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著緋袍、面容精悍的中年官員忍不住出聲質(zhì)疑,語氣帶著濃重的懷疑,“沈會元此言,
有何憑據(jù)?自古糧秣轉(zhuǎn)運,損耗皆以里程均攤計之!爾這‘指數(shù)’之說,聞所未聞!
”“憑據(jù)?”我抬起頭,目光迎向那質(zhì)疑者,嘴角甚至勾起一絲極淡的弧度,
“大人可曾見過流水沖刷堤岸?初始水流湍急,帶走泥沙甚多;待到下游水勢平緩,
帶走泥沙便少。損耗之力,隨‘存糧’自身之減少而減弱,此乃自然之理,何須憑據(jù)?
均攤損耗,才是違背天道!” 我的指尖重重敲在坐標軸上,“此曲線,
f(x) = M * (1 - k)^x!其中k為每百里損耗率,即一成,0.1。
x為行進之百里數(shù)!”大殿內(nèi)響起一片壓抑的吸氣聲。那些復(fù)雜的符號和公式,
如同無形的咒語,沖擊著所有人的認知。我不再理會任何反應(yīng),手指沿著那優(yōu)美的曲線下滑,
最終精確地落在代表三百里外的B點上:“故,抵達B點時,
剩余糧草 R = M * (0.9)^3!”指尖蘸著茶水,
在B點旁邊清晰無誤地寫下:R = M * (0.729)“而所需十日口糧,
設(shè)每日耗糧為D,則 R = 10D?!薄肮?!”我的聲音陡然拔高,
帶著一種洞悉真理的穿透力,
“初始所需攜糧 M = 10D / 0.729 ≈ 13.717 D!
”手指蘸著最后一點溫熱的茶湯,在坐標系上方,金磚最醒目的位置,
用力寫下那個最終的數(shù)字:M ≈ 13.72 D!最后一筆落下,
金磚上的水痕在殿內(nèi)通明的燈火映照下,反射著奇異的光澤。
那道優(yōu)雅的衰減曲線和那個精確到小數(shù)點后兩位的數(shù)字,如同一個巨大的驚嘆號,
烙印在光滑的鏡面上,也烙印在每一個人的瞳孔深處。死寂。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深重、都要徹底的死寂。仿佛連盤龍柱上金龍吞吐的云氣都凝固了。
那些質(zhì)疑的、審視的、等著看好戲的目光,此刻全都僵直了。老尚書捻著胡須的手停在半空,
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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