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骨的冰冷!如同億萬根鋼針?biāo)查g刺穿皮肉,狠狠扎進骨髓深處!巨大的沖擊力裹挾著渾濁的泥沙和碎石,如同無形的巨錘,狠狠砸在張宇早已傷痕累累的身體上!眼前瞬間被渾濁的黑暗吞沒!耳朵里灌滿了水流沉悶的咆哮和氣泡破裂的嘶鳴!肺部的空氣被瞬間擠壓殆盡!窒息感如同鐵鉗死死扼住喉嚨!
噗通!噗通!
接連兩聲沉悶的落水聲!是秦老六和小女娃!他們的身體如同沉重的石塊,被洶涌的暗流瞬間卷走!
“呃——!” 張宇喉嚨里滾出一聲被水流淹沒的悶哼!求生的本能如同被點燃的火藥!在瀕死的瞬間轟然爆發(fā)!他死死憋住最后一口氣!右臂如同鐵箍般死死夾住腋下那滾燙抽搐的小小軀體!左手則用盡最后殘存的、如同燃燒生命般的力量!死死扣住肩上秦老六破爛的衣襟!任憑冰冷湍急的暗流如何撕扯、沖撞!他如同釘死在激流中的礁石!絕不松手!
身體被巨大的力量裹挾著!翻滾!撞擊!尖銳的巖石棱角如同無數(shù)把鈍刀,狠狠刮過他的脊背、腰肋、雙腿!每一次撞擊都帶來撕裂般的劇痛!冰冷的河水瘋狂地灌入口鼻!嗆得他眼前陣陣發(fā)黑!意識如同風(fēng)中殘燭,在劇痛、窒息和冰冷的夾擊下,瘋狂搖曳,隨時可能熄滅!
沖!沖出去!
他僅存的意識如同最鋒利的刀鋒,死死鎖定一個方向——順流!他不再試圖對抗那毀滅性的力量!而是如同最狡猾的游魚,借著水流的沖勢,雙腿拼命蹬踏!身體在翻滾中艱難地調(diào)整著角度!避開那些致命的礁石!朝著水流奔騰的方向!亡命掙扎!
時間在冰冷的黑暗中失去了意義!每一秒都如同一個世紀(jì)般漫長!肺部的灼燒感越來越強烈!眼前開始出現(xiàn)大片大片的灰黑色光斑!身體的力量如同退潮般迅速流逝!秦老六的身體越來越沉!小女娃滾燙的體溫似乎也在冰冷河水的沖刷下急速下降!
就在他即將徹底被黑暗吞噬的剎那!
前方!絕對的黑暗中!毫無征兆地!出現(xiàn)了一點極其微弱的、如同螢火蟲般的……亮光?!
不是幻覺!那光芒雖然微弱,卻異常穩(wěn)定!帶著一種溫暖的、令人心安的橘黃色!在洶涌冰冷的暗流中,如同絕望深淵里驟然亮起的燈塔!
出口?!河岸?!
一股無法形容的力量瞬間注入張宇瀕臨崩潰的身體!他喉嚨里發(fā)出一聲無聲的咆哮!雙腿爆發(fā)出最后殘存的氣力!如同離弦之箭!朝著那點微光!狠狠沖去!
嘩啦——?。?!
巨大的水花沖天而起!冰冷的空氣如同甘泉般猛地灌入灼痛的肺腑!張宇的身體如同被拋上岸的死魚,重重砸在一片冰冷、濕滑、布滿碎石和淤泥的河灘上!巨大的沖擊力讓他眼前徹底一黑!喉頭一甜!一股滾燙的鮮血混合著冰冷的河水猛地噴了出來!
“咳咳咳……嘔……” 劇烈的嗆咳撕扯著胸腔,每一次都帶著撕裂般的劇痛和濃郁的血腥味!他掙扎著抬起頭!視線被血水和泥漿模糊!
眼前!是一條寬闊、湍急、在慘淡星光下泛著冰冷幽光的河流!河水咆哮著,卷起渾濁的浪花,流向未知的黑暗深處!而他此刻所在,正是河流沖刷形成的一小片亂石灘涂!身后是陡峭、濕滑、覆蓋著低矮灌木的河岸崖壁!
出來了!終于……出來了!
“噗通!” “噗通!”
秦老六和小女娃的身體也被湍急的水流拋上岸,重重摔在張宇身邊不遠(yuǎn)處的泥濘里!秦老六如同死尸般一動不動,只有胸口極其微弱的起伏證明他還活著。小女娃則蜷縮成一團,小小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發(fā)出微弱的、如同幼貓般的嗚咽。
寒風(fēng)如同刀子般刮過濕透的身體!刺骨的冰冷瞬間取代了河水的寒意!濕透的破衣爛衫如同冰殼般緊貼在皮膚上!帶走最后一絲殘存的熱量!張宇感覺自己的血液都要被凍僵了!牙齒不受控制地劇烈敲擊著!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胸腔深處拉風(fēng)箱般的嗡鳴和血腥氣!
他掙扎著想要爬起!但身體如同被抽干了所有骨頭!劇痛、冰冷、失血、窒息……所有的傷害在這一刻疊加爆發(fā)!眼前陣陣發(fā)黑!金星亂冒!他重重地摔回冰冷的泥濘中!大口喘息著,每一次吸氣都如同在吞咽冰碴!
不行!不能倒下!倒下就是死!
他猛地咬破舌尖!尖銳的劇痛強行刺激著昏沉的神經(jīng)!他手腳并用,如同垂死的野獸,在冰冷的泥濘中艱難地爬向小女娃!
“醒醒……別睡……” 他嘶啞地低吼,聲音破碎不堪。他伸出冰冷僵硬的手指,顫抖著探向她的頸脈!脈搏微弱、紊亂、如同游絲!但還在跳動!她的身體冰冷得嚇人,之前的滾燙如同幻覺!只有那微微顫抖的睫毛證明她還活著。
他又爬向秦老六!秦老六的情況更加糟糕!灰敗的臉上毫無血色,嘴唇烏紫,呼吸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那條被劇毒侵蝕的腿腫脹得如同水桶,焦黑的皮膚下隱隱透出暗紅的血色,散發(fā)著濃烈的惡臭!那深褐色的菌塊似乎暫時吊住了他的命,但毒素和失血、寒冷、重傷的疊加,已經(jīng)將他推到了鬼門關(guān)的邊緣!
必須生火!必須取暖!否則不出半個時辰,三人都得凍死在這冰冷的河灘上!
求生的意志如同最后的火種!張宇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如同餓狼般掃視著四周!
河灘上!散落著不少被河水沖刷上來的枯枝!雖然濕漉漉的,但總比沒有強!更遠(yuǎn)處!河岸崖壁下!似乎有一片相對干燥、背風(fēng)的凹地!被茂密的、低矮的荊棘灌木叢遮擋著!
就是那里!
他掙扎著爬起!踉蹌著沖向河灘!不顧冰冷的河水再次浸透破爛的草鞋!雙手如同鐵耙!瘋狂地扒拉著那些被沖上岸的枯枝!不管粗細(xì)!不管濕透!全部抱在懷里!沉重的負(fù)擔(dān)幾乎壓垮了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一趟!兩趟!他如同不知疲倦的工蟻!在冰冷的河灘和崖壁凹地之間蹣跚往返!每一次搬運都耗盡他最后一絲氣力!每一次摔倒都伴隨著劇烈的咳嗽和涌出的血沫!但他死死咬著牙!強迫自己站起!繼續(xù)!
終于!在那片背風(fēng)的凹地里!他堆起了一小堆濕漉漉的枯枝!旁邊!他還找到了一些相對干燥、藏在荊棘叢深處的枯草和苔蘚!
火!需要火!
他顫抖著摸索著胸前!那撕裂的、散發(fā)著幽藍(lán)微光的布片還在!但光芒已經(jīng)極其微弱!他一把扯出!幽藍(lán)的光暈在寒風(fēng)中搖曳,如同風(fēng)中殘燭!他需要更亮的光!更熱的火!
他猛地想起!懷里的東西!在秘窟石匣中拿到的!那幾件冰冷的金屬物件!
他手忙腳亂地在濕透的破襖里摸索!冰冷的觸感傳來!他掏出了那幾樣?xùn)|西——沉重的令牌!尖銳的探針!黝黑的指環(huán)!
令牌!通體冰涼!刻滿繁復(fù)紋路!在幽藍(lán)微光下閃爍著冷硬的金屬光澤!毫無用處!
探針!細(xì)長尖銳!頂端帶著螺旋紋路!像一把放大的鑰匙!同樣冰冷!
指環(huán)!黝黑無光!沉重異常!入手冰涼刺骨!
沒有火石!沒有火鐮!什么都沒有!
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洶涌而至!他死死攥著那冰冷的指環(huán)!指環(huán)邊緣鋒利的棱角刺入掌心崩裂的傷口!劇痛讓他眼前陣陣發(fā)黑!
就在這時!
嗡——!
一聲極其微弱、卻清晰無比的、如同金玉交擊般的奇異嗡鳴!毫無征兆地從他緊握的指環(huán)上響起!
緊接著!
那枚黝黑無光、沉重冰冷的指環(huán)!在他沾滿血污泥漿的手掌中!驟然亮起一點極其微弱的、如同針尖般細(xì)小的……金色光芒?!
光芒雖??!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如同熔融黃金般的熾熱溫度!瞬間灼燙了張宇冰冷的掌心!
張宇渾身劇震!如同被閃電擊中!他猛地攤開手掌!死死盯著掌心那枚指環(huán)!
指環(huán)依舊黝黑!但那針尖般的金色光點!卻如同活物般!在指環(huán)表面緩緩流轉(zhuǎn)!每一次流轉(zhuǎn)!都帶起一股微弱卻真實的、如同燭火般的溫?zé)幔?/p>
熱!有溫度!
一個近乎瘋狂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劈開混沌!他猛地抓起地上那團相對干燥的枯草苔蘚!將那枚散發(fā)著微弱金芒和溫?zé)岬闹腑h(huán)!狠狠按了進去!
嗤——!
一股極其細(xì)微、卻清晰可聞的、如同火星濺入油絨般的聲響!
一點極其微小的、橘紅色的火星!猛地從枯草苔蘚的縫隙中跳躍出來!隨即!如同投入油鍋的火星!瞬間點燃了干燥的草絨!
呼——!
一小簇微弱卻無比真實的橘黃色火焰!在枯草苔蘚的中心!猛地升騰而起!跳躍著!散發(fā)出久違的、令人幾乎落淚的溫暖光芒!
火!真正的火!
張宇的心臟狂跳起來!他強壓下幾乎要沖破喉嚨的狂喜嘶吼!小心翼翼!如同捧著世間最珍貴的寶物!將那簇微弱的火苗!緩緩移向那堆濕漉漉的枯枝!
起先!濕冷的枯枝只是冒出濃烈的、嗆人的白煙!火苗在煙中掙扎搖曳!仿佛隨時會熄滅!
張宇屏住呼吸!用盡最后的耐心!不斷將干燥的草絨和苔蘚小心地添入火苗核心!輕輕吹氣!氣流穩(wěn)定而悠長!
呼……呼……
終于!一縷微弱的、卻異常頑強的橘紅色火舌!如同新生的精靈!猛地舔舐上一根相對干燥的細(xì)小枯枝!發(fā)出細(xì)微卻令人心安的噼啪聲!緊接著!第二根!第三根!濃煙漸漸被驅(qū)散!溫暖的光芒如同漣漪般擴散開來!驅(qū)散了周圍一小片冰冷的黑暗!
火!終于生起來了!
橘紅色的火焰跳躍著,帶來久違的、令人幾乎落淚的暖意。張宇癱坐在火堆旁,貪婪地吸收著這微弱卻真實的熱量,凍僵的身體如同解凍般微微顫抖著,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胸腔深處撕裂般的劇痛和濃重的血腥味。
他不敢休息!掙扎著爬起!將昏迷不醒、渾身冰冷的小女娃抱到離火堆最近、相對干燥的凹地角落。她小小的身體依舊在微微顫抖,嘴唇凍得發(fā)紫,但呼吸似乎平穩(wěn)了一些。張宇脫下自己那件最外層、濕透的破襖——雖然同樣冰冷,但至少能稍微隔絕一點地面的寒氣——將她緊緊裹住。
接著是秦老六!他費力地將這沉重的身軀拖到火堆另一側(cè)。秦老六的狀況極其糟糕,灰敗的臉上毫無生氣,呼吸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那條腫脹發(fā)黑、散發(fā)著惡臭的傷腿在火光下顯得更加猙獰可怖。張宇小心翼翼地檢查了一下傷口,焦黑的邊緣滲出暗紅的血水,但之前那瘋狂蔓延的黑色似乎被強行遏制住了。那深褐色的菌塊……還在起作用!
他撕下自己破爛的里衣下擺——相對干凈些——用冰冷的河水浸濕,擰干,小心地擦拭掉秦老六傷口周圍的膿血污穢。每一次觸碰都引起秦老六無意識的、痛苦的抽搐。擦洗完畢,他再次從懷里掏出那塊剩下的深褐色菌塊,捏碎一小部分,混合著一點干凈的苔蘚,重新敷在傷口上,再用布條緊緊包扎。
做完這一切,張宇幾乎虛脫。他靠著冰冷的崖壁坐下,火堆的暖意烘烤著他濕透的褲腿,帶來一陣麻痹般的舒適感。饑餓如同蘇醒的毒蛇,開始瘋狂噬咬他的胃袋。他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目光掃過火堆旁那堆濕漉漉的枯枝。
必須找吃的!否則撐不過今晚!
他掙扎著站起,拿起一根燃燒的粗樹枝充當(dāng)火把?;鸸鈸u曳,照亮了周圍不大的范圍。河灘上除了碎石淤泥,只有一些被沖上岸的、早已腐爛的水草和零星貝殼。他失望地?fù)u搖頭,目光投向崖壁上方那片茂密的荊棘灌木叢。
或許……哪里有野果?或者……鳥窩?
他舉著火把,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向那片荊棘叢?;鸸怏@擾了棲息在里面的蟲豸,發(fā)出窸窸窣窣的逃竄聲。他忍著荊棘的刮刺,仔細(xì)搜尋著。
突然!他的目光猛地定格在荊棘叢深處、靠近崖壁根部的一塊大石后面!
那里!似乎……有東西?!
他小心翼翼地?fù)荛_帶刺的枝條,火光探入!只見大石后面,散落著幾根……被啃得干干凈凈的細(xì)小魚骨?!還有……一些……被踩踏過的、相對新鮮的……動物足跡?!看形狀……像是……野兔?!
有動物!就有食物來源的可能!
這個發(fā)現(xiàn)讓張宇精神一振!他更加仔細(xì)地搜索起來!終于!在荊棘叢更深處、一個極其隱蔽的土坎下!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小的、被枯草半掩著的洞穴!洞口不大,僅容一臂深入!洞口邊緣,散落著幾顆……圓潤的、深褐色的……野山核桃?!
核桃!雖然堅硬,但富含油脂!是絕佳的充饑之物!
狂喜瞬間涌上心頭!他立刻蹲下身,不顧荊棘的刮刺,伸手探入洞內(nèi)!摸索著!很快!他抓到了幾顆冰涼堅硬的核桃!不止一顆!是一小堆!
他小心翼翼地將所有能摸到的核桃全部掏了出來!足足有十幾顆!雖然個頭不大,但在這絕境中,無異于天降甘霖!
他捧著核桃回到火堆旁。小女娃依舊昏迷,但裹在破襖里的身體似乎不再顫抖得那么厲害。秦老六的呼吸依舊微弱,但胸口起伏的節(jié)奏似乎穩(wěn)定了一些。
張宇拿起一顆核桃,用柴刀刀背狠狠砸開!堅硬的殼碎裂,露出里面飽滿的、帶著油脂光澤的核桃仁!一股淡淡的、帶著堅果特有香氣的味道彌漫開來!他迫不及待地將核桃仁塞進嘴里,用力咀嚼起來!粗糙、干澀,帶著一絲苦澀,但落入空蕩蕩的胃里,卻帶來一股微弱卻真實的暖流!
他狼吞虎咽地吃了幾顆,強行壓下強烈的饑餓感。然后,他拿起砸開的核桃仁,走到小女娃身邊。輕輕掰開她冰冷的嘴唇,將一小塊核桃仁塞進她嘴里。她無意識地咀嚼了幾下,喉嚨微微滾動,竟然咽了下去!
張宇心中稍安。他又走到秦老六身邊,將核桃仁捏得更碎,混合著一點水,小心翼翼地喂進他嘴里。秦老六的吞咽反射極其微弱,但最終還是艱難地咽下了一些。
做完這一切,張宇才回到火堆旁,慢慢吃著剩下的核桃。身體依舊冰冷劇痛,但胃里有了食物,火堆帶來了暖意,緊繃到極限的神經(jīng)終于有了一絲松懈。
他靠在冰冷的崖壁上,目光落在跳躍的火焰上。懷中那幾件冰冷的金屬物件硌著他。他緩緩掏出那卷泛黃的羊皮卷。
火光下,羊皮卷的邊緣磨損嚴(yán)重,顏色深黃,散發(fā)著濃郁的歲月氣息。他深吸一口氣,帶著一種近乎朝圣般的謹(jǐn)慎,緩緩展開羊皮卷。
觸手冰涼而堅韌。卷軸展開,上面并非密密麻麻的文字,而是……一幅極其復(fù)雜、精細(xì)的……圖?!
線條!無數(shù)道極其精密、如同蛛網(wǎng)般交織的線條!勾勒出山川、河流、城池的輪廓!比例精準(zhǔn)得令人發(fā)指!山川的走向、河流的蜿蜒、城池的位置……都標(biāo)注得清清楚楚!這絕不是普通的地圖!更像是……某種……工程圖?!或者……軍用的……輿圖?!
張宇的心臟狂跳起來!他的目光如同最精準(zhǔn)的探針,飛速掃過地圖!陜西!山西!河南!地圖覆蓋的范圍極其廣闊!山川關(guān)隘、河流渡口、城池要塞……標(biāo)注得一清二楚!更讓他震驚的是!在一些極其險要的關(guān)隘、渡口、甚至城池內(nèi)部!都用極其細(xì)小的、如同蚊蠅般的朱砂紅點!標(biāo)注著一些……特殊的記號?!
那些記號!形態(tài)各異!有的像一個小小的堡壘!有的像一座橋梁!有的甚至只是一個簡單的叉或圈!但每一個標(biāo)記旁邊,都極其隱晦地標(biāo)注著一兩個極其微小的、如同密碼般的字符!
張宇的目光死死鎖定在其中一個標(biāo)記上——那是一個位于潼關(guān)附近、極其險要山隘處的堡壘標(biāo)記!標(biāo)記旁邊,用朱砂寫著兩個極其微小、卻如同鋼針般刺入他眼簾的字——“糧”!
糧?!糧倉?!秘密糧倉?!
他的呼吸瞬間變得粗重!目光如同閃電般掃過地圖!山西平陽府附近一處隱蔽河谷!標(biāo)記旁寫著——“械”!
河南洛陽城外一處廢棄寺廟!標(biāo)記旁寫著——“藥”!
……
這些標(biāo)記!這些字符!這分明是一張標(biāo)注著無數(shù)秘密據(jù)點、物資儲備點的……戰(zhàn)略資源分布圖?。?/p>
這羊皮卷的價值……無法估量!在這亂世之中,掌握了它,就等于掌握了無數(shù)條命脈!無數(shù)條生路!甚至……足以撬動天下大勢!
張宇的手微微顫抖著!他強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目光繼續(xù)在地圖上搜索!最終!他的視線落在了地圖的右下角!一個極其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沒有山川城池!只有一片用淡墨勾勒出的、象征性的水域輪廓!而在那片水域的中心!用極其濃重的朱砂!描繪著一個極其醒目、充滿殺伐之氣的標(biāo)記——三道斜斜向下、匯聚于一點的銳利線條!
三支箭!
標(biāo)記旁邊!同樣用朱砂!寫著兩個力透紙背、仿佛帶著無盡血腥和威嚴(yán)的大字——“總”!
總?!總舵?!總據(jù)點?!“三支箭”組織的核心所在?!
張宇的心臟如同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他死死盯著那個標(biāo)記!盯著那片象征性的水域!試圖辨認(rèn)出它的位置!但地圖上沒有任何具體的河流名稱標(biāo)注!那片水域的輪廓也極其模糊抽象!
在哪里?!這“三支箭”的總據(jù)點!到底在哪里?!
就在這時!
“咳……咳咳咳——!”
一陣劇烈的、撕心裂肺的嗆咳聲猛地從秦老六的方向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