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怨毒如蛇，蟄伏于心，不鳴不響。
卻遠比比那些轟轟烈烈的愛恨更要命。
許錦瑟沒再哭鬧，裴氏還在凝香院誦經(jīng)。
顧長淵每晚都來聽雨軒與我娘共飲桃花酒。
可我娘和我都明白，她的仇恨只是在積蓄力量。
果然，在一個平靜的夜晚，我娘溫好桃花酒等著顧長淵，他卻一直沒來。
天剛蒙蒙亮，許錦瑟的丫鬟春桃?guī)еo衛(wèi)闖進聽雨軒。
很快，我們被押到大堂，強行按跪在地。
“國公爺！這是為什么！”我沖著堂上哭喊。
話音未落，“啪啪”兩聲脆響，臉頰火辣辣地疼。
許錦瑟甩著手腕：“小騙子，你和你娘聯(lián)手欺騙國公爺，還有臉叫?！?/p>
顧長淵撐著頭坐在最高處，目光低垂，不看我，也不看我娘。
臉色難看極了。
我娘的臉色一寸一寸變得蒼白，她站不起身，只能掙扎著說：
“錦瑟姑娘，小七還小，你有什么話盡可以對我說?！?/p>
許錦瑟笑了：“別急啊，這不很快就輪到你。”
她揮了揮手：“帶上來！”
兩個丫鬟拽著一個神情怯懦的婢女走上來。
正是我娘身邊的翠柳。
“許氏，你有話明說，帶翠柳上來做什么？”
問話的人是裴氏。
由于事情涉及后宅，她今日也來了。
“這翠柳可是蘇晚卿的貼身婢女，朝夕相處，最是了解主子的秘密?！?/p>
“而更妙的是……她親耳聽到了不該聽的話！”
每說一個字，我娘的臉色就白一分。
像是欣賞我娘的痛苦一般，許錦瑟盯著我娘的臉，最后粲然一笑：
“翠柳，把你聽到的話，原原本本說給大家聽?！?/p>
翠柳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下：
“回夫人，奴婢親耳聽到小七叫我家主子……叫娘。”
許錦瑟繼續(xù)逼問：“還有呢？”
“奴婢還聽到主子說，要接近國公爺?shù)臅?，拿重要文書……?/p>
茶盞碎裂，顧長淵失手摔碎了手中的杯子。
我娘猛地抬起頭：“胡說八道！翠柳，你為什么要撒謊！”
“國公爺，臣妾從未說過這樣的話！小七確實是我收養(yǎng)的孤女！”
許錦瑟冷笑：“死到臨頭還在狡辯！來人，傳府醫(yī)！給她們驗血！”
“如果真是母女，那就證明這賤人從一開始就在撒謊！”
很快，府醫(yī)用銀針刺破我和我娘的手指。
兩滴血滴在白瓷碗中，緩緩融合。
“回國公，”府醫(yī)顫聲道，“血能相融，確實是母女血親?！?/p>
我娘低著頭，面如死灰：“到了這個地步，妾再說什么……國公爺還會信嗎？”
顧長淵站起身，一步步離開，全程沒有再看我娘一眼。
碎片飛濺，有一片割傷了他的手，血滴落下來，但他就像是感覺不到疼。
許錦瑟彎下身，沖我娘的臉上吐了口唾沫：
“蘇晚卿，你這個騙子！帶著野種來騙國公爺?shù)母星?！?/p>
“隱瞞身份，包藏禍心，還想偷取機密文書！”
“你就是個心機深沉的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