無常。
好的時候對你好的不得了,壞的時候敢惹他,你算是要倒霉了。
“呵……”
邊御睜開眼,勾起明顯的笑意,他朝著秘書招手,“過來?!?/p>
女秘書走過去,邊御大敞著腿,她在邊御腿上嬌柔坐下,身上的包臀短裙往上挪了挪,露出性感的黑色絲襪。
女秘書送上香吻,攬上他的脖頸,“御總,別生氣了……”
邊御此刻沒什么耐心,摁著她直接翻了個身。
絲毫不顧著眼前人的感受,只顧自己的感覺。
需求解決后,邊御利落的提上褲子吸煙,旁邊的女人是怎樣的衣衫凌亂,他沒空搭理。
邊珩不過是一個毛小子而已。
再怎么樣,他也不可能讓一個毛頭小子占了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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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霜繪從床上醒來的時候,已經天黑了。
一股深沉的幽暗席卷房間。
她看向窗外,坐在床上發(fā)了會兒愣。
她昨晚,幾乎沒怎么睡,一回來就犯困,上樓躺在床上睡著了,一直到現(xiàn)在。
許欣宜從出去到現(xiàn)在沒回來,房間一片漆黑。
溫霜繪打開房間的燈,看到了許欣宜發(fā)過來的幾條消息。
小宜:我要出差幾天,就不回來了,自己照顧好自己哦,按時吃飯睡覺。
溫霜繪:好,我知道了。
枕頭旁躺著藥盒。
溫霜繪單手拿過藥盒,攤開手心。
氟西汀。
看了幾秒,藥盒被她丟到旁邊。
京城最近雨季,小雨下個沒停。
白天還晴朗的天氣,此刻外面,響起了淅瀝雨聲,雨滴扒著窗檐,一滴滴滑下。
那點微不足道的痛苦又爬上心頭。
溫霜繪盯著空著的手腕,想起很多事情。
為了很多迫不得已的緣由,她向很多人妥協(xié),求助,傷害了對她好的人。
她不堅強,每一天渾渾噩噩的活著,活在噩夢中。
為了生存,她麻痹自己,折磨自己,無法和解。
她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樣無堅不摧,任何事情都能打倒她,卻無法徹底殺死她。
好累啊。
好想沉沉的睡上一覺……
媽媽,好想你啊。
手鐲她沒弄丟,可是卻在邊珩的手上。
她懦弱,逃避,無法正視自己的內心,連見到了邊珩,第一想法都是逃離。
她好討厭這樣的自己。
溫霜繪心中埋藏的執(zhí)念,正在被一點點瓦解。
這晚,她做了個夢。
夢中媽媽熟悉的面孔,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腦袋,輕輕的對她笑,很是和藹。
“小繪,是不是又哭鼻子啦?沒關系的,把眼淚哭出來,心情就好啦?!?/p>
“連大人都會有脆弱的時候,媽媽的寶貝,想哭就哭出來吧,這并不能說明我們小繪是不堅強的孩子哦?!?/p>
過去的陪伴時光歷歷在目,她和媽媽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在流逝。
忽然,夢中的媽媽宛如泡沫殘影般消散,只留下一個溫柔的微笑。
溫霜繪想沖上去抱住她,抓住點什么,卻什么都沒摸到。
點點星光縈繞在她手間。
她望著自己的手,淚水滿目。
“媽媽,你別走……”
她曾經,曾經也是個幸福的小孩。
溫馨美好的家庭,疼她愛她的父母,完整無缺的童年。
所有的幸福都仿佛還在昨天。
但幸福很脆弱,摧毀是一瞬間的事。
疼愛她的父親變了個模樣,憐惜她的母親駕鶴西去,她從小住著的房子成為了別人的家。
于她而言,溫家老宅是她幼時溫馨的家。
現(xiàn)在,只是一棟沒有溫度的空殼。
沒有家人。
她孤身一人,哪都沒她容身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