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第三年紀念日，我懷著五個月身孕，在屋里撞見了林哲宇和年輕女孩的好事。
他不緊不慢地起身，沒趕那女孩走。目光淡淡掃過我的肚子，
眼里滿是篤定與傲慢：「下次我會注意，婉清別太較真，好好把孩子生下來才是正經(jīng)事?！?/p>
我失神地望著他，這一刻好像從未真正認識過眼前的枕邊人。后來我趁他外出，收拾好行李，
砸碎了婚紗照、摔爛了屋里所有與他相關的東西，徹底離開。
他在電話里對朋友咬牙道：「她沈婉清有懷著孩子呢，看她能硬氣到什么時候?！?/p>
他還說：「她都三十了，肚子五個多月，難不成還能打掉？」如他所愿，我主動聯(lián)系了他。
在我打完引產(chǎn)針后。我要他陪著我，一起看著孩子怎么慢慢死去。十年相識，三年夫妻，
到頭來竟連好聚好散都做不到。那就，魚死網(wǎng)破，同歸于盡。1、我挺著已然明顯的孕肚，
僵硬地站在臥室門口。排隊買的蛋糕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就像此刻我們的婚姻。
激烈的喘息聲從房間里不斷傳出。里面那道低沉的男聲，讓我瞬間確認了。
卻還是不死心地推開門。被開門聲驚動的兩人終于分開。年輕的女孩，
慌忙扯過被子遮擋身上的痕跡。濕熱濃重的氣味撲到我臉上，整個房間都被這種味道充斥，
我?guī)缀醮贿^氣。夏末的天氣還很熱，剛才排隊買蛋糕時衣服都快被汗浸濕，
可此刻卻渾身發(fā)冷，說不清的寒意從心底往外冒。腦子像突然斷電，
麻木地掏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轉(zhuǎn)身沉默地坐在沙發(fā)上。林哲宇打發(fā)走女孩，慢悠悠起身。
強烈的惡心從胃里翻涌，我有些站不穩(wěn)。他套上床頭的襯衫，語氣帶著不耐：「還沒拍夠？
要不要我再叫幾個來，讓你拍個盡興？」我抬頭，望進他猙獰又嘲諷的眼神。
終于從喉嚨里擠出幾個字：「林哲宇？這就是你現(xiàn)在想說的話？」他愣住，沉默許久。
我不知道現(xiàn)在該做什么，但清楚每多待一秒都像煎熬，下意識想離開。
還沒走到門口就被他一把拽回沙發(fā)，他力氣很大，若不是沙發(fā)接住，我恐怕已經(jīng)摔在地上。
肚子隱隱作痛。我臉色發(fā)白地捂住肚子。他臉上終于有了一絲慌張，
囁嚅道：「我不是故意的，你是我妻子，你第一反應竟然是拍照留證，你就沒一點難過嗎？
還是說你根本不在乎我？」怎樣才算難過？痛哭流涕地去撕扯床上的女人，歇斯底里地質(zhì)問，
苦苦哀求？才算愛他在乎他？他在我親手布置的家里、我們的臥室里出軌，我拍幾張照留證，
在他眼里都成了錯，成了不配被愛、不在乎他的證據(jù)？我?guī)缀跻獨庑α恕?/p>
他反倒像受了委屈似的。我望著他，他黑眸里竟真的泛著受傷，半蹲下身，
帶著歉意說：「婉清，我真的就今天喝醉了，抱歉，是我剛才混賬，你別氣壞了孩子?！?/p>
原來我的枕邊人演技這么好。好得仿佛剛才那個面目猙獰、篤定我奈何不了他的人不是他。
說起來可笑，我們相識十年，結婚三年，此刻我下意識的反應卻是不能激怒他，挺著大肚子，
一旦惹他情緒失控，后果我承擔不起。我死死掐著手心，壓下胸腔里的怒火，半靠在沙發(fā)上，
一副無奈的樣子，閉眼任由眼淚滑落。他對我的「妥協(xié)」很滿意，伸手想拉我的手，
我厭惡地躲開，他也不介意，反倒更篤定我懷著孕、辭了職，掀不起風浪。
不久他接了個電話要走，臨走前還不放心，想跟那邊商量換時間。我看著他在陽臺的身影，
只覺得同處一個空間都惡心。但我越表現(xiàn)成這樣，越難脫身。他疑心重，我只能盡力表演，
先讓他離開，這么大的肚子，一步踏錯，連性命都難保。他轉(zhuǎn)身時，我捂著臉，放聲大哭。
林哲宇驚訝回頭。我哭得不能自已，半蜷縮在沙發(fā)上。許是我從沒在他面前如此失態(tài)，
他有些慌了，走過來輕拍我的背：「婉清，你還懷著寶寶，別氣了，都是我的錯，你別哭了，
為了寶寶?！拐f得好像他多愛這個孩子，愛到能讓一個孕婦目睹如此惡心的場面？我抬頭，
滿臉淚痕：「為什么？我做錯了什么？你要這樣對我？」他伸手抱我，我忍住惡心，
像個木偶任由他抱著。「你沒錯，是我的問題，真的不會有下次了，婉清?！拐f著說著，
他竟然也紅了眼眶。他的眼淚和他本人一樣惡心。我不動聲色地從他懷里掙開，
然后眷戀地摸著肚子，一副妥協(xié)無奈的樣子：「林哲宇，別再有下次了?！顾霂臀也裂蹨I，
我微微后仰躲開，心里煩躁到極點，這時電話又響了。
這次他終于篤定我為了孩子和多年感情忍下了這事，抱歉地看我一眼，又轉(zhuǎn)了一筆錢給我，
讓我喜歡什么就去買，說忙完就回來陪我。我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fā)上，
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樣。他眼里閃過一絲愧疚，但電話又催了，像催命符似的，
他只好答應馬上過去。大門關上的瞬間。我擦掉臉上的淚，走到窗前，
確認他的車駛出車庫后，回到房間翻出重要證件，簡單收拾了幾件行李。走出臥室時，
看見墻上掛著的巨大婚紗照。照片上的女人笑得那么幸福刺眼，何曾想過會有今日？
我伸手將相框一推，如同我們不堪一擊的婚姻，摔在地上碎得徹底。從臥室到客廳，
陽臺上還有我種的各種多肉、綠植。沙發(fā)、窗簾、餐桌，這里的每一塊地磚，
都是我親手挑選布置的。甚至在今天出事前，我還打算在衛(wèi)生間換個吹風機。
我還訂了個小沙發(fā)放在陽臺，配套的還有個圓圓的小木桌，桌布我選了好幾款花色，
林哲宇都很喜歡，我想天氣涼快了，我們可以在那里喝茶看書曬太陽。
我一直覺得那樣的畫面該多幸福。可不會有那一天了。只因為我臨時改了計劃，早回了一點，
就讓我發(fā)現(xiàn)，原來我自以為的美滿幸福，不過是剛從海面升起的泡沫，陽光一照，
就化為虛無。林哲宇曾經(jīng)無數(shù)次抱著我說，因為有我，家里才有了家的感覺，
他說很感謝我給了他一個理想的家?？涩F(xiàn)在，是他親手毀了這一切。
我在網(wǎng)上找了兩個裝修工人，把這里徹底砸了個稀爛。連同我和他之間的過去，
一起砸爛砸碎。2、我拎著行李箱打了輛出租車。司機問我去哪兒，我一時語塞。去哪兒呢？
好像沒什么地方可去，我最好的閨蜜不在本市，其他朋友要么是我和林哲宇的共同好友，
要么就是普通朋友?？稍贈]地方去，也得往前走。林哲宇那篤定傲慢的樣子，
在我腦海里揮之不去。我若回頭，跟親手謀殺自己有什么區(qū)別？
我在網(wǎng)上找了個反方向的酒店，辦好入住，把行李歸置好。躺在酒店床上。腦子里一片空白。
不知過了多久，肚子里的孩子踢了踢我，我才回過神。到了這個時候，反而沒什么眼淚了。
畢竟肚子里還有個每天都在長大的孩子。一整天沒怎么吃東西，打開手機，
一個小貓頭像的女人加我微信。不用猜也知道是誰。想著接下來要做的事，
我通過了好友請求。畢竟除了今天捉奸在床，我對其他一無所知。她上來就說：「姐姐，
對不起，我和哲宇從來沒想過傷害你?！刮覜]回，看她表演。她前面說了一堆廢話，
說她太喜歡林哲宇，說林哲宇對她多好，她被領導罵、公司快待不下去時，
林哲宇不僅幫她簽了合同，還介紹了一堆客戶，又說她不想破壞我們，只是情難自禁。
還說林哲宇很可憐，每天都在煎熬?？蓱z什么？可憐能光明正大地偷情還得應付大肚婆？
煎熬什么？煎熬自己精神失常了？移情別戀可以早點說，把我拖到如今地步，拖到我三十歲，
拖到我挺著大肚子進退兩難。我有些看不下去了，本來懷孕就容易惡心，
這些話比孕吐還讓人反胃。我開了消息免打擾。去廁所吐了一陣，全是酸水。胃里難受，
只好點了些清淡的外賣。沒什么胃口。但孩子今天鬧騰得厲害，不停地踢我。
我突然抑制不住地難過。它應該很想活吧。它曾是我那么期待的孩子。我忍著不適，
大口吞咽食物。它終于不踢我了。它一直很乖，剛開始胎動時，我伸手輕輕戳了戳肚皮，
抱怨：「寶寶，你踢得媽媽有點痛哦！」它馬上就安靜了。就像今天它不停亂動，
我吃了些東西后，輕輕摸了摸肚子，它又安靜下來?？伤恢馈Ｎ疫@個媽媽，
吞下那些食物時，腦子里想的是什么時候引產(chǎn)掉它。3、我在酒店房間里，從天黑坐到天亮。
微信里那個女人發(fā)了很多照片和聊天記錄。很多日期都刺眼。從懷孕到現(xiàn)在，
我只讓林哲宇陪我去過一次產(chǎn)檢。我心疼他工作不易，不想表現(xiàn)得嬌氣，不想成為他的負擔。
我是真的想和他好好過日子。不過都是我自作多情罷了。三月十五日我第一次產(chǎn)檢，
出了醫(yī)院他就匆匆走了，說客戶那邊臨時找他。我沒疑心，早春天氣很冷，他把車讓給我開，
帶著寒氣的春雨落在他空蕩蕩的衣領里。我下意識取下脖子上的圍巾，給他圍上?！噶终苡?，
你看你又只看風度不看溫度，也不看看什么天氣?！刮?guī)е裨拐f。他似乎沒聽進去，
有些著急地把我送上車。然后大步跑到路邊，攔了輛車快速離去。我坐在駕駛室，
看著車影消失在視線里。林哲宇一向沉穩(wěn)，那是我第一次見他面露急色。我只當他是怕遲到，
怕影響公司的事，傻得以為他太拼了，是為了我和孩子才這樣。心里被不舍和甜蜜交織著，
當時低頭看了看尚且平坦的肚子，想象著等孩子出生，林哲宇會是怎樣的爸爸，
我們一家三口的日子該多幸福溫馨。又怎會想到，他是急著去見另一個女人呢？
懷孕后我就受不了腥味，林哲宇很愛喝海鮮粥，那天晚上我忍著不適，
給他熬了他喜歡的海鮮粥，等啊等，粥涼了又熱，熱了又涼。
卻只等到他一句：「老婆你早點休息，這邊有點麻煩，可能得明天才能回去?！?/p>
現(xiàn)在我通過另一個女人發(fā)的訊息才知道，原來那天他那么急，是為了趕去給她慶生，
難怪連消息都是第二天回的我。照片里不吃辣的男人，
遷就著對面年輕的女孩點了一桌子湘菜。后來他回來，委屈地跟我說胃疼，
說陪客戶把胃吃壞了，我當時還心疼得手忙腳亂找胃藥，埋怨客戶不懂事，實在太諷刺了，
我像個傻子一樣被他耍得團團轉(zhuǎn)。對話框里的女孩還發(fā)了那晚他們的視頻。
她用嬌弱的聲音說：「對不起姐姐，我知道那天是你產(chǎn)檢，我早就不想這樣了，
我承認我不是好人，但我現(xiàn)在找你，是不想繼續(xù)錯下去。」我感覺手都快握不穩(wěn)手機了。
視頻里，他捧著一大束鮮花，桌上放著一堆禮物，滿眼笑意地祝她生日快樂，視頻末尾，
桌下的垃圾桶里，放著一條被隨意扔掉的卡其色格子圍巾。我一眼就認出，
那是我那天中午從脖子上取下，戴在他頸間的那條。圍巾和我的心，
都被當成垃圾扔進了垃圾桶。眼淚把屏幕糊了一片，怎么擦都擦不干凈，我走到衛(wèi)生間，
用冷水洗臉，一遍遍地強迫自己冷靜。4、洗完臉，微信里的消息還在不斷發(fā)來，
我面無表情地翻看著。4月3日，第二次產(chǎn)檢，我怕影響他工作，自己去的，
婦科里的孕婦大多有家人陪，一個人在那里很不安，我很怕聽到不好的消息，
沒有哪個女人不希望這個時候有人陪在身邊?？晌艺f服自己，
林哲宇也是為了我們共同的家在努力，我該理解他。結果現(xiàn)實狠狠打了我一巴掌，讓我看清，
一個人一廂情愿有多可笑可悲。我獨自產(chǎn)檢時，他在另一個女人的出租屋里，和她翻云覆雨，
給她做飯、改工作匯報。年輕女孩發(fā)朋友圈炫耀：「總是給你添麻煩，怎么辦，
有點小愧疚哎！都怪你把我寵得什么都不會了?！顾u論：「笨蛋，你一直這樣，
我怎么放心?！顾貜停骸改俏抑缓美^續(xù)這樣了，你放心了，我怎么辦？」一路看下去，
我只覺得心在滴血。更諷刺的是，那天我還反思，他最近常不在家，是不是工作壓力太大了。
怕他熬壞身體，他好不容易留宿在家時，我憐惜地看著他的黑眼圈，
伸手替他揉太陽穴調(diào)侃：「林同事，你這是有準爸爸產(chǎn)前焦慮癥嗎？我們家還沒那么困難吧？
」他抬眼詫異地看我。我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側臉，坐到他身邊，握住他的手，十指交纏，
歉疚道：「林哲宇，我們是夫妻?。∥铱隙ú粫佯B(yǎng)家的重擔全壓在你一個人身上，
等寶寶出生再大一點，我也可以工作的，你別累壞身體。」他愣住沒說話，
我看他呆呆的樣子，忍不住揉了揉他的頭發(fā)：「怎么？沒想到吧！哼！告訴你，
你可別打我小金庫的主意哦！」他眼里閃過一絲笑容，一把將我拉入懷里，頭枕在我肩窩。
我摸著他有點硬的頭發(fā)，故意嗔怪：「怎么？沒話說了吧！」他抬頭，我們四目相對，
他眼神溫柔得不像樣，我低頭輕聲說：「不過，要是真遇到困難，也可以打一點點的主意。」
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那時他看著我說這些話時，在想什么呢？
有沒有一刻對我這個懷孕的妻子有過一絲不忍？還是驚嘆自己演技太好，
能把一個女人騙到這種地步，又或是嘲笑我的自作多情，在想該用什么話安撫我，
好去找那個年輕女孩，帶她去吃什么、玩什么？該怎么為她謀劃，給她多介紹客戶，
托關系內(nèi)推她去更好的公司？還是滿腦子都是眷戀她年輕的身體，這些不過是討好她的手段，
就像十年前剛認識時用在我身上的一樣。我滑動著聊天界面。到后面，甚至開始厭惡起自己。
為什么要把青春搭在這樣一個人身上，為什么到東窗事發(fā)才看清，為什么敢信任這樣一個人，
交付全部身心。厭惡之后更多的是恨，我恨他言而無信，恨他背叛，恨他愚弄，恨他欺騙，
更恨他把我的尊嚴、情感、愛踐踏得面目全非。他讓我覺得自己是個糟糕、愚蠢、下賤的人，
付出一切，卻遭此對待。5、我在酒店房間里待了整整三天，睡得昏天黑地，
到后來連肚子里孩子踢我，我都快沒感覺了，只覺得累，強迫自己打起精神，
卻連走出房間的力氣都快沒了。直到某天早上，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縫隙落在我臉上，
我起身拉開窗簾，是個好天氣，因昨晚下過大雨，空氣里都是雨水和泥土的味道，
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生活還得繼續(xù)，有些事可以逃避，有些事不能。我撐起身子，
準備走出房間。就在這時接到了閨蜜蘇晴的視頻電話，下意識不想讓她看見我現(xiàn)在的憔悴，
按斷了視頻。但微信那頭傳來焦灼的語音：「婉清，你怎么了？我昨晚夢到你在哭，
你沒事吧？為什么不接我視頻?！寡蹨I再也繃不住，這些天沒流的淚頃刻間落下。
之后蘇晴訂了最早的機票，下午就到了我身邊。她說這么大的事，不能讓我一個人面對。
突然覺得日子好像也不是一直那么苦。期間她拿走了我的手機，怕我現(xiàn)在情緒受影響，
出什么亂子。蘇晴是醫(yī)藥學博士，她聯(lián)系了做醫(yī)生的朋友，給我推薦了靠譜的醫(yī)生，
我們?nèi)メt(yī)院做了檢查。等結果時我有些后怕，差點被情緒左右，忘了這件事。幸好，
我身體沒什么事。6、林哲宇那天晚上忙完工作，就急匆匆回了家，不知為何，理智告訴他，
沈婉清懷著那么大的肚子，應該做不了什么?？尚睦飬s隱隱不安。
他腦子里不斷閃過她悲愴流淚的樣子，或是崩潰大哭的模樣。曾幾何時，她是那么強勢堅韌，
就像剛認識時，那個敢拿刀逼出軌父親離婚的高個子女生。后來相識的這些年，
她其實不依賴任何人也能活得很好。直到今天看見她哭成那樣。他才后知后覺，她也會受傷。
他有過一絲悔意，卻又下意識為自己開脫，不全是他的錯。她如果能小鳥依人些，
多依賴他些。他又怎會貪戀外面的溫柔。白璐來公司找他，哭得楚楚可憐。
她說沈婉清拍的那些照片怎么辦？她說自己名聲都毀了，讓他負責。林哲宇煩躁到極致，
忍不住罵道：「你讓我負責？我他媽讓誰負責？要不是你非要去家里，能鬧成這樣嗎？」
「林哲宇你什么意思？難道是我強奸你嗎？我又知道你家密碼了還是闖進你臥室了？
你現(xiàn)在全賴我身上？」原來那么年輕可愛的女孩，竟有如此猙獰的一面。
他突然又想起沈婉清。她強勢，卻體面，只會快速切割，不會鬧得這般難看。切割？
這么想著，心里突然更不安了。顧不上和白璐爭吵，他快速開車回家。
原本想給沈婉清帶束花，他記得她最喜歡粉荔枝玫瑰，喜歡在花瓶里插滿粉嫩嫩的花，
放著舒緩的音樂窩在沙發(fā)角落看書?？尚睦锘艁y得很，
像從前很多次一樣安慰自己下次補上就好。因為白璐鬧，他已經(jīng)很久沒給沈婉清買過花了，
安慰自己老夫老妻不必搞這些，可被沈婉清撞破后，
盡管他曾惡劣地想過她挺著大肚子掀不起風浪，
心里深處卻不想兩人隔閡太深——畢竟這么多年感情，早就習慣了。他想，多哄哄她，
這事或許就過去了。卻不知再沒下次了，他的花再也送不到她手里。已經(jīng)很晚，小區(qū)很安靜，
他下意識抬頭，第一次發(fā)現(xiàn)那盞總為他亮著的燈沒亮。一瞬間，心虛與恐懼如潮水般涌來。
他不死心地開門。開燈的瞬間，沙發(fā)上沒有了那個安靜看書等他的女人，
只有一片被砸得稀爛的狼藉。所有東西都毀了。那個熟悉又溫暖的家，此刻蕩然無存。
林哲宇第一次手足無措。他瘋狂撥打沈婉清的電話。沒人接，他上網(wǎng)查了拉黑號碼的提示，
還好，她沒拉黑他。心里安定了些。他想，她只是鬧脾氣。最開始還耐心想哄她。
可無論發(fā)什么，都石沉大海。他有些氣急敗壞，想著看沈婉清能硬氣到什么時候，
生了孩子難道也能不通知他？家里這樣肯定住不了了。他回臥室拿換洗衣物，走到門口，
看見角落里的冰淇淋蛋糕。已經(jīng)碎得化成一灘，只剩包裝提醒著他，那是他最愛吃的一款，
只是排隊麻煩，他很少買。今天是他們結婚三周年，沈婉清挺著大肚子，排了多久的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