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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彌補,第二天賀承澤帶沈時薇去了她最喜歡的畫展。
可全程他都心不在焉,時不時看手表,顯得焦躁不安。
她不用猜也知道,他惦記著的人是姜艷。
沒過多久,家屬院傳達(dá)室的人騎著自行車氣喘吁吁地追到展館找到賀承澤,低聲說有緊急電話找他。
賀承澤臉色一變,立馬跟著來人去了展館的辦公室。
“什么?!兒子丟了!”
盡管賀承澤壓低了聲音,沈時薇也聽得一清二楚。
掛上聽筒后。
賀承澤幾步走近,一把抓住沈時薇的手,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他憤怒質(zhì)問:
“沈時薇!是不是你做的?!你為什么要綁架姜艷的孩子?!他還那么?。∧阍趺茨苓@么惡毒?!”
沈時薇用力抽回手。
“賀承澤,你在說什么瘋話?什么孩子?姜艷哪來的孩子?”
話落,她故意深深看著賀承澤,清晰地追問:
“你,怎么會知道,她有一個孩子?”
賀承澤猝不及防,明顯慌了,但他很快找補:
“我也是剛剛知道!她在勞改農(nóng)場里生的!是別人的孩子!”
他重新抓住她手腕,語氣急切:“時薇,我明白你心中積壓著怨氣。”
“可是姜艷已經(jīng)受到了懲罰!她牢也坐了,如今又在你身邊做傭人,她的贖罪已經(jīng)足夠了!孩子是無辜的,他才兩歲??!你放過他,好嗎?我求你了!”
“足夠了?!”沈時薇突然打斷他,眼中翻涌著無盡的怨恨。
“賀承澤!你告訴我,她失去的再多,能比得上我所承受的嗎?!”
“她還有孩子!而我這輩子還能有自己的孩子嗎?!”
“我的腿,還能恢復(fù)嗎?!”
“你告訴我!我究竟該如何原諒她!”
最后一句話,她聲嘶力竭地喊出。
賀承澤被震住了:
“時薇,對不起......我不該......”
就在這時,剛才那個傳達(dá)室的人又沖了過來,神色更加慌張。
賀承澤看向來人,眼中剛剛泛起的愧色瞬間消逝,他抿了抿唇。
“時薇,我真的不放心?!?/p>
“你等等我,好不好?我去去就回來,回來我一定好好給你解釋!”
看著他倉皇而逃的背影,沈時薇身體陣陣發(fā)寒。
她對他整個人,都失望透頂。
她剛回家,就收到通訊員送來的賀承澤手寫的紙條。
【時薇,孩子找到了!虛驚一場,團(tuán)里突然有急事,我可能很晚回來,別等我?!?/p>
沈時薇盯著紙條上的字,嘴角扯出一個冰冷的弧度。
直到第二天黃昏,賀承澤都沒有回來。
距離她登上火車前往機(jī)場,只剩下最后幾個小時。
沈時薇突然眼前一黑。
再睜眼時,刺骨的寒意瞬間包裹了她。
她發(fā)現(xiàn)自己被粗糙的麻繩緊緊捆綁在一艘觀光船的甲板上。
四周是望不到邊際的海水。
嘴里被塞了布團(tuán),她只能發(fā)出含糊的嗚咽。
更讓她崩潰的,是臉上傳來的劇痛!
她能感覺到皮膚被劃破了,不止一道,縱橫交錯。
突然,前方船艙的鐵門被拉開。
幾個人走了出來。
為首的那個高大身影,沈時薇到死也不會認(rèn)錯。
賀承澤!
而緊緊依偎著他的,正是姜艷!
他們身后,還跟著幾名穿著便裝但身形彪悍的男人。
姜艷一看見她,便尖著嗓子控訴:
“承澤哥哥,就是她!就是這個人販子綁走了我們的兒子??!”
光線太暗,沈時薇臉上又滿是血污和傷口,她的輪椅也不在身邊。
賀承澤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沒有認(rèn)出她來。
“呵!”他冷笑,“你居然敢動我賀承澤的兒子?真是活膩了!”
“時薇我不能動,她收買的狗,我還不敢動嗎?!”
話音未落,他猛地抬手,將手中碗里的烈性白酒,精準(zhǔn)地潑在沈時薇布滿傷口的臉上。
沈時薇疼得痛叫了起來,但因被布條捂住嘴,只能發(fā)出嗚嗚聲。
她透過血淚死死看向賀承澤,真正心死如灰。
他不是認(rèn)不出她。
他是不愿認(r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