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我們一家三口來到草原旅游。兒子被土撥鼠咬傷住院,妻子趙明敏卻說問題不大。
她不顧昏迷的兒子堅持要回民宿,
轉(zhuǎn)頭和土撥鼠主人約好第二天一起騎馬:“還不是你沒看好兒子,非要去逗土撥鼠!
鼠主人不怪我們就謝天謝地了!”我難以置信,明明是她的初戀非要散養(yǎng)土撥鼠,
可在她口中卻成了受害者?!靶辛?,沒事別給我發(fā)消息,等我騎完馬自然會回來看兒子。
”我看著禁閉的病房,給律師發(fā)去消息?!奥闊臀覕M一份離婚協(xié)議。
”……1妻子趙明敏剛走,醫(yī)生就告訴我兒子的情況不容樂觀?!八腥镜氖鞘笠?!
擴散速度非常地快!如果今晚高熱不退,危在旦夕啊!”我驚恐萬分,
向醫(yī)生申請貼身照顧兒子。“我不建議你這么做,因為鼠疫是一種傳染性極強的疾病,
哪怕是我們醫(yī)生穿防護服都有風(fēng)險?!笨晌翌櫜坏眠@么多了!我換上防護服,
走到兒子病床前。他還這么小,單薄的身子躺在那里,看起來小小的一團,十分可憐。
兒子一直在冒汗,表情十分難受,我的心猛地揪在一起!按照護士的囑咐,
我一遍遍地給他擦拭身體,但他仍舊高熱不退。到了半夜,更是開始痙攣起來!
我慌忙按下了呼叫鈴,護士很快趕來。“先生,請你離開,
現(xiàn)在我們要搶救……”厚重的防護服隔斷了護士的聲音,我仿佛耳鳴一般,
世界在我面前消音了。眼前只剩下兒子像個爛布娃娃一般被任意擺布,
他了無生氣的樣子定格在我的瞳孔里。最后,歸于沉寂……搶救無效死亡,
醫(yī)生的聲音在我耳旁炸開。
周遭的聲音突然恢復(fù)了——走廊里醫(yī)生病人匆忙的腳步聲、家屬們的哭聲混雜在一起。
我整個人恢復(fù)了感官,我感覺身體緩慢地活過來,但兒子卻永遠地離開我了。
“請節(jié)哀……”醫(yī)生搖著頭,嘆了口氣,也走開了。兒子被推了出來,我看著他蒼白的樣子,
心痛得無以復(fù)加。最后閉眼,甕聲甕氣地說了一句:“火化了吧。
”我們的民宿距離醫(yī)院本就有很遠的距離,送過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晚了。想到這里,
我對趙明敏的恨意達到了巔峰。這時候我打開手機,看到趙明敏的朋友圈?!俺霭l(fā)騎馬咯!
感謝老板不嫌棄我這個菜鳥!”配圖是三張動態(tài)照片。她騎在馬上,
背緊緊貼在土撥鼠主人的胸膛,兩人看起來十分親密。隨著馬不斷前行,
兩人不受控制地縮短距離,更是因為馬的動作不斷搖曳。
趙明敏還嬌羞地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男人。男人一臉蕩漾,同為男人,
我知道他到底打的什么目的??哨w明敏不知道是明知故犯還是真的蠢。
她的行為讓我大失所望,兒子尸骨未寒,她卻和別人打情罵俏。
想到已經(jīng)沒有機會再感受世界美好的兒子,我四肢百骸都痛起來。
我給妻子趙明敏發(fā)去了信息,不出意外的,沒有人回復(fù)。就連我撥打電話過去,
電話里也是冰冷的“您好,你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我捧著兒子火化后的骨灰,
買了最新的機票。兒子最喜歡大海,我要將兒子的骨灰撒在海里。2風(fēng)吹散了兒子的骨灰,
掀起了我的回憶。暑假時,兒子想要去海邊玩,但趙明敏卻強力要求去草原?!皟鹤影?,
聽媽的,草原可以騎馬!”兒子搖頭,不太開心:“不要!我就要去海邊!我喜歡大海!
”趙明敏勸兒子:“聽媽的話,媽媽認識一個叔叔,他養(yǎng)了很多土撥鼠,很可愛!
”為了勸服兒子,她翻出一張張照片給兒子看。
我皺眉:“我怎么不知道你認識在草原的男人?”趙明敏白了我一眼:“他啊?
是我大學(xué)玩得好的同學(xué),畢業(yè)后就回自己家了?!币娢野櫭?,趙明敏嗤笑一聲:“怎么,
連同學(xué)的醋也要吃?”我還沒回答她,兒子看完土撥鼠的照片,欣喜地喊道:“好耶!
那我要去喂土撥鼠!”趙明敏十分欣慰地摸了摸兒子的頭:“我就知道,
只有兒子最疼媽媽了!”“嗡嗡嗡——”手機震動起來。是趙明敏打電話過來了。“人呢?
你把兒子帶哪兒去了?”此刻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一早了。昨天整整一天,她都沒打過一個電話,
發(fā)過一條信息問過兒子的病情。整個朋友圈都是她和另外一個男人親密的視頻和照片。
過了整整一個晚上,她才想起,自己還有一個家?我張了張唇,才發(fā)現(xiàn)自己喉嚨干澀得厲害。
那邊卻已經(jīng)不耐煩地罵開了:“林永帆,你至于嗎?就因為我沒回來,你就故意把兒子帶走,
不知會我一聲?”“這么一點病,你就要作天作地的!”“兒子呢?快把電話給兒子!
神經(jīng)病吧你,這么一點醋也要吃!”我根本無法再說出一個字,喉嚨仿佛有人塞了一坨石頭,
我難以說出兒子的死亡。那邊不耐煩地掛斷了電話,最后我甚至聽見那邊的男人低沉的聲音。
“寶貝,他又在鬧脾氣?不然我跟你一起去道歉吧?”趙明敏冷哼一聲:“給他慣的!
別理他!”海風(fēng)吹得我睜不開眼,我才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淚水已經(jīng)模糊了我的視線。
都說男人有淚不輕彈。可此刻,我看著空蕩蕩的骨灰盒,痛苦席卷我全部身心,
我再也抑制不住哭起來。兒子,是爸爸對不起你。......我回到家,
準備整理自己的東西。剛打開門,就發(fā)現(xiàn)趙明敏已經(jīng)等在家了。他旁邊還坐著一個男人,
見我回來,他收回了半摟著趙明敏的手。趙明敏沒有一點不自在,
反而皺眉責(zé)怪我:“你怎么回來了?”“我不該回來嗎?”真好笑啊,有人鳩占鵲巢,
而我這個主人卻不該回家?趙明敏見我反駁她,滿臉不高興:“行了,知道你小氣,這不,
我同學(xué)都跟著來向你道歉了!別鬧脾氣了!”“我小氣?”我氣極反笑。身邊的男人伸出手,
冷淡道:“我是明敏的同學(xué)鄭浩,這些年多謝你對明敏的照顧,
我知道你對土撥鼠的事兒很生氣,雖然是你沒看好孩子,但總歸來說受傷的是明敏的兒子。
”說到這里,他側(cè)頭看了一眼趙明敏:“希望你千萬不要怪明敏,是我的錯,
我沒處理好......”我冷笑一聲:“當(dāng)然是你的錯了......”誰知道,
趙明敏聽見我這么責(zé)怪他,像個一點就炸的炮彈。“夠了!人家都跟你道歉了,
你到底還要怎么樣!”“不就蹭點皮嗎?至于嗎?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斤斤計較了?
”說到這里,她才反應(yīng)過來兒子不見了。3“兒子呢!那皮小子就是喜歡裝蒜!
實際上巴不得讓我陪他呢!”她對著鄭浩嗤笑一聲,語氣里是對兒子的了如指掌。
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熬湍阋才涮醿鹤??”話音剛落,鄭浩一拳打在我的臉上。
“嘴巴放干凈點!”我的左臉?biāo)查g腫脹,又麻又疼。我頂了頂左腮,吐出一口血水。
心中猛地涌出無限的痛苦和怒火。我反手一拳打了回去!“嘭”的一聲。
這一拳我并沒有用盡全力,但鄭浩卻突然不受控制地跌倒在地?!鞍?!明敏救我!
”看著他惺惺作態(tài)的樣子,我怒極反笑。就當(dāng)我還要上前的時候,趙明敏攔在他身前。
“夠了!林永帆,沒完沒了是吧?”“我怎么會跟你這樣小肚雞腸的男人結(jié)婚生子?
”說到這里,她回頭抱住了鄭浩,聲音悲切:“要不是因為異地戀,
我和鄭浩根本就不會分手!”轟——我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鄭浩還回抱住趙明敏:“明敏,
是我沒用!錯過了你這么久!”血氣不斷翻騰,我只覺得渾身冷汗直冒。
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剩下的只有那對旁若無人抱在一起的男女。
我瘋了一般將趙明敏拉開,她被我的動作拉得一個踉蹌?!傲钟婪?,你瘋了?”她大喊一聲。
是啊,我怎么能不瘋?兒子頭七都還沒過,她竟然能和奸夫堂而皇之勾搭在一起?想到這里,
我再也無法控制自己。“嘭”“嘭”“嘭”的幾下。拳拳到肉,
我打得指骨仿佛碎裂一般疼痛。鄭浩左躲右閃,他不時的回擊十分陰損,
總是背著趙明敏的視角。在趙明敏看來,似乎就是我單方面按著他在地上摩擦?!懊髅簦?/p>
救我!”鄭浩突然慘叫一聲?!斑?!”的一聲,我不由得停下動作。愣愣回神,
就見趙明敏手中拿著棒球棍,棍上還有我后腦勺的血。腦袋的劇痛傳來,我不受控制地倒地。
視線里——鄭浩慌忙躲到趙明敏身后:“明敏!他真的嚇?biāo)牢伊?!那一刻我以為自己要死了?/p>
”他抱住趙明敏:“還好有你在,我都不知道怎么報答你!”眼前一黑的最后一刻,
視野里定格的是二人緊緊貼在一起,如膠似漆的樣子。
比頭痛更難受的是心痛......我瞬間失去了意識。再次睜眼,
鼻尖傳來濃烈的消毒水味。眼前已經(jīng)沒有趙明敏的身影。我條件反射想拔掉針頭,
立馬有護士上前阻止了我?!澳拮诱f您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再不配合,
我將給您注射鎮(zhèn)定劑......”話音剛落,我才反應(yīng)過來,這里并不是常規(guī)的醫(yī)院。
周圍病人詭異的反應(yīng),指向一個答案——精神病院。我沒想到,就因為我打了那奸夫,
她竟然將我送進精神病院!我蘇醒的消息被人傳給了趙明敏。她馬上打了電話過來:“醒了?
你告訴我兒子到底在哪兒?”“我去我爸媽家和你爸媽家,都沒見到人,
你到底把兒子藏哪兒了?”聽著聽筒那頭的質(zhì)問,我喉頭滾動,
十分艱難地說出:“兒子死了?!?誰知,我剛說出,趙明敏劈頭蓋臉的對著我一頓罵。
“夠了!林永帆,你真是喪心病狂!我看你腦子真是壞了!
”說完她“啪嗒”一聲掛斷了電話。我渾渾噩噩地躺在病床上,雙眼渙散地盯著天花板。
沒多久,有個穿著西服的女人走進病房,對著我道:“總監(jiān),總經(jīng)理說,
以后你就不用去公司了?!闭f完,她低著頭,將一個紙箱放在了我的病房里。
然后十分拘謹?shù)赝顺隽瞬》?。趙明敏是我的上司,我入職之后,她追了我很久。
那時候的我有些自卑,覺得自己配不上這么優(yōu)秀的妻子。是趙明敏對我的愛,
鑄就了我的自信。“永帆,真的沒人夸你嗎?你真的特別特別好!”“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她不同于傳統(tǒng)的女性,會大膽求愛。就連求婚,也是她先來的?!傲钟婪?,你愿意娶我嗎?
”她穿著潔白的婚紗,一改往日那運籌帷幄的樣子,有些拘謹?shù)卣驹谖颐媲?。那一刻?/p>
我是真的相信她愛著我。那時候的我,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男人!我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