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你們兩個是姐弟,然后你們的護衛(wèi)都與你們失散了,然后馬車也找不到了。”
張勛聽著蘇璃介紹了他們現(xiàn)狀,突然有些同情的看著他。
一旁的朱陳剛給王牧天和方游鐘處理完傷口,從遮擋視線的石頭走出。
“我們的馬也不見了?!?/p>
朱陳沒好氣的說著。
“還記得在哪嗎?”
張勛這才發(fā)覺,趕忙追問著。
朱陳徹底收斂了笑意,只留下滿頭黑線。
對于張勛,他確實不好再多指責(zé)什么。
只是無奈地說道:“是綁在一棵大樹那兒。”
“我知道在哪!”
方游鐘在張勛和朱陳交流時開口,他依靠著石頭艱難起身。
“我可以感知到你們的馬車和三匹馬所在的位置,但對于你們走散的護衛(wèi),我并沒有感知到?!?/p>
“唉。”
蘇璃聽完方游鐘說的話,無奈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而開口。
“先前聽到你們也要前往京畿是嗎?”
“姑娘說的沒錯?!?/p>
朱陳開口回應(yīng),他大致猜到她的意圖。
“是否能捎上我們一程,我們會支付報酬的?!?/p>
蘇璃知道眼前之人,可不是張勛那個,把內(nèi)心所想都表達(dá)出來的莽夫。
再加上張勛本人就在旁邊,為了避免節(jié)外生枝。
于是,把話中的報酬模糊了說。
“這哪行?哪需要什么報…”
張勛正欲開口,朱陳連忙抬手?jǐn)r住,接過話茬。
“此去京畿三日路程,借你們馬車,路上驛站吃住我們來付,如何?”
“可以。”
兩人快速定下,不給張勛任何發(fā)言的機會。
蘇璃微笑,她與朱陳這一點倒是一致,絕不打算欠人人情。
不過這個張勛倒是很有趣,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養(yǎng)出這么單純的人。
蘇郭站在旁邊,這時候他有時間打量著朱陳。
他隱約感覺到眼前這位名為朱陳的人。
雖然單從外表來看處事做人,與王牧天都是不會讓人很為難的類型。
但是他能感覺出來朱陳絕對比王牧天要難纏多。
兩人交流好了之后,便讓張勛背著王牧天。
蘇郭扶著方游鐘幾人一起沿著山路下去。
六人匆匆下山,跟著方游鐘的指引和朱陳,蘇郭,蘇璃三人的判斷。
最終找到了馬和馬車。
張勛騎上馬,手里拿著兩根韁繩,牽著剩下的兩匹馬。
而蘇璃和蘇郭則是帶著受傷的王牧天和方游鐘坐上馬車。
由朱陳駕駛著馬車。
張勛一人開道,騎馬走在最前面,朱陳駕著馬車正跟在其后。
“兩位是劉國人吧?!?/p>
馬車?yán)锿跄撂旌头接午娨驗閭麆菰蛘谑焖?/p>
而蘇郭也選擇補一下這幾天辛苦所欠下的辛苦,就在這樣安靜地睡著了。
只有蘇璃正安靜的坐在一邊。
朱陳確定張勛聽不見,這才輕聲開口。
但也是為了不起疑,選擇了表面上維持常態(tài)。
“小哥是個聰明人。”
蘇璃幾乎在瞬間冷靜下來,她沒有反駁。、
只是靠近馬車的前面,低聲與朱陳開始交流起來。
“哈!說起來,你們應(yīng)該是去求學(xué)的吧,去京畿求學(xué)的話,不會是耳丘山吧?”
朱陳說著玩笑話,但是卻讓蘇璃有些不寒而栗。
“小哥這是什么意思?”
蘇璃的語氣都有些不安,朱陳準(zhǔn)確地說出了他們的來歷和目的。
雖說不排除猜測的可能,但是他的語氣就是已經(jīng)確定此事為真一般。
“就是好奇問問。”
朱陳面不改色地微笑,從外人視角看起來他就是在一心一意地駕駛著馬車罷了。
蘇璃調(diào)整了下呼吸,也開始漸漸冷靜了下來。
朱陳這人絕對比張勛還更可怕!
“小哥年歲不大,不知是否婚配,我認(rèn)識幾個知心姐妹倒也可以介紹介紹?!?/p>
蘇璃帶著試探,用打趣的語氣,似乎真在為朱陳考慮。
“哦?這倒是可惜,我早已成婚,不過…”
朱陳偏頭,嘴角閃過一抹笑意。
但是很快被他壓下來了,然后虛瞇著眼睛,把矛頭指向蘇璃。
“你也到這了這年紀(jì)吧?!?/p>
“先不說我?!?/p>
蘇璃微愣,但還是讓她捕捉到朱陳那一抹笑意。
她就很快反應(yīng)了過來,連忙開口試圖掌握主動權(quán)。
“說到成婚,小哥你倒是笑得知意,想必你跟你的妻子的生活看起來很是融洽啊?!?/p>
“難道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還是共患難攜手?”
“你會見到她的?!?/p>
朱陳帶著笑,但說著的話卻讓人摸不著頭腦。
“欸,說什么呢?”
張勛騎著馬,又緩緩到來,終結(jié)了他們的對話。
蘇璃還沒有得到她想要的信息,微微有些失望。
在她眼中,朱陳的神秘似乎有跡可循。
只要找到那個點,那朱陳的一切都會浮現(xiàn)。
蘇璃是這樣想著的。
對于張勛,蘇璃倒是沒有那么多的虛與委蛇,微笑著說道。
“我們只不過聊了些家長里短罷了?!?/p>
“哦?”
張勛聽到蘇璃發(fā)話,來了興致,他轉(zhuǎn)頭看向朱陳。
“說起來我們也算是認(rèn)識三年了,這三年還沒聽說過你的家那邊的情況呢?”
“我倒是可以說一說,只是張兄,你真的想聽嗎?”
朱陳面帶微笑,看起來和煦的態(tài)度很讓人親近。
“我的情況你是知道,孑然一身一個人,沒什么好說的,我想聽聽你的?!?/p>
張勛半開玩笑的語氣,一臉微笑。
帶著好奇地神色,一點也沒有察覺到,朱陳的微笑甚至有些僵硬。
“我是淮上郡人,家境貧寒,四歲時被賣到一處戲院,學(xué)唱曲,學(xué)到了十二歲之后,我逃了出去,輾轉(zhuǎn)兩年擺脫了黑戶流民的稱謂,才開始從軍?!?/p>
朱陳平淡地敘述著一切,好像一切悲劇皆與他無關(guān)。
“啊…”
張勛頓時有些目瞪口呆,一瞬間他的動作都有些局促不安。
朱陳沒有管張勛小動作,反而是繼續(xù)開口。
“后面六年里,我前三年混跡在宿西關(guān)軍中而后三年你也是知道的,跟你們在一起。”
朱陳平淡地抬頭,看了眼張勛。
他撓撓頭,有些不知所措。
“我沒有那么曲折的人生,也沒有什么痛徹心扉的回憶,我就這樣長大到了二十歲。”
還是蘇璃打破了冷場,也算是解了張勛的圍。
蘇璃頓了頓,被朱陳勾起了回憶,目光里也閃過一抹難以言說的色彩。
“我不甘心就此沉寂,按部就班地生活,可人生哪有什么不甘心與甘心。”
“你需要一個機會?!?/p>
朱陳嘴角扯出一抹笑,用平和的語氣說著。
“一個跳出原地監(jiān)牢的機會?!?/p>
“我只需要一個機會罷了,希望我還能等的到。”
蘇璃露出一抹苦笑。
“愿你得償所愿?!敝礻悓捨康?。
“愿你得償所愿?!睆垊赘礻惖暮竺嬲f道。
蘇璃莞爾一笑,并未將剛才流露的真心繼續(xù)發(fā)散。
而是及時止住,開始思量起了朱陳所說的機會。
在她的眼中,這位神秘的小哥絕對不會無的放矢。
先是揭發(fā)身世,之后把位置擺到對立上,我再去對他進行挖掘。
而挖掘的內(nèi)容早就被他算到了,那抹笑,難道他是故意的。
然后張勛也只是八卦,被他所利用。
緊接著用他的身世來帶出生我的生平經(jīng)歷。
最后引發(fā)我的不甘情緒,也只是為了那句話,得償所愿。
只是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蘇璃沉思良久,碧色的眼瞳閃爍著光,她放棄了對朱陳目的的思索。
機會,囚籠,以及得償所愿。
這是讓我給他一個機會,也同樣是給自己一個機會。
蘇璃這樣想,嘴角噙起一抹笑,她偏頭看向了張勛。
用輕而緩柔的聲音與他開啟了交流,覺得還是他好試探。
這會是一個好機會,向劉國展示的好機會。
張兄,還千萬不要讓我們失望。
朱陳收回視線,目光深邃的看著遠(yuǎn)方,心里謀算起下一層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