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總統(tǒng)府擦地時,被總統(tǒng)亞當斯看中。>他單膝跪地向我求婚時,
袖扣還沾著我剛擦掉的咖啡漬。>婚后他總在周三下午消失三小時,
直到我在通風管道里看見他吻上鄰國總統(tǒng)洛倫佐的唇。>“婚姻是必要的掩護。
”亞當斯在法庭上冷靜陳述。>當法官問財產(chǎn)如何分割,洛倫佐笑著指向墻上的巨幅地圖。
>我最終得到半條國境線上的十個村莊,包括亞當斯送我的珍珠項鏈產(chǎn)地。>走出法院時,
項鏈突然斷裂,珍珠滾落在象征國土分割的金線上。
我跪在總統(tǒng)辦公室外面那條長得看不見盡頭的走廊上,
冰涼的、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面緊貼著我的膝蓋??諝饫镲h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混著昂貴木蠟的香氣,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雪茄殘余氣息——那是屬于權(quán)力頂端的味道。
我手里攥著的那塊白色抹布,浸飽了清潔劑,
機械地、一圈又一圈地擦拭著腳下那塊巴掌大的地方。
總統(tǒng)亞當斯那雙擦得锃亮、一塵不染的黑皮鞋,在剛剛過去的四十分鐘里,
已經(jīng)在這塊地磚上踩踏了整整十七次。十七次。每一次鞋跟落下的輕微震動,
都透過薄薄的抹布,清晰地傳到我麻木的膝蓋骨上。我低垂著頭,
視線只敢落在自己粗糙的手背上和那塊濕漉漉的地磚上。那地磚光滑得像鏡子,
清晰地映出我模糊的倒影:一張疲憊、缺乏血色的臉,被土氣的深藍色制服裹得嚴嚴實實,
頭發(fā)一絲不茍地塞在帽子里。皮鞋聲由遠及近,又一次停在我旁邊??諝夥路鹉塘?,
那股混合著消毒水和木蠟的氣息里,
突然摻入一絲極淡、卻極具壓迫感的男士須后水的清冽味道。我的心猛地往下一墜,
像塊石頭沉進了冰水里。擦地的動作僵住了,手背上青筋微微繃緊?!澳悖?/p>
”一個低沉、平穩(wěn),卻帶著不容置疑穿透力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
輕易地撕裂了走廊里原有的寂靜,“抬起頭來?!蹦敲詈啙嵉孟褚活w子彈。
我的脖子僵硬得如同生了銹的鉸鏈,用了極大的力氣,才一寸寸地,極其緩慢地抬了起來。
視線先是撞上筆挺的、毫無褶皺的深灰色西褲褲線,然后艱難地向上攀爬,越過合身的馬甲,
系得一絲不茍的領(lǐng)帶結(jié),最終,撞進了一雙眼睛里??偨y(tǒng)亞當斯就站在那里,微微低著頭,
俯視著我。他的臉孔在走廊頂燈冷白的光線下顯得輪廓分明,
是那種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新聞畫面和巨型海報上的英俊。只是此刻,
那雙深邃的灰藍色眼睛正專注地落在我臉上,里面翻涌著一種我完全看不懂的情緒——審視?
好奇?還是別的什么?那目光像探照燈,把我卑微的、布滿灰塵的存在照得無處遁形。
我的臉頰瞬間滾燙,耳朵里嗡嗡作響,血液似乎都涌到了頭頂。我飛快地垂下眼簾,
不敢再看,
尖上沾著的一點點幾乎看不見的灰白色粉末——那大概是我剛才擦地時不小心濺上去的墻灰。
他沒有再說話。時間仿佛被拉長了,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么難熬。
我能感覺到他目光的重量,沉甸甸地壓在我低垂的頭頂。終于,那雙昂貴的黑皮鞋動了一下,
從我身邊邁了過去,皮鞋敲擊大理石地面的聲音重新響起,
帶著一種固有的、掌控一切的節(jié)奏,漸漸消失在走廊的另一頭。直到那腳步聲徹底聽不見了,
我才敢長長地、無聲地呼出一口氣。冰冷的空氣重新灌入肺里,激得我打了個寒顫。
后背的制服襯衫,不知何時,已被冷汗浸透了一片,緊貼在皮膚上,冰涼黏膩。那天之后,
總統(tǒng)亞當斯的目光,就像一道無法擺脫的烙印,深深印在了我的生活里。
我依舊是那個叫瑪利亞的保潔員,依舊每天跪在冰冷的大理石上,
擦拭著那些似乎永遠擦不完的華麗地板。但一切又都不同了。那雙灰藍色的眼睛,
總會在某個意想不到的角落出現(xiàn)。有時是在清晨空曠的花園小徑上,我正推著沉重的清潔車,
他會恰好晨練經(jīng)過,步伐沉穩(wěn),目光看似隨意地掃過我低垂的臉。
有時是在堆滿了待處理文件的走廊轉(zhuǎn)角,我費力地擦拭著高大的古董花瓶底座,
他會從某個會議室出來,短暫地駐足,視線穿透忙碌的侍從,
準確地落在我沾著灰塵的制服上。最令人窒息的是在餐廳。當他獨自用餐時,
那份近乎凝固的寂靜會被特意打破。管家會出現(xiàn)在我面前,
那張總是刻板嚴肅的臉上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瑪利亞,總統(tǒng)先生需要一份餐后甜點。
你送進去?!?命令簡潔,沒有解釋,更沒有拒絕的余地。
第一次端著那個沉甸甸的銀托盤走進那間巨大的、鋪著厚厚地毯的餐廳時,
我感覺自己像個誤入禁地的提線木偶。巨大的水晶吊燈投下璀璨卻冰冷的光芒,
照亮了長長的餐桌上僅擺放著的一副精美餐具。亞當斯坐在長桌的盡頭,
像一個孤島上的國王。他穿著質(zhì)地柔軟的羊絨衫,姿態(tài)放松,手里拿著一份文件,
但在我踏入的那一刻,他的目光就離開了紙頁,投向了我??諝庀袷悄痰姆涿郏?/p>
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艱難。昂貴的羊毛地毯吸走了腳步聲,卻放大了我擂鼓般的心跳。
托盤邊緣冰冷堅硬的觸感硌著我的手指,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發(fā)白。我低著頭,
只敢盯著托盤里那碟精致的、點綴著金箔的甜點,極力控制著手臂的顫抖,
避免那昂貴的瓷器發(fā)出任何不雅的碰撞聲。我能清晰地感覺到那道目光,像有實質(zhì)的探針,
從我的發(fā)頂,
緩慢地、極具穿透力地滑過我的脖頸、肩膀、手臂……審視著我每一個細微的動作和反應。
放下甜點碟時,銀質(zhì)托盤底座與光潔的桌面接觸,發(fā)出一聲極其輕微的“咔噠”聲。
這聲音在死寂的餐廳里顯得格外刺耳。我的指尖冰涼,幾乎麻木?!爸x謝,瑪利亞。
”他的聲音響起,低沉而平靜,像大提琴最低沉的弦音,在這空曠的空間里震動。
我的名字從他口中吐出,帶著一種奇異的、令人戰(zhàn)栗的魔力。我的身體猛地一僵,
幾乎忘了呼吸。我下意識地抬起頭,視線倉促地撞上了他的。那雙灰藍色的眼睛深處,
似乎有某種難以言喻的暗流在涌動,深邃得像風暴來臨前的大海。沒有笑容,
沒有多余的表情,只有一種專注的、帶著評估意味的凝視。我喉嚨發(fā)緊,
像被什么東西死死堵住,只能發(fā)出一個短促而模糊的音節(jié),連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什么。然后,
幾乎是逃也似的,我猛地低下頭,手指死死摳住空了的托盤邊緣,
指甲幾乎嵌進冰冷的金屬里。我轉(zhuǎn)過身,邁著僵硬得如同木偶的步子,
用盡全身力氣維持著表面的鎮(zhèn)定,一步一步地退出了那令人窒息的空間。
厚重的橡木門在我身后無聲地合攏,
隔絕了那巨大的水晶吊燈的光芒和那令人無所遁形的目光。背脊重重地靠在冰涼的門板上,
我才敢大口喘息,胸口劇烈起伏,冷汗早已浸透了內(nèi)里的衣衫。
那些短暫卻足以抽走所有氧氣的接觸,日復一日地重復著。每一次被他的目光攫住,
都像經(jīng)歷了一場無聲的審判。我像一個被推到聚光燈下的小丑,笨拙、惶恐、無所適從。
一種巨大的、令人暈眩的不真實感籠罩著我。為什么是我?這個疑問如同藤蔓,
纏繞著我的每一次心跳。是因為某次笨拙的擦拭被他看見?還是因為某次驚慌失措的低頭?
我找不到答案,只能在這巨大的、華麗的金絲籠里,
扮演著那個被獵鷹盯上的、瑟瑟發(fā)抖的獵物。改變來得猝不及防,像一場毫無預兆的颶風。
那是一個沉悶的午后,空氣里漂浮著暴雨前特有的、黏膩的泥土氣息。
我正跪在總統(tǒng)書房外那條熟悉的走廊上,
奮力擦拭著一塊不知被誰的鞋底蹭上的、頑固的泥點。汗水順著鬢角滑落,
滴在光潔如鏡的地磚上。突然,前方緊閉的書房門被猛地拉開。亞當斯站在門口。
他沒有像往常一樣穿著筆挺的西裝,只穿著一件熨帖的白襯衫,領(lǐng)口解開了兩顆紐扣,
袖子隨意地挽到了手肘,露出結(jié)實的小臂。他臉上帶著一種我從未見過的、近乎焦躁的神情,
那慣常的冷靜自持仿佛被什么東西撕裂了。他的目光銳利如鷹隼,
瞬間就鎖定了走廊盡頭跪著的、渺小的我。沒有預兆,沒有鋪墊。他大步流星地朝我走來,
皮鞋踩在光潔的地磚上,發(fā)出急促而響亮的“咔咔”聲,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神經(jīng)末梢上。
他高大的身影帶著強烈的壓迫感,瞬間就籠罩了我。我下意識地想要后退,
但身體卻僵在原地動彈不得,只能徒勞地攥緊了手中濕漉漉的抹布,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
他停在我面前,陰影完全覆蓋了我。然后,在我驚駭?shù)浇跏Ы沟哪抗庾⒁曄拢?/p>
他竟屈下他尊貴的膝蓋,單膝點地,跪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跪在了我的面前!
那個姿勢,那個象征性的姿態(tài),如同一個驚雷在我腦海中炸響。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徹底靜止了??諝饽痰萌缤瑘员?/p>
我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左腕襯衫袖口上,那枚價值連城的金色袖扣邊緣,
還沾著一點深褐色的污漬——那是我十分鐘前,
才用盡力氣從他書房地毯上擦掉的、他打翻的咖啡留下的印記。那點污漬,
在他此刻這驚世駭俗的舉動下,顯得如此刺眼又荒誕。他抬起手,
一個深藍色天鵝絨的小盒子在他掌心打開。里面嵌著一枚戒指。
巨大的鉆石在主燈下折射出令人眩暈的冷光,無數(shù)細碎的切割面仿佛燃燒的冰焰,
純粹、冰冷,帶著一種拒人千里的奢華。那光芒太過刺眼,幾乎灼傷了我的眼睛?!艾斃麃啠?/p>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清晰地回蕩在寂靜的走廊里,
每一個字都像冰錐敲擊著地面,“嫁給我。”不是詢問,不是請求。是命令,是宣告。
沒有一絲溫情脈脈的鋪墊,沒有“我愛你”這種俗套的誓言。只有這三個字,斬釘截鐵,
帶著他慣有的、不容置疑的掌控力。我徹底呆住了。大腦一片空白,
所有的思維、所有的感覺都被那鉆石冰冷的光芒和袖口上那點咖啡漬占據(jù)了。
周圍的一切都褪色、扭曲、消失。世界只剩下他單膝跪地的身影,那枚刺眼的戒指,
袖口上的污漬,
還有他那雙灰藍色的眼睛——里面燃燒著一種我完全無法理解的、近乎瘋狂的火焰。
那不是愛意,更像是……一種孤注一擲的決心,一種急于抓住什么的焦躁。
我像一截被雷劈中的枯木,完全失去了反應的能力。喉嚨里像是塞滿了滾燙的砂礫,
發(fā)不出任何聲音。膝蓋因為長時間的跪姿而麻木刺痛,身體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
走廊遠處似乎傳來了細微的、壓抑的抽氣聲,大概是某個驚呆的侍從。
但這一切都遙遠得如同隔世。最終,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
在亞當斯那雙緊緊鎖住我的、帶著強烈壓迫和催促的眼睛注視下,
我聽到了自己喉嚨里發(fā)出的聲音,干澀、嘶啞,微弱得如同蚊蚋:“……好。
”這個字耗盡了我所有的力氣。我甚至不確定它是否真的發(fā)出了聲音。但亞當斯的臉上,
瞬間掠過一絲如釋重負的神情。那抹焦躁奇跡般地消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塵埃落定的滿意。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重新帶來壓迫感。
他伸出手,動作不算溫柔,甚至帶著點不容抗拒的力道,
抓住我那只沾著清潔劑、冰冷僵硬的手。那枚冰涼的、沉重的戒指,
就這樣被不容分說地套在了我粗糙的、與這奢華格格不入的無名指上。鉆石的棱角硌著指根,
帶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套上戒指的那一刻,
他那雙灰藍色的眼睛短暫地掠過一絲復雜難辨的光芒,快得讓人抓不住。隨即,
他松開我的手,仿佛完成了一項極其重要的任務,轉(zhuǎn)身便走回書房,
厚重的木門“砰”地一聲在我面前關(guān)上。走廊里重新恢復了死寂。只剩下我,
依舊狼狽地跪在冰冷的地磚上,左手無名指上多了一枚沉重得幾乎壓垮手腕的鉆石。
指尖的冰冷和鉆石的堅硬觸感如此真實,提醒我剛剛發(fā)生的一切并非噩夢。
那點殘留在他昂貴袖口上的咖啡漬,像一個巨大的諷刺烙印,深深地刻進了我的眼底。
盛大的婚禮在古老的國家大教堂舉行。彩繪玻璃窗將陽光切割成斑斕的碎片,
灑在光潔如鏡的地面和賓客們?nèi)A貴的禮服上。
空氣里彌漫著百合、雪松與昂貴香水的馥郁氣息,管風琴奏響莊嚴神圣的樂章。
我穿著由國寶級設(shè)計師耗費數(shù)月、綴滿水晶和珍珠的曳地婚紗,挽著亞當斯的手臂,
在無數(shù)道或艷羨、或探究、或隱藏著不屑的目光注視下,緩緩走向圣壇。
閃光燈亮成一片銀色的海洋,幾乎刺瞎我的眼睛。主教的聲音洪亮而充滿祝福,
回蕩在穹頂之下。亞當斯側(cè)過臉,輪廓在圣壇的光輝下完美得不似真人。
當他為我戴上象征永恒的另一枚鉆戒時,
唇邊噙著一抹恰到好處的、足以登上所有頭版頭條的溫柔笑意。鏡頭捕捉到了這完美的一幕。
翌日,所有報紙的頭版都被這張照片占據(jù)?!盎夜媚锏纳裨挘 ?“真愛跨越階級!
” 煽情的標題鋪天蓋地。我,瑪利亞,從總統(tǒng)府的塵埃里被捧上了云端,
成為了這個國家最尊貴的女人。然而,童話的光環(huán)只存在于鎂光燈下。
當厚重的宮門在身后關(guān)閉,隔絕了外界的喧囂,一種深入骨髓的冰冷和空曠便如影隨形。
巨大的臥室奢華得令人窒息,金線刺繡的帷幔,古董家具閃著幽光,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
吸走了所有腳步聲,也吸走了生氣。亞當斯幾乎從不在這里過夜。他像一位準時打卡的演員,
只在需要“第一夫人”出席的國宴、慈善晚會或是必須的官方合影時,才會出現(xiàn)在我身邊。
他的出現(xiàn)總是精確得像鐘表。侍從會提前告知:“夫人,總統(tǒng)先生半小時后抵達,
請準備出席晚宴?!?然后,他會準時出現(xiàn),穿著剪裁完美的禮服,
身上帶著清冽的須后水味道。他會伸出手臂,動作標準得像禮儀教科書。在鏡頭前,
他會攬住我的腰,力道不輕不重,位置精準無誤,
臉上掛著那副無懈可擊的、帶著淡淡寵溺的微笑面具。他會低聲在我耳邊說話,
內(nèi)容永遠是關(guān)于行程、注意事項或者某個需要配合的細節(jié),語氣平穩(wěn)、清晰、毫無溫度,
如同在宣讀一份外交簡報?!艾斃麃?,稍后站在我右側(cè),保持微笑即可。”“挽緊一點,
記者在拍照?!薄斑@個議題,你不需要發(fā)言,點頭微笑表示贊同。”他的話語是精確的指令,
他的觸碰是冰冷的道具。宴會結(jié)束,汽車駛回官邸,車門一開,
他便徑直走向他的書房或私人區(qū)域,步伐從未有過一絲遲疑。
那扇沉重的、隔開我們私人空間的門,總是會在我的注視下無聲地、決絕地關(guān)上。
巨大的臥室里,只剩下我和鏡子里那個穿著華服、戴著沉重珠寶、眼神空洞的女人。
水晶吊燈的光芒璀璨卻毫無暖意,將我的影子拉得細長而孤獨,投在冰冷的地板上。
那些價值連城的珠寶首飾,像無形的枷鎖,沉甸甸地壓在皮膚上,帶來陣陣寒意。
我撫摸著無名指上那枚冰冷的巨鉆,
它璀璨的光芒此刻只映照出無邊的孤寂和深入骨髓的虛假。鏡中的女人,眼神空洞,
像一個被精心打扮后遺棄在櫥窗里的昂貴人偶。這巨大的、金碧輝煌的牢籠里,
只有一種規(guī)律是亞當斯自己打破的。每個星期三下午,雷打不動,他會消失三小時。
沒有任何官方行程記錄,沒有侍從知道他的確切去向。官邸內(nèi)部彌漫著一種心照不宣的沉默。
我曾試探地問過管家,那位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的老先生只是微微躬身,
眼神避開我的注視:“夫人,總統(tǒng)先生有重要的私人事務處理。”語氣恭敬,
卻帶著一道無形的墻。這種刻意的、被所有人守護的秘密,像一根細小的刺,隨著時間推移,
慢慢扎進我的心里。疑惑在孤寂中發(fā)酵,
滋長成一種難以名狀的不安和一種被排斥在外的冰冷感。我是什么?一個擺在明面上的花瓶?
一個用來掩蓋某種真相的華麗屏風?這個念頭一旦滋生,便如藤蔓般瘋狂纏繞。
又是一個沉悶的星期三下午。窗外天色陰郁,鉛灰色的云層低低壓著,醞釀著一場暴雨。
官邸里異常安靜,只有遠處隱約傳來的吸塵器嗡鳴。亞當斯照例在午餐后不久便離開了。
我獨自坐在空曠的起居室里,指尖無意識地劃過絲絨沙發(fā)的冰冷表面。
那種被隔絕、被利用的感覺從未如此強烈地啃噬著我。不能再這樣下去。我必須知道。
一個大膽的、近乎瘋狂的念頭攫住了我。我知道主樓西翼盡頭,
那間用于最高級別機密會談的小型會議室外墻上方,隱藏著老式建筑的通風管道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