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蜅4筇美?,那臺懸浮在半空、散發(fā)著柔和藍(lán)光的全息直播球正勤懇工作著,
將一行行流動的文字映照在空氣中,清晰可見。阿楚斜倚在擦得锃亮的柜臺邊,
指尖靈巧地?fù)芘謾C(jī)屏幕,嘴角噙著一絲狡黠的笑意。晏辰則站在她身側(cè),姿態(tài)閑適,
一只手隨意地搭在阿楚身后的柜臺上,無形中圈出一個小小的親昵空間。
鐵蛋和傻妞這對活寶仿生人,正一左一右蹲在門口,
饒有興致地看著白敬琪和呂青橙在院子角落比劃著什么,兩人臉蛋都紅撲撲的,
空氣中彌漫著少年人特有的青澀甜味?!凹胰藗?,瞅瞅這倆小不點,
”阿楚對著鏡頭抬了抬下巴,聲音帶著點慵懶的調(diào)侃,“擱這兒上演純情偶像劇呢,
進(jìn)度條比蝸牛爬還慢,急死個人喲。”她說著,還故意朝晏辰的方向擠了擠眼。
晏辰立刻心領(lǐng)神會,湊近阿楚耳邊,壓低了嗓音,氣息拂過她的耳廓,
用只有兩人能聽清的調(diào)子騷話連篇:“急啥?咱倆當(dāng)年那進(jìn)度條,
不也是靠老板娘你‘手動加速’才嗖嗖往前竄的嘛?那手法,嘖嘖,‘技術(shù)入股’,杠杠滴!
”阿楚臉上飛起兩朵紅云,手肘精準(zhǔn)地往后一頂,嗔道:“晏辰同志,
請注意直播間精神文明建設(shè)!再敢‘無證駕駛’,小心我給你來個‘物理超度’!
”話雖如此,那眼波流轉(zhuǎn)間分明是藏不住的笑意。懸浮的投影上,
彈幕立刻熱鬧地滾動起來:【佟掌柜今天發(fā)髻梳得真精神!】【小郭姐姐新發(fā)型絕絕子!
】【白大哥偷瞄掌柜的眼神拉絲了!】【大嘴哥又在研究啥黑暗料理呢?
】【公孫先生今天變鴿子了嗎?】佟湘玉正指揮著祝無雙擦拭窗欞,聞言轉(zhuǎn)過頭,
帶著她那標(biāo)志性的、仿佛摻了二兩陳醋的陜西腔調(diào),
笑盈盈地對著全息投影揮手:“哎呦額滴神呀,家人們好呀!寶寶們嘴真甜,
夸得額這心里頭呀,跟喝了蜜似的!”她下意識地扶了扶其實紋絲不亂的發(fā)髻。
聯(lián)”(內(nèi)容大約是“Good Good Study, Day Day Up”)掃灰,
聞言立刻挺直腰板,把雞毛撣子往腰間一別,擺了個自認(rèn)風(fēng)情萬種的pose,
對著空氣熱情飛吻:“Thanks, my darling 寶寶們!
小郭姐姐愛你們喲!
for our continuous self-improvement.”“嘩擦!
”白敬琪被呂青橙一個假裝不經(jīng)意的“驚濤駭浪”起手式嚇得往后一跳,
手里的左輪差點走火,紅著臉嚷嚷,“呂青橙!謀殺親…親…親同學(xué)啊你!
”呂青橙小臉更紅,梗著脖子:“誰、誰讓你站那么近!擋著我練功了!
”呂青檸抱著她那本厚厚的《大明白捕頭探案實錄》,老氣橫秋地踱步過來,食指一伸,
指向兩人:“真相只有一個!你們兩個,此地?zé)o銀三百兩,隔壁王二不曾偷!
典型的青春期情感認(rèn)知障礙伴隨行為失調(diào)!
”她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逗得彈幕又是一陣:【青檸小神探上線!】【邏輯鬼才,
名偵探柯南附體!】李大嘴從廚房探出半個油光光的腦袋,憨笑著喊:“中午新菜式!
‘賽博坦星球仰望星空派’!保證吃了讓你靈魂出竅,直呼‘Amazing’!
”眾人聞言,默契地集體縮了縮脖子,臉上露出驚恐又強忍的笑意。
彈幕適時飄過:【大嘴哥放過廚房吧!】【為食材默哀三秒鐘…】“厚禮蟹!
”龍傲天摟著他心愛的機(jī)關(guān)工具箱,用他那標(biāo)志性的粵普腔調(diào)大聲diss,“李大嘴,
你搞乜嘢‘仰望星空’?系咪想毒死曬我地然后繼承同??蜅0。磕愕螐N藝,
真系unbelievable嘅災(zāi)難現(xiàn)場!”祝無雙趕緊放下抹布,
溫柔地拉住自家夫君的胳膊:“師兄~放著我來勸大嘴哥好啦?!彼D(zhuǎn)向李大嘴,笑容甜美,
“大嘴哥,要不…咱今天還是整個穩(wěn)妥點的?比如‘番茄炒星球’?”“放著我來!
”邢捕頭不知何時已幽靈般溜達(dá)到柜臺邊,趁佟湘玉不注意,
飛快地捻起一顆盤子里招待客人的五香花生米丟進(jìn)嘴里,一邊嚼一邊含糊不清地講著冷笑話,
“話說這蟋蟀啊,為啥打架前都要磨牙?嘿嘿,因為它怕待會兒‘口說無憑’啊!
”旁邊的燕小六立刻默契地掏出快板,“啪啪”兩下:“哎,打竹板,響連環(huán),
邢捕頭笑話真叫寒!不如看我燕小六,給您表演個‘?dāng)?shù)來寶夸夸咱同??蜅m斶蛇伞?/p>
”就在這春日融融、充滿煙火氣的喧鬧中,異變陡生!
柜臺前那片空氣毫無征兆地劇烈扭曲了一下,光線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揉皺。下一瞬,
一個身影憑空凝實,就像從一幅古畫里直接邁步走了出來。來人約莫五十上下,
身形略顯富態(tài),面皮保養(yǎng)得極好,白凈無須。頭戴一頂鑲嵌著墨玉的東坡巾,
身穿一襲料子名貴、繡著繁復(fù)纏枝蓮紋的寶藍(lán)色南宋制式官袍,
腰間玉帶上懸著一枚溫潤羊脂玉佩。
他手中托著的一個物件——那是一只約莫拳頭大小、通體由整塊金絲楠木精雕而成的蟋蟀罐,
罐蓋上鑲嵌著一圈細(xì)小的綠松石,在透過窗欞的陽光下,
罐身竟隱隱流轉(zhuǎn)著一層難以言喻的、近乎實質(zhì)的淡金色毫光。
一股極其濃郁、層次復(fù)雜到近乎詭異的茶香,隨著他的出現(xiàn)瞬間彌漫開來,
霸道地壓過了客棧里原有的所有氣味。滿堂喧鬧戛然而止。白展堂幾乎是本能地身形一晃,
瞬間擋在了佟湘玉身前,手指微微蜷起,目光銳利如鷹。佟湘玉驚得倒抽一口涼氣,
緊緊抓住白展堂的胳膊:“額滴個神啊!展堂!這、這是啥情況?大變活人?
”莫小貝眼神一凝,不動聲色地向前挪了半步,將公孫不惑護(hù)在身后,
周身氣息悄然變得沉凝。郭芙蓉下意識地握住了呂秀才的手,呂秀才則緊張地咽了口唾沫。
呂青檸迅速翻開她的探案實錄,小臉繃緊。白敬琪和呂青橙也停止了打鬧,警惕地看向來人。
李大嘴手里的鍋鏟“哐當(dāng)”掉在地上。邢捕頭的手僵在半空,
那顆偷來的花生米都忘了咽下去。燕小六的快板聲更是像被掐住了脖子,驟然停歇。
懸浮的全息投影上,彈幕瞬間爆炸:【臥槽!大變活人?魔術(shù)?】【這出場特效拉滿了!
金閃閃!】【官袍?南宋的?穿越者?】【好濃的茶香!頂級大紅袍也沒這味兒吧?
】【手里那罐子…蟋蟀罐?古董?值老錢了!】【這人誰?。恳荒樄偻?!
】來人仿佛對周遭的震驚與警惕渾然不覺,又或者早已習(xí)慣被萬眾矚目。他微微揚起下巴,
用那雙帶著長期養(yǎng)尊處優(yōu)形成的倨傲與一絲渾濁的眼睛,緩緩掃視了一圈客棧眾人,
目光在懸浮的彈幕上停留了一瞬,閃過一絲困惑,但很快被更濃的優(yōu)越感取代。
他清了清嗓子,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刻意拿捏的、仿佛在朝堂上宣讀圣旨般的腔調(diào),
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本官,賈思明,蒙圣上恩典,欽點‘斗茶圣人’,掌天下茶道,
品評天下名泉?!彼匾忸D了頓,似乎在品味這個名號帶來的無上榮光,
目光最后落在佟湘玉身上,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爾等,
便是這‘同??蜅!魇轮??速速奉上你們此地最好的泉水,烹一盞新茶。
”“若能讓本官入口,道一聲‘尚可’,便是爾等幾世修來的造化?!蹦钦Z氣,
仿佛他肯喝一口這里的茶,便是對客棧天大的恩賜。
他托著那金絲楠木蟋蟀罐的手微微抬高了些,
罐子表面那層詭異的淡金色毫光似乎更盛了幾分,濃郁的茶香幾乎凝成實質(zhì),
熏得離得近的佟湘玉和白展堂都微微蹙眉。彈幕立刻被這狂妄的自我介紹刷屏:【斗茶圣人?
好大的口氣!】【賈思明?這名字…emmm…】【茶香濃過頭了吧?熏得慌!
】【欽差大臣?來客棧討茶喝?】【感覺來者不善啊!】【那罐子絕對有問題!
】“哎呦額滴神呀!”佟湘玉定了定神,從白展堂身后探出頭,
臉上堆起生意人慣有的熱情笑容,但那笑容底下藏著十二萬分的警惕,
“原來是賈大人大駕光臨!真是蓬蓽生輝!失敬失敬!”“泉水好說,
咱七俠鎮(zhèn)后山‘明月泉’的水,那可是出了名的清冽甘甜!大嘴!
快去給大人…”“放著我來!”祝無雙反應(yīng)極快,立刻接口,
同時快步走向后廚方向準(zhǔn)備取水。“且慢!”晏辰溫潤的聲音響起,
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他輕輕拍了拍阿楚的肩,示意她稍安勿躁,自己則上前一步,
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仿佛學(xué)者探討學(xué)術(shù)般的溫和微笑,
對著賈思明拱了拱手:“賈大人有禮?!薄霸谙玛坛?,這位是內(nèi)子阿楚。
”“大人手中這器物,造型古樸,金紋流轉(zhuǎn),暗蘊寶光,更兼有如此奇異的茶香相伴,
實在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斗膽請教大人,此乃何物?
與大人品評天下名泉又有何關(guān)聯(lián)?”“在下對古今器物略知一二,今日得見如此奇珍,
實在心癢難耐,還望大人解惑?!彼Z氣謙恭,眼神卻銳利如手術(shù)刀,
不動聲色地將話題引向了那個最可疑的蟋蟀罐。賈思明聞言,
臉上那份倨傲中終于透出一絲得意。他像撫摸稀世珍寶般,
手指輕輕拂過金絲楠木蟋蟀罐那溫潤的罐身,
罐蓋上鑲嵌的綠松石在他指尖下折射出幽冷的光。“哼,鄉(xiāng)野之地,倒也還有幾分眼力。
”他鼻腔里哼了一聲,帶著施舍般的口吻,“此乃‘金睛玉翅大將軍’之府??!
”“尋常蟋蟀,不過草蟲,而本官這只‘金睛玉翅’,乃是天生異種,得天地靈氣滋養(yǎng),
非極品靈泉不飲,非絕世香茗不嗅!”“其鳴聲能辨水質(zhì)清濁,其振翅可知茶韻高低!
”他越說越是自得,下巴揚得更高,唾沫星子幾乎要濺出來,“本官品泉,
只需將此罐置于水源之畔,靜待片刻?!薄叭簟鹁τ癯帷癯釟g鳴,泉水叮咚相和,
則此泉必是上品!”“若其偃旗息鼓,甚至躁動不安,呵,那便是污濁不堪的劣水,
連給本官濯足都不配!”“此乃天授神技,豈是爾等凡夫俗子所能揣度?”他那神情,
仿佛自己掌握著宇宙間唯一的真理。彈幕瞬間被這“神技”論調(diào)引爆:【用蟋蟀品泉?
離大譜!】【金睛玉翅大將軍?名字倒是唬人!】【封建迷信要不得!
】【這官兒怕不是個神棍吧?】【蟲子懂個錘子水質(zhì)!
】【快請公孫先生催眠一下這蟲子問問!】“哦?竟有如此神異之事?
”晏辰臉上的驚訝恰到好處,仿佛真被這“神技”鎮(zhèn)住了。他微微側(cè)頭,對著鐵蛋的方向,
用只有身邊幾人能聽到的音量,輕描淡寫地吩咐了一句,“老鐵,
賈大人這‘金睛玉翅大將軍’聽著可太神了,咱得開開眼,好好‘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薄暗绵希?/p>
老板娘,老板!”鐵蛋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東北腔調(diào)洪亮又帶著點促狹,
“俺們鄉(xiāng)下人,就愛看個新鮮玩意兒!學(xué)習(xí),必須好好學(xué)習(xí)!”他一邊說,
一邊看似隨意地向前走了兩步,靠近了賈思明。他那雙看似普通的眼睛里,
瞬間掠過一絲極細(xì)微的、肉眼不可見的深藍(lán)色掃描光束,
飛快地將賈思明從頭到腳籠罩了一遍。掃描結(jié)果幾乎是瞬間反饋到了鐵蛋的處理器核心。
他臉上的笑容猛地僵住,隨即轉(zhuǎn)化成一種極其夸張的、仿佛聽到了本世紀(jì)最好笑笑話的表情,
肩膀控制不住地抖動起來?!班邸?!哎呦喂!我的親娘四舅姥爺!
”鐵蛋猛地爆發(fā)出驚天動地的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眼淚都快飆出來了,他指著賈思明,
上氣不接下氣地對阿楚和晏辰喊道,“老板!老板娘!這、這樂子可大了去了!
”“俺們這位‘斗茶圣人’賈大人肚子里…哈哈哈…他肚子里揣著貨呢!
”“俺這‘能量物質(zhì)成分探測器’剛給大人做了個‘免費體檢’,好家伙!
顯示結(jié)果…哈哈哈…顯示他胃和腸道里,至少塞了不下十斤的高純度…壓實的白銀粒子!
”“純度嘎嘎高!跟壓縮餅干似的!厚禮蟹!這哪是‘圣人’?。?/p>
這整個兒一‘行走的小金庫’!還是個消化不良的!
”鐵蛋故意把“白銀粒子”說得極其夸張,還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吧锻嬉鈨??
十斤銀子?”李大嘴驚得眼珠子差點瞪出來,“吃…吃下去了?這不得把腸子墜斷咯?
”“嘩擦!”白敬琪手里的左輪又差點走火,“生吞銀子?這老小子練的啥邪功?
”“真相只有一個!”呂青檸小臉繃得緊緊的,仿佛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他并非什么斗茶圣人!極有可能是利用職務(wù)之便,貪墨了巨額官銀,為了逃避追查,
才出此下策,將贓銀熔煉壓縮后吞入腹中!”“此乃古代貪官污吏轉(zhuǎn)移贓款的常見手法!
只是…十斤…這容量…匪夷所思!”她的分析條理清晰,引得彈幕一片:【青檸神探666!
】【邏輯滿分!】【貪官實錘了!】賈思明那張保養(yǎng)得宜的白臉,
在鐵蛋爆笑的瞬間就“唰”地一下褪盡了血色,變得慘白如紙。
斤白銀粒子”、“行走的小金庫”、“消化不良”這些詞如同燒紅的烙鐵般砸進(jìn)他耳朵里時,
他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間沖上了頭頂,臉上又猛地漲成一片駭人的豬肝紫!
他托著金絲楠木蟋蟀罐的手劇烈地顫抖起來,
罐子表面那層詭異的淡金色毫光也隨之明滅不定,仿佛他劇烈波動的情緒?!白】?!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