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顧淮安扶著躺好。
周琴在一旁倒了杯水,手還在微微顫抖。
“林小姐,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她激動得有些哽咽。
“淮安他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這么安穩(wěn)過了。”
顧淮安看著我,眼神復(fù)雜。
“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個來報恩的人?!?/p>
我淡淡地回答。
“祖上欠了顧家恩情,我來還。”
顧淮安沉默了。
他自然知道林家和顧家的淵源。
只是他沒想到,這個傳說中的藥人,會被送到他這個被家族放棄的廢人身邊。
“以后,我每天會用這個方法為你緩解疼痛?!?/p>
“你只需要好好休養(yǎng)?!?/p>
我說完,便在周琴的安排下,住進了隔壁的房間。
接下來的幾天,顧家的主宅那邊再也沒有消息傳來。
想必他們已經(jīng)明白,我是不可能回頭了。
我每天為顧淮安施針,用我的血為引,輔以一些草藥調(diào)理他的身體。
他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好。
雖然雙腿依舊沒有知覺,但他已經(jīng)可以坐著輪椅,在院子里曬曬太陽了。
常年籠罩在他臉上的陰郁和痛苦,也漸漸散去,露出了本該屬于他的清雋和銳利。
周琴看著兒子的變化,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起來。
她把我當(dāng)成真正的家人對待,每天變著花樣為我準備可口的飯菜。
這個破敗的小院,第一次有了家的溫暖。
這天,我正在院子里整理我種下的草藥,一輛黑色的豪車停在了門口。
車門打開,一個憔悴不堪的女人走了下來。
是顧母。
幾天不見,她像是老了十幾歲,頭發(fā)花白,滿臉憔悴。
她看到在陽光下看書的顧淮安,和一旁侍弄花草的我,眼中只剩嫉妒和怨毒。
她快步走到我面前,聲音沙啞。
“林婉,跟我回去?!?/p>
我沒有抬頭,繼續(xù)打理我的草藥。
“承安他還......沒有死?!?/p>
顧母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但是醫(yī)生說,他成了植物人,他有意識,能感覺到痛苦,全身都在潰爛,卻動不了也說不出話,只能每天承受著折磨!”
她說這些的時候,身體都在發(fā)抖。
“你把他害得這么慘,現(xiàn)在你滿意了?”
我終于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站起身。
“我害他?把我趕走的可是你兒子,是你選的白露,怎么成我害得他??!?/p>
顧母被我問得啞口無言。
她忽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林婉,我錯了,我們都錯了!”
“我求求你,救救承安吧!他再怎么說也是你的......也是顧家的血脈啊!”
“只要你肯救他,我把我名下所有的股份都給你!我讓你們一家搬回主宅!”
我看著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顧母,只覺得諷刺。
“股份?主宅?”
我冷笑一聲。
“顧老夫人,恩情我已經(jīng)報了。我現(xiàn)在是顧淮安的妻子,我的責(zé)任,是照顧我的丈夫?!?/p>
“至于顧承安,那是你們的家事,與我無關(guān)?!?/p>
我轉(zhuǎn)身扶住顧淮安的輪椅。
“我們回去吧,外面風(fēng)大?!?/p>
顧淮安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
顧母看著我們離去的背影,發(fā)出了絕望的哭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