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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整理好情緒出來時，化療已經(jīng)結(jié)束。
唐婉婉坐在輪椅上，金樂辰推著她往花園走。
顧宇軒下意識跟了幾步，又停下來。
他拿出手機，給助理發(fā)了條消息：“準備私人飛機，申請飛瑞國的許可。再聯(lián)系一下我們在洛桑的那棟房子，請人徹底打掃?！?/p>
發(fā)完消息，他遠遠看著花園里的兩人。
唐婉婉在陽光下瞇著眼，金樂辰彎腰給她調(diào)整輪椅角度，不知說了什么，逗得她笑了起來。
顧宇軒內(nèi)心一緊，她以前也曾這樣對他笑過。
那時候他加班到深夜，回到家總能看到她在沙發(fā)上等他，睡眼惺忪卻堅持要給他熱飯。
那時候他出差半個月，行李箱里總能翻出她偷偷塞的零食水果，貼著“按時吃飯”的便利貼。
那時候他感冒發(fā)燒，半夜醒來總能發(fā)現(xiàn)她趴在床邊守著，手心還攥著被體溫捂熱的退燒貼。
可后來......后來他把她弄丟了。
“顧總？”呼喚聲打斷了他的回憶。
顧宇軒低頭，看到一個小護士捧著束向日葵站在那里：“金醫(yī)生說......唐小姐今天狀態(tài)很好?！?/p>
“你可以把這束花送給她?！迸d許是被他的堅持打動了，小護士竟然主動幫他買了花。
顧宇軒接過花束，輕輕推開唐婉婉的病房門，里面空無一人。
陽光透過紗簾灑在床上，他小心翼翼地把花放在床頭柜上，又放了一張卡片，上面只寫了一句話：
“愿你如向日葵一般，絢爛奪目?！?/p>
正準備離開時，門突然開了。
唐婉婉站在門口，金樂辰扶著她，三人面面相覷。
“我......”顧宇軒一時語塞，目光落在唐婉婉光著的腳上，“地上涼。”
他本能地脫下外套，蹲下身裹住她的腳。
這個曾經(jīng)高高在上的男人，此刻卑微得像個奴仆。
唐婉婉愣住了，低頭看著顧宇軒的發(fā)頂。
那里有一根白頭發(fā)，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
她記得他才三十歲......什么時候有了白發(fā)？
“花......是你送的？”她輕聲問。
顧宇軒站起身，后撤了一步：“嗯。聽說你要去瑞士了......那里風景很好?！?/p>
唐婉婉看向那束向日葵，眼神復雜。
她慢慢走到床邊坐下，手指輕輕撫過花瓣：“為什么是向日葵？”
“因為......”顧宇軒深吸一口氣，“因為我想重新開始，從最初的那副向日葵開始?！?/p>
金樂辰輕咳一聲：“我去查房，你們聊?！?/p>
他給了顧宇軒一個警告的眼神，輕輕帶上門離開了。
房間里，安靜得能聽見輸液管里藥水滴落的聲音。
唐婉婉抬頭看著顧宇軒，發(fā)現(xiàn)他瘦了很多，眼下的青黑，襯衫也松垮垮的，完全不像從前那個一絲不茍的顧總。
“這一個月......”她頓了頓，“藥膳是你做的？”
顧宇軒沒想到她會知道，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護士說漏嘴了?！碧仆裢裰噶酥副赝?，“還有這個......和我以前用的一模一樣?！?/p>
顧宇軒苦笑：“我托人從港城找來的。你以前說過......用這種老式保溫桶裝的湯更有味道?！?/p>
唐婉婉的眼睛濕/潤了。
她想起這一個月來，病房里總會莫名其妙出現(xiàn)她喜歡的書，窗外總有人定期更換鮮花。
甚至她隨口說想吃的家鄉(xiāng)小吃，第二天就會出現(xiàn)在餐桌上......
“沒用的。太遲了，我們之間......不可能了?！?/p>
顧宇軒站在窗邊，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坦誠，“婉婉，我不求你原諒我。我只希望......你平安健康?！?/p>
唐婉婉低頭看著手背，那里還留著淤青：“曾經(jīng)我們也有過一個孩子......是個女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