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
家務事?
7歲的梁歲安不是很懂,可卻覺得長輩說的不對。
錯了就是錯了,和家務事有什么關系。
擋在趙齊面前,梁歲安盯著沙發(fā)上悠悠轉醒的人不愿意退一步。
“小七,過來?!绷汉裰铱粗约簭男櫟酱蟮男」媚?,第一次用了嚴厲的口吻。
“爺爺?!痹俨辉敢猓簹q安還是走了過去,眼眶泛紅。
“給哥哥道歉?!壁w家的私事梁厚忠不做評判,趙譽的由來真相他也不想知道,只想自己的傻孫女不要被利用了。
“我不要,他就是錯了?!绷簹q安拽著梁厚忠的手搖頭,卻沒得到想要的答案。
“道歉?!蓖铝丝跐釟?,梁厚忠加深了語氣,從前護著梁歲安的我外公,父母,大伯,大伯母,哥哥,姐姐們沒有一個敢插嘴的。
“我沒錯,他就是壞種,是他破壞了趙哥哥幸福的家,要是沒有他趙哥哥不會被人嘲笑的。”梁歲安盯著趙譽,眼神里滿滿都是毫不遮掩的我嫌棄。
“不用?!睋沃碜訌纳嘲l(fā)上坐起來,趙譽唇角蠕動最后還是蹣跚著走到趙家人跟前。
“回去吧?!备w家人往外走得時候,趙譽回頭看了眼背后明亮的大樓,眼里的情緒被梁歲安看到了。
“像你這種滿心陰暗的人,不會有人喜歡的。”沖了出去,梁歲安第一次說不善言論,口吃還有些結巴。
“我不需要?!?/p>
從光亮走近黑暗的身影,自此陷入了黑暗里。
梁家宴會上的事情到底讓趙家內部動怒了。
教訓接踵而至。
本就在趙家沒有地位的私生子,更是連喘息都得小心翼翼的。
思緒被手機鈴聲打斷。
趙譽偏頭看向已經拿著自己手機接通電話的梁歲安。
“趙總,你最好有事!”冰冷的語氣和傳聞中梁景銘如出一轍。
“什么時候趙總年邁到如此地步了,白紙黑字的合約都能說忘就忘?”梁歲安靠在椅背上視線看向窗外,“現在的趙譽除了姓之外,和你趙家僅剩的關系也只剩下口頭上的稱謂外別無干系?!?/p>
“哦?是嗎?我都能迎一個紈绔私生子進梁家,害怕他們在背后嚼舌根嗎?”梁歲安面露譏諷。
“等等。”梁歲安玩弄著自己的指甲,似是無意的口吻,“下次這么晚給我老公打電話的時候麻煩先發(fā)短信問一問他方不方便,畢竟我們新婚燕爾?!?/p>
掛掉電話,梁歲安偏頭看向明顯沒反應過來的趙譽,“怎么?舍不得?”唇角微微勾起,指腹搭在中央扶手架上,“趙譽,你記清楚了,從我把你從趙家?guī)ё叩哪且豢?,你的家人就只有我梁家人,其余人……都是過客?!?/p>
車子駛入地下停車場,趙譽還沒來得及熄火就被人拽著領帶箍在副駕駛。
“你要做什么?”趙譽撐著胳膊,雖然夜深了,地下停車場昏暗,車窗上的玻璃膜效果不錯,可到底是公共場合。
“我記得你大學讀的人工智能?”梁歲安捏著趙譽的下巴,逼迫他和自己對視。
“和你有什么關系?”移開視線,趙譽聲音冷硬。
“阿譽,從你答應聯姻的那一刻起,心里就應該有自覺……自此你的身上刻著的是我梁歲安的標簽。”伸手拍了拍趙譽的肩膀,梁歲安松開了拽住趙譽領帶的手,“抱我回去。”
副駕駛的車門被打開,梁歲安心安理得享受著趙譽不愿意的侍奉。
走進大門的瞬間,梁歲安就被丟在了門口的鞋柜上。
“松手。”壓著怒氣,趙譽厭煩的抓住衣領上的手,眼里的煩躁都要溢出來了。
“梁家不養(yǎng)無用之人,踏入我戶口本的時候,過往的那些紈绔行為都該收一收了?!绷簹q安撐著趙譽的肩膀從鞋柜上跳下來,頭也不回的往臥室走去,“我的丈夫……必須名聲上過的去,今天二組有個負責人罷工了,明天你去頂上?!?/p>
趙譽:“……”
嗡……
口袋里的手機在寂靜的客廳聲音不小。
趙譽從口袋里撈出手機看了眼,轉身往陽臺方向走去,絲毫沒有注意到臥室內梁歲安冷清的聲音。
“嗤,我還以為多有本事,也不過是個年近60習慣告狀的角色罷了。”梁歲安語氣里面的不供并沒有受到任何訓斥,對方倒是默認了她嘴里的形容。
“他當真沒認出來你?”
梁歲安臥室的懶人沙發(fā)上,雙腿盤坐著,視線瞥向門外:“不知道?!?/p>
“那你不打算告訴他?”
“不需要?!?/p>
掛了電話,梁歲安夜沒去找一只不回房間的趙譽,自顧自進了浴室洗漱。
“要關燈嗎?”趙譽半躺在床上,明顯是已經洗漱過的樣子。
“怎么?阿譽……這是害羞了?”梁歲安伸手挑起趙譽的下巴,彎腰在他的唇上啃了一下,“這和你的人設不符呀,二公子。”
被人反手壓制住,梁歲安也沒有情緒變動。
這場婚姻是她臨時起意算計來的,也沒打算相敬如賓。
酣暢淋漓是梁歲安最后的想法。
清晨的一縷陽光繞過密不透風的窗簾灑在臥室的床榻上,趙譽疲倦的抬了抬自己的胳膊,伸手關掉了床頭的鬧鈴,撐著身子慢慢坐起來。
室內的狼藉,昨天晚上確實有點過了。
他……有些失控了。
穿戴好后,趙譽將滿地的衣服收拾起來丟進臟衣簍里,自己動手解決人生大事。
廚房里的動靜吵醒了本就睡眠質量不太好的梁歲安。
頂著凌亂的頭發(fā),梁歲安環(huán)抱著胳膊靠在島臺前給自己倒了杯水:“我不知道水煮蛋,不知蛋花湯……腥?!?/p>
“愛吃不吃?!贝螂u蛋的手到底是轉了個彎。
梁歲安洗漱出來的時候,她的位置上放著一個剛出爐的雞蛋羹,拿著勺子撇去上面的蔥花,梁歲安低著頭唇角微微勾起。
她沒想到時隔11年還能吃到這東西。
10歲踏上梁家對孩子定制的路,卻在13歲那年遇上了動亂,埋在廢墟下的她清楚的知道……遠水解不了近渴,就算是父母從國內趕來也只能看到她的尸體。
外面的嘈雜聲太多了。
自救是她唯一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