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皇的權杖敲碎規(guī)矩，偏執(zhí)藤蔓瘋長。從初遇的驚艷到囚籠般的占有，
他用權力宣告：她的美，只能喂飽他一人的眼。
1.初遇如神祇降臨1727年的冬風卷著雪粒子，敲打著冬宮的彩繪玻璃窗。
我坐在鋪著貂皮的王座上，聽著底下大臣們用諂媚的語調匯報政務，
指尖無意識地摳著扶手邊緣的鎏金花紋。他們叫我“陛下”，
眼神里卻藏著對一個十三歲沙皇的輕蔑。畢竟，我的父親早逝，母親遠走。
如今的權力不過是葉卡捷琳娜一世陛下臨終前扔給我的一塊燙手山芋?！氨菹?，
關于新法典的修訂……”財政大臣的聲音像只嗡嗡叫的蒼蠅，我猛地攥緊拳頭，
銀質權杖“當啷”一聲砸在地上?！皦蛄??！蔽业穆曇舯鹊钔獾暮L更冷，“我累了。
”大臣們瞬間噤聲，低頭行禮的動作整齊得像排練過。我瞥了眼站在右側的伊麗莎白姑姑。
她穿著火紅色的絲絨裙，嘴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仿佛在說“看吧，你果然撐不住”。
我厭惡這種眼神，更厭惡這座金碧輝煌的牢籠?；氐綍繒r，壁爐里的火快滅了。
我踢掉沾雪的長靴，正想叫人添柴，門被輕輕推開。
御醫(yī)伊萬諾夫帶著一個裹著厚重斗篷的身影走進來，斗篷的兜帽遮住了那人的臉，
只露出一截蒼白的下頜?！氨菹拢币寥f諾夫躬身行禮，“這位是阿芙洛拉小姐，
葉卡捷琳娜陛下早年收養(yǎng)的孤女，按輩分，該稱您一聲弟弟。她自幼體弱，一直在鄉(xiāng)下療養(yǎng)，
如今身體稍好，便送回宮中了?！惫屡?？姐姐？我皺了皺眉，
正想揮手讓她退下——宮廷里的女人只會用美貌和眼淚換取好處，
伊麗莎白姑姑就是最好的例子?？删驮谶@時，那人抬起了頭。兜帽滑落，
淡金色的長發(fā)如瀑布般散開，發(fā)梢?guī)е粻t火映照出的暖光。她轉過身，
淺綠色的眼眸像初春解凍的湖面，映著跳躍的火光。睫毛纖長，眨眼時像停著兩只顫抖的蝶。
她實在太瘦了，斗篷下的肩膀窄得仿佛一折就斷。可那份美卻帶著攻擊性，像淬了冰的蜜糖，
讓人明知危險，還是忍不住想靠近。我聽見自己的呼吸聲突然變粗，
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連帶著血液都在血管里瘋狂沖撞。這就是美嗎？
是那些詩人寫爛了的“繆斯”？不，她們根本不配和她相提并論。她站在那里，
連壁爐里的火焰都顯得黯淡，整個房間的光仿佛都聚集在她身上?！氨菹?。”她屈膝行禮，
聲音輕得像羽毛落在雪上，帶著點怯生生的柔軟，“我是阿芙洛拉。”我張了張嘴，
卻發(fā)不出聲音。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只能死死盯著她。她似乎被我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安，
指尖輕輕絞著斗篷的系帶，淺綠色的眼眸里泛起一絲漣漪。
“你……”我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卻發(fā)現(xiàn)它在發(fā)顫，“抬起頭來?！彼姥蕴ь^，
目光與我相撞的瞬間，我看到她眼底的澄澈。那里面沒有諂媚，沒有算計，
只有純粹的、對陌生人的禮貌?！澳愣啻罅耍俊蔽覇?，努力讓語氣聽起來像個沙皇，
而不是被美色蠱惑的蠢貨。“回陛下，十六歲了?！北任掖笕龤q。
這個認知讓我莫名松了口氣，又有點煩躁。大又怎么樣？她現(xiàn)在是我的人，
是我彼得二世的姐姐?！耙寥f諾夫，”我轉向御醫(yī)，“她身體不好？”“是，小姐自幼肺弱，
不能受凍，也不能勞累?！币寥f諾夫低著頭，“臣已經(jīng)吩咐廚房，每日給小姐燉潤肺的湯。
”我點點頭，目光又落回阿芙洛拉身上。她站在那里，像幅易碎的油畫，讓人想把她藏起來，
不讓任何人觸碰?！澳愕姆块g安排在哪兒？”“回陛下，在西側的偏殿?！薄疤h了。
”我皺眉，“搬到東側來，離我的寢宮近一點?！卑④铰謇读艘幌?，
似乎沒想到我會這么說，輕聲道：“謝陛下體恤，但臣女……”“這是命令?！蔽掖驍嗨?/p>
語氣不容置疑。我需要隨時能看到她，需要確認她就在那里，沒有消失。她垂下眼睫，
溫順地應道：“是，陛下?！蹦翘煜挛?，我取消了所有議程，坐在書房里，
聽著外面侍女們搬東西的動靜。壁爐里的火被添得很旺，暖融融的，可我還是覺得渾身發(fā)燙。
晚飯時，我讓她坐在我身邊。銀質的餐盤里盛著精致的菜肴，她卻沒怎么動，
只是小口喝著那碗據(jù)說能潤肺的湯?！安缓衔缚?？”我問，放下刀叉。她搖搖頭，
淺綠的眼眸看向我，帶著點溫和的笑意：“不是的，陛下。只是我食量向來小。”“不行，
”我板起臉，用刀尖叉起一塊魚肉，剔掉刺，遞到她嘴邊，“必須吃，你太瘦了。
”她顯然被我的舉動嚇了一跳，身體微微后仰，淺綠色的眼眸里閃過一絲慌亂。
周圍的侍女都低著頭，大氣不敢出?！氨菹隆薄皬堊??！蔽覉猿种?，
指尖能感覺到銀叉?zhèn)鱽淼募毼⒄饎?。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輕輕張開嘴，咬住了那塊魚肉。
她的嘴唇很軟，擦過我的指尖時，像電流竄過全身。我猛地收回手，
心臟又開始不受控制地狂跳。她慢慢咀嚼著，臉頰微微鼓起，像只受驚的小獸。我看著她，
突然覺得，當沙皇好像也沒那么糟糕。至少，我能命令她坐在我身邊，能看著她吃東西。
“以后，每天都跟我一起用膳?！蔽艺f，聲音有點啞。她咽下魚肉，
輕聲道：“這樣不合規(guī)矩吧，陛下？”“規(guī)矩是我定的?！蔽姨裘?，“還是說，你想抗旨？
”她看著我，淺綠色的眼眸里閃過一絲無奈，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臣女遵旨。
”接下來的幾天，我找盡了借口讓她待在我身邊。我讓她陪我讀書，
其實眼睛一直盯著她翻書的手指——那手指纖細白皙，指甲修剪得圓潤整齊，
透著淡淡的粉色。我讓她給我念法語詩歌，其實根本沒聽內容，只沉迷于她溫軟的聲音，
像羽毛搔過心尖。她咳嗽的時候越來越多，尤其是清晨和傍晚。每次聽到她捂住嘴，
發(fā)出壓抑的喘息聲，我就會莫名地煩躁?！盀槭裁纯偪人?？”一天早上，
我看著她用手帕捂住嘴，肩膀微微顫抖，忍不住問道。她放下手帕，
臉頰因為咳嗽泛起不正常的紅暈，輕聲道：“老毛病了，過會兒就好?！薄耙寥f諾夫怎么說？
”“御醫(yī)說……要靜養(yǎng)，不能受涼。”我皺起眉，
看向窗外飄起的細雪：“把壁爐燒得再旺點。還有，”我脫下自己的貂皮披風，走到她面前，
披在她肩上，“披著?！迸L上還帶著我的體溫，她愣了一下，想摘下來：“陛下，
這太貴重了……”“披著！”我按住她的手，語氣又硬了起來。她的手很涼，像冰一樣，
我忍不住用自己的手裹住她的手，想給她暖一暖。她的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卻沒有抽回。
淺綠色的眼眸看著我，里面帶著點驚訝，還有點……溫柔？“謝謝陛下?！彼穆曇艉茌p，
帶著點暖意。我看著她被貂皮襯得更加白皙的臉，
心里突然涌起一個念頭：我不想當她的弟弟。我想讓她眼里的溫柔只屬于我，
想讓她永遠待在我能看到的地方，想讓她……只屬于我一個人。這個念頭像藤蔓一樣，
悄悄在心底扎了根。2.藤蔓悄悄纏繞宮廷里的人很快察覺到我對阿芙洛拉的特殊。
那些原本對她視而不見的貴族夫人開始對她笑臉相迎。
大臣們也時不時在奏折里提一句“阿芙洛拉小姐賢淑溫良”。我知道他們打的什么主意，
無非是想通過她來討好我。但我不在乎。只要他們能讓她開心，讓她少咳嗽幾聲，
做點表面功夫又何妨？我越來越依賴她。朝堂上的煩心事，大臣們的陽奉陰違，
伊麗莎白姑姑時不時的挑釁……這些都讓我暴躁易怒?？芍灰氐椒块g，
看到阿芙洛拉坐在壁爐邊看書，或者安靜地繡花，我的火氣就會瞬間消失。
“今天又有人跟你說什么了？”一天晚上，我把奏折扔在桌上，煩躁地抓著頭發(fā)。
財政大臣又在哭窮，說軍費不夠，可我明明記得上個月剛撥了一筆巨款。
阿芙洛拉放下手里的針線，站起身，給我倒了杯溫茶：“先喝點茶吧，陛下?？茨銡獾模?/p>
臉都紅了。”我接過茶杯，卻沒喝，只是盯著她：“他們都在騙我，是不是？他們覺得我小，
好糊弄！”“彼得……”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叫了我的名字，而不是“陛下”。
這個稱呼讓我心里一軟?！八麄兓蛟S有自己的難處，但你是沙皇，你可以慢慢查清的。別急，
慢慢來?！彼叩轿疑砗?，輕輕用手指按揉我的太陽穴，動作溫柔得像對待易碎的珍寶。
“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比很多人預期的都好?！薄罢娴膯幔俊蔽姨ь^看她，
渴望從她眼里找到肯定。她點點頭，淺綠色的眼眸里滿是真誠：“嗯，真的。
我看你處理政務時很認真，只是有時候太急了?！蔽易プ∷丛谖姨栄ㄉ系氖?，
貼在自己臉上。她的手還是很涼，我用臉頰的溫度焐著它：“只有你覺得我好。
”她沒有抽回手，只是輕聲嘆了口氣：“很多人都覺得你好，只是他們不敢說。
”我知道她說謊了，但我愿意相信。只要是她說的，我都愿意信。那天之后，
我開始讓她幫我看奏折。她識字，而且心思細膩，總能從那些晦澀的文字里找到關鍵。
她會在重點處做標記，偶爾在旁邊寫下自己的看法，字跡娟秀，像她的人一樣。“這里，
”她指著一份關于糧食稅的奏折，“他們說今年收成不好，想減免賦稅，
但后面附的糧倉清單里，庫存其實很充足?！蔽铱粗w細的手指點過的地方，
心里一陣火起：“這群混蛋！”“彼得，”她輕輕拍了拍我的手背，“別生氣，
或許有別的原因。你可以召那個官員來問問?！彼偸沁@么冷靜，這么溫柔。我看著她，
突然覺得，有她在，就算整個宮廷都背叛我，我也不怕。但我的占有欲也在悄悄滋長。
有天早上，我去她房間找她，剛走到門口，就聽見里面?zhèn)鱽硎膛穆曇簦骸靶〗悖?/p>
昨天那位波蘭使臣托人送來一束白玫瑰，說是感謝您上次在宴會上幫他解圍。
”我心里猛地一沉，推門進去。阿芙洛拉正坐在窗邊，手里拿著那束白玫瑰，
淺綠色的眼眸里帶著點笑意。陽光落在她的金發(fā)上，美得像幅畫。
可我只覺得那束白玫瑰刺眼得很?！罢l允許你收外人的東西？”我的聲音冷得像冰。
阿芙洛拉嚇了一跳，手里的玫瑰掉在地上。她抬頭看我，眼里滿是驚訝：“陛下？
我……”“撿起來，扔了?！蔽抑钢厣系拿倒澹Z氣不容置疑。侍女嚇得臉色發(fā)白，
趕緊撿起玫瑰，哆哆嗦嗦地跑了出去。房間里只剩下我們兩個人，氣氛尷尬得讓人窒息。
阿芙洛拉看著我，嘴唇動了動，想說什么，又沒說出口?！耙院?，不準收任何人的東西，
不準和陌生男人說話，不準……”我想說“不準笑給別人看”，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彼得，”她終于開口，聲音帶著點委屈，“那位使臣只是出于感謝，
他女兒也在場……”“我不管！”我打斷她，走到她面前，掐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我，
“你的笑，你的好，只能給我一個人看。聽到了嗎？”她的下巴很尖，皮膚細膩得像瓷器。
我不敢太用力，怕弄疼她。淺綠色的眼眸里閃過一絲恐懼，她輕輕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陛下?！笨吹剿劾锏目謶郑倚睦锿蝗灰魂囂?。我松開手，
笨拙地撫摸著她被我掐過的地方：“對不起，阿芙洛拉，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只是不想看到任何人覬覦她。只是怕失去她。她搖搖頭，
輕輕嘆了口氣：“我明白。但彼得，你不能這樣。你是沙皇，要學會寬容。
”“我只對你寬容?！蔽野阉龘нM懷里，緊緊地抱著。她的身體很輕，很軟，
帶著淡淡的藥香。我聞著她的味道，心里又痛又滿足，“別人都不行。”她沒有推開我，
只是輕輕拍著我的背，像安撫一個鬧脾氣的孩子。沒過多久，伊麗莎白姑姑又開始不安分了。
她在一次宴會上，當著眾人的面，拉著阿芙洛拉的手，
笑得花枝亂顫：“阿芙洛拉真是越長越美了，比畫里的天使還好看。我看吶，
該給她找個好婆家了。我認識一位瑞典公爵，年輕有為，
和阿芙洛拉再般配不過了……”我手里的酒杯“哐當”一聲摔在地上，酒液濺了一地。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目光齊刷刷地看向我?！肮霉谜f笑了。”我的聲音冷得像淬了毒，
“阿芙洛拉身體不好，需要靜養(yǎng)，嫁人之事，不必提了?！币聋惿坠霉媚樕系男θ萁┳×耍?/p>
隨即又恢復了那副虛偽的樣子：“陛下這是說的哪里話？
女孩子總要嫁人的……”“我說不必提了！”我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來，
“誰敢打阿芙洛拉的主意，就是和我彼得二世為敵！”說完，我抓起阿芙洛拉的手，
不顧眾人驚愕的目光，徑直離開了宴會廳。回到房間，我把她按在門上，瘋狂地吻她。
她的嘴唇很軟，帶著點甜酒的味道。她一開始在掙扎，后來漸漸不動了，身體微微顫抖著。
我吻夠了，才氣喘吁吁地松開她，額頭抵著她的額頭：“阿芙洛拉，你不準嫁人，永遠不準。
”她的眼睛里蓄滿了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滴在我的手背上，燙得我心慌。
“彼得……”她的聲音帶著哭腔，“你弄疼我了。
”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抓著她手腕的手太用力了，已經(jīng)留下了紅印。我趕緊松開，
心疼地揉著她的手腕：“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薄澳銥槭裁匆@樣？
”她哭著問，淺綠色的眼眸里滿是不解和委屈，“我們是姐弟啊……”“我不管什么姐弟！
”我吼道，眼睛也紅了，“我喜歡你，阿芙洛拉，我想讓你永遠陪著我，只陪著我一個人！
”她愣住了，眼淚還掛在睫毛上，淺綠色的眼眸里充滿了震驚。我看著她，
心里又害怕又期待。我怕她厭惡我，怕她從此躲著我。可我更怕她被別人搶走。過了很久，
她才輕輕嘆了口氣，用袖子擦了擦眼淚：“彼得，你還小，不懂什么是喜歡。等你長大了，
就會明白的。”“我懂！”我反駁道，“我懂什么是喜歡！喜歡就是想時時刻刻看到你，
想把你藏起來，想讓你只對我笑！”她看著我，眼神復雜，最終只是搖了搖頭：“我累了，
陛下。請回吧。”她轉身想走，我一把抓住她的手：“阿芙洛拉，別生我氣，好不好？
我錯了，我以后不這樣了?！蔽蚁駛€做錯事的孩子，拉著她的手，一遍遍地道歉。
我知道自己剛才太沖動了，嚇到她了。她沉默了很久，才輕輕點了點頭：“我沒生氣。
只是……彼得，你要學會控制自己的脾氣?！薄拔視模乙欢ǜ摹！蔽亿s緊保證，
只要她不生氣，讓我做什么都愿意。那天晚上，我把自己鎖在房間里，
用小刀在墻上刻她的名字?！鞍④铰謇?，一筆一劃，刻得很深，
木屑混著指尖的血珠掉落在地。血腥味讓我冷靜了一點。我看著墻上歪歪扭扭的名字，
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她是我的，誰也搶不走。就算她現(xiàn)在只把我當?shù)艿埽傆幸惶欤?/p>
我會讓她只屬于我一個人。藤蔓已經(jīng)纏繞上來，越收越緊，誰也別想掙脫。
3.失控的邊緣冬宮的壁爐燒得越旺，我越覺得冷。那些明黃色的火焰舔著松木，
發(fā)出噼啪的聲響，卻暖不透我攥著奏折的手指——紙上寫著波蘭使臣的辭呈，
理由是“水土不服”，可誰都知道，他是被我逼走的。三天前，
我撞見他在花園里攔住阿芙洛拉。那時她剛喝完藥，坐在長椅上曬太陽，
淡金色的長發(fā)披散在淺紫色的披風上，像融化的陽光落在紫羅蘭上。
那使臣顯然是被她晃花了眼，竟忘了宮廷禮儀，直勾勾地盯著她的臉，說：“小姐的眼睛，
像維斯瓦河的春水?！蔽覜_過去的時候，阿芙洛拉正想站起身行禮，
那使臣的手已經(jīng)快要碰到她的披風。我一把將她拽到身后，抽出腰間的佩劍抵在使臣頸間，
劍刃劃破了他的皮膚，滲出血珠?！氨菹拢 卑④铰謇プ∥业氖滞?，她的力氣那么小，
卻讓我的劍抖了一下，“別這樣，他只是……”“只是什么？”我盯著使臣驚恐的臉，
聲音像冰碴子，“覬覦不屬于他的東西？”使臣嚇得癱在地上，語無倫次地求饒。我沒殺他，
卻給了他一個羞辱——讓他去西伯利亞押送囚犯，沒有我的命令，永遠不準回宮。
此刻我坐在書房里，指尖還殘留著握住劍柄時的涼意。阿芙洛拉推門進來的時候，
我正把那份辭呈扔進火里，紙頁蜷曲著化為灰燼，像那使臣驚恐的臉?！氨说?，
”她走到我身邊，手里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草藥茶，“又在生氣？”我沒回頭，
直到她把茶杯放在我手邊，指尖不經(jīng)意擦過我的手背。那點溫熱像火星落在干草上，
瞬間燒遍全身。我猛地抓住她的手，她的手腕那么細，我一只手就能攥住。
“疼……”她輕輕掙了一下，淺綠色的眼眸里浮起水光。我立刻松了力道，卻又舍不得放開，
便用指腹摩挲著她腕上的紅痕——那是三天前我拽她時留下的?！斑€疼嗎？”她搖搖頭，
把茶杯往我面前推了推：“喝口茶吧，御醫(yī)說這茶能安神?！蔽叶似鸩璞伙嫸M，
苦澀的藥味在舌尖蔓延。她總是這樣，我做了再過分的事，她也只是輕輕勸一句，
然后繼續(xù)用她的溫柔包裹我?？蛇@溫柔有時像軟刀子，割得我心口發(fā)慌——她越懂事，
我越怕她哪天真的攢夠了失望，會徹底離開我。“以后不準再去花園?！蔽曳畔虏璞?，
語氣硬邦邦的。她愣了一下，淺綠的眼眸里閃過一絲無奈：“可是……我想曬曬太陽。
”“我讓工匠在你房間里裝玻璃暖房。”我打斷她，“你想曬太陽，想養(yǎng)花，都在里面。
”“彼得，”她嘆了口氣，“你不必這樣的?！薄拔冶仨氝@樣！”我猛地站起來，
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她太矮了，只到我胸口，抬頭看我的時候，睫毛像兩把小扇子，
輕輕掃在我心上?！澳愕拿乐荒芪铱矗愕男χ荒芙o我，你的手……只能我碰。”我說著，
抓起她的手貼在我臉上。她的掌心帶著草藥的清香，微涼的溫度讓我發(fā)燙的臉頰舒服了些。
她沒有抽回手，只是輕輕說：“彼得，你這樣會讓別人害怕的。”“我只要你不害怕。
”我湊近她，鼻尖幾乎碰到她的額頭，能聞到她發(fā)間淡淡的花香，混合著草藥的味道，
“阿芙洛拉，你怕我嗎？”她的呼吸頓了一下，淺綠色的眼眸里像落了層霧，看不真切。
過了很久，她才輕輕搖頭：“不怕?！蔽倚α?，把她抱進懷里。她的身體很輕，像一片羽毛，
我稍微用力就能把她勒斷。可我舍不得，只能用最輕柔的力氣抱著她，把臉埋在她的發(fā)間。
“真好?！蔽亦哉Z，“你不害怕我。”她的咳嗽越來越重了。御醫(yī)說她是肺里積了寒氣，
需要絕對靜養(yǎng)，不能受一點刺激。我把她的房間搬到我的寢宮隔壁，墻上鑿了個小洞，
讓侍女守在洞口，隨時向我匯報她的動靜。夜里總能聽見她壓抑的咳嗽聲，一聲接著一聲，
像小錘子敲在我心上。我常常光著腳跑過去，坐在她床邊，看著她在睡夢中蹙著眉，
冷汗浸濕了額發(fā)。有一次，她咳得厲害，猛地睜開眼，淺綠色的眼眸在昏暗中像受驚的小鹿。
看到是我，她愣了一下，隨即輕輕抓住我的手：“彼得？你怎么在這里？”“我聽見你咳嗽。
”我把她扶起來，在她背后墊了個軟枕，“很難受嗎？”她點點頭，又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