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云臺山半月,花金行至“斷云峰”。此峰因山腰處有一道巨大的斷裂痕而得名,傳聞是百年前佛道聯(lián)軍與魔修大戰(zhàn)時,被上古大能一劍劈開。峰下有座“望斷城”,城雖不大,卻是連通東西的要道,往來商旅行人絡繹不絕,近來卻因“魔修劫掠”而蕭條了大半。
花金入城時,正見一隊官兵押著幾輛囚車經(jīng)過。囚車中關著十幾個衣衫襤褸的男女,個個面黃肌瘦,頸間烙著黑色的魔紋?!斑@些都是與魔修勾結的叛逆!”官兵頭目拿著銅鑼高喊,“城主有令,三日后續(xù)審,若查實通魔,一律斬首示眾!”
圍觀百姓議論紛紛,卻多是同情:“聽說這些人是西邊‘黑石村’的,村子被魔修屠了,他們逃出來反被當成通魔者……”“城主也是沒辦法,上個月剛丟了三車糧草,據(jù)說是魔修干的,不拿些人出來頂罪,怎么向上面交代?”
花金心中一動,跟著囚車來到城主府外。府門前貼著一張告示,上面畫著幾個“魔修”的畫像,其中一人的側臉竟與血煞有七分相似。他正欲細看,忽覺背后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袖,回頭見是個穿粗布短打的少年,眼中滿是焦急:“大師,您是修行者吧?求您救救我爹娘!他們就在囚車里,我們真的沒通魔!”
少年名叫石頭,是黑石村的幸存者。據(jù)他所說,半月前黑石村突遭魔修襲擊,領頭的是個黑袍人,臉上有三道血疤,出手狠戾,不僅屠了半個村子,還搶走了村民儲存的過冬糧食。他們逃到望斷城,本想求助官府,卻被當成通魔者抓了起來——只因有個逃回來的兵丁說,看到黑石村有人“自愿”給魔修指路。
“那兵丁說的是我!”石頭急得滿臉通紅,“當時黑袍人拿全村人的性命威脅,讓我指糧倉在哪,我……我沒辦法啊!”他說著哭了起來,“可我爹娘是為了掩護大家逃跑,才被魔修打傷的,怎么就成通魔者了?”
花金安撫好石頭,決定夜探城主府。入夜后,他借著月色潛入府中,繞過巡邏的衛(wèi)兵,來到關押囚犯的地牢。地牢潮濕陰暗,血腥味與霉味混雜,十幾個囚犯蜷縮在角落,其中一對中年夫婦氣息微弱,正是石頭的爹娘。
“施主?!被ń疠p聲呼喚,石父石母艱難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希望。花金正要詢問當日情況,地牢外突然傳來腳步聲,一個身著錦袍的中年男子在衛(wèi)兵簇擁下走來,正是望斷城城主周顯。
“好個大膽的和尚,竟敢私闖地牢!”周顯冷笑,“看來你也是通魔者一伙的,來人,給我拿下!”衛(wèi)兵拔刀上前,花金卻不慌不忙,佛光化作屏障護住囚犯:“城主,貧僧只是想查清黑石村之事,為何要動武?”
“查清?”周顯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又強硬起來,“本官辦事,輪得到你一個外鄉(xiāng)和尚指手畫腳?這些人通魔證據(jù)確鑿,明日就地處決!”他話音剛落,地牢深處突然傳來一陣異動,石壁上滲出黑色的液體,凝聚成一個模糊的人影——正是血煞!
“周城主,你這話可不對?!毖返穆曇羯硢《幚?,“這些村民可是幫了本座大忙,怎么能殺呢?”周顯臉色驟變,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魔……魔尊饒命!小的已按您的吩咐,把他們抓起來了,只求您遵守約定,別再攻打望斷城!”
原來,周顯早已被血煞脅迫,半月前的魔修劫掠本就是他與血煞合謀,目的是搶奪糧草孝敬血煞,再抓些村民當替罪羊,平息城中民憤。而黑石村的屠殺,正是血煞為了立威,逼迫周顯徹底臣服。
“卑鄙!”花金怒喝,佛光暴漲,護住石父石母等人,“血煞,你殘害生靈,勾結貪官,就不怕遭天譴嗎?”血煞狂笑:“天譴?本座就是天!小和尚,上次落霞嶺讓你僥幸逃脫,這次看你往哪跑!”
黑影化作利爪,抓向花金心口。他運轉繁花佛影,佛影手持金杖迎上,金杖與利爪碰撞,發(fā)出刺耳的響聲。地牢劇烈震動,石壁紛紛碎裂,周顯趁機想逃,卻被血煞一腳踩住:“沒用的東西,留著也礙事?!焙谏后w涌入周顯體內,他慘叫一聲,化作一灘黑泥。
血煞的力量比上次見面時強了數(shù)倍,花金漸漸不支,體內魔印受其影響,竟開始反噬,一股暴戾之氣直沖識海?!胺艞壈?,”血煞步步緊逼,“你體內有本座的魔印,遲早會被同化,不如歸順本座,助我一統(tǒng)天下,到時候你想要什么沒有?”
“癡心妄想!”花金咬碎舌尖,以精血暫時壓制魔印,同時引動佛影與自身合一,“我佛慈悲,亦有金剛怒目!今日便讓你嘗嘗佛法的厲害!”他將《梵天渡魔經(jīng)》的力量盡數(shù)爆發(fā),佛影背后浮現(xiàn)出無數(shù)蓮花,花瓣紛飛,每一片都帶著凈化之力,沖向血煞。
血煞沒想到花金竟能暫時壓制魔印,被蓮花擊中,黑影劇烈晃動:“不可能……你怎么可能駕馭魔性?”他怒吼著,釋放出滔天魔氣,地牢瞬間被黑氣籠罩。花金在黑氣中運轉佛光,如一盞明燈,照亮了囚犯們恐懼的臉。
“大家別怕!”花金的聲音沉穩(wěn)而有力,“魔氣雖兇,卻擋不住人心的光明!”石父石母等人受到鼓舞,紛紛站起身,眼中的恐懼被憤怒取代。他們雖是凡人,卻在佛光的映照下,爆發(fā)出微弱的生機之光,這些光芒匯聚在一起,竟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擋住了魔氣的蔓延。
“一群螻蟻也敢放肆!”血煞怒不可遏,正欲下殺手,卻聽遠處傳來陣陣鐘聲——是望斷城的護城大陣被啟動了!李玄真帶著玄清觀弟子趕到,劍氣如虹,刺破黑氣:“花金大師,我等來助你!”
血煞見勢不妙,怨毒地瞪了花金一眼:“小和尚,你給本座等著!”黑影化作一道黑煙,鉆入石壁消失不見。危機解除,花金癱倒在地,體內魔印的反噬讓他氣血翻涌,嘴角溢出鮮血。
李玄真上前扶住他,又命弟子救治囚犯,安撫城中百姓。石頭跪在花金面前,磕了三個響頭:“多謝大師救命之恩!”花金虛弱地笑了笑:“舉手之勞,倒是多虧了你們心中的光明,才能逼退血煞?!?/p>
三日后,望斷城恢復了往日的熱鬧。黑石村的村民被無罪釋放,李玄真親自為他們療傷,又幫他們重建家園?;ń鹪诔侵行摒B(yǎng),與李玄真商議對抗血煞之事——如今血煞的力量越來越強,顯然在密謀著什么,若不盡快阻止,恐怕會有更大的災難降臨。
離開望斷城時,石頭送了花金一袋自己曬的草藥:“大師說過,人心的光明能擋魔氣,這草藥雖普通,卻能提神醒腦,希望您用得上?!被ń鸾舆^草藥,心中暖意融融。
他望著西方天際,那里是血煞消失的方向。衣擺上的繁花繡紋在風中輕輕顫動,似在訴說著前路的艱險。但花金知道,只要心中有光,有守護蒼生的信念,哪怕面對再強大的黑暗,也能走出一條屬于自己的佛途。而血煞的現(xiàn)身,不過是暴風雨前的預兆,真正的對決,還在前方等待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