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山嫁給溫周十年,不斷占卜幫助溫周成為溫氏的一把手,
他成為溫氏最大董事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陳瑤的公司合并,陳瑤,
他當(dāng)年之所以上山尋找活著的理由,就是被陳瑤傷透了心。
1在我知道溫周和陳瑤又有聯(lián)系的時候,是溫周正央求著我?guī)退阈麻_的分公司,「知知,
給我算一下新公司開的吉兇?」溫周生得一副好皮囊,坐在我的對面,
求人的樣子也格外惹人,現(xiàn)在我卻莫名地看到了他眼底的希冀,我不自覺勾起唇角,
笑著問他,「這次分公司很重要嗎?怎么你顯得這么重視?」溫周的笑霎時凝在臉上,
眼神之中有些許地不自在,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是啊,知知,
分公司開不好我就不要你了?!刮乙詾樗陂_玩笑,手上拿著三枚銅錢卦象剛顯,
抬頭便看到溫周神色慌張地看著手機(jī)上的來電顯示,我低頭看到了那個名字,「陳瑤」
溫周用手捂住了我的嘴,接起了電話,「陳瑤,你有什么事?」他的語氣冷漠至極,
我卻觀察到他的手緊捏在桌子上,掐的泛白,「好,我現(xiàn)在過去!」
溫周說完甚至都沒來得及看我一眼,批了衣服便跑了出去。我捏起手上的銅錢,
那兩個字還為說出口,鼻血便留了出來,「大兇!」可是溫周沒有聽到我的話,
他急著去見陳瑤,我?guī)煾刚f過,我心思純凈,每次占卜都是在損精血,這一次,
卦象的吉兇已經(jīng)波及到了我的身體,我用手摸了摸鼻子,
殷紅的鮮血晃得我想起了溫周的柔情。在我跟著他下山之后,他一般不會讓我?guī)退疾罚?/p>
只有在實在重要的情況下才會讓我開卦象,一次他算副總?cè)诉x的時候,我卜出了大兇的卦,
留了鼻血,他抱著我心疼,「知知,咱們不算了,再也不算了,我們知知流血了我心疼?!?/p>
我信了,這十年間,他確實只有在不得已的時候才會找我算卦,我理解他,我抱著告訴他,
「溫周,沒事的,我自小卜卦,算這些就像尋常吃飯。」可是他說,「不要,知知也會流血,
我自己走了彎路再靠自己走回來就好了。不能讓我的知知受傷?!宫F(xiàn)在,
鼻血低落在玻璃桌上映出了我臉色的蒼白,之前抱著心疼我的那個人卻因為自己初戀的電話,
離開了。晚上,我還沒有告訴溫周這次占卜的結(jié)果,
溫周就匆匆打來電話告訴我今晚不回來了,甚至都沒有容我回話一聲。我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拿著煮好的粥去找溫周,我進(jìn)公司的時候,溫周助理知道我和溫周已經(jīng)結(jié)婚,
看見我來,叫了一聲,「夫人?!刮艺c(diǎn)了點(diǎn)頭,卻發(fā)現(xiàn)他的助理神色異常,攔住我,
不想讓我進(jìn)辦公區(qū),「夫人,溫總在處理事情?!挂郧拔也皇菦]有到過溫周的公司,
助理從來沒有攔過我,我將他推開,進(jìn)去了過道,百葉窗并沒有合上,溫周的辦公室里,
出現(xiàn)了一個女人,陳瑤。2我終于明白了助理攔著我的理由,陳瑤坐在溫周的辦公桌上,
溫周將她困在自己的懷間,陳瑤抬頭,語氣里滿是不屑,「當(dāng)初我那樣離開你,
現(xiàn)在你還上趕著來找我?!箿刂芷×岁惉幍牟弊?,眼底是化不開的偏執(zhí),「我告訴你陳瑤,
你這輩子都別想好過。」陳瑤氣急,拿上了辦公桌上的一個裝飾就往溫周的身上摔,
溫周隨手一檔,那物件便摔碎在了地上,我探頭看去,那是我的八卦盤,
是師父在我下山前送給我的八卦盤。師父最是心疼我,知道我算出大兇對身體是一種消耗,
就用了自己的精血,補(bǔ)在八卦盤的后面,對我說,「知知,受委屈了回來?!?/p>
在我下山之前提前給我八卦盤,怕我遇到了大兇的卦損害身體。用這盤提前占卜。
還記得這是溫周替我求的,他在和我下山前,心中有愧,又格外擔(dān)心我,
問師父有沒有什么辦法能不讓我再受傷。他說,
「這樣知知就可以平平安安地一輩子呆在我身邊了?!刮倚闹形樱犃怂脑?,
死心塌地嫁給了他??墒乾F(xiàn)在,我進(jìn)了辦公室,從地上拿起破碎的八卦盤。
溫周見到我神色詫異,「知知?」我嗤笑一聲,嘲諷開口,
「我是不是不該來壞了溫總的好事?!箿刂芑艁y地?fù)砦胰霊?,眼底滿是寵溺和溫柔,
在我耳邊低語,「知知,你在說什么?陳瑤那個女人怎么能和你比?」我推開溫周,
撿起了地上的八卦盤,看到了陳瑤難看的臉色,撿起地上的八卦盤走到了陳瑤的面前,
輕聲開口,「你不想要的男人,我也不太想要了?!箿刂苣樕稽c(diǎn)點(diǎn)變得難看,
沉沉的聲音從我背后傳來,「知命,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我扭過頭去將那個八卦盤的碎渣小心翼翼地收在我的懷里?!笢刂?,
你昨天不是來求我卦象嗎?」我將三枚銅錢的卦象擺在他的面前,站在了他的身前開口,
「那這卦象就當(dāng)我盡了我們的情分,卦象在這?!刮业皖^看他,他眼間是化不開的陰郁,
我卻開口,「溫周你,好自為之?!拐f罷我便離開了溫周的辦公室,我想我?guī)煾噶耍?/p>
師父告訴我,受委屈就回山上吧,可是我不能讓師父丟臉,溫周負(fù)了我,我得先和他離婚。
3溫周收到離婚訴訟書的時候,進(jìn)了許久不進(jìn)的家門,
自從那天我和陳瑤說了她不要的男人我也不想要的時候,溫周再也沒有回過家門,
可是現(xiàn)在他拿著離婚訴訟書跑到了我的面前,「知知,你到底在鬧什么?」
「你一直都是溫柔乖順的,怎么現(xiàn)在一定要離婚呢?」我種了花草,
站在陽臺上將種植的雜葉剪了下來,問溫周,「那溫周,你說,我的八卦盤你能還給我嗎?」
他聽后神色就有了一些心虛,「知知,我那不是故意的,我再去找你師父給你要一個。」
我冷笑了一聲,不想再聽溫周蒼白無力的解釋,「溫周,訴訟滿一年我們就會離婚,
你可以走了。」溫周獰眉,「知知,別鬧了好不好,你這次的玩笑真的開過頭了?!?/p>
他用抹不開的柔情注視著我,語氣里全是不舍,像極了最開始追我時候的模樣,那時,
我開卦遇到了上山散心的他,看見他站在山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看出了他身上的死意,
勸他,「小帥哥,告訴你一個秘密,山上的風(fēng)不止能吹動花草,還可以吹動你心里的難受呢。
」我本是隨口一說,卻沒有想到,自那以后,溫周整日流在空明山上說要找我?guī)煾杆忝?/p>
其實每日都會給我?guī)н@個好吃的,那個我沒見過的好玩的。我被他追的沒脾氣,同他說,
「溫周,我說不上喜不喜歡你,可是我一輩子都是要在空明山的?!?/p>
我們站在初遇的那個山頂之上,他湊近一步,在我耳邊喃喃,
「那我也一輩子留在空明山好不好?!共缓?,我一開始和你下山就不好,
我一個人呆在空明山就好,不要和你一起。這些,陪伴了溫周十年的我才有了答案。
明明十年間我們親密無間,可是我還是無法容忍陳瑤的出現(xiàn)?,F(xiàn)在的我被溫周緊緊抱在懷里,
勒得我疼出了聲,「溫周你瘋了!」溫周的雙臂卻用力更緊,埋頭在我的肩頸,咬牙切齒道,
「我是瘋了,知知,在看到你要離婚的那一刻,我就瘋了!」溫周灼熱的氣息和委屈的話,
我聽得險些流出了淚,溫周口袋里的電話卻響了起來,我身上的力氣一瞬間全部攜掉,
溫周急忙地從口袋里拿出了電話,開口便是,「陳瑤怎么了?」說完似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
低頭看了看我,捂住電話便掛了,他和我解釋,「知知,陳瑤她自殺了,
畢竟分公司要交給她管,我不能不去?!拐f完便要走出門口,他的腳觸碰在門上的一刻,
身后的我出聲,「溫周,你出了這個門,這輩子都別想見我了?!?/p>
溫周扭過頭來的表情有些發(fā)狠,「知知,不可能?!拐f完他便開門離開了。
砰——門被甩出了巨大的聲響,我看著鏡中狼狽的自己,默默說出了聲,「好險,
差點(diǎn)就要心軟了?!刮宜阌嬛x別,他卻去見他的愛人,好諷刺。溫周走后,
我跌坐在地板上想了很多,我和溫周,這十年很相愛,我心里清楚,兩人再相愛,
都逃不過得到后的失落,如果說我現(xiàn)在是墻上的蚊子血的話,陳瑤正好是溫周心中的白玫瑰。
我比不得陳瑤,知道溫周不會心甘情愿和我離婚之后,我開始收拾東西,
收拾完之后我站在門前,發(fā)現(xiàn)我的東西一個箱子就可以裝下。房間內(nèi)的燈光有一陣恍惚,
我忽然有些舍不得,在這個地方,我和溫周一起過年的時候涮火鍋,圣誕的時候喝熱紅酒。
他會體貼地在休息的時候把我的占卜工具藏起來,害怕我過節(jié)也沒法好好過節(jié),
也許是我想的過了頭。我接到了溫周的電話,「知知,你可以過來一趟醫(yī)院嗎?」
我心中不喜,他一個人照顧陳瑤不夠還要帶上我嗎?「什么事?」
隔著電話我似乎能感覺溫周的喜悅,「知知,還記得幾天前我們做的體檢嗎?你懷孕了!」
4我心里咯噔一聲,跑到了醫(yī)院,溫周從背后環(huán)繞在我的肩膀處,
唇角似乎能夠觸碰到我的耳尖,他話語纏綿,「知知,你懷孕了,知知?!?/p>
他不斷地在我耳邊喚著我的名字,我慢慢開始理不清楚我心里的想法。直到醫(yī)生同我說,
「你體質(zhì)特殊,先住院,我再帶你做后續(xù)檢查?!刮颐悦院靥稍诖采?,
想不清楚現(xiàn)在是什么想法,只知道溫周之前對我格外體貼,我們想要孩子很久了,
那時陳瑤還沒有出現(xiàn),我也是想和溫周生一個孩子的,可是現(xiàn)在,溫周仍抱著我肚子,
雀躍難言。我用腿將他的身子從我的肚子上移開,「溫周,你讓我冷靜一下?!箿刂芴ь^,
眼神間全是落寞,「知知,我道歉,我們好好過好不好,我不該合并陳瑤的分公司的。」
說完,他低頭看著我的床,沒有直視我,只是自欺欺人道,「我對陳瑤只有報復(fù),沒有愛的,
知知,我只愛你?!刮也铧c(diǎn)就信了,陳瑤恰好在門口,摔碎了玻璃杯,
溫周扭頭看門外的動靜,注意到是陳瑤,他捏緊了床邊,整個人霎時站起追了出去,
我剛剛微微伸出的手收回,如果不是陳瑤的話,我可能就要抱住溫周了。真沒出息啊,
明明知道溫周喜歡的不是我,還是忍不住想相信溫周對我的謊言。可是,不會再這樣了,
十年的感情也比不過陳瑤的傷心,溫周自己心里不清楚喜歡的究竟是誰,可是,
我心里卻打定了主意,生下來這個孩子帶到空明山上,一輩子不再見溫周。
不知道溫周出去和陳瑤說了什么,一直都沒有回來,可是陳瑤知道了我懷上了溫周的孩子,
走到了我的床前,她的精神狀態(tài)不是很佳,看到我說,「我以為溫周這輩子心里都只有我的。
」我躺在床上嗤笑,是啊,他心里確實是有你的,所以我不要了?!缚墒撬坪醪皇沁@樣的,
溫周在乎你肚子里的孩子比在乎我多多了,」「我們明明在那時那么相愛,你出現(xiàn)的太巧了,
」「出現(xiàn)在我們之間,如果沒有你,我們會不會不是這樣?!埂肝业墓疽矝]了,
我放下了溫周去創(chuàng)立的公司沒了,現(xiàn)在我一無所有了。」我呆呆地看著陳瑤的樣子,
我對她的了解不多,可是現(xiàn)在看她的精神狀態(tài),我從床上拿出了我的手機(jī),
「溫周......」我的話還沒有說完,陳瑤就將我的手機(jī)奪了過去,
用蠻力將我從床上摔了下來,不要,我心里格外害怕,抬手觸碰不到穿上的醫(yī)護(hù)人員的響鈴,
我急切地大聲呼救,「醫(yī)生,醫(yī)生!」陳瑤看見我的反應(yīng),勾起唇角,「知命,你說,
在溫周心里,是你的孩子重要還是我重要。」我心里咯噔一聲,
剛剛摔落下來就卸掉了我的力氣,剛懷上的胎最是不穩(wěn),我還沒來得及捂住肚子,
陳瑤的腳就一腳踢在了我的肚子上,鉆心的疼密密麻麻地向我的腦子里傳去,
我頭上開始冒冷汗,下意識地去看我的腿下,殷紅的血從我的腿下流出。
意識還沒有全部卸掉的時候,我看見溫周從門外奔來,看見地上的我,
用力捏緊了陳瑤的脖子,憤怒地說,「你怎么敢傷害我最愛的人?!」5我昏了過去,
做了一個夢,夢見我?guī)煾笍纳缴舷聛?,抱住我滿臉不虞地對溫周說道,「你怎么敢欺負(fù)她?」
慢慢地,師父說話的身影和跑進(jìn)醫(yī)院門的溫周慢慢重合起來,我嚇得一身冷汗,
溫周怎么配和我?guī)煾副?。我驚醒??匆姕刂芴稍谖业拇策叄匆娢倚褋?,他也坐了起來,
「知知?你醒了?」他眼眶紅紅的,蒙著一層淡淡的水汽,「知知.....」
他沒有說接下來的話,我卻聽明白了,是我的孩子,多半沒有了,我問他,「溫周,
我們的孩子沒有了是嗎?」他面色苦痛,點(diǎn)點(diǎn)頭,我躺回床上,微微勾起唇角,「也好也好,
生下來也沒有爸爸疼愛,倒不如不來?!箿刂苈牭胶箨帎艕诺卣f,「知知,你說什么?」
我轉(zhuǎn)身注視他,「溫周,我一定會讓陳瑤付出代價,你......」我靠近他的眼前,
「你會嗎?」他皺著眉,突然低聲下氣地求我,「知知,她的精神狀態(tài)也沒有很好,
因為她公司的事情,難免為了我做出一些事情?!埂肝覀儾灰宜穆闊┖貌缓?。」
我看著溫周荒唐為陳瑤找補(bǔ)的樣子,腦子里閃出陳瑤在我昏迷前的那句話,溫周,你說,
是我們的孩子重要,還是陳瑤重要。不過,這個答案對我來說,已經(jīng)不重要了,
所以我微微笑出了聲,「溫周,這孩子我寧愿沒有,因為我不愛你了,我不想生下你的孩子。
」溫周握著我的手開始發(fā)抖,惡狠狠地說,「溫知命,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我不想再在你的嘴里聽到這種話!」溫知命,是啊,就連這個姓,
都是當(dāng)時身份登基時用的他的姓。「她叫知命!」門外進(jìn)來一個滿頭白發(fā)的中年人,
年齡不過四十歲上下,卻有仙風(fēng)道骨的味道,肚子惴惴的,我卻望向門外的人笑盈盈道,
「師父!」6「知命說什么都有她的道理,溫周,我不允許你再守在知知的身旁?!?/p>
我眼眶灼熱,看見那個略顯疲態(tài)卻神采奕奕的身影,只想抱緊我?guī)煾浮?/p>
明明我自己一個人我還可以抵御這些人,可是看見師父我就忍不住想要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