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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抓起車鑰匙,手抖得幾乎插不進鎖孔。
一路狂飆,風(fēng)聲在耳邊呼嘯,我的心臟跳得比引擎聲還要響。
我不斷地祈禱,祈禱著這一切都只是王姐的惡作劇,是她心理變態(tài),故意打個電話來惡心我。也許房子好好的,什么都沒發(fā)生。
對,一定是這樣。
然而,當我用顫抖的手指按上密碼鎖,打開新家大門的那一刻,所有的僥幸和自我安慰都不復(fù)存在。
眼前的景象,讓我如遭雷擊,渾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間被抽空。
我夢想中溫馨明亮的奶油色墻面,被刷成了大片大片令人窒息的深灰色,那種她口中所謂的“高級灰”,看起來沉悶又壓抑。墻面甚至沒有刷勻,能看到深淺不一的痕跡,丑得讓人心驚。
我精心挑選的,帶著自然紋理的暖色木地板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堅硬的工業(yè)風(fēng)亮面瓷磚。
天花板上,我預(yù)定的,能營造柔和氛圍的無主燈設(shè)計,被換成了無數(shù)個廉價又刺眼的金屬射燈,光線雜亂地投射下來,將整個空間切割得支離破碎。
而那個本該是開放式廚房的地方,一堵嶄新的,厚實的墻壁赫然立在那里。
我踉蹌地走進那個本該是衣帽間的次臥。
沒有頂天立地的大衣柜,沒有我規(guī)劃好的梳妝臺。
只有一個空蕩蕩的房間,墻上預(yù)留著幾個碩大的插座和網(wǎng)線口——那是她為電競房準備的。
一切,所有的一切,全都回到了她最初那個令人作嘔的方案。
甚至比那個方案,更糟糕,更廉價,充滿了報復(fù)的快感。
我扶著冰冷的墻壁,心里的怒火再也壓不住了。
我掏出手機,“喂,警察嗎?我的房子被人惡意毀掉了?!?/p>
警察來得很快,簡單勘察現(xiàn)場,做了筆錄后,建議我們立刻聯(lián)系裝修公司負責人。
我和江亦坐在狼藉一片的新家里,一動不動,直到公司的經(jīng)理火急火燎地趕到,他身后還跟著一臉慘白,不知所措的設(shè)計師小李。
“許小姐,江先生,這……這是怎么回事?”經(jīng)理看到屋里的景象,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冷汗瞬間濕透了他的襯衫。
我沒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著他,然后把目光轉(zhuǎn)向小李。
“小李,你來告訴我,這是怎么回事?”我的聲音清冷,“我給你打了無數(shù)個電話,你為什么不接?”
“許姐,我……”小李的眼圈瞬間就紅了,她哆嗦著嘴唇,幾乎要哭出來,“我的手機……我的工作手機前段時間被王姐借走了,她說她要用一下客戶資料,昨天才還給我。我真的不知道發(fā)生了這種事!”
“借手機?”我冷笑一聲,“真是個好借口。”
“是真的!”小李急得快要跳起來,她從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機,點開通話記錄,“王姐還用我的名義給施工隊長打電話,讓他們停工!我今天早上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正準備聯(lián)系您!”
經(jīng)理聽得一頭霧水,對著小李呵斥道:“到底怎么回事,你給我說清楚!”
就在這時,一個囂張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
是王姐。
她抱著雙臂,得意洋洋地看著我們?!霸趺戳耍慷季墼谶@兒干嘛?是不是被我的設(shè)計驚艷到了?”
“王!姐!”經(jīng)理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兩個字,“你不是已經(jīng)調(diào)離這個項目了嗎?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王姐笑得花枝亂顫,“我只是撥亂反正,把這個被某個沒品位的女人毀掉的家,重新拉回了正軌。我這可是在幫公司挽回聲譽!”
“你放屁!”小李終于忍不住,哭著沖她喊道,“你為什么要騙我?你為什么要毀了許姐的家?”
“騙你?”王姐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小丫頭片子,你還嫩了點。我告訴施工隊,是公司高層和客戶商量好了,覺得還是最初的方案更大氣,項目由我重新接手。他們當然聽我的,畢竟,我才是公司的金牌設(shè)計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