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年輕的聲音吼道,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驚恐。
門外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隨即,是大叔果斷而決絕的聲音。
“老哥,你閨女的事,我們哥仨接著幫你查。但今天這事,邪乎過頭了!再鬧下去,咱們所有人都得折在這兒!老三,報警!”
“你敢!”老頭咆哮起來,“警察來了,我女兒就更找不到了!”
“找不到也比死在這兒強!”大叔的聲音不容置疑,“我告訴你,我們是正經(jīng)的安保公司,拿錢辦事,但也得惜命!這地方從老板到服務(wù)員,沒一個正常的!現(xiàn)在又冒出來兩個長一樣的臉,這不是簡單的找人,這里面有天大的案子!今天這警,我報定了!”
我屏住呼吸,緊緊地貼在門上,生怕漏掉一個字。
我聽到了按鍵音,然后是大叔對著電話沉穩(wěn)而快速的敘述:“喂?110嗎?我們在XX路緣來客棧三樓,這里發(fā)生緊急情況,有人被囚禁,可能還有人命危險,你們快來!”
那幾句話,對我來說,如同天籟。
門外,老頭似乎還在與他們爭執(zhí)拉扯,但已經(jīng)無力回天。
我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有了一絲松懈,隨即,無邊的恐懼和后怕涌了上來。
我癱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縮在馬桶上,抱著頭,絕望地哭了起來。
以上就是我的遭遇。
如果我遭到了不測……
不對,樓下傳來了一陣騷動,似乎有很多人跑上樓的聲音。
還有人大聲喊著:“警察!別動!”
警察?
外面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有呵斥聲,有老頭的哭喊聲,亂成一團。
朋友們,警察來了,我要先去找警察尋求庇護。
如果我能活下來,我會把完整的故事再講給你們聽。
我從警局出來了。
那天晚上的后續(xù),我現(xiàn)在回憶起來,依然像一場混亂的噩夢。
警察沖進房間時,我才敢從廁所里走出來。
看到他們身上那身制服,我緊繃的神經(jīng)徹底斷裂,“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
老李(我后來才知道他叫李德山)被兩個警察控制住。
他已經(jīng)不再攻擊人,只是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
那個像木偶一樣的女孩,很快被趕來的醫(yī)護人員用擔架抬走了。
我們所有相關(guān)的人,都被帶回了派出所。
經(jīng)過了漫長的反復的詢問和調(diào)查,幾天后,當我再次坐到那位年長的陳警官面前時,這個地獄般的故事,才終于被拼湊出了令人不寒而栗的全貌。
那天,在派出所,老李的哭訴和我的證詞,是揭開真相的第一個突破口。
“警察同志!你們可來了!你們要為我做主??!”
在審訊室里,老李的情緒已經(jīng)稍微穩(wěn)定了一些,但他依然處在巨大的悲痛和困惑中。
“我女兒……我女兒李靜,她失蹤了!”
他紅著眼睛,對陳警官說。
原來,老李的女兒也犯了跟我一樣的病癥,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她一個月前出發(fā)到高原,前面幾天還保持著跟老李一天一條短信的聯(lián)系。
但是幾天后,聯(lián)系就斷了。
老李瘋狂地給她打電話發(fā)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