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猛地回頭,看向教學樓的大門。不知何時,那扇銹跡斑斑的鐵門已經開了道縫,門縫里,站著一個模糊的人影,手里拄著一根和照片上王校長一模一樣的拐杖,正靜靜地看著他們。
月光從云層里鉆出來,照亮了那個人影的臉 —— 一張布滿皺紋的臉,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嘴角向下撇著,和照片上的王校長,有著驚人的相似。
林野的心臟猛地一沉,握緊了手里的撬棍。
他們以為找到了真相,卻沒想到,真正的恐懼,才剛剛開始。
門口的人影慢慢走了進來,拐杖拄在地上,發(fā)出 “篤、篤” 的聲響,和心跳聲重疊在一起,敲得人頭皮發(fā)麻。月光順著他的腳步鋪進來,照亮了他手里的拐杖 —— 紅木的,頂端雕著個歪歪扭扭的龍頭,和照片里王校長的那根一模一樣。
“你是誰?” 林野把蘇曉曉和趙小胖護在身后,撬棍橫在胸前,手心全是汗。這人的眼鏡片反射著月光,看不清眼神,但那股陰沉沉的氣場,和照片里的王校長如出一轍。
老頭沒說話,只是盯著他們手里的紅布包,喉嚨里發(fā)出 “嗬嗬” 的笑聲,像破舊的風箱在響。“二十多年了…… 總算有人把它挖出來了?!?他的聲音嘶啞得厲害,像是很久沒說過話,“周曼那丫頭,倒是比我哥想的要聰明。”
“你認識周老師?” 蘇曉曉忍不住問。
“認識。” 老頭摘下眼鏡,露出一雙渾濁的眼睛,眼角的皺紋里像是藏著泥,“我是王德才的弟弟,王德福。當年,就是我?guī)退幚淼摹笫隆!?/p>
“后事?” 林野心里一沉,“你是說…… 周曼的死?”
王德福重新戴上眼鏡,慢悠悠地用拐杖戳了戳地面:“談不上死。我哥把她關在畫室里,讓她交出捐款,她嘴硬,說要去教育局舉報。我哥急了,推了她一把,她腦袋磕在畫架上,就…… 沒氣了?!?/p>
他說得輕描淡寫,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趙小胖聽得渾身發(fā)抖,手里的攝像機 “啪” 地掉在地上,鏡頭磕在石頭上,裂了道縫。
“你們這些年輕人,膽子倒大。” 王德福的目光掃過他們,最后落在紅布包上,“這錢,本來就是我哥的。他當年當校長,撈點好處怎么了?周曼非要較真,死了也是自找的?!?/p>
“你胡說!” 蘇曉曉氣得發(fā)抖,“那是給貧困生的捐款!是周老師用命護下來的!”
“護下來?” 王德福冷笑一聲,拐杖猛地指向老槐樹,“她藏在樹下,不就是想等風頭過了,自己吞了?我哥當年就是怕她這么干,才跟她翻臉的?!?/p>
“你放屁!” 林野忍不住罵道,“周曼的賬本上寫得清清楚楚,每一筆錢都記著!她是想證明清白!”
“清白?” 王德福突然提高了聲音,拐杖重重砸在地上,“死人要什么清白?我守在這里二十年,就是怕有人像你們一樣,拿著這些破爛出來翻舊賬!我哥已經坐牢了,這錢,該歸我!”
他說著,突然往前沖了一步,伸手就要去搶林野手里的紅布包。林野早有防備,側身躲開,一撬棍砸在他的拐杖上,“咔嚓” 一聲,拐杖頂端的龍頭掉了下來。
王德福踉蹌了一下,眼神瞬間變得兇狠:“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從懷里掏出一把折疊刀,“唰” 地打開,刀刃在月光下閃著寒光,“這地方偏僻,殺了你們,埋在槐樹下,誰也發(fā)現(xiàn)不了!”
就在這時,教學樓里突然傳出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之前那個白裙女人跑過的聲音一模一樣!
王德福臉色一變,警惕地看向教學樓:“誰?!”
林野他們也愣住了。難道…… 周曼的 “鬼魂” 又出現(xiàn)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很快,一個白色的身影從教學樓里沖了出來,正是他們在琴房鏡子里看到的那個白裙女人!她手里舉著那張周曼和王校長的合影,跑到王德福面前,猛地把照片摔在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